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煉物
陳家就此封山,不再過問原上諸事。
許玄心有不安,回到洛青,便準備閉關突破,門內事情先交由溫思安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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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需要小煉那【玄祈雷木】。
他祭出那靈木,只覺隱有雷鳴之聲,其形焦黑如炭,觸之便覺一股死氣縈繞,還有若有若無的哀怨之聲。
這靈木本為木精,已生了靈智,開了思慧,若是再修持百年,渡了雷劫,便是精怪了,如今卻被人早早取用,難怪有道怨氣。
五行之精,不屬五蟲之分,遭天妒,受人禍。
許玄也聽聞有些道統便是修這一門的,北邊天水郡就有家提鋒山,修的是什麼【藏金】道統,有金人十二護佑山門,皆是築基後期的修為,當真是仙門上宗。
他將這【玄祈雷木】以法力祭煉,不斷縮小,最後只剩指般大小,如玉一般晶瑩,雷光閃爍,那一道生機這才湧現出來,讓許玄通體暢快,靈台清明。
將其納入氣海,以心神勾連,尋常修士若是想煉化本命物,多用的道火,許玄卻不敢這般。
這【玄祈雷木】上繞雷元,以火來煉,物性不合,兩者相激,恐怕就要在他氣海中炸開,當下只用本元慢慢浸潤,以劍氣削去這木上殘餘的怨氣,進度緩慢。
許玄正待苦苦煉化,他靈台之上那道篆文卻生了變數,玄蛟行於劍雲之中,嘶吼一聲,這靈木竟是一震,那點殘餘的靈性當即消失,再不設防,任由許玄煉化。
過了少時,這【玄祈雷木】終於收斂了光華,竟抽出新芽,紮根在了許玄氣海之中。
『成了』
許玄默默感受氣海的變化,這靈木有兩處功用,一是能以雷元浸潤許玄法體,使之更合雷性,許玄使那《震耀問靈法》中的秘術,速度和威力都上漲了兩成;二是內蘊一道純淨生機,若是許玄受了重傷,性命遭劫,可拿來修復傷勢,但對這靈木傷害巨大,只能使一次。
練氣六重之前,少有人如他這般去煉物的,求了【命本】之後,氣海便會生出諸多神異變化,到時再煉物,輕易許多,怎會在鍊氣五重耗費苦工。
許玄也是無奈,門中其他功法求取的【命本】,哪裡像他這般霸道?
習微師兄修的是三品的《渡火不越訣》,有控火隨心之效,鍊氣之時需要一道【渡越火氣】,這火需要常年煉器,消融金石,焚化銅鐵,如此七年,方得一縷。求【命本】則是需要以火煅燒氣海,開爐成焰。
不過棲雲修的也是這功法,練氣時需要的氣,在那【景陽洪爐】中取就是了。
思安如今是鍊氣三重的境界,修的是三品的《商羊聞雨法》,屬於【癸水】一道,善行雲布雨,提靈潤氣,才將長明的靈田打理的有些起色。
這功法鍊氣是要尋一道【聞雨幽氣】,需要育一雨雀,聞雨起舞,如此十年,才生出這道氣來。求【命本】也只需順應雨時,將氣化雲,在氣海之內成功布雨。
獨他許玄去求個【命本】要遭雷劈!
不過觀中那《天火恆光經》求取【命本】好像要遭火煉,這麼一想劉霄聞恐怕到時也不好過,許玄嘆氣,他們師徒都是一脈相承的遭難受苦。
出了居真殿,許玄便去往盪雲峰。
王習微正在以他那紅玉小錘反覆錘鍊一柄碧玉小劍,練氣中品,其光晶瑩,有道清涼氣機流轉,看起來似乎是水德一道的法器。
「習微師兄,這劍是給誰煉的?」
許玄有些好奇。
「師弟,怎這般快就煉化了靈木,可還好?」
王習微見許玄出關的這般快,眼皮一跳,只當他是失敗了。
許玄微微一笑,自氣海中祭出那【玄祈雷木】,此刻已生根發芽,以雷光為枝幹,十分不凡。
「成了!」
王習微有些驚訝,但也只當許玄親近雷道,才這般快。
「這法劍是思安師妹託付我煉製的,說是這些年困于田間,忽視了鬥法,要去學一學劍術,交予我材料,讓我幫她打造。」
許玄湊上前來,細細看了這碧玉小劍,以練氣級別的【天雨碧玉】為主材,劍身內蘊一道【持光水符】,有分光定景,親水起雨的妙用,雖是不錯,但還是差了許玄的【丹霆】不少。
「思安師妹去藏經閣中取了那本三品的【從明一氣劍訣】,你若是得閒,也去指點她一二。」
王習微嘆氣,舉起手中那柄碧玉小劍,迎著日光端詳起來,低低說道:
「你心思活泛,處事周到,當了掌門,我自然放心,但像那些有傳承的仙門,怎會讓自家仙才空耗在這些俗事上?」
「必是適才而用,鬥法的鬥法,突破的突破,持家的持家,如今要你一力擔之,我只會煉器,幫不上什麼大忙,你這些年勞累,竟是看起來如我這般歲數了。」
這漢子鐵塔般的身軀微微低垂,繼續低聲道:
「思安師妹是個認死理的,自從師父走了,她傷心至極,卻是一滴眼淚不掉,就去了長明,日夜辛勞,不哭不笑,變了性子。」
「我老了,修為也停滯不前,師門未來,還是要看你們和下一代人。」
「你和思安,互相扶持,也多談談心來,問問境況,不然這洛青大得很,沒個說話的人,也顯得冷清不是?」
許玄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和王習微定好三天後求取【命本】之事。
這虬髯漢子煉完了法器,便讓許玄送去長明。
許玄本想讓劉霄聞去跑這趟路,不想王習微卻早讓棲雲和霄聞一道去白石查勘礦脈去了,只能他自己動身去了。
當下取了法劍,駕起紅雲,直奔長明。
靈田已經重歸了秩序,一株株靈藥在微風裡輕晃,傳來一陣清香。
許玄並不想大張聲勢,隱了身形,在天上轉了一圈,終於在山間一處靈田邊上,見著了溫思安。
她穿著普普通通的青布衣裳,雲鬢上戴著一白玉簪子,許玄想了想,好像是她突破鍊氣時自己送的,只是平日許玄見她,一直未戴。
「思安。」
這聲音從天上直直落下來,降到了鬆軟的靈田裡,降到了開的正盛的清元芍藥上,讓溫思安停住了梳理地脈,行雲布雨的動作。
她只覺得這聲音親切而熟悉,讓她想起了曾經在洛青修行的日子。
「師兄。」
溫思安抬頭,迎著天光,叫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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