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重八家的傻兒子> 第172章 青樓大戰!徐妙雲暴走,vs嫣然!

第172章 青樓大戰!徐妙雲暴走,vs嫣然!

  第172章 青樓大戰!徐妙雲暴走,vs嫣然!

  「別聽我爹他瞎說,打仗不是鬧著玩兒的……」

  徐妙雲拽著朱橘的胳膊,連道,

  「一旦上了戰場,那苦頭你肯定吃不消!光是每天行軍就能把人給累死,更別說,還要跟敵人搏殺!」

  「不許你去冒險!聽到了沒啊!」

  向來嬌柔的徐妙雲,這次也是難得硬氣了一回,態度尤為強硬!

  不許朱橘隨軍北上,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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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嗐……你那麼激動幹啥?」

  朱橘撓了撓頭,笑道,

  「我也沒說我要去啊!我有自知之明的,搞搞理論,當個狗頭軍師或許還行,你真要我到戰場上去和元人拼殺,那我說不定會嚇得尿褲子。」

  這倒不是他自謙。

  無論是後世還是現在,戰場拼殺這個詞,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極為遙遠且陌生的。

  朱橘可是連一隻雞都沒宰過的主兒,要他拿著刀去砍人,去看那斷手斷腳,血流成河的場面……他還真沒那麼強的心理素質!

  不是天生將星、天生殺神的人,都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

  雖說可以培養,可以磨鍊,但朱橘內心深處……還是不太願意的。

  這不算是慫,各人的分工不同嘛!

  當然,要是在家國危難的時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跟敵人搏殺!但眼下的大明……顯然不需要他去捨命拼搏。

  「嗯,這才是對的。」

  徐妙雲神色放鬆了下來,點頭道,

  「雖說跟著爹不至於上戰場和元人近身肉搏,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哪怕是隨便染個病,都夠你喝一壺的。」

  「咱們又不是當猛將的料,老老實實在應天待著才是正理,我和母后聊過,我倆都是這麼想的。」

  婚期臨近,在馬秀英的要求下,徐妙雲喊『母后』也是喊得非常順嘴。

  「行行行,聽你的,聽你們的。」

  朱橘嘿然道,

  「我這成賈寶玉了,躺在溫柔鄉里哪也不去。」

  徐妙雲一怔。

  「賈寶玉是誰?」

  朱橘摸了摸鼻子,道:

  「那是一個叫做《紅樓夢》的話本里的人物,呃……下次有機會跟你講這個故事。」


  徐妙雲眼睛一亮。

  「《紅樓夢》?這名字給我的感覺……好像和《西廂記》差不多,也是講情愛的嗎?」

  她追問道。

  朱橘略一遲疑。

  「呃……算是吧,不過這是一部很有內涵的話本,男女情愛只是其中最淺顯的一層。」

  他道,

  「其文學性,是遠在西廂記之上的。」

  聽到這話,徐妙雲頓時興趣大增!

  「那我要聽,我要聽!」

  她抱著朱橘的胳膊嚷嚷道,

  「現在就講給我聽!你好一陣子沒陪我了,今天就一邊陪我逛街,一邊給我講故事!」

  朱橘:「……」

  得,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又不能憑空給徐妙雲變出一本這個時代沒有的《紅樓夢》來,只能苦一苦自己的嘴皮子了。

  「好吧……紅樓我讀的不多,只知道個大概。」

  朱橘走在繁華的街道上,隨口道,

  「就簡略給你說說吧……」

  倆人倚靠在一起,沿著街道緩行。

  說起來,確定關係也有一陣子了,可倆人見面不是在皇宮,就是在徐家,像這樣一起出來逛街的日子……還真沒有!

  徐妙雲聽著朱橘的故事,同時還東張西望著,對街道兩邊的各種店鋪都充滿了好奇。

  「誒,那個糖人真漂亮!」

  「那個棉花球也不錯誒!」

  「還有這個荷包,老公你看,哇……這個荷包好精緻啊!比我自己縫的好多了,買一個好不好?」

  「……」

  徐妙雲嘰嘰喳喳,活潑的像個林間的精靈。

  朱橘自然也是樂得買單,身為皇子,手頭一把錢花不出去也是個苦惱事兒。

  曾經是窮逼的他,也曾幻想過在酒吧振臂一呼,大喊一聲——今晚全場消費由朱公子買單!

  只是,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實力。

  而現在,雖說有了實力,卻苦於沒有應用的場景,沒有那人前顯聖的機會啊!

  給徐妙雲買個荷包,買倆糖人,那能花得了幾個錢?

  「嗯?」

  「怎麼了?」

  朱橘正想著,卻見徐妙雲忽的停了下來,仰著頭看著一棟建築。

  他順著徐妙雲的目光看了過去,神色微微一變。


  不好!

  「這地兒我認識。」

  徐妙雲道,

  「當時就是在這裡,我還和輝祖說,像吳王殿下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到這種地方去的。」

  「而後,我就得知了你在青樓里衝冠一怒為紅顏,暴揍三個勛貴之子的故事。」

  「嘖嘖……」

  朱橘:「¥%……&*@#¥」

  「能別提這一茬了麼?」

  「都過去了啊!那個時候我是年少輕狂啊!」

  那會兒主要是酒喝多了,再加上沒腦子,把那兩顆丹藥當糖豆給吃了,才會那樣暴走!

  但凡沒嗑藥,自己不會幹的那麼出格!

  雖說從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但『大鬧青樓』這一茬,他每次想起都還是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哪裡過去了?」

  徐妙雲輕哼道,

  「我可是聽說了,青樓里有個嫣然姑娘,也就是當初你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那個紅顏,她可是為你守身如玉呢!」

  「從那以後,她可是再沒有拋頭露面過了,有人出重金,不為看她,只是請她演奏一曲,她都不肯出面,儼然是不賣藝又不賣身的清倌人了。」

  「她這啊……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你的禁臠了。」

  朱橘:「???」

  「不是,這你都是從哪裡聽說的?」

  他一臉愕然的道,

  「我怎麼不知道?」

  毛驤知道這事兒也就算了,畢竟是大明情報頭子。

  結果連徐妙雲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啥情況啊這是?

  「哼哼,也就你不知道。」

  徐妙雲翹起了嘴巴,道,

  「整個應天府,有誰不知道的?你倆的佳話,可都已經成為說書人的熱門橋段了!」

  「別說是應天,估計再過兩年,整個大明的人都知道了,說不定啊……連北元的人都知道了!誰叫這故事膾炙人口呢?一個皇子和一個青樓烈女的故事,誰不愛聽呀?」

  朱橘;「……」

  也是。

  那些經典的戲劇評段,其實都愛跟皇家沾點關係,比如陳世美,窮酸書生當上駙馬拋棄糟糠妻子。

  和皇家沾邊,老百姓就愛看,愛聽,更愛評說!


  更別說是皇子和青樓女子的故事了,稍微添油加醋的加工一番,在這個時代的精彩程度絕對是炸裂的!

  要是朱橘是老百姓,他也愛看!

  只是……這回他特娘的成了戲劇評書里的主角了!

  「憋說了,憋說了……」

  朱橘扯著徐妙雲的肩膀連聲道,

  「走吧走吧,逛得差不多了,咱們回家吧……」

  然而,在他想要逃離的這一刻,徐妙雲卻是拽不動。

  「幹嘛,天色還早呢!」

  她指了指青樓,道,

  「你瞧,那裡頭多熱鬧啊!」

  「我還沒逛過青樓呢!裡頭一定很有意思!老公呀……想不想進去逛逛?」

  朱橘:「?!」

  「不想!」

  「你別搞事!我說過再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徐妙雲抿嘴一笑。

  「那我想去呢?」

  「你陪不陪我一起?」

  朱橘;「¥%……&*@!!!」

  這個女人,她絕對是吃醋了!

  搞不好還要去會一會那個嫣然!

  「徐妙雲!」

  朱橘瞪眼喝令道,

  「鬧夠了沒有?」

  「回家!」

  這個時候,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勢就發出來了,一聲喝令一下拽,徐妙雲瞬間就化作了聽話的小貓咪。

  「好嘛好嘛,別生氣……不逗你了。」

  她笑容燦爛,又再度貼住了朱橘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咱們回家。」

  「不過說好了,今天你就別回宮去了,就在我家住哦……」

  朱橘:「……」

  我特麼明天還要開朝會呢!

  但此時此刻,面對撒嬌的徐妙雲,朱橘也只能無奈的答應。

  正要轉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聽青樓邊上,那老鴇表情誇張,賣力吆喝道:

  「來呀,來呀,今天咱這不是尋花問柳的青樓咯,咱這是吟詩作對的雅樓咯!」

  「大明朝的狀元、榜眼、探花郎,還有諸多新科進士齊聚一堂,正在樓上瀟灑風流!」

  「諸位老爺,若有想求個墨寶的,可要抓緊時間上樓哦!待會兒狀元郎喝醉了,可就求不到咯!」


  「……」

  一番吆喝,頓時聚攏了無數目光!

  「老雞婆,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當今狀元郎,在樓上?」

  「新科進士們全來青樓尋歡作樂?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啊!哈哈……就不怕有失朝廷的體面?」

  「嗐……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自然是要春風一度!既是金榜題名,又是洞房花燭,豈不快哉?」

  「哈哈哈哈,說的是啊!」

  須臾間,已有一群人圍攏。

  今天監國吳王欽點了狀元,那可是應天府里的『頭條新聞』,誰不關注,誰不議論?

  狀元二字,就跟新娘子一樣,誰不想瞅兩眼?

  再說了,新娘子每天都有,狀元可是三年才有一個!而如今這個,更是大明的第一個狀元!那更是比國寶還珍貴!

  雖說下午禮部的官員領著狀元郎以及一眾新科進士出來逛了一圈,可大家根本就沒看夠!

  此時此刻,聽到狀元郎就在青樓,輿論瞬間就炸了鍋了!

  「騙你們作甚?」

  那老鴇扭動著腰肢,昂首道,

  「老娘是那種撒謊哄人的不正經人嗎?」

  「你們要是不信,上樓一看便知!狀元郎和一眾才子,正在斗酒呢!今夜啊,必然有傳世之作誕生!」

  她也是抓住了這個機會,賣力的宣傳,製造一個又一個噱頭!

  霎時間,圍觀的看客已是將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但凡有點財力的,此刻都是奮力往裡頭擠!

  「樓上給我一個雅間,我要求墨寶!」

  「這茶水錢你收好,帶我上樓!」

  「……」

  客人們紛紛撒錢,這會兒不為了女人,而是為了男人!

  狀元二字,簡直是比花魁還好使啊!

  「咯咯咯,好好好,樓上請!」

  「樓上散客兩位!」

  「樓上雅間一位!」

  「……」

  老鴇見各種銀錠銅錢飛來,樂得合不攏嘴,吩咐著手底下的人招待著。

  不遠處,朱橘聽到這番話,忍不住一笑。

  「狀元郎?」

  徐妙雲喃喃道,

  「老公,你點了狀元了?」

  朱橘微微頷首。


  「是啊,我今天剛剛點的。」

  「把四十一個新科進士都排好了名次,第一名是解開,的確很有才華。」

  徐妙雲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剛點了狀元,怎麼就來這種地方?」

  她忍不住道,

  「也太沒品味了吧?我大明的狀元,就是這樣的?」

  看著那老鴇搔首弄姿的模樣,她甚至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對方身上劣質香粉的味道!

  大明狀元,流連於此?

  「嗐……他們可能也是跟我一樣,好奇嘛!」

  朱橘笑道,

  「今天我特許,讓他們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不會有巡查御史彈劾他們。」

  「所以,他們才會來青樓作樂吧……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稍稍放鬆一下,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不大。」

  古代喜歡逛青樓,後世喜歡去會所,這都是一樣一樣的。

  如果只是在此吟詩喝酒,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朱橘還是比較寬容的。

  「呵……真會找理由。」

  徐妙雲有些不滿的道,

  「那我也好奇了!我也要進去瞧一瞧!」

  「瞧瞧這青樓里的氛圍,也瞧瞧風流才子們的風采!」

  朱橘;「???」

  「不是,你一個丫頭片子咋進去啊?」

  「況且……我這張臉比較矚目,到時候被老鴇認出來了,可就壞事了!」

  本來就已經被那幫子說書人編排了。

  這要是二進青樓,那不得引發轟動啊?

  朱橘現在就想低調……他不想出這種風頭了!

  「哼,這有何難?我去買一件袍子,咱倆再戴個面具不就好啦?」

  「走走走,現在就去!」

  朱橘:「……」

  得,又要故技重施了!

  行吧!其實他也有幾分好奇……解開、吳為這些人在青樓里是怎麼尋歡作樂的。

  該不會真是左擁右抱,聽什麼十八摸吧?

  要是這麼低俗,那他可是要訓人的!

  ……

  片刻後。

  「兩位老爺,你們……」

  「樓上最好的雅間,只許上茶,不許狐媚子打擾!」


  戴著面具的朱橘直接甩出一錠銀子,語氣生硬。

  「是,是!」

  一把抓住沉甸甸的銀子,老鴇頓時眉開眼笑,連聲道,

  「今天的雅客真多,我們樓里的姑娘都不用接客了。」

  「樓上玄字一號雅間,貴客兩位,碧螺春一壺招呼著!」

  「得嘞!」小廝應了一聲,迅速上前招呼兩人。

  徐妙雲本身是個身材高挑的姑娘,但此刻穿著寬大的衣袍,就顯得有些嬌小了。

  走進青樓大堂之內,看到裡頭的鶯鶯燕燕,心裡的好奇勁兒瞬間上來了。

  東看看,西瞧瞧,東張西望的跟一隻小猴子似的,看得朱橘一頓無語。

  「別瞎看了!再看就要被那些女的纏住了!」

  「青樓女子們的眼光都是很毒辣的,你但凡猶豫一下,人家馬上就打蛇隨棍上!」

  一頓提醒,再加上一頓拉拽,方才將徐妙雲給帶上了二樓。

  這妮子,也是個好奇寶寶來的!

  「原來這就是青樓里的模樣啊……」

  徐妙雲嘖嘖稱奇道,

  「那些女子,身上的味道好重!還有……那些中年男人看上去都好猥瑣啊!」

  「她們怎麼受得了的?」

  朱橘:「……」

  「受不了的就吃不了這碗飯了,不過……多數也是從忍受,到麻木吧!」

  他感嘆道,

  「一部分是被逼無奈,也有的是自甘墮落,畢竟,這個掙錢多快啊。」

  「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種地一年都抵不過這些男人一天花在她們身上的錢呢。」

  徐妙雲暗暗咂舌。

  「這些男人這麼有錢啊?」

  「那她們是靠什麼掙錢的?就是出賣自己的身體嗎?」

  畢竟是和朱橘有過深度交流的,徐妙雲這個丫頭如今也不算是小白了。

  懂還是懂一點的。

  「嗯,這個屬於核心,不過,要想從男人口袋裡掏錢,還得用各種辦法。」

  朱橘一邊走一邊笑道,

  「比如,激發起他們的同情心和保護欲,這個就要靠賣慘和編故事了。」

  「有一套常規的設定,我想想啊,好像是……好賭的爸,生病的媽,年幼的弟弟,懂事的她。」

  「這樣的女孩,我不幫她誰幫她?」


  噗嗤。

  徐妙雲抿嘴一笑。

  「滿嘴順口溜……」

  「你怎麼這麼懂?還說就來過一次,我怎麼不信呢?」

  朱橘嘿然一笑,撓了撓頭。

  青樓的確沒怎麼來過,但他以前網上的段子看得多啊!

  套路還是懂一些的。

  「兩位老爺,到了。」

  小廝將房門推開,引著兩人走了進去。

  而後迅速有人送上一壺熱騰騰的碧螺春。

  徐妙雲此刻方才轉移了注意力。

  只見此刻二樓大廳之內,早已是座無虛席,眾賓客圍坐在一起,將中間給圍成了一個圓圈。

  而中央地帶,則是坐著二十來個人,皆是儒生打扮,看上去瀟灑不羈。

  「最中間的就是解開。」

  「左邊的是探花郎李九思,右邊是榜眼吳為。」

  「怎麼樣,我選的探花郎還可以吧?相貌還算英俊吧?」

  朱橘指著中間的幾人,低聲道。

  二樓的格局還是跟以前一樣,包廂的移門都是打開的,方便客人觀賞中間的歌舞表演。

  當然,想要獨處也是可以關門的。

  「嗯,確實還算俊朗。」

  徐妙雲微微頷首,掃視了幾眼,道,

  「怎麼就二十來個人?」

  「不是有四十一個進士嗎?」

  朱橘哈哈一笑。

  「你還不許有人不愛來了?這批進士裡面,也有不少年紀大的。」

  「少年人才愛來這種地方,也不會被人所詬病,只會被人吹噓成風流,可要是年紀大的來,那就容易被人罵老不羞了!哈哈哈……」

  徐妙雲亦是跟著笑了起來。忽的,朱橘將她環腰抱住。

  徐妙雲;「???」

  「你幹嘛?」

  「來這種地方,懷裡不抱個姑娘,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你要死哦!我可不是青樓女子!」

  兩人在包廂內打鬧了起來。

  朱橘咧嘴笑著,忽的按住了徐妙雲,道:

  「好了好了別鬧!」

  「快看!他們玩兒遊戲了!」

  徐妙雲此刻已是坐在了朱橘的腿上,雖然有些扭捏,但畢竟包廂這邊還是比較幽靜的,也沒什麼人看見,再加上戴著面具,所以也就任由他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大廳內,探花郎李九思的身上,因為對方此刻剛剛開口。

  「諸位,諸位。」

  「剛才已經作了一些詩了,大家伯仲之間,這樣下去,也罰不了誰的酒啊!」

  「不如,我們來玩個飛花令?大家互相接飛花,如果想不到,自己現場作詩也行,但質量必須要過關,得到大家的認可!誰若是接不上,就罰酒,如何?」

  「玩這個,肯定能罰到酒!」

  「若是誰最後優勝,則我們大家都敬他一杯!如何?」

  「在座諸位要一起玩的,也歡迎參加!只要能喝得了酒,就行!」

  解開坐在中間,雖然身為狀元郎,但他還是較為內斂的,臉上並無肆意張揚之色,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好,這個主意好!」

  「就玩飛花令!不愧是探花郎啊!想出來的遊戲都比我們的高雅!我們只會猜拳賭鬥,哈哈哈……」

  「……」

  場內氣氛熱烈,李九思轉而便是看向解開,笑道:

  「狀元郎,今天你是主角,你來取字如何?」

  解開聞言,連連擺手。

  「你來你來,我接招便是。」

  今天實在是被太多人以看猴子的眼神看了,現在只想低調一點,不想出風頭。

  「我不著急,榜眼來?」

  李九思又看向吳為。

  「……好!」

  吳為倒也沒讓,略一思忖,便道,

  「今日我們能得到功名,皆是受皇恩沐浴,尤其是吳王殿下之欽點,才讓我等如此風光!」

  「身為大明人,我很自豪!不如,就以『明』字飛花,如何?」

  眾人聞言,皆是撫掌稱讚。

  「好!就以明字飛花!榜眼郎先來,大家排隊!要一起玩的賓客請起身!」

  李九思拍手道。

  在座的新科進士們自然是在隊列之中,而幾個自詡有文采的賓客也是站了起來,要與才子們一較高低!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吳為沒有沉吟,開口道。

  解開迅速跟上: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

  接下來是李九思,亦是迅速跟上一句: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三人之後,便是排隊念詩:

  「相思在萬里,明月正孤懸。」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我來我來,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哈哈,我會這個!」

  「明朝驛使發,一夜絮征袍!」

  「我也來一句李白的,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

  眾人接飛花令接的飛起,玩這個的確是有門檻的,必須得是飽學之士,才能在這個遊戲裡所向披靡。

  普通人上來,恐怕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一句都答不上來。

  「這青樓,還真成了雅樓了。」

  朱橘嘖嘖稱奇道,

  「你瞧瞧,這會兒摟摟抱抱的都沒有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飛花令上了!」

  「會的在那裡表現的,不會的也是一直當氣氛組拍手叫好。搞得我都有點想上去玩玩兒了!」

  「回頭要是宮裡有宴席,我也玩這個,肯定能打得過老爹!」

  自己好歹也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詩詞儲備還可以,打老朱這個泥腿子應該不是問題!

  「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徐妙雲昂著腦袋,露出潔白的脖頸,傲然道,

  「我要是上去,能把他們全打趴下!」

  朱橘哈哈一笑。

  「這個我信,畢竟你是女諸生嘛!」

  「你要是去參加科舉,那根本就沒有解開什麼事兒了!肯定是你當狀元,毋庸置疑的!」

  顯然,徐妙雲對這番話很是受用,肩膀往朱橘懷裡又靠了靠。

  廳內。

  第一圈的時候,大家還是很機敏的,可以迅速接下。

  到了第二圈,就陸陸續續有人卡殼罰酒了。

  到了第三圈,和『明』字有關的詩句已經說了七八十條了,饒是李九思都招架不住,只能苦笑著飲酒。

  最後,只有解開和吳為還在對壘。

  「憂人半夜起,明月在林端。」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明……嘶,明……」

  接到這兒,吳為揉了揉腦袋,此刻腦中已然是一片亂麻。


  腦海里冒出來的,都是剛才說過的。

  他確信還有,但此刻以他的腦力,即興的情況下,的確是念不出來了。

  咕咚。

  吳為端起酒杯,將其一飲而盡!

  「噢!!」

  「狀元郎不愧是狀元郎,才華出眾,超越我等啊!」

  「來來來,我們都……」

  李九思正要舉杯,卻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明日誰同路,新年獨到鄉。」

  聲音有點偏細,聽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

  但這一道聲音,卻是讓飛花令又再度接了下去。

  「誒,包廂里還有高人啊!」

  李九思端著酒杯笑道,

  「都已經一百句開外了,兄台還能接得上,想必也是飽學之士。」

  「何不出來相見,與我們一同宴樂?」

  唰唰。

  一眾目光皆是瞧了過去。

  包廂內的朱橘:「???」

  他看向徐妙雲,而此時的徐妙雲卻是一臉的無辜。

  「他們太不行了,所以我一時沒忍住……」

  朱橘:「……」

  今天來逛青樓,他可不想暴露啊!

  「老公,現在咋辦?」

  徐妙雲拽了拽朱橘的手,小聲問道。

  顯然,她現在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幹了一件蠢事兒。

  「裝死。」

  朱橘言簡意賅。

  徐妙雲迅速閉上了嘴巴。

  廳內,李九思見自己的詢問久久沒有得到答覆,便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他正欲起身,卻聽解開道:

  「或許這位先生不想拋頭露面,今日是以文會友,不需見面,隔空也可。」

  「我倒還有一句——唯助苦寒松,偏明後彫色。」

  「先生可還能再接?」

  徐妙雲瞧了朱橘一眼。

  「狀元郎不愧是狀元郎,厲害,某甘拜下風。」

  她低沉著嗓音應了一句,而後朝著朱橘小聲道,

  「其實我還有好多呢,起碼還有二三十句冷門的。」

  朱橘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丫頭,咋這麼可愛呢?

  「哈哈,這回狀元郎算是打遍全場無敵手了!連隱藏的高人都甘拜下風了!」

  李九思撫掌道,

  「來來來,大家敬狀元郎一杯!」

  唰唰!

  眾賓客皆是舉杯,朝著解開一敬!

  「僥倖,僥倖,其實我也就這最後一句了。」

  解開亦是端起酒杯,謙遜道,

  「謝謝大家。」

  一杯酒下肚,場內氣氛再度熱烈了起來。

  「再來一輪!再來一輪!」

  「對!這一輪我發揮的不夠好!咱們再來一輪,這個好玩兒!」

  「……」

  場內眾人盡皆沒有盡興,全都嚷嚷了起來。

  二樓內廂。

  「小紅,外面什麼事兒這麼熱鬧?」

  嫣然坐在梳妝檯前,擺弄著自己的首飾盒,一副慵懶的模樣。

  如今的她,已然是比先前白胖了一些,亦或是說……豐腴。

  無需見客,也不用對付老鴇,她現在一個人自然是悠然的很。

  「小姐,是外面在玩飛花令呢。」

  丫鬟小紅笑道,

  「您真應該去看看,那些都是真正的才子!當今的新科狀元、榜眼、探花齊聚一堂啦!」

  「還有二十來個,都是新科進士!他們剛才對詩句,竟然都對到一百多句了!天吶,我連十句都念不出來。」

  「真有才……」

  嫣然微微一怔。

  「狀元?那的確是很罕見。」

  「不過,要說真才子……」

  她看了一眼梳妝檯上的《心學集》,略有幾分悵然。

  「小姐又在想念吳王殿下啦?」

  嫣然抿了抿嘴唇,將首飾盒收了起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過早的被驚艷,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不幸……」

  小紅湊到了門口,聽著外頭的動靜。

  「小姐,他們現在第二輪了,是狀元郎說話了!以吳王殿下心學的『心』字為題呢!看來狀元郎也很崇拜吳王殿下呢!」

  「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聽聽?」

  嫣然略一抬頭。


  忽的,她站起身來。

  「去聽聽倒也無妨……」

  ……

  大廳內。

  解開提議以『心』字為題,引得眾人應和:

  「何處遙相見,心無一事時。」

  「心閒且未去,獨立沙洲傍。」

  「心境俱清淨,能令五月涼。」

  「……」

  這一回,比上一輪更加熱烈。

  一個心字,竟然是直接接到了一百五十多句!

  就連解開都敗下陣來,李九思和吳為也已然是要『彈盡糧絕』了。

  「日上照萬物,心明觀一身。」

  李九思道,

  「我這最後一句了,誰要誰再能答得上來,他就是本輪的頭名。」

  「還有誰?」

  全場鴉雀無聲。

  有少數幾個人還在努力,但多數人已經放棄了,都準備好舉杯恭祝探花郎了。

  「包廂里的那一位,可有應對?」

  李九思微微一笑,朝著玄字號包廂問了一聲,此刻已然是有了幾分勝券在握的姿態。

  包廂之內,並無聲音傳來。

  「哈哈,看來這第二輪,是探花郎第一了!」

  「你們輪流坐,榜眼可是要加油了啊!」

  賓客們皆是笑了起來,正準備恭祝,後方卻是傳來了一道輕柔的聲音:

  「俗遠人無累,心夷物自閒。」

  眾人:「???」

  還有高手?

  聽這聲音,好像還是個姑娘啊!

  這一下,大傢伙兒都來了興趣了,剛才包廂里的人就夠神秘了,這回又來神秘的女子。

  「姑娘厲害!這多一百五十多句來,還能應答。」

  李九思咧嘴一笑,朝著後方拱手道,

  「我已無詩應對,這回是姑娘第一了!還請姑娘出來,接受大家的恭賀!」

  本就是一場遊戲,他倒也不在乎輸贏。

  反而這個神秘的『才女』,讓他頗為感興趣。

  一座青樓之內,竟也有這樣的人物?

  他的心中,不禁有了幾分猜測。

  「如此才情,莫非是嫣然小姐?」


  「有可能啊……不過嫣然小姐不是不見客了麼?她一直都在等吳王殿下吧?是吧?我記得沒錯……」

  「對,嫣然小姐也是個痴情的人啊……雖是青樓女子,但這份才情,遠超不少所謂的大家閨秀了。」

  「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聽說吳王殿下馬上就要大婚了,娶的是大將軍徐達的閨女……」

  「大將軍的閨女?那豈不是五大三粗,毫無情趣可言?哎呀呀……真為殿下感到可惜啊……

  「……」

  廳內一番言語,已然是猜出了嫣然的身份。

  能和才子們旗鼓相當的,還能有誰?

  一時間,各種議論之聲驟起,更有好些人喊了起來,要請這個久未露面的佳人出來一見。

  可就在此時,包廂內又傳來了一句詩:

  「風檐手君詩,心跡已清絕!」

  唰!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包廂里的高手,他又出聲了!

  剛才的沉默,不是他沒能力了,而是不想爭了!而此刻嫣然的聲音,好似是激起了對方的好勝心!

  「妙雲,你……」

  朱橘看著徐妙雲,一臉的驚愕。

  然而此時的徐妙雲卻是怒氣沖沖,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模樣。

  大將軍的女兒五大三粗?

  可惜?

  可惜你個頭!

  我徐妙雲論才,論貌,哪裡比不上她一個青樓的花魁?!

  今天定要和她比個高低出來!

  朱橘見她氣勢洶洶,自然也是不敢阻攔,只是無奈的撫了撫額頭。

  得。

  今天就不該出來,這就是個錯誤啊!

  廳內寂靜,皆是看向後方,等待著嫣然的回應。

  須臾間,一道聲音傳來:

  「酒力欺寒淺,心清睡較遲。」

  她話音未落,包廂內已然是傳來聲音:

  「境空納風月,心遠辭埃塵。」

  眾人心神一凜。

  包廂里的這一位,攻擊性好強啊!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啊!

  再度看向後方,好一會兒,才有聲音;

  「悠悠軒中人,心閒得真趣……」

  「身在山水間,心在山水外!」


  「心能知癢處,遙遣手猶擒。」

  「酒盡興不盡,心奇詩亦奇!」

  「……」

  兩人你來我往,竟然是又鬥了三十來句!

  在場的眾人都聽傻了。

  本來就有一百五十多句在前了,這倆還能這樣絲毫不卡殼的斗!

  這也太強了吧!

  尤其是包廂里的這一位,基本上都是不用思考的!往往是嫣然剛剛對完,他就馬上接了下一句!

  這麼看來,剛才他絕對是在隱藏實力,讓著解開、吳為等人啊!

  「這是哪裡來的神人?」

  「是啊……難道是專門練習飛花令的?縱然是專門練的,也還是太誇張了一點,要知道我們今天是即興出題啊!」

  「對啊!不過嫣然小姐也是可怕,她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詩詞底蘊,比我不知道要強到哪裡去了!」

  「今天這一場飛花令,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

  賓客們紛紛感嘆。

  解開、李九思三人也是驚嘆不已。

  小小的一座青樓,小小的一場宴會,竟然也是臥虎藏龍!

  他們自詡才華橫溢,風流無限,可現在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啊!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尤其是那位嫣然小姐,還是個女流之輩,這就更加稀奇了!

  「未信千年後,心期有畫師。」

  「世態門羅雀,心期弋慕鴻!」

  兩人的鬥爭,依舊是難分難解,此刻,有好事者拱手笑道:

  「包廂里的高人,你的確厲害,在下佩服!」

  「不過,嫣然小姐畢竟是個女子,女子能到這般程度,實在是難得可貴,不如您就發揚一下君子的風格,讓她一讓,也好讓我們一睹佳人風采,如何呀?」

  此言一出,眾人皆笑!

  這話,不無道理!

  縱然實力更強,讓讓人家姑娘,也是一樁美談啊!

  然而,就在此時,包廂內竟是傳來了一道清冷的女聲:

  「我若是不讓呢?」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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