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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父皇,您後背涼不涼?

  第167章 父皇,您後背涼不涼?

  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啊!當初在吐谷渾時我就該一刀宰了你!

  有一個小人在契苾何力的耳邊咆哮。

  

  李泰一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徵詢地望向自己的弟弟。

  還是李明反應夠快,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薛將軍正要外出,又有事被父皇叫了回來。

  「我正好路上碰見,就路上聊了一會兒。」

  一邊說,一邊在背後踢踢老薛的腳後跟。

  薛萬徹後知後覺:

  「對對對,是這樣的。」

  李泰顯然是不太相信這番鬼話,但也沒有再繼續為難尷尬到快摳出一座武德殿的契苾何力。

  他溫和地微笑道:

  「那我就不耽誤兩位將軍了。」

  「告辭。」契苾何力顯然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替他打圓場的李明。

  李明半笑不笑地對自己的四哥發問:

  「泰哥,你找薛將軍有事?」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契苾何力恨不得自己鑽進地縫裡,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聽懂。

  連遲鈍的薛萬徹也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氣息,向前一步,有意無意地擋在李明身前。

  李泰仍舊是一臉溫和的微笑,語調毫無波瀾:

  「我找的是你,明弟。」

  「我?」

  李明想起了李泰寄過來的那封奇怪的信。

  你是一定要帶我去漢代地宮看大寶貝嗎?

  「既如此,那末將就不打擾二位殿下了,告辭!」

  契苾何力拉起薛萬徹,飛也似的逃走了。

  看著兩人急匆匆的背影,李泰淡然道:

  「明弟與手下諸將如魚得水,真是羨煞我了。」

  李明聳聳肩:

  「以國士待之而已。」

  李泰的笑容愈深,突然唱了起來: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李明:「???」

  看著李明一臉茫然的表情,李泰也茫然了:

  「《詩經·召南·野有死麕》。」

  「然後呢?」


  「……我請你進屋喝口茶。」

  「?!」

  李明下意識地往後退。

  這詩怎麼聽怎麼不正經啊,泰哥你想幹什麼?

  看我發育正不正常?!

  我去,你們老李家都這麼活零活現的嗎?

  像西漢老劉家那樣的家族遺傳嗎?

  哎哎哎我靠,我該不會也……

  就在丈育明一肚皮官司的時候,李泰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了,無奈嘆氣:

  「先秦之士在各國縱橫捭闔時,會先引用一句《詩經》,藉此說明自己的意圖,與詩的本意無關。

  「子曰,不學詩無以言。」

  「哦。」經常逃課的李明表示,好像模模糊糊有這個印象,但不深。

  「所以,我的意思是,請你進屋與你阿兄商談,給你阿兄一個國士待你的機會。」

  李泰無奈地一字一句解釋著,有種硬解釋笑話的無趣感。

  「我想拉屎,就不了吧。」

  李明果斷拒絕。

  他可不想隨隨便便進武德殿,生怕被不講武德的老哥陰一把,便客氣地拒絕:

  拉……連溫文爾雅的李泰都有點繃不住了。

  和這樣的粗坯聊詩經,有種用絲綢擦屁股的荒誕感。

  「咳咳。」李泰乾咳一聲,把話題扯回來:

  「阿兄信中的邀約,不知明弟為何拒絕?」

  李明立答:

  「我不想去地下,我怕黑。」

  「?什麼怕黑,我是邀請你與我結盟。」

  「???」

  看著李明又是一臉茫然的表情,李泰忍不住按按太陽穴:

  「你等等,我捋捋。」

  他發現自己失誤了。

  他好像忘了這個小混不吝的所作所為了。

  明弟有很多鬼點子不假,很會收買人心也不假。

  但這廝不學無術、次次逃課、鬧得滿宮風雨,更是不爭的事實。

  果然物以類聚,能吸引薛萬徹如此死心塌地地歸附……

  李泰決定,還是得用對待薛萬徹的方法對待李明,有話直說。

  「明弟,與我結盟吧。這樣我們便能……」

  「好啊。」李明滿口答應。


  「咦?」

  這麼爽快的態度,讓李泰吃了一驚。

  還以為會來來回回拉扯一番,討價還價呢。

  「那我們就是盟友了。沒事了嗎?沒事我走了哈拉屎去了拜拜~」

  李明不等李泰回復,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結盟?

  結個屁!

  他連武德殿都不敢進去!

  同樣的,李泰常來立政殿向父皇請安,也絕不會到李明的書房裡張望一眼!

  兩邊都怕對方在背後拔刀子,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何談結盟?

  「李治那天的古怪反應,多半也是收到了李泰的結盟邀請吧?

  「從那腹黑傻小子對李明達說的話來推斷,李泰邀請他先干我?」

  李明總算是把那天的來龍去脈摸清楚了。

  從結果來看,李治並沒有接受老哥的邀約,反而在朝堂上逮著李泰的勢力瘋狂輸出。

  「算那傻小子還有點良心和腦子。」李明冷笑一聲。

  至於李泰……

  一會兒聯合李治打李明,一會又來聯合李明,同時又試圖撬李明的牆角。

  給人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感覺。

  「李泰發覺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是根敲打太子的棒槌,當太子不再穩坐江山以後,他對父皇的價值也隨之歸零了?」

  李明覺得那胖老哥可笑又可憐。

  成天把時間浪費在奪嫡陰謀和各種隱晦的「典故」之中,卻從沒有考慮過,應該如何治國理政。

  而當意識到自己失去利用價值以後,那傢伙又徹底亂了方寸,進退失據,還不得不維持冷靜從容的形象。

  相比之下,李明和李治兩位小兄弟就有條不紊多了。

  他倆按部就班地猥瑣發育,爭取人心,遵循著父皇定下來的遊戲規則。

  至於大哥李承乾……

  「他在幹什麼?」

  李世民改變了繼承法,太子李承乾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反應最激烈的也應該是他。

  可是,當擂台正式開打之後,怎麼太子老哥突然佛系了?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翻起一朵水花。

  在朝廷中積累的勢力,雖然還是以他為最大。

  但他的力量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被新崛起的李明、李治挖牆腳。


  畢竟大臣也不是傻子。

  太子這幅與世無爭、完全躺平的樣子,讓他們懷疑太子是不是徹底沒戲了,不得不為自己另尋後路。

  畢竟,誰也不敢賭下一任皇帝的心胸和當今聖上一樣寬廣。

  李世民對李建成、李元吉的原僚屬不搞清算,不代表他的繼任者也是如此。

  萬一自己在儲君問題上站錯隊,被新皇帝秋後算帳了,那就沒處說理了。

  「難道李承乾不想當皇帝?

  「不可能啊,他因為怕被廢,都被逼瘋成這樣了。

  「還是說……像有些過度緊張的高三考生一樣,準備了三年,一到高考前夜,突然崩潰自暴自棄了?

  「可太子這份活兒,可不是你想辭職就能辭的啊……」

  李明一路嘀咕著,走大門大搖大擺地出了宮。

  陛下已經給他開了權限,任何時候都能刷臉出入太極宮,不必再翻牆了。

  …………

  朝會上。

  岑文本啟奏:

  「臣彈劾……」

  「臣彈劾中書侍郎岑文本,結黨營私,黨同伐異。」

  民部尚書唐儉打斷了岑文本的吟唱。

  岑文本睜大眼睛:

  「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進了魏王的文學館。」

  岑文本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探討文學不能算結黨……讀書人的事,能算結黨麼!」

  接連便是什麼「君子朋而不黨」之類,引得眾臣都鬨笑起來,殿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諸愛卿注意殿前儀態,庫庫庫……」

  李世民努力克制著笑意,肩膀一聳一聳的。

  岑文本面紅耳臊地退回席位,愉快的彈劾環節又結束了。

  李世民收回笑容,正色道:

  「薛延陀真珠可汗遣使前來,求賜予公主和親。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群臣難得在這件事上高度一致,齊答:

  「不可!」

  薛延陀一直不安分,對大唐的突厥盟友李思摩動手動腳,貞觀群臣和大唐人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和親?

  搞笑呢?

  現在是唐朝初年,又不是漢朝初年。


  而且雖然陛下沒有官宣,但敏銳的大臣已經隱約覺察出。

  陛下是想拿薛延陀開刀了。

  本來準備征討高句麗的江、淮、嶺、硤四地兵馬,以及幽、雲兩州輜重,在遼東戰事停歇後。

  非但沒有解散,反而還有所增加,囤積在雲州、朔州一帶。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顯然是要對朔北開戰了。

  朔北的勢力,除了被薛延陀摩擦到長城以南的突厥盟友李思摩,那就是薛延陀本陀了。

  戰爭是一項系統性工程,尤其是對付薛延陀這樣的大勢力,前期準備不可能不走漏風聲。

  陛下征薛延陀的態度都定調了,還假意來問要不要與他們和親。

  既是送分題,又是送命題。

  「臣覺得,先別拒絕得那麼乾脆。虛與委蛇也未嘗不可。」

  還得是老油條房玄齡,提出了不同的思路。

  用和親吊著對方,既能為戰備拖時間,又能麻痹對方。

  李世民面有喜色:

  「房相之言甚合朕意。哪位使者可往?」

  「臣願往。」曾出使東突厥誘降的唐儉主動請纓。

  房玄齡卻有不同的主意:

  「臣覺得,出使薛延陀有一人更為合適。

  「契苾何力。」

  李世民捋著兩撇鬍子:

  「為何?」

  「因為契苾何力雖出於突厥汗國,祖上卻是鐵勒人,與薛延陀鐵勒諸部同源。」房玄齡道:

  「他對鐵勒人更了解,既能更好地拖延時間,也能替我們探清薛延陀的地形與虛實。」

  在朝中,沒有人比契苾何力更懂薛延陀。

  李世民微微點頭。

  長孫無忌對此有異議:

  「那如果契苾何力認諸鐵勒為同族,叛逃薛延陀呢?」

  房玄齡只是淡淡地回答:

  「他不會背叛大唐的。」

  長孫無忌還想反駁,但一回想起老契苾那幅精唐的音容笑貌,又有些猶豫了。

  李世民當場拍板:

  「就讓契苾何力出使薛延陀。」

  …………

  「所以,朝中大臣一致認為,岑相、劉相等人是魏王一黨,多有打壓?」

  武德殿裡,李泰優哉游哉地喝著茶。


  岑文本點頭嘆息:

  「現在我等被朝中蟲豸刻意針對,很難施展。」

  「不必強求,盡力而為即可。」李泰端下茶碗。

  岑文本看看漸暗的天色,識相地告辭。

  傍晚的陽光灑進書房,顯得格外孤寂。

  李泰不禁嘆氣。

  「父皇的這一手,是真讓我頭疼啊。魏王黨現在是四面楚歌,千夫所指,幾乎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

  「嗎?

  「大家能這麼認為就好了。」

  他嘴角勾勒,拂袖離開了空蕩蕩的書房。

  書房窗外,一隻蒼鷹振翅高飛,腿上綁著一卷滲墨的綢布。

  …………

  感業寺的密室,李承乾與武媚娘相對而坐。

  現如今四子爭儲,太子除了頂著「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名頭以外,與其他三個弟弟並無本質區別。

  是的,他仍是帝國第一順位。

  也就是說,如果在下旨確定新的儲君以前,陛下突遭不測。

  那麼在法理上,就還是由李承乾殿下繼承大統。

  陛下可能在任何時間突然下旨,剝奪李承乾的儲君身份。

  然而,李承乾對此似乎並不著急,一直沒有動作。

  他仍然常來感業寺聽經研學,在溫柔鄉流連忘返,似乎他是個閒散王爺,權力的遊戲與他無關。

  與之前患得患失的樣子截然相反。

  而面對著看起來似乎已經自暴自棄的太子,武媚娘也並無催促之意。

  在經歷了李明母子的「洗禮」之後,她相比之前更有靜氣。

  只是偶爾在太子耳邊旁敲側擊。

  「殿下恨陛下嗎?」

  李承乾毫不猶豫地點頭:

  「恨,他用權勢和高壓把孤逼成這樣,在覺得孤已成廢人以後,又開始玩弄孤的兄弟。」

  武媚娘輕輕地把李承乾的腦袋按在她的懷裡,像母親一般,心疼地拍著:

  「我們冷宮妃子,在盼他臨幸的蹉跎中度過一生,又何嘗不恨他?」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良久。

  「何時動手?」

  「還需思慮周全,不可讓人看出破綻。」

  「殿下惜名?」

  「是惜命。若落人口實,孤的三位虎狼弟兄不服,天下也不會服。」

  「殿下大可放心。經李明的提醒,臣妾已有完全之策。」

  「……嗯,容孤再思慮思慮。」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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