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違制的念珠
「嗯,珠哥兒有那心便是好的。可您若真這麼做了,武勛覓爵的機會漲了這麼多,朝堂得炸開鍋不成。」
「聽公爺這麼一說,本爵倒是想去見識一下羅剎國內是什麼情景呢。比那白山黑水更靠北,只怕入目一片雪國。」
「看樣子穆王爺的確沒有去過北方,咱們大禧境內便已經有這樣的景了,四季如隆冬,只是苦了那些戍邊的將士們。」石光珠搖了搖頭,低低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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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雖然也沒有去過北境,幼年之時倒是隨駕遊歷江南之地。那水鄉之韻,真是如詩如畫。河道縱橫,船隻穿梭,兩岸的古宅錯落有致,白牆黑瓦,在煙雨朦朧中別有一番風味。」見氣氛有些尷尬,水溶轉移話題道。
「水王爺這麼一說,本爵倒是想起來,聽說西南那邊有的地方,許多百姓都會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本領,你們可知是哪裡?」
蕭佑是出了名的好吃好玩兒,什麼新鮮事都想著摻和一手。
石光珠心中一動,一葦渡江?它不就是黔北地區的民間絕技獨竹漂嗎,好像是起源於赤水河流域,現在應當是歸四川布政司管轄。
好像那邊的土司也亂鬨鬨的。
「南安王這話還真的將本王問住了,不過西南那邊的土司十分鬧騰,這幾年一直不安分。哪怕你知道了,南安王太妃也不會允許你去吧。」
「唉,這倒是。」
「本爵倒是羨慕南安王的處世之道,我等雖享這世間榮華,卻也被瑣事纏身,忘卻了這天地間的靈秀,忘了這自然之美。」
「珠哥兒明明正是一腔熱血的年紀,怎麼又心生這等感慨,不應當有飲馬瀚海之志嗎。」水溶奇道。
「這不是忽然心有所感嘛。等本爵到了穆王爺這般年齡,便主動請辭,尋一風景宜人之地,種豆南山。」
「繕國公這是說給本爵聽的?」
「穆王爺多慮了,只是本爵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自應當相互依靠,斷沒有相互攻訐之理。」
「這是自然……」
「您既然知道應當如此,那怎麼還如此不講究?」
水溶擺了擺手:「兩位切莫如此大的火,都停下來喝杯茶消消氣。」
「王爺說錯了,本爵一點兒也不生氣,也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
穆王爺敗壞京營軍紀在先,在我吏部安插人手在中,操縱都察院和刑部中人罷了賈世叔的官在後。
我等對東平王府可沒有絲毫不妥之處吧,穆府就是這麼對待自己人的?」
一席話讓穆毅啞口無言,往日裡囂張慣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處。
「今日稱呼一聲穆王爺,這是念及舊情,當日在朝堂上替王爺說話,也是覺得這是咱們武勛內部的事。
可王爺若是欺人太甚,大家就劃個道,過兩招,我繕國公府與賈府接著了!」
氣氛忽然劍拔弩張起來。
「好了好了,依照本王來看,此事的確是穆王爺有些過分了。不如這樣,本王借賈府寶地做東,給繕國公辦一場接風宴,大家握手言和,守望相助,如何?」
石光珠沒有吭聲,水溶一直在給穆毅使眼色。
穆毅雖然心中不情願,但也是知道,繕國公府崛起的勢頭無法遏制,倒不如結個善緣。
想了想將腰間的青松案頭扇遞給石光珠:「既然北靜王說了是接風宴,總不能空著手來。
這是本爵最鍾愛的摺扇,乃是當年大明宮那位贈與本爵的。只希望珠哥兒能修身養性,藏器於身。」
「穆王爺都送了自己鍾愛之物,那本王倒不知該送什麼了。這樣吧,前日聖上親賜鶺鴒香念珠一串,便送與珠哥兒吧。」
「天子所贈之物,我如何敢收,王爺太抬我了。」
石光珠暗暗咋舌,這水溶是真的不怕,還是心中有數?
前次戴權宣讀聖旨的時候,也帶來了不少封賞,除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以外,還有幾件御窯器物。
而這些皇帝的親賜,都是當圖騰一般,放到祖祠里供起來,以彰顯皇恩浩蕩與家族榮光。
敢隨意將御賜之物送人,說好聽點兒,這叫蔑視皇權,說難聽點兒,這就是包藏禍心、亂臣賊子。
「無妨,不過是個小玩意兒罷了,陛下那裡我自會說的。」
……
雖說在王府的生活並不如意,但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娘家也不能如何。北靜王妃在抱著母親痛哭一場以後,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甄夫人也是老淚縱橫,知道自家這個女兒是個老實本分的,想必也吃了許多苦。但這是賈府,後面又有王府來的丫鬟媳婦們看著,也不好尋個地方讓母女間說些貼己話。
哪怕貴為北靜王妃,日子都並不如意,賈母忽然又有些慶幸。
以是自己家的幾個丫頭的出身,若是真的嫁去甄府做了正妻,如何能鎮的府里的那些慣會見風使舵、欺上瞞下的刁仆呢?
一向能言善道的王熙鳳此時也蔫兒了,她是「破皮破落戶兒」不假,可她又不是傻的。這位王妃的性子沒有摸透,真的吵吵鬧鬧將人家給惹惱了怎麼辦。
倒是北靜王妃先開了口:「聽聞妹妹被賜婚,我也向王爺打聽過,那繕國公年少有為灑脫不羈。你又是由聖上賜婚,想來婚後生活必然幸福美滿。」
「等以後你們姐妹二人都安身在京城,也能相互照應。」
「母親,女兒只希望妹妹能幸福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她操心。若是真的影響公爺與妹妹的感情,那女兒真的難辭其咎了。」
到底是親姐妹,哪怕二人年齡差距大,感情也不深,但畢竟流著相同的血,總是希望對方過的好。
甄玉瑩深受感動,剛想開口,又被打斷:「我曾請教過府中王太妃,她老人家說石府人丁稀薄,若是妹妹想嫁過去,最好多帶幾個媵妾,也好幫著綿延子嗣。」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顯得有些尷尬,畢竟她們早早選定了元春做陪嫁,可還沒有尋到合適的理由跟賈府提呢。
不過甄夫人能坐上主母之位,也不是傻的,想了想,試探著開口:「當日進宮之時,老太妃倒是也有這個意思。但奈何甄家沒有近支的姑娘的,遠支的那幾個,都是些歪瓜裂棗,也拿不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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