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兵家必爭之地，各家心思

  幾天後，陰山城。

  陰山城，顧名思義因陰山而得名，陰山乃是通往北蠻的最後一座大山，也是中原與北蠻的交界之城。

  中原與北蠻來往的商隊與物資，總會在陰山城內進行交換，就是兩地的交通中心，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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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按照原先的計劃，李忠武已經率著大軍抵達了陰山城。

  他騎在高大的戰馬之上，目光掃視著這座古老的城池。

  陰山城的城牆並不算高，因為這裡雖然人來人往，但鮮少有人在此真正的停留，且因這裡更是兵家必爭之地，多是戰亂，人口更是希少。

  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將陰山城建的有多麼的高聳入雲，反而是粗獷的風格，城牆之上滿是荒草，與中原的城池形成了鮮明對比。

  漫天的黃沙之下，城牆之上滿是凹凸的土窪，布滿了時間的痕跡和戰爭的殘跡。

  城牆上斑駁的血跡早已變得紫黑，破損的箭孔，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池曾經經歷的無數次戰火與廝殺。

  而此刻，城樓之上正駐紮著北蠻的大軍，他們正嚴陣以待。北蠻士兵的身影在黃沙中若隱若現，盔甲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們的目光冷峻，手中的武器緊握，顯然已經做好了迎接任何挑戰的準備。

  中年儒生站在城樓之上，目眺遠方，映入眼帘的是荒無人煙的荒漠。

  這樣的景觀，與林木旺盛的漢州、央州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明白查干烏力為何對中原有那樣強的執念了。

  如果他們北蠻真的入主了中原，那麼日後也就不用繼續生活在這等殘酷的環境下，再也不用擔心暴風雪的來襲。

  他知道，陰山城乃是北蠻與中原的關鍵城池，如果他是林仲雲的話，首先會進攻的便是這陰山城。

  而這陰山城的一戰不僅決定了陰山城的歸屬，更將決定誰將在之後的大戰占據絕對的主動權。

  只是他也明白，他北蠻如果要想守下這個城池的話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很有可能給義軍可趁之機。

  現在他們的兵力還未聚攏到一處，如果這個時候被義軍探查到了消息，極有可能被打個措手不及。

  那樣的結果，

  那樣的局面，

  是他不願看到的，更是北蠻難以承受的。

  現如今北蠻已經在義軍手底下吃過一次虧了，雖然查干烏力的餘威尚在，鎮壓了一些嘩亂與恐慌。

  可若是漢州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的話，那這士氣可就再也難以挽回了。

  所以現在北蠻所要做的不是不計代價的守住陰山城，也不是龜縮兵力，而是要針對義軍取得一場勝利，哪怕得來這個勝利的手段並不光彩也在所不惜。

  漸漸地，他的眼底掠過一絲寒意，一個狠毒的計劃早已在他心中形成。

  「準備的如何了？」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副將，語氣冷然的問道。

  「啟稟將軍，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提前在城內布置好了防禦工事，您要的東西大汗也一併送到了。」副將上前來，向中年儒生匯報情況。

  中年儒生點了點頭，目光依然注視著遠方，「很好，尤其是我要的東西絕不能有半點的損失，不然爾等就將是北蠻的罪人。」

  「請大人放心，那東西有我最精銳的親衛看護，絕對不會出現意外。」副將面色堅毅，鄭重的點頭說道。

  中年儒生點了點頭，他的目光透著冷酷與不屑，眸光閃爍間似乎有幽藍的焰芒在他眼中跳躍。他知道，自己所謀劃的這一切，將決定北蠻的未來。

  他轉身走下城樓，來到一間隱秘的軍帳內。帳內，幾名親信將領已經在等待他的到來。他們的目光中透著緊張與期待，顯然已經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各位，我們的計劃已經進入關鍵階段。」中年儒生低聲說道，「陰山城是我北蠻的命脈，那義軍肯定會攜大軍來攻，不過我們的目的卻不是守城，而是……」

  一名將領忍不住問道：「大人，不守城那我們幹什麼？」

  中年儒生冷冷一笑，拿出陰山城內的布局圖，展開在眾人面前，沉聲道：「至於你們幹什麼，等時候到了你們自會知道。」

  他指著圖上的幾個關鍵位置，接著說道：「現在派遣你們的人將這些標註地方的百姓全部趕出去，然後令你們的士兵駐紮在那裡。」

  將領們仔細看著圖紙上的標註，發現這些地方都是城內的要道和防禦薄弱之處。他們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在思索中年儒生的用意。

  「至於那批東西如何用，什麼時候用，具體等我的通知。」中年儒生面色陰厲，眸光中透著一絲冷笑，「記住，我們的目標是讓義軍在進攻時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是全軍覆沒。」

  一名將領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城內百姓的恐慌？」

  中年儒生冷冷地回答：「戰爭本就無情。作為將軍你們所要思考的是如何打勝仗，至於手段卑鄙不卑鄙，殘忍不殘忍，乃是婦人之仁。

  自古以來一將功成萬骨枯，歷史都是由勝利者造就的，只有活到最後的才是活得最好的。」

  將領們紛紛點頭，他們知道中年儒生的決心和智慧，決定全力配合他的計劃。

  「行動吧，各位。」中年儒生揮了揮手，「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在義軍到來之前完成所有布置。」

  將領們領命離去，迅速開始執行中年儒生的命令。城內的百姓被迅速疏散，士兵們在指定的位置上駐紮下來，嚴陣以待。

  ……

  夜幕降臨，陰山城內外一片寂靜。

  這個時候，李忠武派出去的探子也是剛好回來。

  李忠武站在大帳前，望著黑夜裡閃耀著燈火的陰山城，目光沉冷。

  無論在何時何地，知己知彼都是戰爭勝利的前提。

  哪怕是現在義軍已經打下了大半個天下，但仍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要說他們這次的目標是還是北蠻駐紮的陰山城，更需要如此。

  幾名探子匆匆走到李忠武面前，單膝跪地，低聲說道：「將軍，陰山城內的情形我們已經探查清楚，駐紮在北蠻城內的北蠻軍攏共有五萬多人，而他們在城內更是布置了大量的防禦工事。」

  李忠武點了點頭，示意探子繼續說下去。

  「最近的的話更是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似乎已經做好了與我我們義軍僵持的準備。」

  探子繼續說道，「另外聽說這次查干烏力派了一個軍師過來，全權統籌城內的一切大小事務。」

  「哦？軍師？」

  李忠武眉頭皺了皺，狐疑的看向探子，追問道：「可曾打聽到那軍師的名稱？他是什麼人？」

  探子搖了搖頭，回答道：「屬下未能打聽到那軍師的具體身份，只知道他深得查干烏力的信任，手段狠辣，謀略過人。」

  這點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北蠻在此駐紮大量兵力，在城內修築防禦工事，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再怎可能，北蠻都不會將陰山城就這樣拱手讓人。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查干烏力竟然派了一個軍師過來，這卻是徒增了很多變數，讓原本覺得此次攻城十拿九穩的他不禁又開始擔心起來。

  那查干烏力也並不是傻子，能被他奉為軍師的人又豈會是沽名釣譽之輩？

  李忠武沉思片刻，目光轉向遠方的陰山城。這個未知的軍師顯然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他必須謹慎行事，以免中了對方的圈套。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副將走上前來，低聲問道。

  李忠武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們不能貿然進攻。雖然這北境城與城的間隔甚遠，但北蠻也說不定就認為我們是這樣想的，待我們攻城的時候來個前後夾擊。」

  「將軍所言極是，只是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等著嗎？」副將在一旁繼續問道。

  「倒也不是。」

  李忠武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畢竟，現在我們的輜重以及物資都還未到齊，不適合立刻進攻。

  如果要進攻，首先要確保對城內的情況有足夠的了解。」

  副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李忠武繼續說道：「傳令下去，命令各部隊加強戒備，另外派探子看能不能探查到更多的信息。」

  說到這裡，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沉聲片刻後指著陰山城百里之外的柞木城，問道：「依你看從柞木城到陰山城，如果是北蠻的快騎需要多長時間？」

  「柞木城到陰山城？」

  副將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忠武，心中很是疑惑不知道李忠武為何這樣問。

  李忠武見副將疑惑，解釋道：「我義軍可極短條件下可日行百里，那北蠻呢？要知道他們的戰馬要比我們更為彪悍。」

  「如果我們到時候真的進攻陰山城，他們從陰山城到柞木城全力趕路的話只怕根本用不了一天的時間。」

  聽到這話，副將頓時恍然大悟，然而恍然大悟之後的代價便是滿臉的深沉。

  一天的時間，

  看起來很長，足以做很多事情了。

  實際上，這段時間對於一場大戰而言卻是極短的。

  如果北蠻真的據守固守，甚至做好巷戰的準備的話，他們真的能在一天之內攻下陰山城嗎？

  況且這一天的時間還是他們樂觀的估計，甚至北蠻根本用不了一天就能趕來支援陰山城。

  如果他們運氣夠好，趕到的時候正是他們攻城的時機吧，那個時候前後夾擊之下，義軍又將何顧？

  「將軍所言極是，倒是末將將這一切想的簡單了。」副將在一旁心有餘悸的說道，如果他是這場大戰的指揮的話，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一層。

  這樣的話，極有可能就中了北蠻的奸計，那樣義軍戰無不勝的威名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

  看到副將一副受用的表情，李忠武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更加謹慎，確保每一步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不能給北蠻任何機會。」

  副將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確保在進攻陰山城之前，對北蠻的動向了如指掌。」

  李忠武思索片刻，接著說道：「傳令下去，命令各部隊加強戒備，尤其是後方的防線，務必嚴密監視北蠻的動向。同時，派出更多的探子去柞木城，務必探查到北蠻的援軍動向和具體兵力部署。」

  副將領命而去，李忠武再次望向陰山城。黑夜中的陰山城燈火閃爍，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但也預示著光明即將到來。

  李忠武站在營帳外，夜風拂過他的臉龐，帶來了一絲寒意。他的心中卻比這夜風還要冷峻。

  事實上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可以採用之前進攻漢州的策略，窮則精準打擊，富則火力覆蓋。

  畢竟，任何的城池堡壘在號稱堅不可摧的前提都是在火力不足的前提下。

  只要有充足的火力，他們幾乎可以平推下去。

  然而這樣做顧名思義，首先要有充足的火力。而早在之前，他們進攻漢州的時候就已經消耗了央州大半的火力儲備。

  即便是央州號稱大乾的兵器庫，也經不起他們這樣的消耗。

  更何況，他們如今所在的地方不是別的，而是北境內部，距離央州有上千里之遠。

  要想那樣的物資運送過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的，而等到那個時候，只怕北蠻早已發起主動進攻，他們根本等不起。

  他眉頭緊鎖，他深知，用那樣的火力去換一個邊境的城池根本就是個賠本的買賣。更重要的是，陰山城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只是他們北進的一個重要據點。如果在這裡耗盡了所有的資源，他們將失去繼續北進的能力。

  「不管如何，在物資沒抵達之前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李忠武心中暗自思索，「至於柞木城倒是可以想想其他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