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成為我的眼睛
「毫無意義。」
短短四個字，卻讓莊毅感覺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直衝他的後腦而去，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這聲音的主人就像是知曉了他心中的想法一般，直接給他的行為下了一個定義。
毫無意義，到底是他的辦法沒有作用，還是說掙扎毫無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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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毅不清楚，而且他還敏銳地注意到一點，除了他之外，不論是曹強還是溫思涵，全都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也就是說，這個聲音另外兩個人並沒有聽見！
嘖......這怪異難不成還能讀心...它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會有這麼多特質？！
他在心中驚駭，不同的怪異通常會有著不同的特殊之處，這些則被稱為特質，比如善於製造幻覺的怪異，又或者那些能夠操控空間，乃至於扭曲時間的怪異。
對於這種能夠看透人心的怪異，莊毅也見過，擁有這種特質的怪異，如果級別低，限制多，那還算比較輕鬆就可以解決，但如果是級別高，限制少的怪異，那麼就會變得非常兇險可怕了。
當你的所有想法全都被參透，而對方的能力又在你之上，那麼你還有什麼反抗的機會嗎？
不過這也只是一種可能，還沒有徹底確認的情況下，莊毅不會肆意行動，以此引起不必要的異變。
所以他還是準備實行自己的計劃，依靠那件詭物將自己變成信息文字。
可就在這時，那詭異可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似一個人貼著他的耳朵輕聲細語，帶著幾分譏笑：
「呵呵...徒勞無功......不如成為我的一部分，成為我的眼睛，與我同生。」
這聲音極具蠱惑之力，甚至讓一向意志堅定的莊毅也產生了動搖。
這種極具智慧的怪異確實會讓一些活人成為他們的爪牙，不過這通常意味著一些極大的代價，或是徹底失去理智，或是淪為玩物，又或是變為禍害，這是他知曉的情況，只不過以往他從未遇見過。
畢竟擁有智慧的怪異本就是少數，這種知曉利用活人，善於利用心理與欲望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
嘖......已經被徹底盯上了...
莊毅已然明白了自己的現狀，從剛才那聲音只在他的腦中響起時，就已經代表他被這怪談之中的恐怖存在盯上了，很可能就算他回答了問題，也無法躲過襲擊。
大部分的怪談之中的規則，實際上就是教你如何不被怪異發現，躲開他們的視線，一旦違反那些規則，就有可能會被怪異注意到。
但遵守規則並不意味著你就能夠安然無恙，有時候伴隨著一些意外，恐怖依舊會降臨在你的眼前，就像是此時的莊毅，從頭到尾都沒有違反任何規則，但他依然被發現了。
這或許就是那聲音為何不再廣播，而是只在他一人的腦海中響起。
雖然那怪異讓我們自我介紹，但它並不知道我們的位置......
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但莊毅顯然沒了機會，他已經失去了先手的機會，那怪異知曉了他的存在，他的位置，那自然就能夠對他發起襲擊。
除非那怪異承受著極大的限制，但看著腳下不斷接近的黑霧，以及眼前像是要滴出血一般的會議桌，莊毅並不敢賭。
他本想在腦海中詢問那道聲音，自己成為他的一部分後，能否活著離開這裡。
這即是一個詢問，同時也是一個測試，他想要試出來那道聲音的主人到底能否窺探出他的真實想法。
這些是還未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想法，是他長久面對怪談的經驗所帶來的本能反應。
可不等他在心中詢問，那聲音就再一次於他的耳邊響起，聲音之中好似夾雜著極為可怕的哀嚎，詭異扭曲的言語像是囈語又像是尖嘯：
「成為我的一部分，作為眼睛，回到現實，記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怪異給確定了位置，這聲音就像是無數的鋼針一般，扎進他的大腦中，將其攪成了一團漿糊，如果換成普通人，或許這一下就直接七竅流血而亡了。
但莊毅自然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當那話語的影響褪去，他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被黑霧淹沒的雙腿，以及滴落在身上的鮮血，在心中自語道：
「好......」
下一刻，他仿佛聽見了一聲極為滑膩，讓人感覺反胃的，像是吞咽一般的聲音，從悠遠的地方飄蕩而來。
緊接著，淹沒腳底的黑色霧氣就像是獲得了生命一般，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瞬間將其籠罩，極致的冰冷眨眼間蔓延他的全身各處，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被屏蔽。
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他並不清楚，他只知道當黑霧散去的時候，自己的手掌心上多了一個黑色的豎瞳，這眼睛讓他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隨著這變化結束，那聲音再一次響起：
「自由討論，繼續。」
除了莊毅之外，另外兩人好似渾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從討論被暫停到重新開始，僅僅過去了半分鐘而已。
實際上他們確實什麼也沒看見。
唯有莊毅怔怔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那個黑色印記，心中各種思緒不斷飄蕩。
居然沒有任何危險...我的認知和思維也沒有受到扭曲......
原本的莊毅實際上就是在賭，那話語的意思很明顯，只要他願意成為「眼睛」，那麼就會讓他離開這個怪談。
只不過以什麼方式離開，並不確定，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會扭曲異變成某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後才能離開這裡，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形。
只要能夠脫離這個怪談，不論遭到何種摧殘，只要還活著，他就還有機會恢復原狀，先鋒城不會拋下任何一個人。
這也是他敢去賭的原因。
旁邊響起的一道男性的聲音暫時打斷了他的思考與感慨，他聽見曹強再一次詢問：
「莊毅先生，秩序聯邦到底是什麼存在？」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