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偶遇偷渡船

  《漢書·東方朔傳》記載：「上嘗使諸數家射覆，置守宮盂下，射之，皆不能中。」

  顯然如果讓人用弓弩射擊一個被罐子蓋住的物體，就太沒邏輯了，所以這裡的「射」是猜測的意思，射覆就是一種藏個東西給點提示讓人猜的小遊戲。作為一種神通法術，那就是知曉遮蔽物後面藏了什麼東西的小技巧。

  這個發法術不難理解，一夜過去，劉易就又下水了。

  百慕達的沉船距離海島很近，大概是有很多都被打撈過，劉易發現的東西不多，僅在海底泥沙中找到少量財物，加起來還不到一千美刀的樣子，於是他又往古巴方向探索。

  當劉易看到海豚嬉戲的時候，忍不住又拍腦門了——人家農場流小說的主角海底尋寶，哪個不是先馴服海洋異獸之後才偶然發現沉船寶藏的？

  想想自己也真是傻了，加勒比海這麼大，靠自己御劍飛行搜尋，能不能找到全靠運氣，還不一定什麼年月能碰到呢。

  重開隱身術，轉頭一路向北，天黑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布魯克林的燈火，但他同時也看到了東邊有一艘不大的船正關著燈偷偷摸摸地航行。

  原本劉易以為這只是一艘走私船而已，也沒太在意，可卻被甲板上的動靜勾起了好奇心。仔細一看，發現甲板上有兩個大漢正抬著一個女人，扔進了海里。

  悄悄靠過去，劉易就發現被扔進海里的是一具屍體，射覆神通配合御氣探查，發現死者身上只有少許輕微淤傷，所以應該是病死的。

  再看那艘船，原來是一艘偷渡船，生活環境極差，裡面有不少人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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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義大利幫接觸這麼久，劉易也學了幾句義大利語，交流是不用想了，但至少能判斷出這艘船上管事的是義大利人。

  其實這個年代遇到偷渡船也沒什麼可意外的，甚至於將途中病死的偷渡者扔到海里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一艘把有姿色的女性全都隔離出來，有些還會被船員帶到一個單人間的偷渡船，對於劉易來說可能就有點新鮮了。

  最讓劉易無法忽視的是，這艘船最豪華的艙室中，兩個大漢正抓著一個看起來還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滿臉的不懷好意。

  等扔屍體的兩名船員進入船長室，劉易從五人的神情舉止加上能聽懂的隻字片語中大概猜到，病死的是女孩的母親，現在他們在討論怎樣才能把女孩賣個高價，亦或是在討論如果先滿足一下變態獵奇心理之後，女孩是否還能賣上高價。

  再看女孩，大概是失去了一切希望，面無表情地任由大漢們擺弄。

  眼看就要發生404情節，這哪行？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一群大漢要對一個十歲小女孩圖謀不軌大概都做不到視而不見。

  於是，劉易隱身來到船艙中，雙手食指各彈兩下，在四名壯漢疑惑的目光中，四枚一美分硬幣畫著弧線擊中了他們的耳後昏睡穴。

  劉易解除隱身的時候，小女孩依舊錶情呆滯地站在四人中間。

  「英語？」劉易試探地問。

  「一點顛。」女孩有點口音，不過劉易可沒有一眼認出歐洲人不同國籍的能力。

  「他們是什麼鬼？」劉易指了指地上的四人，卻沒發現自己的語言習慣已經受到美國人不小的影響，把「赫爾海姆」掛在了嘴上。

  「他們運輸人們去美洲為了錢。」女孩的英語看起來確實不太熟練，這用詞讓劉易花費不少腦細胞才弄明白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知道他們是做偷渡生意的，我想問他們是哪國人，或者你們是從哪上的船？」劉易換了個正常且詳細些的提問方式。

  「義大利。」女孩的回答異常簡潔。

  繼續詢問，得知女孩的名字叫塔米·維瑟爾，來自荷蘭，父親在戰爭中喪生，母親帶著她輾轉逃難兩年，變賣了隨身財物才登上這艘偷渡船，沒想到出海不久就病倒了。

  問題在於她們在美國舉目無親，女孩根本不知道上岸之後要如何謀生。說到此處，她開始無聲落淚。

  作為一個社恐宅男，劉易雖然能理解飽受戰爭煎熬的平民對和平地區的嚮往，卻同樣不太了解該如何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謀生。如果不是有個外掛，他覺得自己可能早就開始在死亡線上掙扎了。

  「你會做家務嗎？」想到自己粗心大意的性格，劉易覺得有個人跟自己住在一起或許也不錯。

  塔米八歲開始跟母親逃難，要說做家務，她可能連什麼是家務都弄不清了，但要說照顧生活，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說話間，突然又有一名船員跑來船長室，看到劉易之後，用義大利語大聲喝問。劉易也沒多廢話，一把扭過對方手腕，把他拉到旁邊面壁，順手在脊柱上連敲兩下，封住兩處大穴。卻沒注意到，旁邊的少女眼睛一亮。

  「義大利語？」劉易回身問。

  「誒點點。」女孩的回答讓劉易又是一懵，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改了讀音。

  「他在說什麼？」劉易踢了大聲喊叫的義大利船員一腳。

  「他進門的時候問你是誰，什麼時候、怎麼上船的，被你抓住的時候威脅你說他們受瑪菲亞保護，現在他在提醒同夥，說船上有巫師。」塔米乖巧地完成了翻譯工作，還順便把所有劉易可能需要的部分也簡潔精準地概括了一下。

  「什麼是瑪菲亞？」劉易的這個疑惑已經持續很久了，只不過一直忘了問。

  「義大利人在紐約的幫派。」塔米的這個解釋劉易就不太滿意了，不過想來她可能知道的也不多，就沒說什麼。

  隨後劉易把剩下的幾個船員也都控制住了，然後用五行法術輔助開船，總算在自家旁邊的碼頭上靠了岸。這裡是愛爾蘭碼頭幫的地盤，他們的老大就是萊恩·奧布朗。

  「這艘船是馬里諾家族的財產，他們在布魯克林的狹灣一帶活動。」奧布朗一到場，就解開了劉易的大部分疑惑。

  「他們跟法比奧是什麼關係？」劉易問。

  「他們都是瑪菲亞的家族。」奧布朗這麼說，劉易才意識到，瑪菲亞可能跟黑手黨有什麼關係。

  「那就把他們交給法比奧吧。」劉易點點頭，開始關心偷渡人員的問題：「有去處的和有打算的都可以走了。」

  一個鬍子亂糟糟的中年人躬身行禮道：「非常感謝您，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他們打算把我們也賣掉。」

  「賣了你們？能換來什麼？」一名碼頭幫壯漢的疑問讓所有人面面相覷。

  作為結社自保的碼頭工，愛爾蘭碼頭幫的人無法理解黑手黨倒賣成年人究竟能收穫些什麼，劉易也理解不了。

  大鬍子唯唯諾諾地解釋道：「我不知道，先生，但他們在船上把所有的錢都收走了，即便有去處，我們也沒有路費。」

  「哦，我沒注意到這個，稍等一下。」劉易說著，反身又走進了船艙。

  幾分鐘後偷渡客們紛紛領回了自己的盤纏，道謝後離開，只剩下一個帶著個小男孩的少婦，還有兩個年輕姑娘，容貌都相當不錯。她們的臉上可沒什麼化妝品，純純的素顏，這還能給人感覺相當不錯，那顏值就真就是一流水準了。

  「所以你們無處可去？」劉易有些好奇她們打算說些什麼。

  「我付錢是來紐約當電影明星的，你們能辦嗎？」其中一個年輕漂亮姑娘不太客氣地問。

  「你可以留在船上，明天就會被送到原本的目的地了。」劉易可不是反詐警察，騙子的嘴臉都已經被擺在面前了她還要心存僥倖，劉易覺得自己可救不了這樣的人。

  「我沒有什麼打算，只希望能找到一個方便照看孩子的工作。」少婦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滿臉的無奈。

  「我也沒有什麼打算，先生，我不想當繼女。」另一個年輕女孩滿臉悲切。

  「你們願意去農場工作嗎？」劉易挺佩服她們的，包括想當明星那個傻姑娘。

  她們都同意暫時在農場工作，不過劉易有些擔心孩子們上學的問題。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美國參戰之後，為了儘快提升武器裝備的生產效率，通過了一項「臨時勞工法案」，就是允許大量外籍勞工入境參與生產，所以這些偷渡客也並不算是非法移民，偷渡只是因為出境困難。

  國內勞動力要麼被徵召入伍，要麼被保密製造業吸收，普通工廠就可以使用這些外籍勞工，他們幾乎不受法律保護，也可能美國官方刻意忽略了他們的權益，時薪往往還不到十美分，那是字面意義上的勉強溫飽。

  劉易沒有能力解決外籍勞工的待遇問題，他只知道自己接收的兩個孩子可以放心上學。

  塔米還好，44街就有一所小學，離家六百多米。農場那邊的孩子就要困難一些了，要到本頓鎮最南邊才有一座小學，有兩千五百多米的路程，可能需要考慮一下校車的問題。

  把兩大兩小帶回家，洗乾淨之後，兩個成年女人就更漂亮了。至於塔米，她把原本打綹的金色長髮紮起來之後，劉易才算看清她的模樣。

  她有一張小圓臉，還有點嬰兒肥，比歐美比較常見的方頜骨更符合劉易的審美，也不知道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眼睛不算大，但是很圓，顯得特別精神，又似乎總有疑問的樣子。

  入夜，塔米快速進入角色，給另外三人分配房間。

  第二天驅車把四人送到農場，返程前劉易特意問了一句：「所以你確定要跟我住在城裡？」

  「確定。」塔米點點頭，又補充道：「我想跟你學習如何用硬幣打倒別人。」

  最初劉易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不過回頭一想，美國的校園霸凌早已普遍到讓人習以為常的程度了，塔米作為一個舉目無親的外籍姑娘，可能還真需要一點保護自己的本領。

  「你為什麼想要打倒別人？」劉易想要確認一下塔米的想法。

  「保護自己。」塔米語氣平靜，神色也沒有任何波動。

  「好，我可以教你，但你要記住一句話：如果你不希望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也不要對別人做同樣的事。」這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一種英文表達方式，這也是劉易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

  「成交。」塔米麵無表情地點頭。表達同意時用「成交」這個詞，是雙方平等關係的一種體現。

  歐美人對長輩表現得不夠尊敬，其根本原因是大部分人對待孩子都持平等態度，這也是歐美熊孩子多的原因之一。而且某些人想要的尊敬是「天地君親師」那樣的尊敬，他們的邏輯是「長輩就要高一等」，卻從來都不想想，尊敬是相互的。

  正好現在也不是入學時間，劉易乾脆先花了一個月時間教她《醫仙經》的吐納法和基礎的經脈知識。

  現在的西醫的發展也才剛剛起步，這信息閉塞的時代中，塔米也無處了解西醫知識，所以對經脈的接受能力很強。記憶力雖然稍顯不足，但這個問題不大。

  劉易已經種了一年多的靈藥，用來煉製提升修為的仙丹效力微弱，不過配製一些改善體質、增強腦力或輔助入門的凡品丹藥卻足夠用了。

  ……

  一個月後，劉易給塔米推衍了一部「完美長春功」。

  原著中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入門時太過霸道，導致童姥傷了經脈，身體長不大，直到二十六歲玄功大成的時候才有機會治癒。結果治療時被李秋水一嗓子驚嚇，真氣走岔了路線，身體變得永遠長不大，還出現每三十年散功回春，重修之後又會變老的故障。

  劉易根據功能和需求，以《醫仙經》入門篇為基礎，利用八九玄功和他化自在法在系統中的推衍功能，創造出這麼一部中正平和的類似功法，入門時不會損傷經脈，大成後每次修煉都會散去少許真氣使細胞回春。

  到時塔米會處於一種既不顯年幼，也不會衰老的狀態，而且戰鬥力也不會比原版弱太多。

  當然，在有足夠參照的前提下推衍一部入門級修煉功法不需要一個月，剩餘時間劉易還推衍了全套天羅地網掌和用來應付常人的八卦掌，最關鍵的是一門「黃白」尋財神通。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