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夜長
第295章 夜長
鐵民的掠奪者拿下了這座村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維克塔利昂把隨身的巨斧取下,放在井邊,伸手舀起木盆里的水,刷洗著巨斧表面的血跡,還時不時揮灑到嘴裡,潤潤口吐下。
一旁的村民操著一口他聽不懂的東大陸語言,對著水盆指指點點。
維克塔利昂伸出健壯的手臂,猶如灌熊出擊,挽住村民柔軟的脖頸。
「多學學通用語,夥計。」維克塔利昂傾聽著村民脖頸骨折碎裂的聲音,直至對方呼吸猶如繭絲吐盡,方才放下。
「收工!」他大吼一聲,隨行的鐵民隨即放下手中的動作,轉身向停靠在岸邊的長船奔去。
離彌林只差一步之遙,維克塔利昂心想,他啜飲幾口清涼解渴的水,感受它們從咽喉覆蓋肺部,動了動脖子,起身踏上甲板,扶住桅杆,眯眼望向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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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費走了過來,看起來憂心仲仲,但少了只耳朵總是讓他呈思考狀時顯得猶為滑稽。
「有瘟疫,我聽一個紅袍僧說,」單耳沃費對他說,「一定是血瘟疫,沒想到維斯特洛有,這裡也有。」
維克塔利昂皺起眉,他清楚血瘟疫的危害,幾乎可以毀滅一支軍團,但他還是說:「在海水裡洗禮,淹神會保佑祂的鐵民渡過難關。」
「況且,」維克塔利昂回憶道,「村莊裡沒有得病的狀況。」
「但願如此,維克塔利昂大人,但我對這次攸倫的命令」單耳沃費說,聲音刻意變得很低,「我總覺得哪裡不對.無敵鐵種號上自從這個號角上船就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氛圍,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
「攸倫的命令從來都帶著毒藥,他就喜歡玩這些女人和太監才玩的把戲!」維克塔利昂說,他贊同手下的說法。
從攻伐盾牌列島之後攸倫讓他開船前往遙遠的東大陸去見龍女王,他就從未安過好心,藉助盾牌列島的分封瓦解了自己最得力部下間的信任,讓他們為幾座破島爭得死去活來,況且河灣地的軍隊遲早會奪回去,這是必死的局,可那四個蠢貨照樣中招,被人搶了岩妻還幫忙暖著被窩,簡直可笑!
哼!維克塔利昂輕哼一聲,攸倫要他把東大陸的龍女王討過來給他做岩妻,笑話,自己絕不會幫攸倫幫到底,他要自己迎娶龍女王,他才是鐵民真正的王。
「那個深色皮膚的女人,」單耳沃費說,「那個妓女,我懷疑是攸倫的間諜,就像君臨太監手底下的小小鳥一樣。」
維克塔利昂搖搖頭,不以為然,「一個女人而已,就算是間諜又能怎樣,我們遠在千里之外,而攸倫還在維斯特洛。」
單耳沃費點點頭,「看來是我多慮了」
維克塔利昂挽住他的肩膀,拽著走進船艙,從桌子上搶塊肉,塞進沃費的嘴裡,「好好享受這一切,馬上就要讓兵器飲血了。」
他轉過眼,看到掛在牆上,無人問津的龍之號角,攸倫的嘴臉似乎又浮現在牆上,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望著自己。
去死吧,維克塔利昂不屑地想,他絕不會成為攸倫的一顆棋子,他要帶著手底下這五千掠奪者,親手幫助龍女王解決她在彌林的敵人,然後光明正大的迎娶她,駕馭她的龍,返回維斯特洛,摧毀攸倫的海石之位,再給自己重鑄一個,象徵著鐵民新的領袖,新的未來。
「大口吃肉,這些都是戰利品!」他大吼,「然後朝著彌林進發!」維克塔利昂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轉過身,走進自己的船艙,看見坐在床邊的深色皮膚妓女,伸手翻過她的身,從後面要了她。
瑪格麗關上窗戶,卻聽到侍女在外面叫喚。
「怎麼了?」她心生疑惑,走到門前,右耳貼近門扉,聽到沉重的腳步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鐵門已然打開,伸手擋在門前的御林鐵衛曼登·穆爾朝自己歉意一笑,開口說聲「首相來了」便關上了門。
阿提斯·艾林的臉龐出現在視線里,讓她既欣喜又惶恐。
「首相大人.」瑪格麗平穩下心情,鎮定地說。
「喬佛里國王身上發生了什麼?」阿提斯開口問,「你,或者提利爾家,是否知道些什麼?」
「他,他病了,病得不輕,」瑪格麗迅速反應過來,心裡的恐懼又添了一份,相比於可知的阿提斯·艾林,她更對未知神秘的無面者感到恐懼,況且,祖母還沒有給任何指示。
「首相不是去看過了嗎?」她問,化被動為主動。
「是,」阿提斯的臉上依然掛著懷疑,但瑪格麗並不清楚這是真正的懷疑還是阿提斯偽裝給她看的,「我的確進過國王的臥室,也面見過陛下,時間真是神奇,把一個.活潑好動的國王變成了這副模樣。」
「還有,我很好奇,」阿提斯說,「王后為什麼非要和國王分居呢?」
瑪格麗仿佛失了聲,默默佇立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說:「這如果是首相闖進我房間的理由,怕是有些失禮,況且,七神還未見證這場婚姻,並不急於圓房」她說著,兩手相互摩挲著,高昂起頭。
阿提斯深吸口氣,端詳著瑪格麗的神情,似乎想從中揣測出些信息,但他最後放棄了,而是點點頭,「失禮了王后陛下,我來此並非只有這一件事。」
「什麼?」
「我一向敬重提利爾家,敬重河灣地的貴族,」阿提斯緩緩說,「並且我清楚從這場紛爭開始,羅柏南下,再到和史坦尼斯的爭鬥,提利爾家始終沒在戰爭的中心,我想有個契機,與提利爾家結盟。」
「啊,」瑪格麗不禁笑出聲來,她看向阿提斯,一陣恍惚間似乎他還是曾經的大男孩,「我無法代表提利爾家,你應該去找我的兄長,或者,更重要的,我的祖母.」
笑聲同樣發出,只是並不源自瑪格麗,而是阿提斯,他的笑聲爽朗,以至於瑪格麗不清楚究竟意味何為。
「我猜是王后陛下低估了自己的份量,」阿提斯說,他看向瑪格麗麋鹿般迷人的雙眼,靠近一步,「不要把自己當棋子,我並不認為荊棘女王可以代表高庭,也不認為梅斯公爵足夠有魄力,但是他的王后女兒,則完全不同,」他欣賞地看向瑪格麗,「至少在君臨,甚至在河間地、谷地,提利爾家最有力量的發聲源自於你,瑪格麗」
瑪格麗怔在原地,她一向把自己的定位理得很細,也很輕,她就是祖母放在君臨用於提高家族地位的棋子,需要扮演的角色也莫過於此。
「你可以告訴高庭,我不相信老奶奶老爺爺,但是我相信王后。」阿提斯說,嘴角上揚,眼裡滿是信任。
「所以說」瑪格麗遲疑地說。
「能代表高庭和鷹巢城談條件的,首先是你,其次是梅斯公爵,至於其他人,我,阿提斯·艾林,沒有聽說過。」
兩人沉默良久,直至阿提斯打破寂靜。
「若是想好了,」阿提斯轉過身,「隨時寄信給我,商討細節和各自的籌碼」他的表達夠直白,如今維斯特洛保存實力的只有幾家,除了鐵民還在作亂,陸地基本形勢已定,已經到了最後攤牌分贓的環節,再藏著掖著意義已然不大。
就在他離開的前一刻,臂膀卻被一雙清涼的手握住。
「阿提斯,」瑪格麗說,咽了咽喉嚨,「你叫我怎麼信任你?」
阿提斯皺起眉,但王后的唇已經吻了上來,濕漉漉的,河灣地特殊的香水味還瀰漫齒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