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同的正義
谷鞘目前住在涉谷區，是一棟離車站不遠的普通公寓。不少住戶是單身社畜，鄰里關係冷漠。
青柳彬光坐在沙發上，因為很晚了，谷鞘沒倒茶，從冰箱裡拿出來兩瓶礦泉水，自己擰開一瓶，另一瓶隨手扔給他。
「謝謝。」
聽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禮貌道謝，谷鞘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一一湧上心頭……
……
這一年裡，青柳彬光以FBI探員的身份在美國活動，偶爾給組織傳遞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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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一直待在組織里，一邊執行組織任務，一邊收集各種情報。
比如這次她的任務，是從那個叫寒川龍的自由作家身上確認一筆交易。
——一筆和美國軍方某位高層有關、最終金錢從戈德瓦塞爾某個帳戶上劃出去的交易。
戈德瓦塞爾是組織三把手，手下的銀行帳戶數不勝數，朗姆常年盯著他，自然查出其中一些。因此在發現有人在幾年前被打過一筆巨款後，朗姆第一時間派出心腹調查。
為避免驚動對方，朗姆特地借來基爾，寒川龍以前在日賣電視台工作過，她先和他接觸不會引起懷疑。
然而，這次任務中途發生了意外。
在谷鞘來大阪的前一天，青柳彬光突然在臨時群聊里通知她，說他也要去那裡，而且有動物園組織的殘黨蜘蛛混入了日賣電視台，已經和史考兵碰面，可能影響這次任務。
谷鞘看過劇情，知道史考兵的身份，她原以為怪盜基德的消失會讓這次任務變簡單，沒想到從另一個角度上了難度。
青柳彬光不止通知了蜘蛛的到來，還直接告知了對方的具體身份，於是谷鞘變成鷹，在蜘蛛和電視台抵達美術館時，碰觸他的身體，將自己一半視力轉移到他的身上，進行監視。
之後她就前去基爾給出的酒店房間，和這位臨時搭檔見面。
朗姆對琴酒的手下不放心，他沒告知基爾真正的目的，只讓她嘗試接觸這位電視台前同事；谷鞘知道基爾是美國的CIA，因此她同樣沒有透露任務詳情，只提醒對方得小心蜘蛛。
由於視力轉移，蜘蛛做了什麼，谷鞘能夠同步得知。在當天晚上蜘蛛完成收尾離開、美術商乾將一敲不開房門悻悻走掉後，她直接上門。
——沒錯，她就是兇手之後、早上屍體被發現前，中間進過死者房間的人。
而且她是隔著門板，控制了寒川龍的屍體為她開門。
玩家對並非自己召喚出的使者的操控度根據該動物的智慧決定，谷鞘通過接觸活人，能暫時影響他們的五感，卻無法控制他們的身體。
只是其中有例外，死人是可以的。
谷鞘一開始不想褻瀆屍體，可寒川龍沒開窗老鷹飛不進去、門鎖控制系統不聯網、房間的另一張備用門卡放在人來人往的前台、召喚的動物使者只能出現在玩家掌心，無法憑空變到房間裡……
控制屍體，是那時最節省時間、也是動靜最小的辦法。
因為寒川龍是頭部中槍，他起身後，血一路從他上身流下，門口滴著一串血跡，內部把手上也沾了他的血手印，形成無法以正常邏輯解釋的現場痕跡。
谷鞘進入房間，第一眼就看到被取走儲存卡的DV，在她想著儘快搜查房間時，青柳彬光的蛇出現了。
他在傍晚時故意弄壞鈴木董事長給他安排的房間的房門，讓酒店給他換房，新房間的通風管道與這裡相連。
在小蛇指引下，谷鞘發現寒川龍放在保險柜的筆記本電腦。這個保險柜在電視櫃裡，普通人如果不仔細找，估計都不會知道裡面藏著一個保險柜。
見谷鞘通知朗姆目標意外被殺、同時打開電腦開始拷貝資料後，小蛇吐出寒川龍的手機，把它推到沙發底下，獨自慢吞吞爬走。
朗姆這幾天一直關注著這件事，他得知寒川龍死了非常生氣，讓谷鞘趕緊撤離。
在如何處理電腦時，谷鞘猶豫片刻，最終沒塞回保險柜，而是把它放在沙發上，雖然可能讓兇手震驚，但這能方便查案的警察和偵探第一眼看到。
谷鞘從酒店離開後直接返回東京，因為走得急，外加朗姆讓她別管基爾，她沒有通知水無怜奈，導致這位女主持人直到被警察傳喚，才知道自己這次任務的目標已經死了。
更要命的是，由於她不信任格倫，對這位二把手心腹下午的提醒沒放心上，依然毫無防備地和蜘蛛接觸，遭到對方催眠，差點被警方認定是兇手。
幸好，這個最終也平安解決了。
……
結束回憶的谷鞘往沙發上一靠，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年的事真的特別多，到處奔波收攏日本本地黑道勢力，成噸成噸給組織灌水……說996都是輕的，更別說她有時還得在空間裡學習。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青柳彬光。
「你那時在動物園是怎麼做的？」她忍不住問道。
谷鞘可沒忘記，蜘蛛就是青柳彬光成為三面臥底時認識的動物園組織的人，她一直奇怪他哪來那麼多精力。
他的技能分身看似能分擔，但一旦解除，疲憊將全部積壓到本體上，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動物園組織雖然沒酒廠這麼橫行霸道，也是個盤踞幾國地下的龐然大物。
當時的它到底是怎麼毀滅的？
青柳彬光正在撥弄小蛇的信子，聽到她的話，他露出回憶的表情：「……其實沒什麼，我只是加快了他們內訌的速度。」
「我放走富商，導致內部開始排查臥底，有矛盾的兩邊不會齊心協力一起調查，只會盼著臥底是對方的人，即使不是，也要拼命把帽子扣過去。」
他頓了頓，平靜補充道：「最後，在我划走一筆贓款幫自己補稅後，矛盾徹底爆發了。」
谷鞘本來在認真聽著，忽然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補稅？」
「是啊。」青柳彬光無奈，「美國就是這樣，哪怕總統，也只能赦免特工殺人，不能赦免他們逃稅，那是富人才有的權利。」
「我不想回來後被IRS盯上，早就想補稅了。雖然我對金錢看得不重，但也不喜歡倒貼、拿自己積蓄去補，所以我一直等，直到等到了那個機會……」
谷鞘無言以對。
她看著倚靠在沙發上神態堪稱溫和的青柳彬光，她知道有些話他沒有說完。
除了盜取寶石當定位坐標、毀掉動物園組織好早日回到FBI和補稅這三個理由，他推動動物園組織早早毀滅，其實還有第四個原因：測試。
測試一個犯罪組織陷入內訌時，幾方不同勢力會出現什麼反應，內部會混亂到什麼地步。
——作為未來打擊黑衣組織時的樣本和參照物。
對這樣的行為，作為他盟友的谷鞘，自然不會指責什麼。
只是提到了動物園，她自然想起蜘蛛以及青柳彬光今天的行動，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沒想到波本會同意你那種荒唐的計劃。」
想想她穿越前，哪怕面對犯人的女兒，他們行動起來都會有所顧忌，不願意把對方扯進來，更別說推無辜人去面對危險。
青柳彬光看著她，忽然笑了笑。
「他當然會同意啊……」
……
另一邊。
塔樓下，工藤有希子披著易容的外貌，把自己變小的親兒子塞上副駕駛座，上車時還在嘟囔：「真是的，小新現在一點都不可愛。」
江戶川柯南用半月眼看她：「呵呵，知道我變小還想裝成組織的人來恐嚇我，這難道很好玩嗎？」
「都是優作說的，要給你一個考驗。」
工藤有希子聽出兒子的不快，先解釋，接著倒打一耙：「你自己也不好！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沒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我們問阿笠博士才知道你變小了！」
江戶川柯南瞬間閉嘴。
見他老實萎下去，工藤有希子心情平復，她想起剛才見面時青柳彬光說的話：「對了，青柳說你們今天很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大家設了個圈套，幫警方抓捕國際犯人……」
江戶川柯南將在大阪酒店和城堡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工藤有希子聽著聽著，眉頭蹙起：「真是大膽。青柳就算了，美國某些方面更危險，但日本警方怎麼也這樣？」
不是警方，是公安。
江戶川柯南在心中默默補充。
如果是公安，同意這樣離譜的、等於把幾個普通人作為誘餌直面危險的計劃，非常正常。
畢竟公安的正義和普通警察不同，在他們的觀念里，為了更大的利益，犧牲少數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在必要時會主動推動。
蜘蛛這次帶的手下不少，還全是犯罪組織的前打手殺手，一旦混入人群，對社會產生報復心理，造成的傷害將難以預估，所以負責維護國家安全的公安會不惜一切代價儘早逮捕這批人。
……青柳先生大概就是清楚這點，才會提出這種計劃的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