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窮則精準打擊，富則火力覆蓋

  黑夜寥寥，火石如同箭雨一般將洛城整個覆蓋。

  火石落下的瞬間，城頭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即便是已經經過加固的城牆，也經不起這樣猛烈的轟擊。

  不出多時，城牆上出現一個個巨大的深坑，城頭之上排列有序的豁口也變得斷壁殘垣。

  此刻，城頭之上除了火石的巨響之聲外，還有那無盡的恐慌哀嚎之聲。

  他們原本以為等待自己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攻堅戰，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畫面。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火石接連而至，城牆上的石塊如同雨點般四散飛濺，猶如一場狂風驟雨。士兵們只能無助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絕望。

  他們的盾牌在這重壓之下根本無濟於事，眼前的火石如同無情的猛獸，肆意撕扯著他們的防線。

  「可惡，可惡！」

  魏校看著眼前的一幕睚眥欲裂，連連發出怒吼，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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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他，此刻面對這滔天的攻勢也是難言心中的恐懼。

  伴隨著火石不斷落下，洛城這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名城、漢州的門戶，他們這些時日的努力全都付諸一炬。

  他心中明白，此刻的洛城猶如搖搖欲墜的行舟，隨時都可能被這漫天的火石所吞噬，洛城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他先前才向聖上誇下海口，人在城在，如今卻是要食言了。

  ……

  而就在此刻，義軍的大營之內卻是被興奮、激動的氣氛所充斥著。

  篝火熊熊燃燒著，撲朔的火光映照出一張張歡呼雀躍的面容，所有人望著對面朝廷守軍抱頭鼠竄的樣子，一個個都紛紛開懷大笑，這是他們從未打過如此富裕的仗。

  自古以來，攻城之戰可謂是血腥與慘烈的代名詞，沖在最前面的往往都是他們這些士卒，他們用鮮血愈生命吸引猛烈的火力，而後攻城的主力才上前衝鋒的。

  可以說每一座城池的攻下，都伴隨著無數人的死亡，堪稱是用一條條姓名堆出來的。

  然而現在呢？

  他們還未出手，對面的人就已經倉惶逃竄、城牆就已經支離破碎，可以說接下來就沒有他們的事情了，勝利唾手可得！

  原本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今這樣去下去很顯然是不用他們這些人去當炮灰了。

  這讓他們怎能不激動？

  「武王威武！」

  「武王威武！」

  「武王威武！」

  義軍士兵們齊聲高呼，聲音如雷霆般響徹，震動著整個大營，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神色，口中高呼林仲雲的名號，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因為林仲雲。

  倘若是一般的將領，必然會吝惜這樣的勝利，甚至讓士兵們一個個去送死填坑，然而林仲雲卻是如此不同。

  為了他們少犧牲，他不惜大規模地使用火石，甚至在這場戰鬥中傾盡所有的資源。簡直是不惜代價，這讓他們心中更是心悅誠服。

  「武王不但智勇雙全，更是心繫我們這些弟兄！」一名老兵激動地說道，聲音中透著幾分感動。

  他當兵這些年裡，所有人待他們這些人底層士兵，都只是可有可無的踏腳石罷了，就好像他們這些人的命不是命一般，那裡用來哪裡搬。

  但是現在，他們卻在林仲雲的身上感到了無比的重視，這是他一次將他們這些炮灰的命也當命。

  「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更加不能怯陣，唯有拿下洛城才是對殿下最好的報答。」另一名士兵提議，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苦難與委屈都化為無形，化為對勝利的渴望。

  「不錯，不錯，我等絕不能怯陣！」周圍的士兵紛紛附和，情緒高漲。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燃燒著火焰，心中涌動著不屈的鬥志。過去的屈辱與無奈在這一刻被徹底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堅定信心。

  「如今這些以往作威作福慣了的官兵早已被嚇破了膽子，他們倒那裡還有半點的戰意。」一名年輕的士兵激昂地說道，他的聲音如同洪鐘，響亮而清晰，瞬間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鳴。

  「就是就是，我等自願出兵，為殿下節省武器！」

  「我等自願出兵！」

  「我等自願出兵！」

  一時間，呼聲震天，所有人都戰意十足，紛紛請願出兵。

  隨著士兵們的呼喊聲不斷響起，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大營。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與期待，眼中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與對林仲雲的崇敬。他們不再是那些被忽視的底層士兵，而是肩負著榮耀與使命的戰士，心中燃燒著對未來的信念。

  這一刻，他們真正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以及對未來美好的無限嚮往。

  他們相信，在林仲雲的帶領之下，他們一定會看到國泰民安、天下太平的那一日。

  義軍大營熱血的氣氛與正處於水水火熱中的落成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樣的動靜也被大帳之內的林仲雲看在眼裡。

  聽著那震天的呼嘯之聲，他心中湧起一陣感動。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稱霸天下的利器不是什麼明朝制式鎧甲，也不是秘密訓練的無當飛軍，更不是那些曾經幫助他不少的系統。

  真正支持他一步步走到現在，他手中最為鋒利的武器便是這些堅信他能一統天下的士卒們。

  只要有這些人在，那怕這一次敗了，他也有捲土重來的那一天，不過他自信這一次他絕不會敗，而是會一戰定乾坤。

  現在的他，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底氣說這番話。

  袁景新站在一旁，聽著大帳外宛若山呼海嘯般的請願之聲，直覺得精神一陣顫慄，汗毛在此刻倒豎了起來。

  他掌管天下情報，自是知道不少的辛密，見識過不少的傳聞，知道不少的事情。

  但自古以來都只有將軍去強迫筆者士兵上戰場去送死，卻還未有那一個將軍，那一支軍隊的士兵會如此心甘情願的主動要求上戰場的。

  這可謂是前所未有之事，

  倘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不然只以為又是那一個誇大其詞的傳奇故事。

  而這也恰巧證明了林仲雲在大家心中的威望有多高，這也讓他堅信了他一開始的選擇，跟著林仲雲一定會實現那一幕。

  他相信，只要林仲雲一聲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底下的這些士兵們也都會無所畏懼。

  袁景新心中暗自發誓，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他知道，未來的路或許會充滿艱辛與挑戰，但他絕不會退縮。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有此精兵何愁大業不成！「他強壓下心底的激動，拱手對著林仲雲說道。

  林仲雲聽著這句恭維，心中不由一陣感慨。他沒有立刻批駁，而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著更深層次的東西。

  是啊，有這樣一批精兵在何愁大業不成？

  但是稱他也明白，一場大戰的勝利不僅取決於將士的勇猛，更需要周密的計劃與資源的合理運用。

  事實上，他這一次之所以選擇不計代價的使用火石雨攻城，除了不希望因攻城而出現過大的傷亡之外，更重要的是現在他掌握著這個資源，能夠如此果斷地採取行動。

  前世所學的歷史中有那麼一句話他印象深刻：窮則精準打擊，富則火力覆蓋。

  擁有強大火力的一方從來不會與敵人正面對正面的斷刃相接，從來都先是火力覆蓋一番後，再派大部隊收拾收拾殘兵罷了。

  這也是那些大戰之中往往勝利的一方傷損比極低的重要原因。

  現在他手握整個央州——大乾的兵器庫，完全能支撐得了這樣的消耗，畢竟他這個冬季除了訓練新兵之外，更多的則是積極備戰，準備著即將到來的攻堅戰。

  早在當初，他就意識到了攻破漢州是一場極為艱難的攻堅戰，因此對於攻城這一類為的器械儲備上，他可是花了大力氣的。

  按照現在整個央州的儲備，就單是對落成這樣大規模的轟炸還可以持續十幾輪。

  然而攻破一個城池，又何須用得了十幾輪的轟炸？

  洛城僅僅是因為第一個，他們的抵抗稍微還能強一點，

  然而等之後的其他人看到洛城慘澹的下場之後，只怕用不了幾輪，城中的守軍就早已棄城投降。

  所以說，僅靠著央州現彈藥的儲備規模，足以拿下漢州這個大乾最後一塊負隅頑抗之地的絕大部分城池了。

  這樣的結果或許不夠完美，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他也沒當劉武烈、最後還站在大乾那邊的人是傻子，會那樣簡簡單單的就投降了。

  當然他這樣做除了因為他掌握了央州這個兵器庫之外，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考量，那便是來自北蠻的威脅。

  誠然現在的義軍優勢巨大，但是北蠻與大乾結盟的威脅卻是不容忽視的。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搞清楚這兩方勢力糾結在一起，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圖謀。

  唇亡齒寒的道理所有都懂，

  因此他們看似是在進攻大乾，但實際上所面臨的壓力威脅還有北蠻，北蠻絕對不會作壁上觀。

  與其如此被北蠻反應過來，從而橫插一腳，倒不如趁他們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首先拿下漢州一部分的城池，讓一切都變成既定的事實。

  即便到那個時候，北蠻也只能幹瞪眼、大發雷霆，無法對義軍的進攻形成實質性的威脅。

  而他苦思冥想之下，也就只有這樣的攻勢才能貫徹他閃電戰的思想，才能做到這一切。

  既然，他決定要五日定天下。

  那麼，第一日，他便要一夜拿下大半個漢州。

  等到了明天日出的時候，有的人發現天變了，而有點人只會發現天塌了。

  自從當初喊出這一個口號的時候，他就在計劃著這一切，從來都不是空談。

  這一次，他要讓五日定天下這個看似天方夜譚的話，變成真真切切的事實。

  望著帳外洛城燃燒的火焰，林仲雲微微頷首，心中估摸著幾轟炸之下，洛城早已成了斷壁殘垣，現在正是進攻的最佳時機。

  更何況，他們今日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洛城一個城池，而是半個漢州。

  想到這裡，他也不猶豫，對著袁景新聲音堅定的道：「傳我的令，現在停止轟炸，所有人立刻跟帶著雲梯攻城。」

  說到這裡，他雙手負後，望著洛城的方向，幽幽的雙眸下閃過一絲寒芒，厲聲道：「一刻鐘，本王希望一刻鐘內就能攻下洛城。」

  「是，殿下！」

  袁景新及周遭一眾大將紛紛應和，點頭稱是。

  換做以往，他們聽到這樣的要只覺得會是天方夜譚，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現在，他們卻有無比的自信在一刻鐘內攻下洛城且信心十足。

  現在他們倒是有些相信林仲雲之前說的五日定天下不是一時起意，而是真正的深思熟慮之後所作的決定。

  伴著命令下的下達，原本就戰意昂揚的義軍立刻動了起來。

  偌大的攻城器械、雲梯、破城槌一個個都被推上戰場，將要給這座早以支離破碎的城池給予最後一擊。

  做完這些後，他又對著一旁的袁景新，繼續吩咐道：「立刻將我們的人派出去，我讓漢州城內的百姓第一時間知道我們攻下洛城這個漢州門戶的消息。」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做！」

  袁景新緩緩點頭，對於這些把戲他早已是輕車熟路，最熟悉不過了。

  不過在他看來，林仲雲現在完全不用這樣做的，在這樣的火力之下又豈會有完卵？

  即便不主動散播消息，引起城內的恐慌，只怕有沒有人能抵擋義軍的步伐。

  他也只能將林仲雲這樣做的原因歸咎於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人流離失所、生靈塗炭罷了。

  「嗯！」

  林仲雲點頭，繼續說道：「另外按照先前的計劃，立刻將大乾暗自有密謀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那北蠻與大乾心聲間隙，這離間計卻也不能落下。」

  就在他排兵布陣的時候，洛城外大地卻是連連震動，只見一輛輛雲梯、破城槌帶著猶如山嶽的壓迫感出現在戰場之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