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次塔羅會
灰霧之上,恢弘雄偉的神殿中,那張古老斑駁的青銅長桌橫呈中央,二十二把神秘典雅的高背座椅圍在四周。
在各自固定的座位前,四道人影伴隨著紅光的消逝,逐漸變得凝實。
愚者微笑著看向眾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自己裝作神靈的時候。
待眼前光芒退卻,所有人驚訝地發現,這次塔羅會中再也沒有霧氣遮擋眾人的臉!
他們情不自禁地看向愚者的方向,或是疑惑,或是驚恐,或是好奇。
這一次,愚者同樣是以真身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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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奧黛麗和佛爾思發現,無論她們如何觀察,愚者的臉始終留不在腦海里,心中甚至無法對其產生描述的想法。
阿爾傑始終牢記那句話:不可直視神。所以,他非常恭敬地半低著頭,始終將目光留在愚者前方的桌面上。
因此,他很快意識到,這一次的集會出現了新的女性。
沒有灰霧遮掩,他快速地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發現大家和他預想中的沒差多少。
『正義』小姐比想像中更美,而『世界』先生比想像中更年輕。
至於新來的年輕女性,則顯得相對普通。
達酷查下意識地捏了捏單片眼鏡,向位首的愚者問候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沒了灰霧,還真有點不習慣啊。」
大家突然反應過來,不整齊地向愚者問候,場面有一些壓抑。
「下午好,各位。」愚者先生笑著回應了眾人。
祂不再需要扮演神靈,祂就是神靈。
復活後的祂,對這些塔羅會的「元老」們,都飽含感情。過去的命運中,祂能在夢境中壓制住天尊,大家都出了不少的力。
等眾人落座後,愚者最先開了口:
「真高興又能見到各位,我真正歸來了。」
「呵呵,為了彌補一些遺憾,這一次我想更坦誠一些。」
見『倒吊人』和『正義』都有意無意地打量新人,愚者看向佛爾思:
「這位是『魔術師』,塔羅會的新成員。」
剛才,在奧黛麗和佛爾思回過神來,瞄到對方時,猛然間發現彼此竟然見過面!
佛爾思心中如驚濤駭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麗高貴的奧黛麗小姐,貝克蘭德的寶石,家財萬貫的富家千金,竟然是塔羅會成員!
作為觀眾,奧黛麗更快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面露笑容,目光真摯地說:
「歡迎你,『魔術師』小姐。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再見~」
佛爾思趕忙收回紛亂的思緒,緊張地回:
「呃,謝謝。我也……我也沒想到……你會是塔羅會的成員。天哪,太戲劇性了。」
一旁的阿爾傑靜靜地看著一切,默不作聲。他的心裡在想:
『正義』和『魔術師』顯然是在現實中認識的,可一個貴族和一個看起來像是二流醫生的人,怎麼會有交集呢?
莫非『愚者』先生有更深層次的安排?
或者她也和我們一樣,是個幸運兒?
「容我向你介紹一下。」
作為塔羅會的班長,奧黛麗非常有主人翁精神地當起了引導。
「這位是『世界』先生,我相信你們見過。」
佛爾思認真地向達酷查點了點頭,說:
「感謝你,達……額,『世界』先生!若不是你的名片,我可能無法得到『愚者』先生的注視!」
「若不是『愚者』先生的救助,我可能在上次滿月就失控了。」
說著,佛爾思又面向愚者,滿是感激與崇敬地補充道:
「再次讚美您,偉大的『愚者』先生。」
「一件小事。」愚者對此並不在意。
旁觀的阿爾傑和奧黛麗對此各有心思,但他們都覺得,『愚者』先生作為神靈,隨手拯救弱者是基操,但這份仁慈是無比難得的。
同時,他們也感覺『愚者』先生更親和、更捉摸不透了。
稍微一不留神,他們的眼睛就會避免直視愚者,甚至是愚者那個方向,仿佛身體被做了「心理暗示」,有意地忽略一位支柱級的存在。
這也是愚者的強大位格帶來的效果。
奧黛麗繼續介紹道:
「這位是『倒吊人』先生。」
「你好。」佛爾思拘謹地點了點頭。
「嗯。」阿爾傑沒有表現太多的情緒,深沉地像大海。
每次參與塔羅會,他都有股巨大的壓力,感覺自己無足輕重。如今又來了一位不知底細的成員,他害怕自己在塔羅會的地位一低再低。
如今位首坐著『愚者』,位尾坐著『世界』,他原本老練的經驗,相對常人豐厚的神秘學儲備,在這毫無用武之地。
在眾人結束問候後,愚者饒有興趣地望向眾人,說道:
「開始吧。」
奧黛麗就等這句話了,她欣喜的問達酷查:
「『世界』先生,我可以申請獲得下一序列的魔藥配方嗎?」
達酷查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先用靈視看了一眼奧黛麗的星靈體。
比起上一次,對方的氣場顏色更統一了。
「估計你還需要兩周的時間,才能完全消化掉魔藥,在這之前不要嘗試晉升,否則失敗的概率會很大。」
「『觀眾』的下個序列是『讀心者』。」
「主材料是成年七彩蜥龍的完整腦垂體+法爾斯曼兔的脊髓液10毫升。」
「輔助材料是栗樹芽孢5克+龍牙草粉末8克+純白精靈花3瓣+10毫升純水。」
得到配方後,奧黛麗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笑容明麗道:
「謝謝你的慷慨與博學,『世界』先生~」
坐在奧黛麗旁邊的佛爾思,驚訝地看完了全部白嫖過程,內心十分驚訝。
在外面,花錢都難買的魔藥配方,怎麼在會上是白送的!自己到底是加入了什麼慷慨的組織啊!
還有,為什麼『世界』先生能確定奧黛麗小姐什麼時候能晉升啊,以及他口中的「消化」又是什麼意思啊!
此時的佛爾思,還未正式接觸亞伯拉罕家族的人,自然不清楚「扮演法」。
「還有一件事~」
奧黛麗突然變得有些扭捏,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可一想到除了新加入的『魔術師』外,其他成員都知道自己把魔藥餵了狗,便也忍住了尷尬,說道:
「我的狗……會說話了。」
阿爾傑帶著無比複雜的目光,看向奧黛麗,心想:真是個幸運的貴族小姐。動物喝了魔藥而不失控的概率,幾乎為零!現在居然還會說話?果然,活久了什麼都能看到。
佛爾思驚訝地張大了嘴,欲言又止:不會是那條金毛大狗吧!天哪!為什麼狗會說話啊?難道貴族能買到神奇動物?我可以詢問細節嗎?會不會讓其他人覺得我是來湊數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愚者笑出了聲:
「呵呵,是蘇茜吧。」
說這話時,愚者腦海中又想起自己夢境中的一幕:
某個下雨天,一條金毛犬叼著自己的狗繩,陪著自己等雨。當時自己還忍不住吐槽,說這隻狗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
「是,是的。」
奧黛麗突然意識到『愚者』先生就坐在那邊,而且她沒想到『愚者』先生會關注這件事。
見愚者只是搭了腔,並未多做說明,達酷查則不動聲色地補充道:
「這件事對你來說很有利,建議你不要和其他人說。」
「要知道你現在有了一位『觀眾』途徑的助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一隻狗是非凡者。」
「如果你被其他人催眠,或者陷入了困境,一條能與你交流的狗就會成為破局的關鍵。」
「你可以嘗試繼續提升蘇茜的序列。」
奧黛麗抿著嘴,開心地朝達酷查道了一聲謝,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今天的『世界』先生,人也超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要是有機會的話,真想在現實中與『世界』先生見一面呀~
「我這次沒什麼要分享的了。」說罷,奧黛麗看向佛爾思。
「『魔術師』小姐,你可以分享下最近一周遇到的事情或得到的情報。」
佛爾思有點緊張地說了聲「好」,然後思索了片刻,略有些侷促地說:
「我……最近一周都在摸魚,啊不,趕稿。能得到的情報不多……」
「非要說什麼的話,就是聽說『世界魔盜團』偷了200萬鎊。」
200萬鎊!
阿爾傑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達酷查,內心的震驚直接寫在了臉上。
要知道這一筆巨款都快趕上一位海上四王的懸賞金了!
達酷查露出了苦笑,仿佛還不樂意似地說:
「嗯,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有錢。說實話,處理起來並不輕鬆。」
「如果『魔術師』小姐沒有其他要分享的話,就到我了。」
見達酷查想要分享,阿爾傑和奧黛麗紛紛坐直了身體,準備接受信息的衝擊。
佛爾思敏銳地注意到了這種變化,心中疑惑不解,卻沒好意思問原因。
至於嘛……難道是因為『世界』先生的地位很高?
「除了200萬鎊外,在『愚者』先生和阿茲克先生的幫助下,我阻止了欲望母樹的神降。」
「其中,亞當也提供了協助。」
「哦,欲望母樹是星空之外的邪神,是比真神還要強大的存在。」
比起完全懵掉的佛爾思,奧黛麗和阿爾傑對神靈層次的消息,多少有了抗性。
有所警覺的阿爾傑,望向達酷查,試探性地問:
「我們會被這段消息污染嗎?」
達酷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位首。那邊,愚者耐心地解釋道:
「一些超過你們認知的知識,我會在你們離開這裡後,幫你們封印起來。」
「等到你們回到這裡,或是達到了能夠承受的序列,這些記憶自然會解開。」
這時,大家才意識到位首還坐著『愚者』先生,紛紛將目光轉向那裡。如果他們不努力讓自己專注精神,很容易忽略那裡坐著一位神靈。
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也能證明愚者正快速地恢復實力。
如今,對方不再是高深莫測的遠古存在了,而是得到七神認可的正神!
坦言講,愚者現在很無語。
祂已經很努力地收斂自己的能力,奈何在源堡中,他的位格根本無法隱藏。
反而在現實中,祂可以偽裝成序列9的小卡拉米。
「讚美愚者~」三人看向愚者的目光,更加崇敬了。
當弱者對你善良,你會不屑一顧。
當強者對你善良,你會內心一熱。
當神靈對你善良,你會激動萬分,感激涕零。
達酷查明白說多了這些事,對三人並沒有什麼益處,便簡單地略過了故事的經過。
輪到阿爾傑時,他聚精會神,坦言自己最近正嘗試脫離『風暴之主教會』,從而轉投『愚者教會』。
說完,他立刻恭敬地看向愚者那邊,問: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從『風暴之主教會』聽聞您的教會已經得到認可,成了第八大正神教會,而傳教地點主要集中在海岸城市和海島城市。」
「我想加入您的教會,哪怕只是當一名信徒。」
愚者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從容地掃視了一圈,說道:
「時機已經成熟,『愚者教會』是該登場了。」
聞言,達酷查也忍不住直起了身,重視起來。
「我已經和七神見過面,他們同意了我的傳教。」
「目前除了『世界』,教會並沒有其他負責人,所以可能無法像正常教會那樣,給教職人員提供制式的封印物、薪資。」
「無論你們是否加入我的教會,都能得到我的庇佑。」
說到這,愚者看向阿爾傑笑道:
「若你願意,可以成為我的大主教。」
正神教會的大主教!
這可是一步登天的職位!
哪怕『愚者教會』現在什麼都沒有,只要有『愚者』先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阿爾傑忍住了激動的淚水,回想起過去那些痛苦的經歷,內心充滿了苦盡甘來的欣喜。
「是,『愚者』先生!」
他覺得自己賭對了。
卻不知,過去的他已經證明了自己。
無論他行不行,愚者覺得他行,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