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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我回來了!

  第227章 我回來了!

  江弦在路邊攔下一輛豐田皇冠車。

  這是輛計程車,上面還掛著個taxi的小標識牌。

  「師傅,是只收外匯券麼?」

  「我們啥都收哎,您慢點,別給我把車劃嘍!」

  司機師傅穿西裝打領帶,完全都市精英,這會兒有句順口溜:「一有權,二有錢,三有聽診器,四有方向盤。」

  出租司機在80年代初,地位比公務員都高,一個月賺的比工人一年都多,而且是稀缺型人才,因為這時候考個駕照就要學將近兩三年,妥妥的金領一族,婚配對象基本上都是空姐、女大學生。

  「您這坐飛機是去哪兒了?」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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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出國吶!日本啥模樣?」

  「害,窮的路邊兒連個垃圾桶都沒。」

  「連垃圾桶都沒?」司機樂了,「咱們京城還有垃圾桶呢!」

  到了1980年,京城已有五百多條街巷用上了封閉垃圾桶,大概封八千多個,還有了自動裝卸垃圾車,和後世那種垃圾車差不多,能把垃圾桶升上去然後自動倒進車裡。

  「哥們,沒垃圾桶,那小日本的垃圾扔哪兒啊?」

  「海里。」

  「臥槽?真特麼的沒素質。」

  說話間,車子就到景山東胡同。

  江弦拎著大包小包剛進到院兒里,一隻白毛京巴便哈拉著舌頭衝過來扒拉他褲腿兒,脖上還掛個鈴鐺。

  「起開、起開。」江弦撂它一腳,飛出去老遠,然後衝堂屋喊一嗓子,「爸!媽!兒子回來了!」

  饒月梅早聽著動靜,身上套著大棉襖探出腦袋,「回來了?!」

  江珂熱情的多,蹦躂著撲過來,滿臉甜甜的笑,幫他拿手上的行李。

  「哥!」

  「哪來的狗啊?」

  「你罵誰呢?」

  江珂氣鼓鼓瞪他一眼,小手仍舊是在他行李箱上扒拉個不停。

  「我說那小玩意兒。」江弦示意那哈拉著舌頭搖尾巴的京巴。

  「饅頭,咱爸養的。」

  「饅頭?這名起的好啊。」江弦樂樂呵呵,「知道外國人咋叫饅頭麼?」

  「咋叫啊?」

  「中式無糖小麵包!」


  饒月梅一聽,他好大兒這是給資本主義社會毒害的不輕吶,教訓道:「出了幾天國,你是山羊放了綿羊屁,說話都洋氣騷氣了。」

  「進屋、進屋。」江弦嬉笑著撓撓頭。

  京城儼然入冬,院兒里窗根底下已經壘上一座座煤垛了。

  屋裡頭弄了個煤爐子,這玩意兒京城冬天就有賣的,不貴,就是個鐵板和鉛絲簡單鉚接一下,買回家自個兒還得搪爐子。

  搪爐子就是往爐子裡頭抹上一層搪爐料,一般是黏土、沙子、青灰攪和出來的,這樣既能起到保溫的作用,也可以延長爐子的使用壽命。

  饒月梅給江弦講,只有北屋裡頭燒了爐子,江珂那西廂房冷的住不了,反正他也不在家,就讓她先住到他西屋了。

  朱琳一個人在虎坊路住的冷清,這幾天拍完戲也是上景山東這邊兒院子住,所以江珂這些日子都是沒羞沒臊的和她嫂子睡一塊兒。

  「哥,這都什麼呀?」江珂看著裡頭寫滿日語的物件兒,不是日語就是英文,也不知道都是啥,反正看著特別高檔。

  「日本的護膚品。」

  SK-II這會兒還不用擔心核污染,至於什麼超標這事兒不就去討論了,不保真,而且那是寶潔產的神仙水出的事,這會兒這牌子還是日本的呢。

  「護膚品?有什麼用啊?」

  江弦大概想了下,「保護皮膚吧,刺激膠原蛋白,延緩皮膚衰老啥的。」

  女人沒一個能拒絕這種東西的,七夕不知道送啥的同志可以考慮一下。

  江珂滿眼星星,欣喜的掰著指頭一數,「一、二、三,媽的,嫂子的,我的」

  「是你嫂子她媽的」

  江弦打破她的幻想,取出寫有任天堂商標的盒子給她,「伱的是這個。」

  「哥?這是什麼?」江珂一看這個也挺高檔,聲音甜膩膩的,跟個小夾子一樣。

  「遊戲機,日本小孩兒都玩這個。」

  「?」

  江弦把禮物一分,上他屋裡床上躺了一會兒,不多時,朱琳蹬著自行車從片場回來了。

  推門進來,望見江弦,一雙杏眸纏綿中帶著幽怨,好似終於盼著從西天取經回來的唐僧。

  「可算回來了你。」

  「說的我去了多久一樣,這不才去了半個月麼。」江弦笑著把她拉過來,摟進懷裡。

  「我感覺跟好幾年似得」夫妻小別,朱琳眼眶紅紅,把頭埋在在他的胸前。

  江弦低下頭,親親啃啃,正要有所動作


  「哥!這個怎麼玩兒啊?」

  江珂端著Game&Watch推門進來,恰巧撞見,臉一紅,「哎呀,你們。」

  朱琳趕緊掙脫出江弦的懷抱,抹抹眼角,臉紅的像塗了胭脂。

  江弦笑著坐起,別上襯衫紐扣,「走,帶你看看我從日本帶回來的禮物。」

  「帶什麼了?」朱琳問。

  「護膚品。」江珂搶著回答。

  國內這會兒幾乎沒有護膚的意識,天冷擦手用蛤蜊油,祛痘就用硫磺皂。

  「很久很久以前,日本喜歡尋根問底的科學家,在一次參觀北海道清酒釀酒廠的過程中,啊,就是那麼巧,竟然注意到年邁的老釀酒工人竟然擁有一雙猶如嬰兒般細嫩的手!

  於是他們發現了一個藏在清酒的釀造過程中,令肌膚晶瑩剔透的秘密,就是.」

  江弦跟特麼帶貨的似得,緩緩舉起一瓶神仙水。

  朱琳被他逗笑,「什麼東西呀?抹了還能返老還童呢?」

  「你擦一點試試。」

  江弦給她輕輕用了幾滴,朱琳抹在臉上面,感覺冰涼涼的。

  「挺舒服。」

  江珂眼巴巴看著,望眼欲穿,手裡的Game&Watch一點兒也不香,她試探性的扒拉下朱琳胳膊,「嫂子,我也想擦一點兒。」

  「去去去。」江弦把她推開,「你才多大啊就用這個,怎麼,你想當天山童姥啊。」

  「哥,你小氣!你偏心!」江珂嘟了嘟嘴,心裡那叫個醋,真是嫁出去的哥,潑出去的水。

  朱琳笑著調解,「你哥送我了那就我做主,我這瓶珂兒你隨便用。」

  她把瓶子遞給江珂。

  江珂變臉似得,甜膩膩的說了聲「謝謝嫂子」,然後學著朱琳那樣,往臉上那麼一滴,享受著返老還童。

  「你看你慣著她,這麼貴的東西哪是小孩兒用的。」

  「這個多少錢啊?」朱琳抬頭好奇的看向他。

  「一瓶一百五十左右人民幣吧。」

  「一百五?!」江珂聽了嚇了一跳,連忙又看了眼瓶子。

  這是什麼水啊?

  這是觀音菩薩玉淨瓶里的甘露水,還是女兒國外護城河的子母河水?這麼一小瓶,比爸媽一個月工資加起來還多!

  朱琳也吃驚的張大了嘴,她想到的可比江珂要多,在日本買東西應該花不了人民幣,所以說江弦花的一定是日元。


  這就更珍貴了,因為日元沒法來算,雖然按照匯率,能大概計算成一定數目的人民幣,但實際上要比那個數目珍貴的多,因為外匯這東西是花一張就少一張的貨幣。

  「你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啊。」

  「哪裡貴了?」江銷冠一嘴琦味兒,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美麗可沒有售價。」

  「哼。」

  朱琳輕哼一聲,心裡一陣甜蜜,自己家小男人疼她,她當然懂。

  江國慶也回來了,端著杯熱水,只在邊上矜持的溜達,時不時看過來一眼,饅頭扒拉他的褲腿兒,鈴鐺一甩一甩,叮叮噹噹。

  江弦笑了笑,趕忙把伽瑪卡茲的杆子給老父親奉上,「爸,這是給你買的,人日本人釣魚這會兒都用這個,魚子魚孫都快給釣完了。」

  江國慶兩眼放光,細細來回摩挲著杆子,釣竿全漆,手把節磨砂防滑,一看就知道經過多道考究工藝,他臉笑的跟菊花似得。

  「全京城也找不著這麼一副杆子啊!」

  京城裡頭這會兒的釣魚佬,裝備普遍是兩毛五分錢買的魚竿梢子,配上一節節拼裝起來的竹竿,跟插接杆有些類似,鉤子就是縫衣針。

  跟這日本專業場上打磨出來的杆子一比,差別就像職業選手和野路子。

  「試試、試試。」江弦張羅。

  「我上院兒里試試。」江國慶樂呵呵的握著杆子,上院兒里空抖幾下,手感那叫一個爽,也就是這會兒天冷,不然恨不得直接背去金水河大殺四方,絕對是一群老頭當中最靚的釣魚佬。

  嗯,天安門前的金水河這會兒能釣魚。

  上車餃子下車面,晚飯饒月梅做了麵條。

  肉炸醬,素菜碼,豆芽、芹菜、蘿蔔絲兒.香菜,這個月份的菜碼裡頭還能見著香菜,真是件幸福的事。

  江弦夾一筷子。

  有錢了一定要給全世界都種滿香菜!

  一家五口坐在桌前,饒月梅好奇的問,「兒子,你買了這麼多東西,你身上有外匯嗎?」

  江弦好不容易吃上中餐,這會兒一個勁兒的呼嚕著麵條,配上蒜瓣,過癮極了,滿嘴嚼著,根本沒空搭話。

  朱琳替他解釋,「媽,江弦這次在日本,遇到一家對他很感興趣的出版商,打算把他的小說在日本出版呢。」

  「在日本出版?」饒月梅吃了一驚,「兒子,你的文章都走向海外了?」

  「嗯。」江弦淡定的答應一嘴,又夾了幾筷子香菜。

  「在日本出版,那就是日本人都能看到你的書了?」江國慶兩眼放光,跟工友們裝逼又多了個素材!


  晚上江弦也不好攆走江珂,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去西耳房睡,也就是給他作書房用的小屋子。

  把行李裡頭沉甸甸的外語書籍往書桌上擺了擺,跟他那本蘇聯出版社的俄文《罪與罰》擺在一起。

  朱琳推門過來,一翻,這些書都是英文。

  「這是什麼書啊?」她從中挑出一本,附有插圖,翻印很精緻。

  江弦瞥了一眼,「《情感教育》,福樓拜寫的。」

  「福樓拜?我看過他的《包法利夫人》,沒聽說過這一本書啊。」朱琳妥妥的文藝女青年,知道福樓拜,不過對這本書就不大熟了。

  「《包法利夫人》是福樓拜最流行的一本,《情感教育》是他最好的一本。」江弦介紹說。

  「講什麼的?」

  朱琳好奇起來,正問著,江弦已經從後面把她攬入懷中,美人入懷,溫軟玉潤,「漫漫長夜,我慢慢說給你。」

  朱琳掙扎著轉過身,輕輕摟住他,抬起頭看了會兒他的面龐,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唇,杏眸閃爍。

  「在日本累不累?」

  江弦把頭埋在她肩上,長呼一口氣,「說不累是假的,還有一幫狗日的東西,亡我之心不死,一路不少挑釁,我也是戰戰兢兢,生怕丟掉國家顏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今總算不辱使命,能安穩下來了。」

  朱琳坐在他的腿上,雙臂環著他的脖頸,聽他講了會兒在日本的遭遇,心疼不已,把頭依偎在他胸前,用力抱緊他,恨不得融入他的身體。

  江弦低下頭去,親親啃啃。

  朱琳很快神色迷亂,情愫也愈發濃郁。

  感受到某人又要發作,她如夢初醒,胸脯起伏,喘著氣,慌忙指指西耳房的門,小聲嗔怪。

  「珂兒還在那屋呢。」

  「她又聽不懂,你小聲點不就好了。」江弦在她耳邊說。

  聽著他的混帳話,朱琳又捨不得阻止,衣物一件件剝下,她感到一絲寒意,打個冷顫。

  「江弦,好涼」

  不過情到深處,就變得火熱,朱琳坐在書桌上,腦袋後仰露出修長的脖頸,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只好努力的咬著嘴唇、咬著手指、咬著江弦的肩膀。

  不禁想起江弦所寫的那篇《荔枝》所寫:這個積年老吏查起帳來,手段實在細膩,但幾勾檢到要害之處,總要反覆磨算。帳上收進支出,每一筆皆落到實處方肯罷休。

  小小西耳房,久旱逢甘露,狂風掃落葉,雨打爛芭蕉.

  隔壁屋,江珂皺起眉頭,朝著西耳房看了一眼。


  「什麼聲音?」

  又纏又綿,好似貓叫。

  江珂擠弄著嘴唇,砸吧半天,也想不出咋就能親熱出那種聲音。

  她搖搖頭躺下,手裡握著Game&Watch掌機,很快又被遊戲吸引,聽著掌機里的8-bit遊戲音樂,天氣太冷,只好蜷縮在被子裡被暖熱的一小塊兒,玩的津津有味。

  「這關打的可真費勁。」

  推薦一本書,笑得我肚子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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