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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運去『英雄』不自由

  第231章 運去『英雄』不自由

  四天前。

  北第。

  要論長安城中哪處聚集區首屈一指,當屬尚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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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冠里位於長樂、未央兩宮之間,比鄰丞相府,現在還挨著座京兆府,其間多顯貴宅院,例如皇帝賞賜的衛長公主府,便坐落其中。

  除了尚冠里,能排第二的,便要數北第。

  北第。

  即,靠近未央宮北闕的宅第,《西京賦》有云:北闕甲第,當道直啟。

  坐落在此的高門,皆是顯赫之輩,皇帝以往賞賜功臣宅邸,便是大多從『北第』出。

  例如欒大獲封樂通侯,還有前不久丞相得封牧丘侯,天子賜宅,賜的都是北第的宅。

  當然。

  今天要提的並非樂通侯府,也非牧丘侯府,而是一座同樣由天子賞賜、同樣坐落在北第、同樣顯貴的一座府邸,不是某某侯府,只有單獨一個姓氏,曰:

  樛(jiu)府。

  後堂。

  二人對坐,一男一女。

  「趙嬰齊是我們一起殺的,你收的尾,我動的手,我承認,但趙興不是我殺的。」東方朔正襟危坐,誠懇道。

  對面體態豐腴的婦人聞言,面若寒霜,眼神冰冷,唇齒動也不動。

  見狀。

  東方朔點點頭:「看來你已經猜到了,趙興更不是呂氏私兵殺的。」

  前南越王后,現邯鄲樛氏冷笑一聲,笑聲里充滿了譏諷、自嘲,還有絲不易察覺的仇恨。

  她依舊閉嘴不言。

  「按照約定,我們的確應該把你和你兒子一起帶回長安,但那日王宮大亂,我護著你走,李廣利護著趙興。」

  東方朔言辭坦蕩,沒有半分隱瞞,「你活了,說明我沒有食言,可你兒子趙興死了。」

  婦人盯著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然後呢?」

  「食言的是李廣利,殺你兒子的,也是李廣利。」東方朔直言道。

  「你以為我會信?」

  「南越太子死,趙嬰齊所有子嗣死,絕嗣,國除,使團回京功勞更甚,遂李廣利得封平南侯。」東方朔語氣平淡的敘述著事實。

  什麼都可能會說謊,唯獨赤裸裸的利益不會。

  樛氏眸光閃爍,回憶起南越國都大火的那一日,理應帶著自己兒子逃走的李廣利,卻對她說:

  敵眾,火起,不得救,趙興死於賊手!

  現在回想種種……

  樛氏心底頓生惡寒,她看向東方朔,目光變得深沉,「所以你今天來?」

  東方朔回道:「我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嘁!」

  婦人聽罷,一展袖擺,視線移向旁側時,臉上不知是快意還是恨意,似嘲似譏,複雜難辨。

  大行令丞由著對方發泄。

  等樛氏重新轉過頭來,她臉上已全是痛恨,咬牙道:「你想利用我,讓我站出來,以此扳倒李廣利?」

  「不是。」

  東方朔的回答出乎婦人意料,不待她再問,東方朔便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點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我告訴你此事,並不是讓你藉此扳倒誰,你也扳不倒誰,你兒子,以前、以後,都只能是呂氏私兵殺的!」

  「我告訴你真相,只是讓你清楚誰是你的仇人。」

  「僅此而已。」

  樛氏聽完,搭在腹部的手不自覺緊握起來,眼中的憤恨幾乎要滿溢而出!

  自己獻上南越國,就得到這般對待?

  是的。

  就是這般對待,為了南疆九郡的安寧,南越王絕嗣一事,只能歸功於呂氏叛軍,找到誰那兒都是這個答案。

  絕無第二種說法!

  甚至,大漢朝廷給樛氏的『待遇』,還遠不止於此。

  二人獨處的堂內,東方朔又點出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他問對面的婦人:「你想活嗎?」


  話音很輕,但聽到樛氏的耳朵里,無異於雷霆乍響!

  轟隆!

  她想活命嗎!?

  她一個前南越王后,獻國後,更是被朝廷以王侯之禮相待的有功之臣,居然還要面對這種荒唐的問題?

  荒唐,可笑,著實可笑!

  不過樛氏沒有笑,她此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唯有死寂,以及冗長的沉默……

  樛氏回到長安城後,雖然朝廷是以王侯之禮對待,又賜宅、又加尊號、又極度禮遇,大有捧上天的架勢。

  可是。

  她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從服侍的丫鬟、看門的護衛、宮裡時不時來看望的小黃門處得來的,那是一種……

  即將死亡的感覺!

  僕人們身份低微,自然不會知道皇帝對宦者令的吩咐,更無法表現出來,歸根結底,是看待那些僕人的樛王后——

  她自己內心深處,有了預感!

  在富麗堂皇的宅邸里待久了,悟出來的死亡預感……

  倘若仔細看。

  不難發現樛氏今日的妝容很重,明知將死卻無能為力、無法掙扎的人,註定內心煎熬、惶惶不可終日。

  長此以往,焦慮、狂躁、憔悴便會相繼而至,但害怕的人又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己在害怕。

  就會有意遮掩。

  心裡的想法可以藏,臉上的憔悴,卻只有胭脂能擋。

  「看來,你想活。」婦人沒有回答,這句話是東方朔察言觀色後的自問自答。

  樛氏……

  沉默不語。

  東方朔輕輕頷首,繼續道:「南越國沒有經過刀兵洗禮,如今其地增設的九郡,時常有蠻人叛亂。」

  「南疆不寧,朝廷屢派軍隊鎮壓,你寫一份奏疏,稱自己願意出面,安撫、招降南越國人。」

  「我幫你遞上去,你就有一半的概率,還能活。」

  東方朔一貫喜歡誇大其詞,但今天這一次,他保證都是肺腑之言,沒有半點誇大。

  方法給了,概率也說了。

  然後。

  坦誠了半晌的東方朔直視樛氏,圖窮匕見,「我幫你,你也要幫我一件事!」

  前有告知殺子真兇,後有謀劃救命之法,現在還特地點出,婦人哪還能不明白,要讓自己幫的事,絕非常事。

  樛氏緊咬牙關,「活命的法子有了,我自己寫、自己遞,不用你幫,不照樣也行?」

  聞言。

  東方朔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這一笑,向來詼諧幽默的性子就按耐不住了,他連連搖頭:「哎呀,我的錯。」

  「你不知朝堂動向,以至於我的話讓你產生了誤會,沒關係,我重說。」

  東方朔手指自己,嬉笑道:

  「我,東方曼倩,是跟太子混的,你不是在幫我,我今天登門,也不是自己要登的,是受命而來。」

  他又指向對面的婦人,「你,要回敬的是太子宮,太子幫了你,你就得幫太子,畢竟太子宮永遠都在那兒。」

  「不是嗎?」

  你今天擺了太子宮一道,不想想將來嗎?畢竟太子宮一直都矗立在那兒……

  東方朔的話是威脅嗎?

  不。

  是震懾,是付出應有的報酬後,通過震懾手段,確保能拿到應得的東西!

  樛氏美眸中又驚又憤,驚訝是真的,憤怒卻是假的,太子願意幫自己,她欣喜若狂都來不及。

  之所以還會表現出怒,是為了壓價,婦人挺起腰背,試探著問道:「你……不,是太子想讓我做什麼?」

  這一次東方朔為了避免誤會,用詞很準確,「太子說你身份很高貴、很特殊,容貌也很漂亮。」

  「很合適……」

  ……

  四天後。

  章台街,一間雅致的茶坊內。

  昔日穿梭其間的達官顯貴早已不見,庭院迴廊間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站滿了京兆府衙役。


  李廣利臉色鐵青,越往裡走越惱,等他跟著家丁進入一處雅間時,他還沒看清局勢,屋內一人就蛄蛹著掙紮起來,高興道:「兄長,哈,兄長我在這兒!」

  被衙役摁住的李季大聲喊道:「我就說我是平南侯的弟弟,還不信,快鬆開!不然我大兄……」

  啪!

  狠話沒撩完,臉皮直抽抽的李廣利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弟弟面前,甩手就是一耳光。

  李季頓時呆愣當場。

  見兄長目光狠厲,他渾身酒意都散了大半,身體一抖,神色畏縮起來,到了這時,李廣利才有時間細看屋內狀況。

  他打量旁人時,旁人也在打量他。

  新官上任的京兆尹李信成垂手站立,剛才那個『訓弟』戲碼上演時,他沒作聲,見平南侯望過來,他才伸了伸手。

  身旁的茶坊老闆得到示意,屈膝行了一禮。

  樂盈眉眼低垂,恭敬道:「李郎君的雅間與樛君的相鄰,申時二刻聽見嘶喊聲,三刻報官。」

  聞言。

  李廣利看都沒看樂盈一眼,徑直走到衣衫不整、蜷在榻上的美婦人面前,問道:

  「他強暴了你?」

  「對!」樛氏盯著李廣利雙眼,恨聲道。

  說自己弟弟見色起意,強暴她人,李廣利信,因為李季幹得出、也幹過這種事。

  但要說他強暴樛氏,在這個節骨眼上、強暴樛氏這麼一個特殊的人,李廣利絕不信!

  不用想,他都知道不對勁,所以李廣利直接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樛氏臉上仇恨難掩,「你說為什麼?」

  李廣利臉色動都不動,冷硬道:「我是問,誰指使……」

  察覺到他要問的話,一旁的京兆尹前走一步,打斷道:「平南侯,案子的事兒,我沒讓你難堪。」

  「你也別讓我難做。」

  能讓李府家丁去報信,現在還讓李廣利進來,就是禮讓,案子幕後有沒有人指使、誰指使,京兆尹不想聽。

  他更不想探究。

  李信成公事公辦,一板一眼道:「此事影響惡劣,樛氏控訴李季姦污,她身份不一般,京兆府管不了。」

  「我已將此案上報,查問的事,還是等上頭來人再說,平南侯不要壞了規矩!」

  一國王后,即便亡了國,那也是王后,況且樛氏上獻國書、內附大漢,功勞之大,朝廷都以王侯之禮相待。

  誰敢亂碰?

  再者,南越國故土本就不安定,此事若傳開……

  京兆尹沒管李廣利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道:「事情我按下了,也下了封口令,等上面來人吧。」

  他們交涉之際,一直旁觀的李季卻越來越慌,自打李家封侯,他即便『玩』的比以往更過火,兄長派人來遞句話也能擺平。

  可今天。

  兄長親自到場都不管用。

  李季心底慌亂,再次掙扎喊道:「兄長,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啊,我賠錢、賠錢不行嗎!」

  「再說我上她的時候,她也沒嗚嗚嗚!」

  羞辱的話才說了半趟,京兆尹一個眼神過去,衙役立刻捂住那張口無遮攔的嘴。

  李廣利熟視無睹,只冷聲問道:「敢問京兆尹上報給了誰?」

  「都上報了。」

  「什麼叫都上報了?」

  「就是未央宮,丞相府,御史大夫府,這三個地方,我都上報了。」李信成神色淡淡,重複道。

  李廣利聽罷,眉頭緊鎖,不管是未央宮、還是丞相府,這兩處先來人都得遭。

  思索間,他轉身便走。

  李廣利很清楚現在誰能保住自己免受牽連,只有宮裡的妹妹——李夫人!

  然而。

  他從官署趕到此處,又過問了這麼久,京兆尹在允准李府家丁通風報信的同一時間,就派出了信使。

  也就是說,該來的人,要來了。

  巧了。

  最先趕到此處,恰好堵住李廣利步伐的人,既不是來自未央宮,也不是來自丞相府,那人來自御史大夫府。


  「是你!?」

  還未走出兩步,見到門外湧進的人群,尤其是領頭那位青年,李廣利頓時變色,腦中急思間,果斷大喝:

  「太子宮要陷害我!」

  「平南侯,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走進門的侍御史霍光,淡淡道。

  入門後。

  他揮了揮手,身後一眾官吏迅速接管場間,京兆府的人非常配合的後退。

  案件很簡單,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三兩句霍光就問清楚,他先命人把樛氏送回,然後,侍御史一本正經道:

  「平南侯,姦污樛氏有多嚴重,你比下官清楚,我也不以這個罪名將其收監,僅以行淫亂之事送去廷尉。」

  「之後的……」

  霍光攤了攤手,「你找你的門路,我辦我的差事。」

  說完,他帶著人便走。

  是的。

  沒有什麼可扯皮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可這份順理成章下,卻是罪責的定性!

  李廣利臉皮抽動,時而猙獰、時而狠厲,一直被局勢牽著鼻子走、逼著走的他,此刻心境極近暴走。

  衙役、官吏皆散,雅間內只剩下一眾小心翼翼看著主子的家丁,一人低聲問道:「家主,現在怎麼辦?」

  「入宮!!」

  未央宮。

  又是安靜的承明殿,宦者令又一次來打擾皇帝,這回卻是皇帝先開的口:「有結果了?」

  「回陛下,是。」

  「速度挺快嘛。」劉徹眼下沒有批閱奏疏,而是端著一個酒盞,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

  一人獨飲,再美的酒水都容易生出寡淡之意,可如果配上美味的『下酒菜』,就別有一番滋味了。

  「誰去處理的?」

  「回陛下,是霍光。」

  「呵呵。」劉徹笑了笑,露出一抹白牙,「看來朕這個兒子很惱火,一點都不遮掩。」

  老太監拘著臉,諂媚道:「畢竟是陛下的兒子,被人欺了,不打回去,豈不是丟陛下的臉面?」

  「奴婢平常教訓不聽話的狗時,向來都是當著其他狗的面,這樣效果好嘞。」

  「哼!」

  皇帝冷笑一聲,罵道:「就你這閹貨,也配跟朕的兒子比?」

  「是是。」宦者令連連陪笑點頭,試探出皇帝的心意,老太監這才從袖中取出兩封奏疏,稟道:

  「陛下,樛氏、侍御史霍光各上疏一封。」

  皇帝沒有去接,反而雙臂張開,搭在龍榻兩旁,直接道:「念!」

  宦者令聞聲展開奏疏,掃了一眼,「樛氏控訴,遭李季污了清白,求陛下主持公道。」

  「呵!」

  皇帝抿了一口酒,又冷笑:「朕把她嫁給趙嬰齊前,她就一屁股腌臢事,跟朕扯清白?」

  宦者令咧了咧嘴,再看另一封奏疏,「霍光上報李季案,因樛氏身份顯赫,又和李廣利特殊的關係。」

  「霍光請求嚴懲。」

  李廣利和樛氏有特殊關係嗎?

  有。

  李廣利在南越國殺人放火,即便旁人不知道幕後真相,憑藉使團主使、南越國內附、他事後封侯這些事情,南越國的變故,也會緊緊與李廣利聯繫到一起。

  現如今,前南越王后在長安被你李廣利的弟弟姦污了,朝廷臉面掛不住事小,南越舊土出亂子事大!

  奇恥大辱,哪個南越人能忍?

  念及此處。

  皇帝拿起手邊一本奏章,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奴婢不知。」宦者令捧哏道。

  「這是三天前東方朔替樛氏遞上的請命,自請以前南越王后的身份,安撫那些正在蹦躂的南越遺老遺少!」

  「可這只是她的一份請命嗎?」

  「那是?」老太監不解。

  皇帝嘴角咧出一個弧度,音調突然提高,大聲道:「這他娘是太子拿來堵朕嘴的由頭!」

  嘶。


  老太監是真不解了,可惜皇帝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沉聲問道:「李廣利現在在哪?」

  宦者令趕忙道:「回陛下,平南侯剛剛入宮,去了猗蘭殿。」

  一聽這話。

  皇帝扔掉酒盞,指著那份既是請命、又是由頭的奏章,厲色道:「朕的兒子都知道先跟朕打招呼,他一有事就跑去猗蘭殿,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能壓住朕的長樂宮!」

  此言一出。

  殿內氣溫陡降,宦者令神色凜然,立刻躬身垂首,作畢恭畢敬狀,殿內侍立的宮女同時跪地,大氣都不敢喘。

  劉徹目露凶光,沉思一陣,吩咐道:「李夫人近來不是身體抱恙嗎,讓她好生靜養。」

  「之後李廣利再入宮,不准去猗蘭殿!」

  「是,陛下。」

  宦者令恭恭敬敬應完一聲,抬了抬頭,問道:「陛下,李季案,太子宮那邊追的緊,一會兒奴婢怎麼回?」

  「你問朕?」

  皇帝反問了一句,嚇得老太監面色一白,「奴婢……」

  「朕的嘴都堵住了,怎麼說話!」

  「是是,奴婢明白。」

  一刻鐘後,承明殿外,最先到這兒的不是太子的人,而是淚眼婆娑的李夫人,可惜她沒有找到皇帝。

  宦者令對她說:「嗐,不湊巧,陛下剛出宮去了上林苑行獵,夫人要不晚間來?」

  皇帝的確去了上林苑,所以李夫人只能滿心焦急的折返。

  又過一刻鐘。

  丞相長史杜晁來求見,宦者令對他說:「陛下外出行獵,朝政由公卿商議決斷。」

  這句話一出,就意味著李家最大的靠山,抽身了……

  信號很明確,劉據懂了。

  所以關於李季行淫亂之事的案件,很快擺上公卿們的案桌。

  朝廷的行政效率,有時候很慢,一件案子拖個十天半個月都是常事,但有時候,又會快的飛起。

  比如當年的淮南王謀反案,公卿、勛貴一表態,立刻執行死刑。

  還比如。

  現在的李季案,丞相召集公卿,於丞相府內的百官朝拜殿議事,專議李季案!

  沒錯。

  劉據就是這麼急,這麼決絕,他讓要每一個人都知道,太子宮到底是泥捏的,還是惹毛了就操你娘的!

  三公九卿,你李家有幾個?

  丞相府的議政,幾人沉默、幾人聲討,你又擋得住幾人?

  結果是可以預見的,但意外也是無法揣測的。

  就在丞相府內的結果傳到一直關注的猗蘭殿時,意外降臨了,老天爺給所有人都上演了一幕什麼叫做——

  時來天地皆同力。

  運去,誰也不自由!

  李季流三千里,李廣利多次包庇其弟姦污民女,貶官嶺南,這個結果不算什麼,至少沒死人對不對。

  劉據給自己皇帝老爹留足了面子!

  可李夫人聽了,卻:

  「噗!」

  「不好了,夫人又嘔血了,快傳太醫——!」

  俺尋思,一章兩章的,不是看字數嗎,現在劇情連貫,就合章了,難道還分兩章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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