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1章 騎虎難下

  索科夫和波克雷什金從跑馬廳出來，站在路邊等送自己回去的大巴。

  「索科夫同志，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索科夫上尉了。」波克雷什金說道：「你能告訴我，你究竟建立了什麼樣的功勳，居然可以獲得基本是最高級別的列寧勳章，並破格提拔為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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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科夫知道波克雷什金是未來的空軍元帥，假如自己和維多利亞困在這個時代無法離開，和他搞好關係，對自己以後是有很大幫助的。因此，便如實地把發生在小鎮上的事情，向波克雷什金講述了一遍。

  波克雷什金聽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麼，你一個人就俘虜了德軍12輛坦克？」

  「我一個人哪有那樣的本事，」索科夫謙虛地說道：「不是還有2輛T-34坦克，協助我一起行動麼，否則就憑我單槍匹馬，怎麼可能俘虜德軍的12輛坦克。」

  「索科夫上尉，我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波克雷什金正色說道：「如果換成別人，別說是2輛坦克協助，就算有20輛坦克協助，要想俘獲德軍12輛坦克，也根本是不可能的。說得不客氣一點，他們就算取勝，也是慘勝，我方的坦克部隊就算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也不見得能俘獲這麼多的德軍坦克。」

  對于波克雷什金的這種說法，索科夫心裡是非常贊同的。自己之所以能單槍匹馬俘虜德軍那麼多的坦克和突擊炮，運氣占了很大的比例，德軍因為看到前後的兩輛蘇軍坦克，以為自己被包圍了，裝甲部隊在那麼狹窄的街道上根本施展不開，就是一個活靶子。德軍指揮官可能也不想白白送死，所以果斷地命令部隊投降。假如自己當時遇到的不是德軍的裝甲部隊，而是一支步兵，那麼就是另外一個結局。

  「索科夫上尉……」

  索科夫打斷了他的話：「我的名字叫米哈伊爾，朋友們都叫我米沙。」

  波克雷什金立即明白了索科夫的意思，連忙改口說道：「那好，我以後叫你米沙。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亞歷山大。」

  「嗯，好的，我以後就叫你亞歷山大。」

  「說來慚愧，我第一次升空作戰，就因為失誤，把戰友普斯特戈駕駛的飛機打了下來。」

  聽到波克雷什金提到的名字，索科夫不免有些吃驚，因為普斯特戈也是未來的空軍元帥，波克雷什金第一次升空作戰，就將他的飛機打了下來，想必一定會受到嚴厲的處分。便小心翼翼地問：「不知你的上級後來是如何處置你的？」

  波克雷什金咧嘴無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當然是最嚴厲的處罰，航空團的團長命人把我關進了小黑屋，還說要把我送上軍事法庭。但第二天，我們就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要為地面部隊提供必要的空中掩護，因為飛行員人數不夠，團長就大發慈悲把我從小黑屋裡放出來。好在我的運氣不錯，這次升空作戰，成功過地擊落了一架Me－109戰鬥機，算是戴罪立功了。」

  「幹得漂亮！」索科夫衝波克雷什金豎起了大拇指，感慨地說：「我覺得在今後的戰場上，制空權是相當重要的。若是戰場制空權掌握在敵人的手裡，我們就無法發起主動攻擊，只能躲在防禦陣地里，被動地進行防禦。」

  「這位同志，我覺得你說的不對。」誰知索科夫的話剛說完，旁邊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就算我們沒有制空權，照樣能對敵人發起猛烈的進攻，甚至把敵人徹底打垮。」

  索科夫扭頭望去，見說話的人是一名大尉，軍銜比自己高，只能淡淡一笑，隨即委婉地說：「大尉同志，我不知您是否上過戰場，假如您見識過我軍裝甲部隊在突擊過程中，遭到德軍轟炸機編隊狂轟濫炸之後，完全喪失了突擊能力的時候，您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我當然上過戰場。」大尉指著自己胸前的獎章說道：「我們營當時奉命阻擊德軍的進攻，敵人在坦克和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向我們的陣地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但都被我們擊退了。我們甚至還在敵人退卻時，及時地展開反擊，收復了一些被敵人占領的陣地。」

  「索科夫同志！你在這裡啊，我還在到處找你呢。」索科夫正在考慮如何反駁對方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扭頭一看，原來是弗拉索夫。

  索科夫抬手向弗拉索夫敬禮：「您好，將軍同志，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不光索科夫向弗拉索夫敬禮，站在附近的波克雷什金，以及向索科夫提出質疑的那名大尉和一些軍官，都同時向弗拉索夫敬禮，因為他們都認出了弗拉索夫的身份。

  弗拉索夫和索科夫握手時，笑著說道：「索科夫同志，我祝賀你獲得了代表最高榮譽的列寧勳章，並被破格晉升為上尉！」

  「謝謝您，將軍同志！」

  「根據上級的命令，我明天就要返回基輔了。」弗拉索夫望著索科夫問道：「怎麼樣，願意跟著我一起回去嗎？」

  索科夫心裡頓時敲響了警鐘，基輔戰役即將開始，自己此刻跟著弗拉索夫回基輔，就是九死一生。就算僥倖從德軍的包圍圈裡逃出來，將來等到弗拉索夫叛變時，自己作為他的部下，肯定會受到牽連。

  就在索科夫思考該如何答覆對方時，波克雷什金已經搶先說道：「弗拉索夫將軍，我想米沙是非常願意隨您一起返回基輔的。」

  「米沙？」弗拉索夫的眉毛往上一揚，有些詫異地問：「誰是米沙？」

  「喏，他就是。」波克雷什金朝索科夫一指，笑著說道：「他的小名就是米沙。」

  弗拉索夫轉頭望著索科夫說道：「索科夫同志，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你能告訴我，本名和父名嗎？」

  「報告將軍同志，我的本名和父名是叫米哈伊爾·米哈伊爾諾維奇。」

  「嗯，我記住了。我以後就叫你米沙。」弗拉索夫繼續問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答覆我，是否願意跟著我返回基輔？」

  索科夫的目光望向周圍的人，發現他們的臉上都掛著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就差直接喊：「跟他走，跟他走」了。

  此時此刻，索科夫意識到一個問題，當眾拒絕弗拉索夫，將是一個愚蠢的舉動。不管怎麼說，弗拉索夫如今都是史達林面前的紅人，如果拒絕了他的好意，恐怕會讓其他的指揮員產生不好的聯想。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說：「將軍同志，我願意聽從您的命令，跟您一起前往基輔。」

  「那真是太好了。」弗拉索夫說道：「我明天早晨出發，你回去之後準備隨時出發的準備的。」

  「把整個連隊都帶上嗎？」索科夫試探地問。

  「不必了。」弗拉索夫搖著頭說：「我的新部隊裡，有足夠的警衛部隊，就把你帶來的那些戰士，都留給衛戍司令部吧。你明天跟我還有我的警衛員一道，直接返回基輔。」

  「是，將軍同志。」

  弗拉索夫看到送索科夫他們回去的大巴來了，抬手在索科夫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等明早出發時，我會讓警衛員去叫你的。」

  在返回衛戍司令部的大巴上，索科夫一言未發，心裡在盤算，自己這次去了基輔之後，怎麼才能活下來。

  到達地方之後，索科夫和波克雷什金下了車。

  兩人來到院子裡，波克雷什金開口問道：「米沙，我覺得你好像有心事，你能對我說說嗎？」

  索科夫掏出煙盒，遞給了波克雷什金，等對方抽出一根叼在嘴裡，他劃燃火柴幫對方點燃，然後給自己也點了一支，才開口說道：「亞歷山大，你覺得基輔那裡的形勢如何？」

  「德軍雖然攻勢猛烈，但他們要想拿下基輔，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波克雷什金自信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軍在那裡的正規軍加上民兵，總兵力超過了100萬人，就算不能粉碎敵人的進攻，但擋住他們，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索科夫朝四周瞧了瞧，見周圍沒人，但依舊壓低嗓門對波克雷什金說：「亞歷山大，你知道朱可夫大將為什麼會被解除總參謀長的職務嗎？」

  「不知道。」波克雷什金搖搖頭，反問道：「你知道原因嗎？」

  「我聽說，朱可夫大將告訴史達林同志，說基輔的地勢特殊，根本不利於防守，建議放棄基輔，把所有的部隊都撤到第聶伯河左岸地區部署防禦，防止德軍向莫斯科發起進攻。但令人遺憾的是，史達林同志根本聽不進朱可夫大將的建議，反而解除了他總參謀長的職務，並把他下放到預備隊方面軍，去擔任司令員一職。」

  朱可夫被解職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但像波克雷什金這樣的基層軍官，是不可能有什麼途徑能知曉此事的。因此他聽索科夫這麼說，顯得很是震驚：「什麼，朱可夫元帥被下放到了預備隊方面軍？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七月中下旬吧，具體的時間我也不知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波克雷什金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說道：「朱可夫大將擔任總參謀長之前，曾經是基輔特別軍區的司令員，我聽不少指揮員說過，他是一個相當有能力的領導。真是沒想到，他居然被下放到了預備隊方面軍，他恐怕很難有翻身的機會。」

  「亞歷山大，我不同意你的說法。」索科夫搖著頭說：「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別看朱可夫大將如今指揮的只是預備隊方面軍，但沒準哪天他所指揮的部隊，就能取得令人眼前一亮的戰績，到那個時候，最高統帥本人又會對他重新委以重任的。」

  「希望如此吧。」波克雷什金想起索科夫剛剛說的話：「既然你知道基輔的形勢不樂觀，為什麼還要答應弗拉索夫將軍的提議，跟著他去基輔呢？」他本來還想說，這就是送死，但為了不影響索科夫的情緒，他還是把最後一句話咽了回去。

  「亞歷山大，當時周圍那麼多人，如果我當眾拒絕弗拉索夫將軍，不是會讓他下不了台麼。」索科夫向波克雷什金解釋說：「真的拒絕了他，就算弗拉索夫將軍不說什麼，恐怕其餘看到的軍官，也會在別的地方說閒話，到時沒準會給我帶來更不好的影響。」

  「這麼說來，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答應了弗拉索夫將軍？」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

  波克雷什金聽後嘆了口氣，抬手在索科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用同情的語氣說：「米沙，我祝你好運！希望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我還能重新見到你。」

  「亞歷山大，你就放心吧。」索科夫強作歡顏地說：「我這個人的運氣一向比較好，我相信自己一定有機會活到戰爭結束那一天。」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看到安德烈和丹尼斯帶著戰士們從樓里走了出來。

  索科夫就現狀，連忙上前問道：「你們又要去巡邏嗎？」

  「是的，連長同志。」丹尼斯點著頭說：「衛戍司令部的上尉告訴我，說由於他們的人手不足，希望我們能每天早晚各巡邏一次。」

  索科夫本想發幾句牢騷，忽然想起弗拉索夫明天返回基輔時，只帶自己和他的警衛員，意味著自己帶到莫斯科的這些部下，都只能留在衛戍司令部了。

  想到這裡，他對兩人說道：「丹尼斯少尉、安德烈，我現在告訴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情？」安德烈好奇地問。

  「我明天將與弗拉索夫將軍一道，返回基輔。」索科夫對兩人說道：「至於你們和其餘的戰士，將會繼續留在莫斯科。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正式成為衛戍司令部的一員。」

  「啊，讓我們留下？」丹尼斯聽後吃驚地問：「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安德烈忽然看到了索科夫胸前掛著的列寧勳章，眼中閃過震驚的表情：「索科夫，你的列寧勳章是從什麼地方撿的？」

  「什麼撿的，這是加里寧同志親自授予我的。」索科夫說話時，還抬手拍了拍裝衣服的布袋子：「另外還獎勵了我一套新軍裝。」

  安德烈催促道：「新軍裝，快點拿出來瞧瞧。」

  當索科夫從布袋子裡掏出了新軍裝，展示給眾人看的時候，丹尼斯發現了領章上的軍銜：「這是上尉的制服。連長同志，你又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