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薊國遺民
虎魄血煞訣一經下發,即便只是第一重功法,也在整座姬秦國都掀起了莫大波瀾。
任誰都想不到,秦易手中竟然有這麼適合士卒修行的功法,而且直通宗師!
在大炎王朝中,只有皇室手中才有這個級別的功法,據說叫做「烈焰焚山訣」。
大炎皇帝直屬的烈焰衛和焚山衛,就是修行直通宗師的功法,戰力才冠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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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修行十年以後,實力最差都能有後天五重。
天賦只要還不錯,便能突破至七重天以上。
若是天姿較高,再加上戰場磨礪,甚至能突破先天,徹底改變命運!
突破先天后再得到皇室看重,賜下後續功法,就有了一絲進階宗師的可能。
宗師!
在大炎王朝宗師已經可以建國稱君,就如同秦易的祖先一樣,立下大功,分封賜土,成為王朝勛貴。
而現在,國君竟然直接將可以突破宗師的功法,完全不藏私的賜了下來,這讓軍隊士卒如何能不感激涕零呢?
秦易負手站在殿門前,望著城中央那座不斷燃燒的祖靈之火祭台,心中則在思索接下來所需要做的事。
唐尚俯首跪在他右腳旁,頭叩首在地上,就如同在親吻他的鞋面般,「國君,功法下發有,眾軍歡呼久久不能停歇,士卒們都在高呼要為您效死,軍心可用,戰意可用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卻強行忍住向秦易匯報著軍隊的變化。
秦易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唐卿,你轉修虎魄血煞訣了嗎?」
唐尚依舊叩首以地,沉聲回道:「回國君,臣昨夜運轉元力周天,已經轉修了虎魄血煞訣,如今一身精純的虎魄血煞元力,實力比原先增長了至少三成!」
虎魄血煞訣是真正的神級功法,比唐尚的家傳功法強橫不知道多少倍,僅僅轉修就可以實力大增,這還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秦易右腳微微抬起而後重重跺下,唐尚聞聲抬起頭來,秦易俯首望去。
在秦易看來,唐尚此人,沉穩低調,不莽撞,不爭功,但凡有事必先請示,值得委以重任。
「虎魄血煞訣你好好修行,這門功法可不僅僅是直通宗師級別,它還在宗師之上,若是你立下大功,孤不是不能將後續功法傳給你。」
宗師之上?!
唐尚再也克制不住臉上的震駭之色,「國君,虎魄血煞訣竟然直通,大…大宗師嗎?」
大宗師境!
當初大炎王朝的開國太祖據說便是大宗師境,血氣直衝霄漢,肉身無雙,一雙鐵拳打下大炎五百郡江山,建立運朝!
秦易微笑不曾說話,唐尚認為這便是默認了,但秦易心中卻暗道:區區大宗師境,虎魄血煞訣有五重,第二重就已經大宗師了,後面三重有多強,孤自己都不敢想。
唐尚只覺自己手都在哆嗦,眼前的國君愈發的看不懂,但也愈發的高大神秘,有種種意想不到的手段。
他心中暗道:國君有直通大宗師的功法,還仿效烈焰衛和焚山衛,建立了虎魄衛和血煞衛。
國君之心,已經秦人皆知!
殿外有近衛士卒持著信匆匆沿著階梯跑上來,眉絲髮間滿是蒸騰而起的汗珠,氣喘吁吁道:「國君,斥候小隊在城西百里外發現了一支隊伍在逃亡,大約三四千人左右,像是一支有組織的流民,因為看穿著與先前的戎狄不同,斥候猜測可能是您之前提過的諸夏人,特來稟報。」
流民?
秦易眉頭一挑,若是秦朝以後的大一統時期,出現流民很是正常,就算是盛世,也都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成為流民。
但現在可以春秋戰國時期!
列國伐交頻頻,對人口恨不得一個掰開兩個用,怎麼可能會有流民出現?!
況且還是有組織的流民。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諸侯國被滅後,出逃的亡國遺民遷徙,這在春秋戰國時期很是常見。
有的諸侯國甚至搬過五六次家,戰敗、氣候、洪水、天災,從黃河流域一路搬到長江流域去。
思及至此,秦易當即對跪在地上的唐尚吩咐道:「唐尚,你帶上虎魄衛,全軍披甲,隨孤去看看這些人的來歷。」
「啊?」
唐尚有些懵,區區三四千人的流民,需要帶上一千五百全甲的虎魄衛嗎?
不過雖然腦子發懵,但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立刻應聲道:「是,國君,臣這便去帶兵出營。」
……
在幽州,天寒地凍從不是夸言,馬蹄踏在地上,如同踏在金屬上,有鏘鏘之音。
目之所見,林枝上掛滿白雪,伴著寒風撲簌撲簌落下,宛如白鹽般,堆在樹下,灌木叢外有野兔留下的腳印,三三兩兩延伸向遠方。
虎魄衛的士卒們深一腳淺一腳在林間行軍,縱然有後天級別的氣血抵禦寒風,但依舊需要裹上厚厚的棉衣。
秦易微微皺眉,在人皇書中,有抵禦寒冷的陣法,但他麾下沒有懂陣法之道的陣師,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虎魄衛向西而行。
薊國遺民則如同無頭的蒼蠅般向東而來。
數千人的隊伍,蜿蜒極長,如同零落的長蛇般,寒風凜冽中,不時有人掉隊,倒在雪地中,而後再也不曾起來。
有人啜泣,眼眶通紅,卻沒人敢流下眼淚,如此寒冷的天氣,眼淚會直接凍住,眼睛再也睜不開。
入目所見不過茫茫一片白,枝葉落盡扭曲的樹枝毫無生氣,遠山千萬甚至就連飛鳥都不曾有一隻,更不要說人跡。
況且真的遇見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數千人的隊伍,戰士只有三百多人,而且長途跋涉勞累異常,戰鬥力大打折扣,倘若真的遇到出來覓食的戎狄,簡直不堪設想。
去往何方?
這樣漫無目的的去往何方?
每一個人都在想這個問題,但卻沒有答案。
庇護國人的祖靈之火在敵國的進攻下熄滅,身處黑暗之所,又在寒冬之月流離失所,他們真的還能見到來年的春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