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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清丈田畝,均地於民!

  第200章 清丈田畝,均地於民!

  援助東虜。

  元輔同意。

  次相反對。

  胡宗憲、李春芳、陳以勤犯了難,兩位上官各有各的道理,在內閣解決不了,那就只能上玉熙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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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以勤主動領下了呈奏此事入宮的任務,這怪異的舉動,讓幾位同儕倍感奇怪。

  在絕大多數時候,陳以勤在內閣,一直是老好人模樣,但在觸碰到民生問題時,就會誰也不讓,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

  在政務上,不上進,但也絕不擺爛,少有獨自進宮面聖的時候。

  作為多年的朋友,李春芳對老友是比較了解的,望著其心事重重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不過,元輔的回歸,一些政務要移交,李春芳也顧不得去細究了。

  ……

  玉熙宮。

  陳以勤述說了內閣的分歧,坐在繡墩上等待聖上的決斷。

  他相信,在韃靼內部情況上,聖上要比內閣更為了解。

  經過津沽爆炸一事,錦衣衛收斂了明面上的鋒芒,但在暗地裡,錦衣衛是無冕之王的存在。

  前不久,他在家中練字之時,氣力不慎重了些,讓本就使用多年的狼毫筆傷了筆毫,不能再繼續用。

  而就在隔日,聖上賜下了一方錦盒,錦盒裡還套著四個小盒子。

  長條形的盒子裡,赫然是一支毛筆,而且,一看便知道非凡。

  筆桿和普通毛筆一般粗細,卻是青里透著星星黑點的斑竹。

  沿著筆桿看下去,那筆套卻是晶瑩的和闐玉鏤空磨尖做成的。

  陳以勤是識貨的人,再加上家族中也對這毛筆的組成有諸多記載。

  首先是那毛筆筆桿,是成祖爺派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帶回的犀角做成的,之後再沒有那麼大的犀角了。

  筆套平常些,是藍田玉雕的,取個口彩而已。

  而最難得的,是那露出了紅里透亮的筆毫,這是嘉靖三十年時,雲南土司套了一條通體紅毛的黃鼠狼的尾毫做的。

  那隻黃鼠狼很多人看了,都說一千年只怕也只有這一隻。

  雲南土司進貢給了聖上,聖上命巧匠制了六桿毛筆,宮裡留了兩支,四支賞給了嚴嵩。

  嚴嵩始終沒捨得用,珍藏了十來年。

  後來嚴嵩伏誅,嚴家舉族抄沒,這四支筆就又回到了宮裡,聖上又賞給了他。

  錦盒裡的四小盒,都是一樣的紅毫筆,這是真正能傳代的東西。

  陳以勤一邊命人送回四川順慶南充老家,供奉到祖先堂上,一邊震驚於錦衣衛的恐怖。

  堂堂內閣閣老,一支毛筆筆毫傷了,就被錦衣衛記錄報於了玉熙宮。

  聖上賜下紅毫筆,或許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但這種時刻被注視的感覺,陳以勤要說不恐懼,那絕對是假的。

  國之重臣,尚被如此待遇,而敵人的韃靼,錦衣衛前前後後滲透了上百年,恐怕北虜的俺答,東虜的小王子,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下。

  東虜那些部落首領傳給大明朝廷的求援信,在進入大明朝境內後,就是由錦衣衛抄錄的,如果說聖上不了解韃靼,陳以勤死都不信。

  正如陳以勤所想,沒有詢問,朱厚熜便給出了聖裁,道:「從常平倉內調撥兩百萬斗小麥、高粱運到宣府鎮,再轉運十萬套棉衣、棉被到遼東鎮,就以我大明朝市價賣給東虜。」

  東虜的地盤,與大明朝的遼東、薊州、宣府三鎮都有接觸。

  但薊州鎮更像是內鎮,東虜輕易是不敢踏足的,就只能從宣府、遼東二鎮運東西給東虜。

  之所以糧食、棉物不一同給東虜,這就與大明朝特殊地理有關,遼東鎮最冷,許多儲備的棉衣、棉被都在遼東鎮、薊州鎮,以備大明軍隊將士的不時之需。

  而糧食,朝廷專門在山西設了個常平倉,從常平倉調糧,與東虜最近的邊鎮除了大同鎮,就是宣府鎮。

  兩百萬斗糧食,十萬套棉物,雖然不能徹底解決東虜過冬的問題,但能解燃眉之急,如此,便於大明朝視情況判斷給予東虜援助。


  東虜不能倒下,但東虜也不能舒服,以免養虎為患。

  「是。」陳以勤領命。

  內閣問題解決,但人卻沒有走,朱厚熜從御座起身,一邊思考滅佛滅道的方法,一邊問道:「還有什麼事?」

  「聖上,現今我大明朝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徭役,而諸禍之源,便在丁銀制度,臣請旨清丈田畝,攤丁入畝。」陳以勤道出腹稿。

  在大明朝,丁銀與里甲、均徭等四差銀一起,都由地方官員徵用,並不上繳朝廷,因此這項收入多落入官吏的私囊。

  而朝廷這裡,也沒有全國丁銀的統計數字,只有戶丁的總數,所以,在制定朝制時,朝廷也未涉及丁銀的處理以及如何支配的問題。

  如此一來,賦稅、徭役,地方上只要對得上朝廷的要求即可,而不管賦稅、徭役落到誰的頭上。

  官員士紳利用優免特權隱漏人丁,奸猾之徒又托為客籍以為規避,而丁銀項目仍然存在,賦稅、徭役自然而然便都落在貧苦農民的身上。

  對此,陳以勤提出的解決辦法,是重新清丈全國田畝,廢除丁銀制度,轉而攤丁入畝。

  這是對官吏、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查漏補缺,不再按照人頭計賦稅、徭役,而改按照土地或田賦數均攤丁銀,這部分農民土地較少或沒有,負擔自然較前減輕。

  但是,擁有土地多者,不僅有官紳,還有大族豪強,陳以勤這一諫,是要對以田地傳家的大族豪強沉重一擊。

  陳家,這支當世距離世家最近的家族,要將自家家族以下的大族根基給刨了。

  朱厚熜望著陳以勤的眼神中,多了些驚訝,多了些讚嘆,要不說還是讀書人呢。

  自我以上,眾生平等,自我以下,秩序分明。

  陳家仗著自家不在田地里刨食吃,就肆無忌憚刨其他家族的根基。

  穩、准、狠!

  土地。

  是許多大族傳承根本。

  誰也不敢保證,世世代代的子孫皆是聰明人。

  而家族擁有大量土地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但凡後代還有點腦子,不那麼敗壞家產,憑藉著收租,就能挺好多年。

  千畝良田,可保家族一代傳承;萬畝良田,可保家族兩代傳承;十萬畝良田,可保家族三代傳承。

  要是連續四代都出敗家子,那便是天命,家族敗也就敗了,無怨無悔。

  清丈田畝,是拿刀子往世家大族肺管子上捅,那攤丁入畝,就是將世家大族往死路上逼了。

  足賦稅,足徭役,大明朝那些惜財如命的大族,怕是聽到這兩個『足』字都能吐血。

  朱厚熜沒有立刻同意,當然也沒有反對,笑著反問道:「與其攤丁入畝,何不均地於民?」

  陳以勤心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他原以為自己的想法就夠大膽的,沒想到,聖上卻要比他還要大膽。

  如果說,攤丁入畝是敲了敲大族豪強的棺材板,那均地於民,就是掀開了大族豪強的棺材板,挖出了大族豪強腐朽的屍骨,暴露在陽光下後。

  把土地重新清丈,再按人頭分配給百姓,是徹底毀掉大族豪強的生存土壤。

  除非,大族豪強利用手中的財富再去買賣土地,重頭再來。

  幾世的積累,煙消雲散,大族豪強不拼命才怪。

  但朱厚熜卻猶嫌不夠,打補丁道:「清丈田畝,均地於民後,田地的使用權歸於百姓,而所有權將歸於朝廷,任何時候,都不允許私自買賣。」

  他能保證大明朝風調雨順,年年豐收,但不能保證上億百姓不遭受天災人禍,為了避免大族豪強故意給百姓製造苦難,低價買賣百姓田地,間接達成兼併土地的目的,那不如就禁止所有買賣。

  陳以勤眼睛瞪的像銅鈴,聖上這是為大明朝土地打上了最後一個補丁,將陽光下的大族豪強腐朽屍骨給剉骨揚灰了。

  正應了《孟子·滕文公上》那句話:「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

  朝廷輕易是不會去動田地的,土地歸於朝廷,其實是給了普通百姓保障,將土地轉化為了百姓手中的恆產。

  土地歸於朝廷,朝廷歸於百姓,擁有恆產的人,會有穩定的思想和行為,因為他們有足夠的物質基礎來支持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從而能夠專注於道德和精神的修養。


  而沒有恆產的人,則可能因為生活的不穩定而導致思想和行為的波動,甚至可能因為生存的壓力而做出違反大明律法的事情。

  人人都有恆產,雖然不多,但不遭大災不遭大難,衣食都能自足。

  但這對官吏、士紳、大族、豪強來說,那點微末的恆產就不滿足了。

  官吏要的是權力代代相傳,最大錨定物之一,便是在土地上建立的勢力。

  士紳要的是詩書代代相傳,土地產出供給自己和子孫讀書的錨定物,也有土地。

  大族、豪強就不必多說了,那是家族傳承的保障。

  陳以勤想說些什麼,但張著嘴,唇齒也在動,可就發不出聲。

  如今大明朝在冊田畝三億畝,均到過億百姓頭上,一人不到三畝地。

  當然,大明朝真正的田畝數遠不止如此,從洪武到弘治年間,天下田畝就已減少過半。

  具體到某些地區,如湖廣田額原本為二百二十萬頃,到嘉靖年間時存額僅僅二十三萬頃,失額一百九十七萬頃;河南田額一百四十四萬頃,嘉靖時存額四十一萬頃,失額一百三十萬頃;廣東田額二十三萬頃,嘉靖時存額七萬頃,失額十六萬頃。

  大明朝土地失額非常嚴重,這與官紳、大族豪強的手段有關。

  丈地縮繩、詭計、飛灑、寬繩、隱田、匿戶等等。

  士人集團對土地及土地生產資料進行把控,時至今日,已延伸到對政權的侵吞。

  陳以勤家族族老曾對全國土地有過估計,約在六億田畝上下。

  均到所有大明朝百姓頭上,一人能有個六畝田地耕種,一戶五口之家,就能有三十畝田地耕種。

  豐年之下,三十畝田地能產出八九千斤糧食,折合銀錢,能有二三百兩銀子。

  小麥、高粱價錢低些,但再少,也在百兩銀子以上。

  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甚至能比得上朝廷正八品官的年俸。

  古往今來,百姓何曾要有今日之富?

  陳以勤恍惚間,似是看到盛世降臨,百姓盡歡顏的畫面,但他也知道,在人的生活變得舒服後,人口就會迎來大爆發,一年收入百兩銀子的場景,很快就會隨著糧價調控和人口增長均平下去。

  可那樣的盛世,陳以勤想要去看看。

  哪怕只有幾年,幾十年,陳以勤和陳家都願意付出一切努力。

  一個家族,終有走向寂滅的時候,即便是世家也逃不過這個宿命,漢、唐時期的世家強過皇權,亦是如此。

  但如若他和家族能完成清丈田畝、均地於民的壯舉,在浩瀚的華夏歷史書上,必能為陳以勤和陳家單開一頁。

  而那,或許是一個家族通往永生的方式!

  陳家,願意付出一切!

  過了許久,陳以勤勉強控制住激動的心,五體投地,大拜於殿中,慢慢說道:「聖上,臣及家族願意領命執行清丈田畝、均地於民的國策!」

  陳以勤相信,普天之下,沒有人會比陳家更了解兩京一十三省各省、府、縣田地數額,更了解官吏、士紳、大族、豪強藏地、隱田的方式方法。

  哪怕和官紳、大族拼到身死族滅,都在所不惜!

  朱厚熜盯著陳以勤望了好一會兒,陳以勤感知到龍目注視,抬起了頭,迎上了龍目,眼中,乾乾淨淨,坦坦蕩蕩。

  陳以勤和陳家人心思不純,可這份不純,利國利民。

  朱厚熜不知說什麼好,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呂芳。」

  「奴婢在。」

  「去擬一道清丈田畝、均地於民的聖旨,再取一把天子劍,一併交給陳閣老。」

  「是。」

  呂芳領命,去到御案擬了道聖旨,直接加蓋了璽印,然後又從御座後取出了一方錦匣,打開後,拿出了天子劍。

  一旨、一劍,陳以勤叩首道:「臣領旨謝恩!」

  「去吧,朕會讓錦衣衛、東廠配合你,望你不要辜負朕望。」朱厚熜擺擺手道。

  「此事不成,臣提頭來見!」陳以勤立下軍令狀,起身弓著腰退出了大殿。

  「呂芳,代朕去送送。」

  ……


  內閣。

  張居正、高拱、胡宗憲、李春芳,一邊等著陳以勤歸來,一邊梳理著政務。

  但當陳以勤和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一同邁進政務堂時,李春芳跳了許久的右眉頭突然不跳了,此時此刻,他可以確定,老友此番進宮,絕對是去搞事情了。

  呂芳傳達了大明朝援助東虜的聖諭,張居正喜上眉梢,高拱面沉如水,胡宗憲覺得都好,李春芳則覺得有天雷在靠近。

  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呂芳轉望向陳以勤,輕聲道:「陳閣老,接下來的事,是要咱家說,還是自己說?」

  「就不勞呂公公了,我來就好。」陳以勤沉聲道。

  呂芳點點頭,笑道:「陳閣老出京時,我會讓陳洪率東廠番子護衛左右,之後的行事,閣老可以隨意吩咐陳洪,吩咐東廠,陳洪和東廠若有違逆閣老的地方,閣老要殺便殺,要是不願手染賤命,就傳信於我,內廷自有套家法。」

  「多謝呂公公。」陳以勤表達謝意,呂芳含笑離開。

  剛才有呂芳擋著和吸引注意,張居正沒有注意陳以勤腰間懸掛了佩劍,人一走,那雕刻著龍鳳的劍鞘,像根刺似的扎進內閣幾人的眼中。

  不好的預感化為現實,李春芳再也按耐不住,道:「逸甫,那把劍是?」

  「天子劍。」陳以勤答道。

  但李春芳不是不認識天子劍,他真正想問的是天子劍代表的聖意是什麼?

  而呂芳所說的,老友陳以勤即將離開京城又是什麼意思?

  高拱臉色越來越黑,再猜不出陳以勤借著入宮奏稟內閣政務,奏領了內閣不知道的聖意,這內閣次相就別當了。

  元輔的歸來,本就讓他十分不爽,陳以勤又不經內閣共議,就與聖上暗中『勾兌』,高拱心裡發堵,難受極了。

  可這裡主事的,終究是張居正,擱下手中的狼毫筆,笑著問道:「逸甫,這是又想出了什麼利國利民的朝制,得到了聖上的首肯?」

  身為一朝閣老,陳以勤有獨自進宮奏對的權力,繞過內閣,這在張居正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還是那句話,禮制、規矩是限制內閣以下的人的,不是來限制閣老的。

  「聖旨在這,元輔看看吧。」陳以勤取出了聖旨,走到了正中大案前,遞給了張居正。

  『清丈田畝、均地於民』八個字一入眼,張居正向來穩健的手竟是一抖。

  一字一句看完後,張居正誇讚道:「果真是利國利民的大事,逸甫,大智慧,大氣魄啊!」

  能以己身和家族,去與全天下的官吏、士紳、大族、豪強來一場豪賭,這份勇力,非常人能及也。

  以前,張居正還對陳家這類大族子弟有些歧視,現在想法全變了,這群人,就是瘋子!

  陳以勤、陳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瘋子!

  「元輔謬讚了。」

  「欸……我是發自真心,沒有半點虛假。」

  張居正將聖旨交給在旁侍候的內閣中書舍人劉台,讓他傳旨給其他閣老看,正色道:「真就不留點後路了嗎?」

  陳家幾代人的氣運,不止落在陳以勤身上,還落在陳以勤的兩個兒子身上。

  長子陳於陛,是嘉靖三十八年的進士,朝廷初授慶陽推官一職,在任上兢兢業業,京察、考成皆是上佳。

  在今年三月時,朝廷空了不少官位,得以升任少司空,督修京城,在施工中他精打細算,計劃周密,堵塞漏洞,保質保量提前竣工,並節約五萬餘金,受到聖上獎賞。

  再次晉升為左司馬總督漕運,並巡撫鳳陽。

  半年來,陳於陛的名字時常在朝廷中出現,他整頓了漕政,保證了大運河的暢通,成績甚大。

  按朝廷規制,陳於陛個人應得例金十三萬,但他不貪錢財,將其一半救濟了貧生,一半送給養濟院。

  因此,陳於陛在朝廷中備受讚譽,德、才俱佳,也擺脫了不少『我的閣老父親』的非議。

  張居正曾提議讓陳於陛執掌六部之一,往入閣拜相的方向培養,但被陳以勤以『門楣過盛,是禍非福』給婉言拒絕了。

  而陳以勤的二兒子,陳於階,和父親、長兄相比,的確遜色不小,嘉靖三十九年才中的舉人,然後在今年選官時,被選為江南桐城知縣,聽說對身邊的下屬官吏管教得十分嚴謹,對百姓卻十分寬待。


  桐城縣境內有數十里長的一片荒蕪而肥沃的水窪地,陳於階親自帶著人築堤成田,後低租租給無地農民。

  據南直隸上報,那些田地每年可獲稻穀數十萬石。

  是個能員。

  再等等,朝廷有什麼缺位時,陳於階也能調入京城,不說追上父兄的腳步,但一直走下去,九卿可期。

  陳家的氣運和家風,張居正說不羨慕是假的。

  三代不當官,當了官就跟插上翅膀一樣,一連蹦出幾個大才。

  但在聖旨內,陳以勤竟然主動要求讓兩個兒子放棄當前官職,去為清丈田畝、均地於民奔走。

  這在張居正看來,此舉或使陳家損失一位閣老,一位堂官。

  推行國策不必如此,讓誰去干都是干,沒必要非驅使著兒子。

  「其他人,我不放心。」陳以勤沉吟道。

  在國策對面,是幾千年來的舊制代表,其他人,很難有這樣的決心放手清丈、均還田地。

  「於陛,於階會願意嗎?」

  「無所謂願意與否,他們是我的兒子,是我陳家子弟,是我大明朝臣子,為孝、為忠,他們都沒有選擇,這是他們的宿命!」陳以勤漠聲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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