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決斷

  第67章 決斷

  潘芙蓉臉上悲苦,語氣平靜,雖然她竭力用輕鬆語氣說話,兩隻眼圈卻是紅了。

  路野沉吟片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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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那你以後怎麼辦?」

  潘芙蓉苦笑一聲站起來,在地上走了兩步。

  她故做輕鬆笑道。

  「哈哈,我是誰?」

  「我父是赫赫威名,威震河東省的闖破天!」

  「自幼我騎馬射箭舞刀弄槍,無一不精,還能上陣衝鋒。」

  「哈哈,」她扭回頭來,對著路野笑道,「那個假貨闖大王想給我招個夫婿?」

  「好啊。」潘芙蓉噌一聲便將腰間寶刀拔了出來,一刀劈在桌角上。

  砰一聲桌子都跳了起來。

  她厲聲喝道。

  「想做我的夫婿,那便得打過我!」

  「我潘芙蓉認得他是闖大王,我手裡的刀可不認得他是何人!」

  「若死在我手裡,卻也怨不得我!」

  路野沉默無語。

  闖大王已經不是昔日裡黑山縣中的四王之一了,如今是雄據東塞府城,跺跺腳河東省也要抖三抖的狠角色了。

  雖然占據府城時間不長,必定有許多高手來投靠。

  潘芙蓉很強,卻也不過是大成銅皮武夫,單說義軍中路野知道的便有幾個年輕將領要勝過她。

  小姐的刀利,卻斬不斷闖破天的惡意。

  闖破天能不知道她是大成銅皮武夫嗎?

  給她找的夫婿必定是強過她的高手。

  路野拿起桌上那本燃血功,站了起來,只是靜靜向潘芙蓉施了個禮,便向外走去。

  「路野……」潘芙蓉突然從後面喊住他,這次卻再沒叫他馬倌兒。

  「那一丈青最後的故事……」她聲音沙啞。

  路野轉過來看,這位素來大大咧咧的小姐臉上已經沾上濕痕。

  「小姐,」他輕聲道,「你若想聽,我便給你講完。」

  「講到半夜卻也差不多了。」

  潘芙蓉嘴唇微動,最後只是擺手讓他離去。

  等路野關上了門,裡面傳來輕輕哽咽聲音。

  「路野,那一丈青原來的結局怕也不是好的吧?」


  「怕是她的姻緣,也不由自主,未必能嫁個好夫君呢,誰知道被什麼人糟蹋了呢。」

  「自古紅顏薄命,她哪來的福氣和宋江並做梁山二英?還做什么女皇帝?」

  「其實,從伱一開始講,我便知道這故事是你瞎改的。」

  「不過我很喜歡……」

  路野站在門外聽了片刻,裡面再無聲音,他才邁著沉重腳步離去。

  等路野離開後,院外的紅姐才進去。

  便看到潘芙蓉已經坐在椅子上,擦拭鋒利匕首,旁邊放一瓷瓶。

  那匕首上卻是反射紫光。

  紅姐失聲喊道。

  「小姐!」

  潘芙蓉轉過頭來,兩隻眼睛含著殺氣。

  「紅姐,明日卻一定要讓我坐在闖破天身邊。」

  「我父親和杜叔的仇,我也足足等了好幾年了!」

  另一邊。

  路野回到自己院中,喊來廝養,讓他去傳人。

  很快。

  他房間裡面便坐滿了幾人。

  分別是二弟王虎,三弟張存義,屢試不中范不中,功夫被廢李光石。

  如今他這小團體中能商量的人就這麼多了。

  路野咳嗽一聲,將潘芙蓉今日找他交代的事情一說,言及明日潘芙蓉便要被比武招親。

  小姐贈他功法,還給他開好了路條,讓他今晚便帶領眾人出城。

  「你們怎麼看?」路野沉聲問道。

  李光石苦笑一聲。

  「小姐心是好的,只是她開的路條守門官那裡未必認。」

  「除非一個辦法,便是奪門而出,然而咱們老弱婦孺加起來也有百十人,算上你們手裡百十人馬。」

  「即使是僥倖逃出去,怕也逃不過闖大王的追捕。」

  范不中接著道。

  「便是逃出去又能如何?如今四方皆是天翻地覆。」

  「我們兩百人馬,半是老弱,隨便一股風浪打過來,便如海中浮萍,馬上就沉底了。」

  張存義哼一聲道。

  「那我們留在這裡坐以待斃?」

  范不中嘆道。

  「如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姐如此囑咐,我怕她明日裡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王虎悶聲道。

  「可惜我自己武藝不精,連小姐都敵不過,若是明日比武招親我能奪擂。」

  「闖破天只要要臉,自己說的話總不能再咽回去吧?」

  「到那時兩全其美,小姐不用被迫嫁於別人做工具,闖破天也不能對女營事指指點點。」

  眾人一起嘆氣,若女營中真有這樣的高手便好了。

  路野眼睛閃動,其實他在潘芙蓉房間裡便心中早已做了決定,只是看看眾人是什麼態度。

  眾人正在商量,突然聽著外面人喊馬嘶聲,亂作一團。

  王虎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片刻後便氣呼呼走了回來。

  「大哥,那闖大王狡猾著哩!」

  「外面已經有兵丁圍了女營,這還跑什麼跑,人家早防著呢。」

  路野刷一下站起身來,大步向外面走去。

  眾人急忙跟上。

  出了院落,卻見對面院子裡潘芙蓉和紅姐也走了出來。

  潘芙蓉臉上恢復了冷漠神色,倒是紅姐雙眼通紅,似是哭過淚汪汪的樣子。

  眾人一起奔向正門。

  卻見大門外面都是馬隊,團團將女營圍住。

  當先一人卻正是長臂過膝,上身魁梧至極,像似黑猩猩成了精,披著一身黃袍的射塌天。

  射塌天一看到潘芙蓉,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大聲道。

  「闖大王命,明日比武招親。」

  「為了防止官兵余匪在城中破壞,特令我等守護女營。」

  潘芙蓉大怒往前走去。

  「這是什麼荒謬命令?」

  她倒不是為了別的,剛吩咐了路野等人撤離,這樣她明日就可無牽掛行那驚天一刺。

  如今女營被人圍了還怎麼跑?

  射塌天看到潘芙蓉往前走,冷笑一聲,突然一伸手便將弓插里的銅胎弓取到手中,另一隻手已經摸出一柄長箭。

  嗡!

  他弓似滿月箭似流星,在空中划過一道虛影。

  那箭卻是擦著潘芙蓉臉頰飛過,射斷了她幾根秀髮,直奔她身後一人,正是路野。

  路野眼看利箭呼嘯而至,直撲面門。

  他自打射塌天出現手便放在了刀柄上,急忙撤步抬刀,以刀護面。

  砰!

  這柄鋼刀被那箭支射了個粉碎,破片橫飛。


  「嗯……」

  路野悶哼一聲。

  箭支被鋼刀一擋,勢頭不減,只是被改了方向,徑直向下,直接扎入路野胸口。

  哇……

  他噴出一口鮮血,人向後退了幾步。

  只覺得胸口好似被攻城錘重重撞了一下。

  好在裡面穿著隕星甲,未被射穿身體。

  那長箭依然掛在他胸口上,晃晃悠悠的。

  路野用手一拔,將那箭拔下來,扔在地上,憤憤吐了口血沫,抬頭看向前方。

  射塌天手中持著一張銅胎弓,弓弦正在嗡嗡作響。

  他咦一聲驚疑看著路野,只是懷疑自己為什麼沒能射殺這廝。

  按照半月前在黑山縣城交手的經歷來看,他那一箭力道足夠將路野貫穿了,他剛才是真的下了殺手。

  路野站在原地,覺得全身氣血都凝滯了,胸口疼得快要閉過氣去。

  幸虧他隕星內甲從來不離身,剛才還用刀攔了一下那利箭。

  若任意少了一步,怕是已經被射穿了。

  路野吐了口血唾沫,冷冷道。

  「射大王,果然箭術了得。」

  潘芙蓉氣極。

  「射塌天,你好狠!」

  她明白剛才若不是路野躲得快,自己這手下已經是個死人了。

  射塌天仰面哈哈笑一聲,陰鷙道。

  「潘侄女,闖大王的命令。」

  「不止不允許別人進女營,也不允許女營中人出去。」

  「若是被官匪餘孽刺殺了,小姐不得傷心?」

  「明天可是個大好的日子,可不能不吉利。」

  「侄女不如就乖乖得待在閨房中,等著明日挑個好夫婿,這樣便你好我也好?」

  「侄女你也別想見闖大王了,這事情已經定了,不容更改!」

  「你是明日的主角,我不能射你,可他們不是!」射塌天手指點過紅姐和路野道,「潘小姐,別為難我,乖乖回去吧!」

  「這勞什子的招親使我也不想做,誰讓你那好叔叔硬指派給我?」

  「你也別動其他不該有的心思,有那胡思亂想的心,不如祈禱明日裡能遇到個好夫婿。」

  「言盡於此,好侄女,你也不想看著再有人流血吧?」

  他邊說邊從箭囊中又取了兩支長箭出來,搭在了弓上,殺氣凜然。


  潘芙蓉閃身擋在路野和紅姐面前,用身子護住二人,咬牙道。

  「退!」

  她明白,這下便是想讓路野等人走也走不了了。

  眾人一路退回院中,射塌天果然就站在門外,並沒有追進來。

  隔了院牆。

  大家終於長出一口氣,那把弓太霸道厲害,直面它也太過困難。

  拿著弓的射塌天和無弓的射塌天,完全是兩個人。

  女營中其他人傻傻站在院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有那耳朵尖的竊竊私語,好像是闖大王要給小姐明日招親,所以發兵圍了院子。

  說是保護其實是監視。

  潘芙蓉掃過眾人,嘆口氣,眼睛裡蘊著一團水霧。

  「這就是我的命吧,」她扭頭看向路野,「只是對不住你,害你差點丟了命。」

  路野搖頭,撕開布衣,只見他裡面穿的隕星甲,甲上面多了一尖銳小坑。

  「不打緊的,小姐我穿著甲呢。」

  潘芙蓉嘆口氣,轉身回房裡去了,

  紅姐抱歉對路野點點頭。

  她轉身匆匆追著潘芙蓉而去。

  「小姐,如今路野等人未走了,明日怎麼辦?」她輕聲問道。

  潘芙蓉平靜道。

  「招親到大婚總有一段時間,明日我便先做那泥胎木塑任他們擺布。」

  「等路野他們離開這漩渦,我再完成早該做的事便可。」

  紅姐心中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小姐若瘋,她便舍了性命陪著瘋一回好了。

  今晚她要看住潘芙蓉,可別做出什麼傻事來。

  路野不理會院子嘈雜眾人,回到房間。

  他摒棄雜念,好像剛才中了一箭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是別人。

  若想救小姐,同時自救,那便是王虎說的兩全其美法,奪了那擂台。

  闖破天如今勢大,招攬四方英才,正是最要臉的時候,給潘芙蓉招親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

  最後勝出那人闖破天卻不能不認,短時間內更無法對潘芙蓉及女營動手,這便是那一線生機。

  這便是他在潘芙蓉房間中早已想好的,本來召集眾人,只是給他們個選擇。

  若願意冒險就一起留下,不願的便離開。

  這下好了,不用選擇了,誰也走不了,都被綁在一起了。


  他先捧起紅姐今日拿過來的燃血術。

  這門功法他聽過,老闖掠劫的戰利品之一,尤其適合絕境爆發,燃燒全身精血,可以臨時拔高一小境。

  這門功法的缺點,便是爆發完後人便癱了,任人宰割,要休息好幾日才能緩過來。

  這還是其次。

  這門燃血術燃一次便壞一次武道根基。

  比如你本是宗師的前途根基,若用個三兩次燃血秘術,這輩子只能修到鐵髒大武師了止步了。

  路野想了想,自己是氪命流功法,武道根基什麼的,不怕壞。

  再差能比那燒雞宗師的根基差?

  燃血術對明日擂台作用怕沒什麼大用。

  真正的底牌是——他心念一動,魚龍圖跳了出來。

  「路野,19歲。

  境界——銅皮武夫,99/100,折壽修行,三日一年,三十日可突破!」

  過了今晚,便是三十日期滿之時,成就鋼骨武師之日!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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