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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賀闌拜師

  第261章 賀闌拜師

  李隱憋屈至極,旁邊的紀儒生不敢再拱火了,因為剛才論說到《春官典瑞》,他才隨著論說內容,想起來自己讀過此典籍,背誦過「繅藉五采五就」。

  然而讀書不是只讀了、背熟就行,還得會用。

  尉窈繼續講解《大明》第二章。

  李隱聽到末尾,嘆聲氣,走出聽學的人群。單以此詩來說,她學的,尉窈都講了,倘若她繼續引申典籍里的註疏解義和尉窈辯論,再一次辯論不過的話,「東李隱、南尉窈」將變成洛陽儒生間的笑料。

  「李女郎,女郎,」賀闌追上她,懇求:「求女郎教我詩學。」

  李隱煩悶推辭:「你每天來文雅精舍學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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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瞞女郎,我是賀賴族勛臣之後,雖然家境落魄了,但我謹記自己是功臣後輩,豈能拉下臉面拜一蔭戶女為師。」

  李隱心裡舒坦些了,接下來賀闌的話更叫她鬱悶驅散,展露笑顏。

  「女郎是名門貴女,和尉窈比才學,僅僅是此行為,就抬舉了她。不如比誰教出的弟子厲害,倘若我跟女郎學詩,勝過尉窈教出的弟子,甚至勝過了尉窈,不就表明女郎的詩學遠高於尉窈麼?」

  「你說的話在理,好吧,那我就收你為徒。」

  鴻池詩社的人一走,空出若干位置,才趕來此地的儒生趕緊占地方聽詩。

  於寶映也離開,婢女於峨見女郎撅著嘴,便逗著趣問道:「婢子糊塗,到現在都沒瞧出來女郎此行是想幫尉女郎,還是幫鴻池詩社?」

  於寶映「噗嗤」捂嘴笑:「我當然想幫尉女郎,可她們辯論的我全聽不懂。唉,我早知尉窈是恆州的詩章魁首,才十歲的年紀便被召進宮學教詩,我卻因她出身貧寒,輕看了她。你們想,她敢在廣庭講學,當然自信學識淵博,根本不懼與人辯論經籍章句。」

  她繼續感慨:「我也早聞李隱之名,然而因她是李彪之女,於是我認為她並無精深才學,全是仗著家世。今日一看,我全錯了,所以啊,沒白來,這趟出行,教會了我如何閱人。」

  元茂來到精舍時,尉窈的講學接近尾聲,他遠遠站著,看她或教給儒生經義,或傳授訓詁基礎,元茂努力回想在平城尉學館和她吵架鬧彆扭的日子,總覺得那段時間被一層霧蒙了起來,強揪著從他記憶里掩去。

  現在的尉窈,和以前的她,怎麼都不似一個人。

  只有一個原因,她成長得太快了。

  所以他也得努力,不能因為被授官了就懈怠學業,他不求超越她,但必須有本事比肩同行。


  尉窈結束授課,和請教學業的諸儒生相互揖禮道別,有情人隔著距離仍能一眼望見,仍怦然心動。

  我心悅他……尉窈在心異常跳動的瞬間,無比清楚了自己心意。

  她開心笑著朝他走過來。

  趁著一時間周圍沒人,她低語述說情意:「正想著你呢,就看見你了。」

  元茂耳赤舌打結,不爭氣地「昂」一聲。

  城南有城南的好處,風經過洛水河再吹到人面上,多了層涼意,能迅速撫去燥熱。

  元茂看著一直淺笑的尉窈,終於想起自己來幹嘛了,說道:「陛下可能要修新學令,小學部分的舊條文不動,增大學之後的條文。」

  腦筋越用越聰明,尉窈聽懂了,立即道:「常誦講師之後還可晉升?」

  她最初是誦授講師,通過宮學的考核後才轉為的常誦講師。

  元茂點頭:「具體詔令怎樣,得過幾天才能知道。不過已經定下由國子祭酒劉芳、侍中崔光、齋宮的主官孫惠蔚一起主文書起草,我從旁協助整理、抄錄的雜活。對了,你在皇宗學做的試卷是孫僕射出的,陛下閱過了,並把清河王幾位殿下都叫進宮閱看了你答的題。還有,我回來的路上遇見七殿下……」

  等他一一講述完,尉窈把自己的水壺給他,元茂眼珠盯著飲水的口,先抿下嘴巴,才珍惜地湊上去,不似飲水,更像舔壺。

  尉窈是過來人,怎瞧不出他的念頭,故作好心地告訴道:「你放心喝,我一直講詩,沒碰過。」

  「哼,咳,哦,好。」

  尉窈別過頭憋笑,再回過來,不敢笑了,因為看見阿父和恩師一起回來了。

  元茂屬老鼠的,趕緊把水壺蓋好塞子揣自己布囊里,去向二位長者行禮。

  悠閒時光一晃三天過。

  八月十七。

  內城永康里。

  任城王府的馬車路過前江陽王府,驚訝發現門額換了,顯眼的「廣陵王府」四字,表示元羽成為了元澄的鄰居。

  「搭個車——」元羽從門內跑出來,坐進了元澄車裡,他不請自來,還朝長史李宣茂瞥眼色。

  李宣茂只得乘馬隨行。

  「你這車該加寬了,坐不開人。」

  元羽貶完車窄,再掀開帘子和趙芷打招呼:「趙護衛,今晚我就借你。」

  趙芷攥鐵鉤的手筋暴起,不說之前她在戰場殺的人有多少,單從平城往洛陽遷家,她就殺了二百餘路匪。所以她迸發的殺氣是真是假,看元羽驟起的雞皮疙瘩就知道了。


  元羽把布簾遮嚴,悄聲告誡元澄:「此婦無畏懼,你得防她三分。」

  「你早上吃雞蛋了?」元澄問。

  「是啊,咋了?」

  「吃雞蛋,放屁就格外臭。」

  元羽不惱,反而往後倚躺,愜意嬉笑。

  元澄說正事:「罪人元繼才搬離永康里,你就把他宅院買下來,還住了進來。元羽,你是存心斂怨樹敵啊?」

  元羽反問:「元繼老賊差點害死你,你甘心他只遭貶黜?」

  「他的確牽連進刺客案,可是廷尉署審不出證據,按律法奪他官爵已經是往重里判了。」

  「那我把宅子賤賣給太尉吧。」元羽作勢下車。

  「哎?」元澄攔住他,「哈哈」兩聲笑,說道:「既然住過來了,就說住過來的事。先讓我猜猜你的主意……現在滿朝文武皆知,你與元愉小子結了死仇,元愉才被禁足,恐怕會老實一段時間。他是陛下的元弟,陛下很快就會消氣,那時你和元愉再結新怨,在陛下那,便得重新論你們對錯了。」

  元羽一甩袖子,狠戾直言:「族叔不必誘我話!我要利用元繼之子元叉!狗崽子和元愉一定投脾氣,若不給他們作奸的機會,怎好一起收拾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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