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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喘息之機

  「築基丹?」

  許玄眉頭一挑,雖然這築基的丹藥珍貴,但最多也只與尋常築基靈物相當,為何要專門提及,像柳家這般曾有築基坐鎮的世家,怎會動心?

  柳秋辭故作豪邁,將那靈酒一飲而盡,有些嗆到,繼續說道:

  「尋常築基丹藥,是以血氣香火煉就,雖能顯化【性根】,但卻會污了靈台,築基後想更進一步便難了,更不論去謀劃紫府之境。」

  「陳家的寶丹,古稱【一元齊岳丹】,是紫府真人出手煉就,可顯化氣數,提點性根,妙用無窮,丹藥內蘊一縷山嶽正意,升清陽,降濁陰,是難得的寶藥,仙門嫡系才有緣享用。」

  許玄倒是未曾聽聞過這築基丹還有這等分別,不過築基往上,便是紫府,大景原窺得此境風光的,還是陳家數百年前的那位玄岳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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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了這丹,也只是走的稍遠些罷了,紫府一境,不是一顆丹藥就能成就的,依我看,不過是省了滄海中一滴水的苦工罷了。」

  許玄雖有意動,但看得清楚,一場妖災過後,原上各家各派,衰退的利害,出個築基已是天幸,奢望紫府,便有些可笑了。

  「雖是如此,這丹也能增上不少築基功成的機率,各家都存了心思,只待大人發話。」

  兩人商議一番,只覺這丹藥就是拿了,恐怕也格外燙手。

  又過少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騷動,許玄只覺另有一道淵渟岳峙的氣勢自殿外傳來,隱隱和主座上的陳巍元相衝。

  這道氣息由遠及近,逐漸緩和,到了殿前時,許玄只覺來了位凡人。

  著黑袍華服的男子入內,鷹視狼顧,目光如電,掃了各家嫡系一遍,他身後有人將賀禮送來,那是一具巨大的,以布遮蓋的白蛇,妖氣未散,氣息駭人。

  『朱家的家主,朱虞城,身後這是築基妖物的屍身,且至少是中期往上。』

  在場的眾人有些膽寒,都噤聲不言。

  「東原朱氏,送上白青洞妖將之屍,祝大人法體無憂,道行如岳,我誅妖耗了些時間,來的遲了,還望大人見諒。」

  朱虞城的聲音不大,但格外清晰,穩穩傳遍了整個大殿。

  「虞城來了,快快入座。」

  陳巍元臉色未有什麼變化,言辭和藹地讓朱虞城坐到他身旁。

  「如今人也齊了,我有些話要同你們講講。」

  陳巍元掃視下方,看過了各家如今的嫡系,有些心寒。

  『差,差的太多了,一代不如一代,衰退的利害。』


  上一代尚有大赤觀的溫扶風,他親子陳長氣,和身邊的朱虞城,三人性情道法各異,但卻是都穩穩踏到了仙門嫡系,紫府種子的水準。

  如今溫扶風遭劫,朱虞城叫斷了道途,至於他親子?陳巍元不敢多想,靜心止念,只盼把這一切都忘個乾淨。

  好苗子都叫人掐去了,剩下的自然越來越差,道統真傳被人取走,只能修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原上這一代人,恐怕出個強勢些的築基都難了,大都要借著凡俗的血氣香火突破。

  如何護得住基業?

  陳巍元嘆道:

  「如今形勢不好,南邊的幾家妖山各有動作,北方的僧眾懼我,但我也不能一直護著,且看看你們的修為如何了。」

  言畢,這老人祭出一座玄黃之色的寶塔,溫潤的法光灑下,座下各家嫡系都如遭重壓,若是硬抗,只覺兩肩似扛山一般,體魄欲碎,若是放棄,只往下一倒,這重壓又消散無形。

  朱虞城在座上看著下方眾人的醜態,神色有些不屑。

  許玄和段家那位嫡系是堅持的最久的,但很快也都雙雙倒下,實在是抗不住。

  「這【玄黃尊明塔】可測稟賦,觀修為,其壓因人而異,堅持越久,在築基一境走得越遠,現在連一柱香時間不到,爾等就都倒了。」

  陳巍元取出兩枚金紋環繞的寶丹來,正是那【一元齊岳丹】,嘆了一氣,有些憂愁道:

  「這丹就是給你們又如何?照樣是群紙糊般的築基,妖物再來,恐怕比當年還要不堪。」

  座上的老人微微曲指而彈,兩枚丹藥便落到了許玄和那段家一生得醜陋,身材矮小的漢子身旁,正是兩人抵那法光時間最久。

  「這丹就交於你二人,早早修到練氣九重,可無太多時間了。」

  座下各家的目光瞬間匯集了過來,許玄得丹的欣喜立刻散了,剩下的則是一種叫人盯上般的不適之感。

  『過於引人注目了,非是好事。』

  許玄感受著自己氣海之內的那方白玉古碑,靈台之上那道篆文仍在閃爍清輝,時而為字,時而化形。

  『若是叫人看出我的異樣,恐怕就是個十死無生的局面了。』

  許玄師父是劍仙,他偏偏也成了劍氣,修為竟然也這般渾厚,有些讓眾人驚訝了。

  「大人,我家還有一事要問。」

  吳家那處忽地有人起身,是一老翁,聲音決絕,似是下了決心。

  「我家的築基種子在原上遭了難,還望大人主持公道。」

  『來了。』


  許玄和柳秋辭都看了過去,這事吳家必然不能忍讓,定會借著這次機會提及。

  「你家那吳何用犯了忌諱,身死道消,已是幸運,他做了何事,你等清楚,不必多言。」

  陳巍元的聲音十分平淡,但吳家人再也無勇力去爭辯,似被抽了骨頭般,沉默不言。

  這事情的發展超乎了許玄的預料,想像中撕破臉皮的場面並未出現,反而陳巍元和朱虞城似乎達成了某些共識,隱隱已經安排好了座下諸家的命運。

  朱虞城起身,直到現在這位築基後期的高修才顯現出他的威勢來,那壓力如同淵海,讓座下這些練氣小修有些窒息。

  「白青洞這妖將就居於原上,各家不想著合力征伐,反倒是忌憚起我來,實在是可笑。」

  朱虞城的言語有些譏諷之意,他那如狼般的視線掃過,各家來人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四十年,給你們四十年時間又如何,我同大人講好了,讓你們築基,一群豬狗般的東西,把先人的名都丟盡了,故國忘了,世仇忘了,別人給些甜頭,爭權奪利這一套反倒記得清楚。」

  「四十年後,我必一統大景原,你們若是早些來降,我倒可發些善心。」

  朱虞城的聲音如深谷中呼嘯的寒風,將座下這些人最後一點希冀剝奪,陳巍元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似是不想看到這番情景。

  『四十年。』

  許玄看向殿內那道如魔般的身影,似有所想,緩緩握緊了手中那枚丹藥。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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