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楊叔叔
第599章 楊叔叔
八月中下旬,華東災區的水位基本褪去,隨著組織上的一聲令下,無數的物資和工程隊以德州為中轉點,紛紛朝著金壇、丹陽在內的二十個受災城市馳騁而去。
作為本次援建計劃的主導城市,這兩年本就開始變得生機勃勃的德州,越發的繁榮了起來,無論何時何地,走在大街上,總能見到一排排被堵的發咆躁的各式車輛,以及無數行色匆匆,但卻光鮮亮麗的省內外人士——很明顯,率先被媒體冠以「北方小香江」知名的德州,如今的城市交通規劃已經趕不上這陡然加快的發展的速度了,想必市裡面又在發愁這擴建所需的資金該從哪裡籌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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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預料的,由於一下子多出無數的機遇,海量的外來人口開始湧入包括德州主城區在內一眾市縣,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光是德州主城區的新增人口數量就高達13.2萬,想必即便不考慮各地開始快速催化的鄉鎮小聚集圈,德州今年的城市化指標和常駐人口指標也可以很容易地達到一個地級市的最低要求。
當然,隨著人口的快速湧入,除了讓DZ市原有的基建設施和公共服務資源開始捉襟見肘了起來之外,原本好不容易控制到一個不錯水平的城市的治安也再次出現了波動,好在德州並不是北上廣那種超大型城市,本地的地頭蛇們也在長達兩年的「馴化」過程中變成了一個鬆散但卻有機的整體,因此短暫的騷動後,甚至用不著市公安系統揮出鐵拳,情況便很快的朝著一個平穩的方向發展了起來。
有意思的是,在這次陡然加速的融合過程中,那些新湧入進來的務工者和居民,固然好好領略了一番什麼叫「凶神惡煞的魯西北人文風情」,但卻也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刀子嘴豆腐心。
故事大抵是這樣的。
隨著DZ市的老區棚改計劃隨著災區援建而不得不再一次放慢進度,對於那些新湧入的務工者而言,那些看上去很有些破舊的城中村,變成了他們的租房首選。
無論什麼時候,城中村這種魚蛇混雜的地方,從來都算不得什麼安生地,所以在外來人口剛開始大量湧入的那會兒,各個棚區不但是外來團伙和本土地頭蛇的交鋒主陣地,更是那些警務人員的重點關注地。
經歷過為期半個多月激烈的交鋒和整頓後,各個城中村的治安情況總算是被控制了下來。
可結果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天呢,各個棚戶區便再次出現了接二連三的失竊事件,並且引起了公安系統和附近地頭蛇們的高度關注……前文說過,由於時代的原因,對於基層民眾來說,竊人錢財在這個年代遠比把人扁進醫院還要拉仇恨。
然而一經了解,卻發現各家各戶失竊的並不是財物,而是倉儲室和地窖里一些諸如蘿蔔、紅薯、土豆、苞米等蔬菜和食物……當然,有些時候也會發現廚房裡昨天剩下來的半個饅頭莫名起碼不見了。
實話實說,這些偷東西的人手尾收的很仔細,每次就拿那麼幾個,完事了還把蔬菜堆碼回原狀,要不是齊魯當下還沒到每家每戶大量採購蔬菜食物準備越冬的檔口,以齊魯人那種粗枝大葉的性格,你還真的未必能發現的了。
但是很可惜,當下還住在棚戶區的居民,同樣也是社會最基層的工人和市民,生活也並不富裕,倉儲室和地窖里備著的蔬菜和實物,實際上也並沒有多少,因此蔬菜食物遭竊的情況很快就被發現了。
民以食為天,在這個物資依舊不算充裕的年代,又是棚戶區這種地方,家裡的食物被偷實在是一件糟心的事情,於是以牛娃為首的一票子半大不小的地頭蛇,很快地就行動了起來,並且將目標鎖定在了一群整天舉著牌牌,操著外地口音,白天在各個路口和勞務市場蹲守,晚上縮進火車站裡睡覺的傢伙。
這些人的行為很古怪,明明他們中有不少人在白天蹲到了短工,按照德州這邊當下約定俗成的習慣,這種短工是當日結算工資的,而且價格也不能算低,也就是說他們手裡面不是一點錢沒有,犯得著每天睡火車站麼?
而當牛娃這些地頭蛇通過一些途徑了解到了這些人曾經在半個多月前零零碎碎地在一些棚戶區租了房子,心裡的疑惑就更甚了。
於是,沒有什麼猶豫,牛娃這些地頭蛇便直接殺到了那些人當初租房子的地方,並且找個由頭進去裡面看了一眼。
然後,就給看沉默了。
房子裡並不是沒人住,相反,住的滿滿當當的。
見過千禧年初長江三角洲那些來料加工工廠的職工宿舍沒?
對,就是那種硬生生把一間十平米的房間用高低床整成八人間的那種。
這裡就是,而且情況更甚,許多房間裡住的人甚至超過了十個,其居住環境之惡劣,可見一斑。
而且與工廠職工宿舍不一樣的是,這裡面住的全是老弱病殘。
上至身子傴僂,仿佛都快直不起身子的老人;
下至尚在襁褓,在母親懷裡嚎啕個不停的嬰兒;
甚至還有不少容貌古怪,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
要不是這些人彼此相處的時候表現的極為熟稔,而且沒有任何被控制的跡象,牛娃他們差點以為誤打誤闖進入人販子的窩點了。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牛娃他們並不陌生,所以幾番旁敲側擊的東拉西扯後,很容易就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況。
不出所料,這些人都是災民;
因為家鄉受災,無家可歸,不得不拖家帶口地跑到德州這邊來討生活的災民。
當然,與想像中的不同,這些災民們來自天南地北,並不是只有江浙皖一帶的人、。
雖然這次華東水災,新聞上已經證實了,僅江蘇一地便有200萬無家可歸的受災群眾,但是很顯然,這場水災雖然被冠以「華東水災」的稱呼,但實際上受災的地區遠遠不止江浙皖這三地,被洪水淹沒了農田,衝垮了房屋,無家可歸的人,也決計不止那200萬。
所以……
那些明顯是這些老弱病殘的兒子、丈夫、父親的青壯年,為什麼會睡火車站;
那些棚戶區的居民家裡為什麼會丟失食物,原因也就不言而喻。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兩年前還在為了垃圾桶里的幾個塑料瓶就跟野狗似的跟人打的頭破血流的牛娃很熟悉,非常熟悉。
所以,沒有什麼猶豫,他便轉身離開了,然後將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將他視為己出的李嬢。
然後嘛……
德州城裡忽然開始發生了一些不怎麼顯眼的變化。
先是默默百炒的一些分店忽然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頭,玩起了街頭抽獎的活動,只要你能隨便回答幾個連三歲小孩都能回答的上來的問題,便會獲贈免費用餐機會一次……比較古怪的是,他們似乎很喜歡往那些蹲在街頭舉著牌牌的人群里去湊,而且為了不耽誤人家找工作,還會非常貼心地將滿滿四大盒飯菜和兩大盒米飯打包送到中獎人手裡,美其名曰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哪怕是外賣,也得讓中獎者吃好吃飽。
接下來,許多原本由於口音問題而很難找到活計的街頭求職者,面前忽然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主顧,在兇巴巴地詢問起自己的特長之後,便如同舊社會那些四處拉壯丁的軍閥一般,一腳把自己踢出隊列,然後丟過來一紙合約……這裡面大部分是各個施工隊的人在招人,但也有一些名字聽上去就挺時尚的企業,至不濟也會多出一份莫名奇妙的短活。
再然後……
很多依舊殘存的行竊者忽然發現,自己之前曾經光顧過的住所,主人家似乎忘記鎖門了,輕輕一推,就能輕易地進入廚房和地窖。
而且廚房裡昨天剩下來的食物也忽然豐盛了起來,饅頭、包子、煮好的玉米,拌好的涼菜,應有盡有,雖然只是些尋常吃食,但勝在量大,拿走一兩個想必主家也發現不了;
至於地窖,裡面的蔬菜雖然依舊不算多,但是擺放的卻更加凌亂了,土豆和紅薯胡亂地混在一起,隨便拿走幾個,神仙老子過來都察覺不出異常,甚至還免去了將東西歸位的麻煩。
最誇張的是,也不知道這些說話惡聲惡氣的齊魯人是不是都有丟三落四的習慣,明明是放蔬菜的地窖,牆角的不起眼處,竟然出現了用塑膠袋裝著的烙餅,想必是主人家從街上買回來的吃食,結果在放蔬菜的時候落在了這裡……一摸,還是溫溫的。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在身無分文的時候重新光顧地窖,每一次都能發現遺忘在角落裡的烙餅、包子、甚至是油旋,哪怕是傻子也知道情況不對頭了。
那些悄悄推開地窖找食吃的人,心情究竟如何,沒人可以知曉;
但是很詭異的,德州主城區許多地方,尤其是老棚戶區,卻忽然非常默契地形成了不鎖地窖的習慣,甚至在一些棚區,你要是把地窖的門鎖上,還會迎來鄰居輕蔑的眼神。
至於主城區的那些商戶,尤其是商業示範區的那些餐飲商戶,也在極短的時間裡形成了「遇到討錢的不給,遇到討飯的管夠」這種風氣,那便是後話了。
當然,這種事情與楊默沒有多少關係,他現在的位置決定了他必須抓大放小不說,即便是知道了這件事其實是默默百炒的店長們又一次任性的聯動,他也會裝作不知道……默默百炒項目在楊默一系裡的定位極為特殊,只要那些店長依舊秉持著初心,就算時不時地越界,反向捆綁其它單位的資源,也完全在他容忍範圍之內。
………………
十月份的德州,再次淅瀝瀝地下起了秋雨來,正當不少人在擔憂,會不會再次迎來一次強降雨時,楊默卻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熱情地伸出雙臂,狠狠地抱了抱眼前的來人。
「老張,大半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胖,看來你在西疆那邊也沒吃什麼苦嘛!」
楊默笑嘻嘻地看著眼前這張多了許多曬斑的胖臉,然後一臉嫌棄地側了側腦袋:「就是這一身的皮牙子味太熏人了,回來也不好好洗一洗!」
張文順一臉不爽地盯著這貨:「什麼叫也沒吃什麼苦?」
「這半年吃牛羊肉吃的我三天兩頭嘴上起泡,喝酒都快喝成了酒精肝,這一身的皮牙子味都快醃進肉里去了,出個門都得在腰後面別上兩把傢伙……你要不要也過去試試看?」
楊默齜了齜牙,然後摸出一根煙來遞過去:「吉爾吉斯斯坦那邊這麼亂?」
張文順翻了個白眼:「要不你以為呢?眼下毛熊國那邊亂的一匹,吉爾吉斯斯坦那邊也照樣跟安穩兩個字搭不上邊,老子這一輩子聽過的聲響都沒這大半年來的聽的多,要不是我一上來就鈔票開路,很是跟一些地頭蛇打上了交道,外加沈興那邊後來又派了些人幫忙,我今天能不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還是另一碼事呢!」
楊默輕輕嗯了一聲。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安穩過,很多事情在國內你感受不到,但是一旦踏出國界,而且還是在毛熊國即將正式倒下的1991年這檔口,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所以跟在墨西哥正在按計劃逐漸鋪開的跳板市場不同,中亞這邊的跳板市場綜合風險其實遠要大的多,工作開展其實也難的多。
見到楊默臉上的擔心,張文順哈哈一笑:「不過雖然那邊不怎麼安生,但是你當初的判斷沒錯,中亞那邊的確是大有可為,僅僅只是嘗試性地搭建了兩個簡易的擺渡點,外加試探性地走了六七批貨,但收穫卻是非常不小。」
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遞了一份材料過去:「既然楊總你這次催我回來,那正好,順道把這半年以來的工作一起匯報了。」
楊默擺了擺手:「辦公室里沒外人,就犯不著楊總楊總的叫了,顯得生分。」
說著,接過張文順遞過來的材料認真翻看了起來。
咦?
這才翻到第一頁,楊默便有些詫異地看了張文順一眼,旋即又低下頭繼續看了下去。
截止9月30日為止,以伊爾克什坦口岸為擺渡點,以比什凱克為集散點,共出口了各式小型農用車輛4400輛,並拿到了12月前2000輛的未交付訂單?
SUV改裝車輛和改裝房車的實際成交量分別達到了1170輛和652輛,年底前未交付訂單為1950輛和770輛;
截止9月30日為止,以白茄罐頭和黃瓜罐頭為代表的各式蔬菜罐頭,實際出口量達到了227萬盒,未交付訂單量為300萬盒;
以雞肉罐頭和海洋魚類罐頭為代表的各式肉類罐頭,實際出口量甚至還超過了蔬菜罐頭,達到了322萬盒,未交付訂單量更是高達驚人的560萬盒;
至於水果罐頭,出口量卻明顯低於預期,實際出口量只有67萬盒,未交付的訂單數量也只有41萬盒。
而諸如紫皮糖、衛生巾、皮衣製革廠、鞋廠、油料廠等數量眾多的中吉合資項目進展順利,其中有16個已經開始正式啟動基建工作,雖然由於氣候的原因,基建時長要遠遠高於國內,但最多到明年的春暖花開的四五月份,這些合資廠就能順利投產,然後依託那些地頭蛇的渠道和官方渠道源源不斷地流入毛熊國和其餘中亞國家。
雖然這裡面除了汽車組裝廠外,便全都是些輕工業項目,但這也正是楊默的要求……與墨西哥跳板市場不一樣,在毛熊國主導的經濟流通圈裡搞除去汽車以外的重工業項目,那無疑於自找不痛快。
除此之外,文件里匯報的成績還有許多,
有渠道拓展方面的;
有官方關係維護的;
有金融外匯合作(初級)的;
有安保工作方面的;
有物流體系建設方面的;
甚至還有一些關於技術資料的交換和採買的……當然,這些技術資料都是經過相關部門篩選過一道的,能留下來呈遞到楊默面前的也都是些適用於輕工業製造業或者部分化工領域的技術。
雖然說這些成績其實都是摟草打兔子,本來就是同步開展的工作;在毛熊國肉眼可見就要倒下的當下,許多工作的開展難度也不可同日而語,但不管怎麼說,在短短大半年內就能取得這麼一番成績,除了感嘆當下這番後世人根本無法想像的時代紅利之外,眼前這個死胖子的工作能力也明顯超出了楊默的預期……雖然他早就知道,這貨的綜合能力其實一直被低估。
合上了報告,楊默嘆息一聲:「看樣子,如果按照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的話,等到明年或者後年,向組織上申請在西疆那邊建立一到兩個保稅倉,應該不是沒有希望的事情……到時候,這條線就算徹底通了。」
張文順自然知道保稅倉意味著什麼,當下滿是期望地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不過毛熊國和中亞那邊現在的局勢動盪的很,誰也說不準明天會發生什麼,各聽天命就好。」
楊默笑了起來:「動盪嘛,那自然肯定是要動盪個好幾年的,但是我認為,局勢終究還是會如同我們當時判斷的,朝著對我們有利的一個方向發展,所以趁著這個關鍵的窗口,把這條貿易中轉線的基礎和關係夯實紮實,總歸是沒有錯的,哪怕是初期的投入再大一些,不然等到歐美的資本開始大量進入,我們就被動了。」
「不過你說的也對,誰都看得出來毛熊國當下的狀況,此時的中亞也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也許今天你人還好好的,等到明天就指不定被套進麻袋裡了,所以我才會緊急把你調回來……這段時間就別出國了,有什麼要緊的事讓你下面的團隊替你過去就成,等到那邊的局勢基本上確定下來,你再跑中亞那邊蹦躂去也不遲。」
說著,楊默拍了拍手裡的那份工作匯報,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怎麼樣,左右也要在國內安安穩穩地待上至少半年,有沒有興趣做個新部長玩玩?反正衝著你做出來的這些成績,當個對外綜合一部的部長也夠了。」
對外綜合一部?
張文順一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與德州城產基金公司的投資管理部部長這個兼著的職位不同,由於德州城產基金公司的經營是大華公司管著的,因此那個投資管理部部長的職位其實有些虛,反倒是大華公司這邊的與業務沾邊的部長,要顯得有根基的多。
尋常與業務沾邊的部長都是這樣了,更何況對外綜合部這種新成立的重權部門?
楊默笑嘻嘻地看著他:「既然叫做對外綜合部,那自然是負責涉外業務的管理部門,你現在是中亞貿易中轉線的實際負責人,讓你來當對外綜合一部的部長,自然再合適不過……再說了,不管是一部還是二部,都有外匯使用額度支配權,中亞那邊正是需要大量周轉外匯的時候,你不當這個部長,就不怕到時候工作開展不下去?」
張文順一下子心動了起來,但是還是有些猶豫:「可是,我這次就是回來匯報一下工作啊,就算你不准我這段時間出國,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還是得回到西疆那邊去主持工作啊,讓我當這個對外綜合一部的部長……合適麼?」
楊默哈哈一笑:「這有什麼,直接把對外綜合一部的辦公地點放在西疆那邊不就成了?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先例……沒瞅見我到現在連對外綜合一部的人員組織框架都始終沒定下來麼?」
要是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對外綜合一部是為自己專門留著的,那麼張文順也該找塊豆腐撞死了。
深深看了楊默一眼後,當下沒有任何猶豫:「好,只要你們大華公司正式下聘書,這個對外綜合一部的部長……我當了!」
張文順的人事關係不在大華公司,之前去德州城產基金公司兼任投資管理部的部長,也是以默默百投代理科長的身份過去的,所以要想當這個對外綜合一部的部長,還得走程序才成……不過這貨說的是「下聘書」,而非「調過來」,也足見其立場。
對於這一點,楊默倒是沒有糾結,如果這貨要求自己把他從鑽探公司調過來,那他反倒是會低看這個死胖子一眼了。
當下點了點頭:「成,隨你,我明天就召開董事會,把這事過一遍。」
見到這貨把這麼一個重要無比的人事任命說的跟過家家一樣,張文順眼裡閃過一絲感慨,能在處處都是規矩和博弈的國企單位裡面做到這種程度……即便放眼國內,這小子也絕對是為數不多的另類之一了。
也難怪……
想到這裡,張文順臉上露出些許古怪:「對了,小子,你是不是忘記兌現你跟人家的承諾了……人家都把電話打我這邊來了!」
???
楊默一臉地莫名其妙:「什麼承諾?我什麼時候又說話不算話過了?」
張文順仔細辨別了一下他的表情,表情更加古怪了:「你……」
拉了一個長音後,死胖子有些牙疼地咂咂嘴:「算了,這事我不清楚前因後果,也就不掰扯了,正好人我給你帶過來了……你還是跟正主說吧!」
說罷,在楊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疑惑目光中,張文順拿起公司給他配的大哥大給尋呼台傳了個信。
然後不到兩分鐘,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開。
等到張文順起身拉開房門後,一個巧目盼兮的倩影出現在楊默面前,然後笑吟吟地打了聲招呼:「張伯伯好,楊叔叔好!」
楊叔叔!!!????
聽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就連上輩子也沒聽到過幾次的稱呼,楊默一口熱茶當場嗆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