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薛萬徹:殿下的大腿,好粗好壯!
第166章 薛萬徹:殿下的大腿,好粗好壯!
「嘿嘿,嘿嘿……嘶溜~」
薛萬徹穿著四十年代最時尚的圓領紅袍,戴著赤尾鴞冠。
整個人紅得像只猴子一樣,笑得像只猴子,坐得也像只猴子,屁股墊著腳後跟一顛一顛的。
「嘶溜~」
太極宮,立政殿。
薛萬徹坐在李明的書房裡,用袖子擦著口水,心裡是既激動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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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李明殿下牽線搭橋,他老薛馬上就要和潛在新娘——的哥哥,也就是潛在的大舅哥,面見了!
大唐風氣雖然開放,但說媒環節也是必不可少的。
單身男女、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單身男女,提前見面,是有失風雅的行為。
全天下沒有男人比他薛萬徹更懂風雅,他怎麼可能猴急到不顧禮儀呢!
「真是多虧殿下成全這段姻緣,我們薛家有後,全是殿下的功勞啊!」
薛萬徹竭盡平生所能,說著好聽話。
怎麼聽著好像是我綠了你似的……李明坐在薛萬徹對面,有些沒底氣地說道:
「薛將軍哪裡的話,你是我心腹愛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呵呵~」
雖說母親楊氏和心腹侯君集,都建議他為薛萬徹尋門好親事。
既為老薛解決終身大事,讓他別再調戲良家婦女誤了終身。
也是為了讓李明和這位下屬拉拉感情,套套近乎。
老薛是個頭鐵忠心的實在人,一把趁手的利刃,如果和他交心,他能撲心撲肝地為你賣命。
這份頭鐵,已經在玄武門之變中得到了證實,他是為李建成戰鬥到最後一刻的。
加上他現在好歹也算橫跨軍政兩界的大佬了。
於情於理,李明都應該和這位個性鮮明的武將再聯絡聯絡感情,親近親近。
但天可憐見,讓他小李替人說媒相親,那可真是誤入WWE賽場——強人鎖男了。
我要是有那本事,那我特麼還……唉算了算了,不提不提。
所以,他又把這個球踢回了楊氏。
論年齡、論性別、論資歷,都還是楊氏當這個紅娘更適合些。
事實證明,阿娘還是疼愛兒子的。
前段時間,楊氏說,替老薛同志尋了位好人家的姑娘。
楊氏沒有具體透露是誰,李明也沒多問,只是在寄回遼東的信里順帶提了一嘴。
男女姻緣,急不得。
沒想到,薛萬徹職位調動,急趕慢趕地回長安了。
一到家,炕頭還沒焐熱,就來找李明要媳婦兒了!
「猴急怪,難怪你一直單身……」李明看著薛萬徹擦口水的蠢樣子,嘴角抽搐。
李明啊李明,你以後可千萬別這樣啊,不然咱大唐無後了……他心裡暗暗下定決心。
被薛萬徹找上門求姻緣時,李明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也是個二傳手,連人家姑娘(應該叫姐姐)姓什麼都不知道。
但看著薛萬徹天真單純的大眼睛,李明也不忍心敗了他的興致。
這人做事一根筋,又同時擔任著右衛將軍和工部尚書,文武兩開花,對李明接下來的運作很有助益。
對於這樣的屬下,李明自然是要儘量滿足對方的合理需求的。
所以,他也眨著天真單純的大眼睛,黏在了楊氏的大腿上。
楊氏也不忍心敗了兒子的興致,便努力疏通。
終於做通了女方的工作,約定今日在立政殿一會。
「不知殿下為末將牽的是哪家的良緣啊?」
薛萬徹開始浮想聯翩。
「呃……自然是好人家,薛將軍敬請拭目以待。我還會坑你不成?」
李明有些尷尬地賣著關子。
他也不知道老媽給老薛找了誰家的姑娘。
因為楊氏也是這麼搪塞他的。
說什麼對方家境比較特殊,到時候見面就知道了,乖寶貝就拭目以待吧,媽還會坑你不成。
找的到底是誰家姑娘啊,這麼神秘兮兮……
「必定是大戶人家!」薛萬徹突然福至心靈。
是啊,你好聰明啊,皇子后妃親自替你說媒,見面定在皇帝的寢殿,你居然能發現對方是大戶人家……李明懶得吐槽老薛的腦迴路。
搞出這麼大陣仗,如果介紹的只是個普通人家,那才叫牛逼好吧。
「年輕,貌美,賢惠,聰穎,知書達理……」薛萬徹搜腸刮肚地形容著還未見面的潛在媳婦兒。
大哥,我不是許願機,能不能別抱這麼高的期待,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啊……李明感到很心累,又不能吐槽出聲。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被薛萬徹全方位克制了。
莽克偷,今人誠不我欺。
「可為什麼來面見的是大舅哥呢?」
薛萬徹終於發現了華點:
「為什麼不是岳丈呢?」
八字還沒一點,你就舅哥岳丈叫上了……李明決定不吐槽了。
但薛萬徹的問題,他也不知道個中緣由。
是啊,為什麼來的是兄長呢?
難道……
「難道岳丈已經死……已經亡故了?」
薛萬徹一句話,差點把李明幹得吐出一口茶。
「也許,是人家有事外出,或在外為官……」
「話說,大舅哥也太慢了吧!約定的時間都過了半個多時辰了,怎麼還不來?」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吧……」
久久見不到人,又不知新娘是個什麼情況,把本就猴急的薛萬徹折磨得越來越急躁了。
李明只能尷尬地陪在旁邊,儘量拖延著時間,心裡也在納悶:
那人在幹啥呢?到底是誰家的大老爺啊,敢讓皇子和大將軍等著?阿娘也忒不靠譜了……
而薛萬徹更是速勝轉速敗,對未來媳婦兒的期望是越來越低了。
在他心目中,未曾謀面的新娘已經成了上了年紀的老剩女,父母都老死了。
狠心大哥想把她趕出家中,便以相親為名,要將這沒人要的老嫗推給他薛萬徹。
唉……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這麼受著吧。
可惜我薛萬徹男子漢大丈夫,英武俊朗、風流倜儻,就要這麼了卻餘生了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頭走到正中,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
各懷鬼胎的老薛和小李兩人,話越來越少,最後歸於尷尬的沉默。
「那個……」李明沒話找話。
薛萬徹一拍膝蓋:
「看來那大舅哥今天是公務繁忙,脫不開身了。
「讓李明殿下陪末將浪費了一個上午,實在過於不去。不如就此……」
就在這時,李明的書房門打開了。
走進來一個雄偉的身影,背著陽光,一時看不清樣貌。
「有些事耽擱了。」
那個身影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薛萬徹以為自己看錯了,眯細了眼睛仔細瞅。
猛然發現自己沒看錯,登時從蓆子上蹦了起來,單膝跪地抱拳:
「末將拜見陛下!」
他滿頭冷汗。
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了,在立政殿,當然有可能隨時遇見陛下啊!
剛才自己還盯著陛下的臉仔細瞅,真是瞎了眼。
要是陛下較起真來,一頂藐視聖上的帽子扣下來,他多半又得被一腳踢去營州了……
嗯,這樣也不錯?
就在薛萬徹心裡奔過一萬頭草泥馬的時候。
李明只是稍一吃驚,仍舊大大咧咧地坐在原位,雙手撐在身後,以足夠被殿中侍御史彈劾n次的大不敬姿勢,仰視著李世民。
「阿爺你怎麼來啦?」他好奇地問。
「我再不來,薛萬徹都要把地板摳穿了。」
李世民若無其事地坐在李明身邊,面對著薛萬徹:
「坐啊,不坐我們怎麼聊?」
「咦?」薛萬徹有些發蒙:
「陛下是想問……營州之事?」
李世民看著這傻愣愣的大將,忍不住摸著鬍子笑起來:
「朕想問你的事。」
「啊?」
「你年齡幾許,所居何處,所任何職,俸祿幾何,歲入幾多,在長安可有房產,在朝中可有人脈,可嗜酒嗜賭,婚後財權由男主還是女主……?」
「???」
薛萬徹的濃眉皺得比他的大腦皮層還要深刻,思維第一次在戰場之外開始了高速運轉。
我是誰?我在哪兒?坐我對面的是誰?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番話?
當視覺和聽覺信息出現了極大矛盾的時候,他的大腦就短路了。
不是陛下……
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的工資不都是您發的嗎?
怎麼整的好像是來相親似的……
薛萬徹有種逆向的、在賣菜大媽口中得到國家機密的不真實感,迷茫地看向陛下的身側。
李明小老弟同樣睜著震驚的雙眼,但一查覺薛萬徹的目光,立刻恢復到「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
「朕問你話呢。」李世民佯怒道。
「嗯啊?是是是!」
薛萬徹從懵逼中驚醒,從小時候玩火尿炕開始,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情況都交代了。
噗……李世民憋著笑,把薛萬徹主動交代的醜事一一記在心上,以後每次家庭聚會都能拿出來涮一把。
就這樣愉快地記了約莫一刻多鐘的小本本,李世民清清嗓子,開口道:
「朕有一異母妹,封號丹陽公主。賢淑惠德,恭謹孝悌……」
這一招起手式,遲鈍如薛萬徹也能聽懂了——
陛下要把他的妹妹嫁給我!
雖然是庶出的妹妹。
但那也是太上皇陛下的親骨肉啊!
薛萬徹一陣恍惚,心裡湧起比之前更強烈的不真實感。
甚至在皇帝面前也坐不穩了,好像隨時要昏古七。
老薛是很單純的。
在遼東的時候,被當地情緒感染,他也多少沾染了無法無天的情緒。
不反長安最好,反也行,他都無所謂。
大不了閉著眼梭哈一波,就當是報玄武門的一箭之仇了。
但一回到長安,真給發媳婦兒的時候。
他又覺得,長安還是挺不錯的。
「薛將軍原來這麼弱不禁風,一吹就倒了?這副身子骨,做駙馬有點難啊。」李世民一臉壞笑地揶揄。
「啊不!」老薛立刻把腰背挺得筆直,憨憨的樣子把未來的大舅哥逗得撫須大笑。
「薛愛卿不必驚慌,適才戲言耳。」李世民收起笑意,正經地說:
「若愛卿無異議,那這門婚事就這麼定了。」
陛下親自賜婚,娶的還是公主,能有什麼異議?
薛萬徹立刻跪地拜謝:
「萬死不辭!」
李世民又差點沒繃住:
「起來吧,吾妹不至於那麼可怕。」
薛萬徹滿面紅光地起身,望向陛下身邊的李明殿下,心裡只有感恩。
殿下說的沒錯,來和他老薛面談的,確實是未來媳婦兒的哥哥。
嗯,公主的哥哥,皇帝陛下。
殿下牽的這根紅線,可真是又粗又壯。
不但讓他老薛這棵萬年老光棍枯木逢春,鐵樹開新花。
而且還一步到頂,所牽的姻緣,乃是全天下身份最為尊貴的年輕單身女性——公主殿下!
這事兒擱誰誰不感恩。
「恭喜薛將軍。」媒婆李明只是略略向薛萬徹點了頭,全程保持著冷靜的微笑。
薛萬徹心裡湧起了強烈和內疚。
我真傻,真的……
剛才居然還問是哪個大戶人家……
這戶可忒大了!
我怎麼能不信任李明殿下呢!
竟能說動陛下將妹妹下嫁於我這個粗胚,殿下在背後不知耗費了多少工夫……
契苾何力說,士為知己者死。
有這樣的知己,我何以為報!
惟以死耳!
他望向李明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堅定和感激。
而對這位思慮單純的手下愛將,李明只是回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的微笑。
因為他確實只用了舉手之勞。
他看起來像主演,其實只是個龍套。
只是在吃飯的時候,黏住阿娘的大腿撒了會兒嬌而已。
就算沒有老薛這事兒,他也還是要撒嬌的。
「阿娘真給力啊……」順利把姑姑嫁出去的李明大為感慨。
難怪楊氏對新娘子的信息諱莫如深。
原來一開始打的就是公主的主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薛萬徹的擔憂也沒錯。
媳婦兒的父母倒也確實已經亡故了。
不過估計老薛現在完全不在乎這點小細節了……
這也多虧皇爺爺李淵同志夠給力。
在當上太上皇以後,還老當益壯,給李世民生了一堆弟弟妹妹。
導致李二又當哥又當爹,還得操心他們的婚事……
「不對啊阿爺。」
看著整個人都飄飄然的薛駙馬,李明小聲問李世民:
「按我們大唐的慣例,駙馬是當不了實權官兒的啊。」
這是充分吸取某大漢的反面教材經驗,防止外戚集團勢力做大。
李世民倒是對此不以為然:
「無妨,薛萬徹迎娶的是太上皇的女兒,要做也是太上皇的駙馬,又不是我的駙馬,非皇權直系,不在此列。」
「真的嗎?」
「我說是就是。」
也對,寧才是行走的唐禮本禮啊……李明不和他掰扯了。
「況且,薛萬徹是一把趁手的好刀,在戰場上有大能。
「我怎麼能放跑他呢?」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個笑意,斜眼看李明。
李明陡然抬頭,怒目圓睜:
「哦!我說你怎麼這麼大方,願意把妹妹下嫁給那個大老粗。
「原來你是想挖我的牆角!拉攏我的愛將!」
薛萬徹突然成了皇帝親家,那可不得胳膊肘向外拐啊?!
你這皇帝真不地道,和小兒子玩心眼子!
咚!
李世民賞了他一個爆栗:
「老子是用薛萬徹打仗去的,你以為我用他幹什麼?!
「老子又不和你爭儲,挖你個毛線牆角!
「怎麼,難道你想切割我和你手下的關係?難道你想連我一塊兒反了?」
一番連珠炮,把李明給干啞火了。
李世民又悶聲說道:
「這婚事從頭到尾都是你阿娘張羅的,你信不過你爹,難道還信不過你娘?
「我還是看在你救阿兕子有功的份上,才將公主下嫁給你手下,替你在朝堂上撐場面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不以提前開打內戰為前提的話。
那自己的手下與皇帝關係越深,對李明的好處越大。
比如薛萬徹在朝中的身份是工部尚書,作為專管打灰的土木老哥,在朝堂上也只能唯唯諾諾的。
但有了「賜婚公主」這道金牌以後,他的聲量就一下子大了起來。
而作為李明的腦殘粉,薛尚書的聲量越大,就等於李明的聲量越大。
李世民沒說錯,這段賜婚,確實為李明在朝堂上撐了一大波場面,對他爭儲是有利的。
嗯,還是那個前提——如果李明不提前打內戰、造老子反的話。
嘖……
李明不禁咂了咂嘴。
如果自己不造李世民的反,這段賜婚就是妥妥的有利無害。
但如果他決定提前掀桌子,那這場賜婚,反而會成為他和薛萬徹之間猜疑的來源。
這相當於給李明畫了一道火圈,既能保他安全,又讓他難以脫離大唐的體系和李唐皇族的圈子。
李世民和楊氏,這一對銀幣公婆是真能廟算啊……
「那我謝謝你?」李明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
李世民的笑里多少摻雜著一點陰陽怪氣。
「我與你阿娘只是推波助瀾,真正決定了薛萬徹婚事的人還是你。
「只有你掙了潑天的功勞,他作為你的手下才能獲得這份厚賞。
「你就坦然地接受他的感激與忠誠吧。」
薛萬徹的腦迴路終於又從宕機狀態中開始運作轉起來了,五體投地跪著,扯起粗啞的嗓子在那裡山呼萬歲:
「謝陛下賜婚,謝殿下成全!」
李世民輕巧地揮揮手:
「回去等著良辰吉日吧。」
…………
「謝殿下大德,殿下真是我再生父母!」
出宮的路上,薛萬徹一直扯著李明的袖子,嘴裡嘰里咕嚕說個不停。
宮女姐姐們看見白胖的小殿下收了這麼粗獷的「義子」,都掩面笑了起來。
「別別別,沒必要沒必要,有人在看……」李明尷尬得不行。
「那怎麼能行!我給您磕頭了」
薛萬徹不愧是一根筋,以為李明殿下是在客氣,恨不得當場跪舔。
李明果斷切換話題:
「聽說,胡將契苾何力與你關係不錯?」
這麼生硬的轉換話題,也就薛萬徹沒有感到絲毫不對勁,絲滑地接上:
「嗯,那漢子是個漢子。」
「能聽出來他很漢。」李明點點頭。
契苾何力作戰驍勇、未嘗敗績,又是個精漢,可謂漢含量爆表。
「六年前,我與他受命討滅吐谷渾。」
薛萬徹提起了往事:
「陛下將他的功勞排在我之上。
「我很不爽,說他壞話,他就拔刀來干我。」
你倆會發生這樣的矛盾我怎麼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李明心裡嘀咕。
「後來呢?不打不相識?」
「差不多吧。」薛萬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因為此事,陛下氣得差點革我的職,結果還是契苾何力勸阻的。」
「他和你打出感情了?」李明半開玩笑道。
回憶過往,薛萬徹的眼神深邃了起來,緩緩搖頭:
「不是。他當時對陛下是這麼說的:
「『陛下若因我這個胡人而懲罰漢族將領,將會導致漢人不服、而胡人跋扈,最終引發雙方的矛盾』。」
李明肅然起敬。
自己還是先入為主了,以為契苾何力整天和薛萬徹混著、又是個突厥猛將,肯定是薛萬徹plus版。
沒想到,對方的格局和氣魄一點也不輸漢臣。
「契苾何力可有婚配?」李明產生了路徑依賴。
薛萬徹點點頭:
「有,陛下賜婚臨洮縣主,是宗室之女。」
那能離了嗎……集郵成癮的李明把這鬼點子咽了下去,腦子快速開動起來。
契苾何力是個人才,得想個辦法把也收服進來。
他的老領導侯君集和老夥計薛萬徹,現在都是我的死忠。
契機大把大把的有。
就差我在他面前裝個逼……不是,展現一下個人魅力了。
…………
與此同時,武德殿。
「既然薛萬徹將軍有調令外出,那我也只能擇日再邀請他了。一切都以國事為重。」
李泰挺著大肚皮,吃力地邁著沉重的步伐,送一位白衣「儒」將出殿。
「殿下請留步。」粗獷的「儒」將契苾何力沉著嗓子,儘量文質彬彬地說:
「待萬徹歸來,我再讓他親自登門謝罪。」
契苾何力熟練地應用著華夏傳統的「下次一定」,替薛萬徹婉拒了魏王李泰的拉攏。
儒將是這樣的,老薛這個粗人只要把魏王殿下的親筆信一扔了之,而契苾何力要考慮的就多了。
和老薛不同,契苾何力經常參加詩會,所以與附庸風雅的魏王有點交情。
他替老薛的莽撞行為打掩護,對魏王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而魏王也對此深表理解。
兩人就這麼互相謙讓著,一路來到了武德殿門口。
剛好撞見一大一小、兩個混帳路過。
一個大混帳生得人高馬大,穿著一身賽過猴屁股的殷紅袍子頭冠,銅鈴似的大眼閃爍著清澈的愚蠢。
另一個小混帳生得白白胖胖,活像一個圓球,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閃爍著尷尬的光芒。
薛萬徹也看見了武德殿前呆若木雞的兩人,根本不過腦子,立刻粗著喉嚨向他倆打招呼:
「喲呵,契苾何力!
「真巧啊,剛和李明殿下聊到你。這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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