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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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辭星恍惚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閉了閉眼睛,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他是讓寧若初內心坦誠,不是外在!

  搞得他有多不正經似的。

  謝辭星眼角抽搐,「你對駱舟珩也這麼說?」

  對他都這麼戲謔,在丈夫面前得放肆成什麼樣子?

  本人也是對此無語的程度。

  被禁錮在棉花娃娃里的駱舟珩,偏有股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憋屈感。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寧若初。

  雖有時會慶幸,她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但現在這副樣子,讓駱舟珩心裡很不舒服。

  兩個人的談話,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腦海里突然傳來陰冷的聲調,讓寧若初心口微微一顫。

  「駱夫人是否還記得自己的這個頭銜。」

  寧若初瞳孔飄忽,眼球微微向下,覷了眼懷中的棉花娃娃,有些意外。

  她微微一笑,對著謝辭星:「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就不勞謝二爺操心了。」

  手下,輕輕撫摸棉花娃娃的頭,似是在安慰。

  「我親愛的阿珩心裡好像有些不平衡。」

  仍是那甜滋滋的語調,聽得駱舟珩靈魂一顫一顫的。

  「放心,我一直是最愛你的。」寧若初指尖縷著棉花娃娃的發,溫柔地似在撫慰乖巧的小奶貓。

  潛意識裡,她的聲音輕愉而柔情,面對著謝辭星的表情卻未變。

  駱舟珩靈魂緊繃,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寧若初近段時間愈發地放肆,讓他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駱舟珩冷峻的言語,充斥著警告意味。

  費盡心思偽造一個身份,和親生父母相認,可以理解為拋去外在身份,檢驗真心。

  那她嫁給他,捨棄了餘生,又是為了什麼?

  如今身死,卻偏偏保留下來了他的靈魂,讓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這一切,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駱舟珩鬱結在心,暗恨這麼長時間,他竟從未發現寧若初的不對。

  他冷笑:「看來,我真的需要更關心你。」

  關於寧若初,謝辭星私下跟他提過很多次。


  說得隱晦。

  當時駱舟珩只當是他對小心身邊人被利用之類的提醒。

  而今看來,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短短一句話,仿佛刺激了寧若初的腦神經。

  她瞳孔忽閃,眨了眨眼,揶揄的聲音在駱舟珩靈魂深處迴響:「老公真好!」

  簡單的四個字,配合寧若初沉浸的音色,硬是讓駱舟珩陷入了沉默。

  抬眸,謝辭星因她戲謔且無意義的回覆而離開。

  寧若初追上去,懷裡的棉花娃娃位置偏移,眼睛正對著她。

  駱舟珩凝視著她的面孔,良久才移開視線。

  他清楚當下處境,全部仰仗寧若初,也明白何為見好就收,不貪圖。

  但有些事情,必須搞清楚。

  將一個不信任的人帶在身邊,這种放任,一次就夠了。

  「謝二爺!」

  寧若初喊住快要進入宴會廳的謝辭星。

  他轉頭,面容罕見地嚴肅。

  「駱夫人叫住我,最好是有什麼要緊事。我可不想被扣上一頂『趁虛而入』的帽子,免得我很阿珩名聲受損。」

  這是寧若初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阿珩」這個稱呼,看來他對他們之前的情誼挺上心。

  「盛倩薇出醜,是你做的?」寧若初問。

  在場的都是豪門人士,會刻意保持距離。

  駱家的天,真的變了……

  駱家大伯最先反應過來,眼神慈愛:「若初啊,我知道舟珩去世你心裡很難過,但你一定要馬上恢復過來,舟珩把家業交給你,想必是十分信任你的,你一定要延續我們駱家的輝煌啊!」

  寧若初心中冷笑,無視他的捧殺,抿緊唇瓣,克制住眼眶中的淚水,重重點了下頭。

  「謝謝大伯,我會努力的。」

  駱家大伯微嘆一聲,又語重心長地道:「你身子弱,也別逼自己,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大伯。我在駱氏幾十年,對財團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定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寧若初眼球微翻。

  難怪駱舟珩這麼多年沒把他趕下台,這副知心家長的模樣,若非知道駱家人都是什麼貨色,她差點就信了。

  心中吐槽,面上卻表現得很是感激。

  「另外,舟珩屍體雖還未找到,但他為我駱氏創下了這麼輝煌的功績,理應大辦。但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是力不從心……」


  駱家大伯朝妻子使了個眼色,後者瞭然連忙上前,貼心地挽著寧若初的手。

  「若初啊,舟珩去世對你的打擊不小,你又要儘快熟悉公司事務,這葬禮就交給我來操辦吧。」

  駱家大伯應和:「你伯母心思細膩,這件事交給她再合適不過了。」

  葬禮的事情,寧若初從未上過心。

  既然他們想辦,就讓他們去辦好了,省了不少事。

  駱家幾位夫人一一上前安慰,年齡稍大的小輩們也表達了對堂兄弟離世的遺憾。

  尚處於青年期的孩子,卻像是情感過敏,時間久了面上便表露出厭煩之意,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駱樂瑤剛出門,臉上的不屑就掩飾不住,被母親眼神警告了好幾次,才按捺到車上才發作。

  「三哥究竟是怎麼想的,把家產都給了那個花瓶!從鄉下來的土包子,認識的字都不多,除了花錢吃白飯還會做什麼?」

  「六位數以上的錢都超出她的認知了,我們家那麼厚的家底,她連花都不敢花。」

  想起今日走時,被母親勒令全部摘除的飾品,駱樂瑤越想越氣。

  「一事無成,只會仰人鼻息過活的廢物!」

  人終究是自私的。

  她要看看那份情,還能保持多長時間。

  寧若初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捏住裙擺,綢緞面料被揉皺。

  眼睫下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微顫抖著。

  她模樣有些克制,抿了下櫻唇:「既然是來悼念阿珩的,那就讓她進來吧。」

  ……

  盛倩薇是特地乘坐遊輪來的。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下擺如蓮花花瓣繾綣漾開,又似波浪層層迭起,點綴著幾顆皎白珍珠。

  海風吹過,捲起她烏黑髮絲,在臉上凌亂,她卻顧不得分毫。

  想起離開前駱舟珩的回覆,微蜷的五指捏緊,指甲嵌在掌心,留下血紅的印記,纖薄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五分鐘後,守望海岸線的人員從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盛小姐,夫人請你進去。」

  「夫人」二字,刺痛著盛倩薇的心臟,面上卻還是保持著名門閨秀應有的風度,笑了笑:「有勞。」

  她跟著進去,好奇地觀察著別墅的裝潢布景。

  走了不過二十米,身前引路的人突然停下。盛倩薇回過頭,熟悉的人影落入眼眸,她下意識道:「陳伯。」


  來人正是別墅管家。

  他朝著盛倩薇微微低頭,很客套的語氣:「盛小姐,請先接受檢查。」

  盛倩薇皺了皺眉,對此十分不解,卻還是配合他們。

  檢查無誤,管家笑著解釋:「先生去世,夫人情緒低落,很沒有安全感,不願接待任何客人。盛小姐是先生舊識,又是來悼念先生的,才讓你進來,但安全措施還是要嚴密一點。」

  殺手一事,全別墅上下必須保密。

  這件事影響太大,且寧若初剛剛掌權,對她很不利。

  他自然不可能告訴盛倩薇真相。

  盛倩薇聽了,心中冷嗤。

  這點挫折都無法接受,還產生了被迫害妄想症,怎麼能管理整個駱氏?

  來到客廳,傭人們已經準備好了茶點。

  樓上,得到消息的夜月看著還在擺弄蛇的寧若初,提醒:「她已經到了。」

  寧若初沒反應。

  默了兩秒,她突然道:「阿珩和她,真的有舊情嗎?」

  夜月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先生事務繁忙,無心於男女私情。」

  「是啊。」寧若初語氣惆悵,「除了出席一些必要場合,我們一年根本見不上幾回面。」

  她合上飼養箱,放下鑷子。

  正當夜月以為她要下去的時候,寧若初突然轉身,走向另一面牆,端詳著飼養箱裡的生物。

  她恍然發覺了什麼,深吸一口氣,表情慌張地求助夜月:「我的蠍子不見了!!」

  夜月蹙眉,上前查看。

  飼養箱中空無一物。

  她瞥了眼略微偏移的蓋子,露出一個拳頭大的豁口。

  應該是偷跑出去了。

  寧若初急得都快哭了:「那是阿珩特意送給我的品種,是有毒的。」

  夜月一聽,心裡只覺不可思議。

  先生怎麼會把有毒的生物留在家裡飼養?

  她斂起思緒,指尖按著耳麥,神情嚴肅:「夫人房間毒蠍逃脫,立刻攜帶專業器材上來捕捉。」

  說完,轉頭看向寧若初。

  「我們會儘快將其捕捉,在此之前,還請您不要繼續待在這個房間。」

  寧若初悶著聲音抽泣了一聲,擦拭了下眼眶中盈潤的淚水,立刻離開房間下樓。

  背影有些倉惶,看來是怕極了。


  房間裡,夜月拿出隨身攜帶的通訊器,撥通了電話。

  ……

  客廳,管家眼尖瞧見了寧若初,走到樓梯口微微欠身,姿態恭敬謙卑:「夫人。」

  語氣較之前明顯多了分溫和尊敬。

  盛倩薇心裡很不是滋味,轉頭。

  寧若初下了樓梯緩緩朝這邊走來。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珍珠白的絲質上衣,領結打理得整潔完美。

  淡粉色的包臀下裙素雅簡樸,暗紋卻是精緻細巧,微微一偏就有浮光掠過。

  裙擺沒過膝蓋,露出光潔修長的小腿。

  線條流暢,陽光下的肌膚如凝脂白玉,氤氳著淡淡的光暈。

  盛倩薇驚駭:這真的是那個土包子?!

  寧若初偏頭:「你覺得以駱舟珩的實力,需要外力幫持嗎?」

  駱舟珩上門提親的時候,她也覺得意外,又很快想明白。

  他娶妻子,不過是為了完成駱老爺子的遺願。

  僅憑靈心堂創始人一點,就夠讓冉雲卿佩服他一輩子。

  創立那年,與冉雲卿拜師是同一年。

  她記得清楚。

  十二年前。

  那時候,駱舟珩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這樣的人,又何須姻親帶來幫助?

  ……

  兩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凌川馬不停蹄地趕來,敲門而入,見寧若初神色恢復如常,鬆了口氣。

  側身,詢問站在一邊的冉雲卿:「夫人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狀況?」

  冉雲卿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兩年不是找了挺多醫師給寧若初治病嗎?

  問我幹嘛?

  「夫人她……」

  冉雲卿聲音突然頓住。

  凌川瞬間急了:「夫人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治之症?!」

  寧若初:「……」

  冉雲卿:「……」

  真是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她不過是在凌川進來之前慌忙塞了兩塊糕點,還沒咽下去,就把他激動成這樣。

  「沒那麼嚴重。」冉雲卿解釋,「夫人她身乏體弱,已是長久之態,不好醫治。」


  眼瞧著凌川又要發作,她忙道:「但我作為靈心堂堂主的弟子,對此自有一套應對之法。夫人這幾年堅持食用藥膳,氣血補回來了一些,但若想真正康復,還需我配以針灸藥療等多種治法,才能起效。」

  凌川這才放下心:「多謝冉醫師了。」

  他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我與夫人有事要談,還請冉醫師迴避。」

  靈心堂堂主是中醫界的泰斗,其徒弟自是受人尊敬。

  盯著辦公室的門關上,凌川轉頭,在寧若初身旁俯下身子,斂著聲音:「夫人,葉老夫人前幾日便說想要見你,我見你狀態不好,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便推辭了下來。」

  葉不是個罕見的姓氏。

  但她如今的身份,以及凌川提及那位老夫人時恭敬的語氣,寧若初大致猜得出來是誰。

  抬眸,眼神有些意外。

  「阿珩他,和那位葉老夫人關係很好嗎?」

  過多的,凌川不便透露。

  知道的越多,處境就會更危險。

  寧若初見他沉默,也沒再多問。

  只是心中默默記下了一筆,要好好查查駱舟珩與葉家的關係。

  「為您新聘用的司機已經在樓下待命了。」凌川直起身子。

  寧若初疑惑:「為什麼要新聘,之前的司機呢?」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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