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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第212章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沒有被打回的第四次,趙、李明白了陛下的含義,也清楚了陛下的『怒火』有多盛。

  第四次時。

  漸漸摸清了陛下用意的兩人,在名單里寫了很多名字,很多很多,這一次,皇帝凝視一陣,即刻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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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長安沸騰了。

  天下要論哪裡的勛貴最多,長安,要論哪裡得到詔令的消息最快,還是長安。

  劉據在博望苑收到消息時,已經算晚了一步。

  「陛下頒布詔令,以酎金成色不足為由,廢除一百零九個列侯爵位,削減七個諸侯王的封地。」

  回城的馬車內,金日磾沉聲道:「丞相趙周也以知情不報罪,下獄。」

  酎金?

  劉據微挑眉頭,酎金奪爵……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你來急報孤,是跟太子宮有關係的哪位也被奪了爵?」

  「正是。」

  金日磾看向太子,神情凝重道:「大將軍次子陰安侯衛不疑、幼子發乾侯衛登,盡數被除爵。」

  「大將軍舊部,合騎侯公孫敖,驃騎將軍舊部,從驃侯趙破奴,盡數被除。」

  「太僕,南奅侯公孫賀,太子太傅,平曲侯周建德,還有……」金日磾肅聲道:「平樂侯李敢,皆被除爵!」

  劉據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衛不疑、衛登、公孫敖,算是衛青一系,趙破奴是霍去病一系。

  公孫賀是皇帝心腹,也是劉據的姨夫,掛著太傅名頭的周建德,還有那李敢更不用說,都和劉據有直接關聯。

  難怪金日磾匆匆來報。

  凝思片刻。

  劉據沉聲問道:「除爵人選是誰定的?天子?」

  金日磾目光中閃過陰冷之色,稟道:「是少府趙禹和大行令李廣利!」

  聽到後者的名字,劉據面色稍愈,心底生出的那股寒意退了下去。

  寒意退,惱意卻起。

  他正要再言,馬車外這時傳來一道急促的勒馬懸停聲,「吁——」

  不一會兒。

  車輿旁便響起嘶啞的稟報聲:「殿下,甲使,武陽侯帶人在尚冠前街堵住了少府和大行令。」

  嗯?

  劉據聽罷,暗道一聲不好,「加快速度,趕過去!」


  「喏!」

  同一時間,尚冠前街。

  武陽侯李廣橫刀立馬,面色漲紅,鬚髮皆張,朝大街另一頭的馬車憤然怒喝:「呔!」

  「兩個卑鄙小人,下來受死!」

  李廣身旁,李敢同樣怒不可遏,「我等拼死得來的爵位,僅憑你們一句話說奪就奪嗎?」

  「出來!」

  說話間,李敢猛夾馬腹,就在這大街之上,策馬直衝。

  趙禹、李廣利的隨從見狀,雖然驚愕,但不妨礙他們急忙上前阻擋。

  作為長安城的主幹道,此刻尚冠前街百姓眾多,一見到這架勢,連忙向四周躲避。

  按說此類衝突一起,很快就會有人來制止,左、右內史府的小吏、衙役自然不敢,畢竟衝突雙方官職太高。

  真正快速出面的。

  應該是——中尉府緹騎。

  不過。

  用了『應該』這個詞,說明這個京城的武裝力量出了點問題,不是沒到或者遲到。

  而是已經到了。

  但他們沒有制止衝突,反而加入了衝突……

  跟著李敢衝鋒的那伙人,不是紅袍、紅纓的緹騎又是誰?

  李敢,官居中尉!

  「大膽!」

  前列馬車上,趙禹鑽出車輿,見到這一幕後驚怒交加:「李敢你竟然以權謀私,還要襲擊朝廷公卿?」

  「呸!」

  李敢滿面怒容,「就你,也配當公卿?」

  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有一點僅存的理智,麾下緹騎和李敢自己都沒有攜帶利刃,赤手空拳就沖了過來。

  平樂侯……不。

  現在已經沒有平樂侯,他屢上戰場,前胸受創一十八處,跌落馬背也要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爵位。

  沒了!

  李敢雙眼通紅,他現在只想錘死這兩個卑鄙小人!

  兒子在前頭打,老子直奔後面,李廣熱血上頭時比他兒子還莽三分,長刀直指馬車前的李廣利:

  「我等跟匈奴人打生打死換來的爵位,你說奪就奪?就因為幾塊金子的成色不夠?」

  「是不是栽贓,你跟著我一塊去陛下面前說清楚,否則休怪老夫今天以大欺小!」

  見狀。

  李廣利面無表情,「是不是栽贓,你說了不算,朝廷說了算,車騎將軍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麼。」


  「否則,休怪朝廷法度不容情!」

  聽到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李廣的暴脾氣哪能忍,爵位被廢,可以,如果自己兒子真犯了法度,李廣絕無二話。

  但是。

  被人用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李廣寧死也不能忍!

  心中那股軸勁一上頭,這員老將心中的怒火再難遏制,手中環首刀越攥越緊。

  察覺到殺意,馬車上的李廣利也握緊佩劍,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

  「住手!」

  不管用,沒人理。

  但快速奔來的騎士後一句出口:「太子有令,立刻住手,再有當街互毆者,嚴懲不貸!」

  眼角已經挨了一拳的趙禹惱羞成怒,心中大罵,這是互毆嗎?這他娘的是襲擊!

  好在。

  太子拉偏架的命令依舊起到了作用。

  怒髮衝冠的李敢停下了手中動作,回頭望去,即將動手的李廣也稍稍一滯。

  太子車駕就在騎士身後不遠處,片刻間,眾多太子宮護衛便衝到此處,驅散了附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

  等控住場,馬車也堪堪停穩。

  劉據冷著臉下來,只掃了一眼場間,立即皺眉道:「都是九卿大員,當街互毆,成何體統。」

  「給孤散開!」

  李廣、李敢這時走到劉據身旁,李老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憤怒又委屈,開口就是:

  「殿下,老臣的兒子冤枉吶!」

  李敢一抱拳,決絕道:「殿下,臣獻上的貢金絕對足額,若有半點虛假,臣願自刎當場!」

  「至於成色,臣不敢說最好,但也敢保證是足金!」

  聞言。

  劉據沒有作聲,掃了眼後方趙、李二人,隨即側了側身,朝李廣父子蹙眉道:「孤知道,此事之後再說。」

  「把緹騎先撤了。」

  打人不占理,打傷了人,更不占理,用緹騎打傷人,已經不在道理的範疇內了,而是要論罪……

  李廣父子太衝動了。

  但有一說一,也算情有可原,因為涉及列侯爵位,沒幾個人能淡定……

  只見。

  就在劉據跟李氏父子交談時,街道南頭跑來黑壓壓一伙人,個個持棍握棒,氣勢洶洶。

  領頭的都是尚冠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無一例外,全是勛貴之後,簡稱——二世祖。


  「他們就在那兒,給我打!」

  聽聞趙禹、李廣利被人堵住,這群傢伙立刻領了家丁過來,一見面,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喊出以往的口號:

  「打死算我的!」

  「上!」

  以前他們在長安習慣了橫著走,聽聞被除爵,尤其是幾個列侯長子,恨火攻心,手中長劍分明奔著要命去。

  見到這一幕。

  劉據眉頭舒展,心說來得正好,他擺了擺手,「去,帶著緹騎護住大行令和少府。」

  「憑什……」

  李敢明顯不解,還要爭辯,可這一刻,剛還和顏悅色的劉據,目光陡然陰沉下來!

  眼神望來,李敢心頭微凜,還是身邊的李廣一腳踢在兒子身上,「殿下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喏!」

  李敢抱了抱拳,趕忙帶緹騎去保護那兩個卑鄙小人。

  「奪爵一事另有隱情。」等他走後,劉據才恢復常色,平淡道:「事後孤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殿下,難道……」

  李廣的話才到一半,卻見街道東頭又來了一伙人,李老頭今日的堵人之舉就像一道召集令,也像捅了馬蜂窩。

  找上門尋仇的人越來越多。

  能讓李廣都要截斷話頭的自然不是簡單人物,來人正是大司馬驃騎將軍,冠軍侯霍去病!

  劉據凝神望去,第一反應,是頓感棘手。

  但第二反應。

  他忽然一怔,看了看坐在馬上徐徐靠近的表兄,又看了看左側正在大聲呵斥勛貴子弟的李廣利,心說:

  『誒。』

  『來得正好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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