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李兄,你已經是金鑼打更人了
第277章 李兄,你已經是金鑼打更人了
趙守和魏淵兩人先後進入了李長安的院中,許玲月甩下許平志小跑著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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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人,公子說了,如果還有客來,請去書房一敘。」
隨後,許玲月帶著兩尊大人物往李長安書房走去,六進的大院著實不小,要走好一會兒。
許平志則躲在一個角落,和小廝們混在一處,壓根沒有露面。
沒有實力的小人物,最好不要接觸權勢太大的人物,不然人家隨便一句話就決定了小人物的命運。
這是七品百戶許平志的處世哲學,尤其是魏淵這種強大到駭人的人物,還是不要有任何接觸的好。
趙守和魏淵進入了李長安書房,看到李長安正在寫字,筆下流出的字跡,正是兵政三十六篇的後續內容。
「老夫趙守,不打擾李兄,李兄繼續!」
趙守連忙說了一句,就乖乖站在旁邊,目光死死盯著新落成的書稿。
「這是朝中第一大權臣魏淵,你不用理他,有我在,他不敢把我們讀書人怎麼著?」
魏淵就晚進來幾息功夫,已經被趙守占了先機,什麼叫你們讀書人,魏某也是飽學之士。
什麼叫第一大權臣,說的好像魏某是來找麻煩似的。
此刻的魏淵又恢復了儒雅的氣度,隨口說了一句,「魏某來請李先生前往打更人衙門一敘。」
但是他看向李長安手稿的那一刻,目光再次熾熱起來了,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他再次打量了李長安一眼,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竟然能寫出這樣的大作,難道真是夢中打過仗。
原本糾結李長安來歷的魏淵,現在已經不再糾結了,先把人招攬到手再說。
以魏淵多年的識人經驗來看,如果能讓李長安加入打更人衙門,能幫他解決不少麻煩,所以必須拉攏。
他和趙守都是抱著招攬李長安的目的來的,明爭暗鬥,陰陽怪氣是少不了的。
沒多久,李長安將手中的書稿分成了兩份,「時間有限,只寫了六篇,請兩位先生指正。」
他將將略兵法的三篇遞給魏淵,將納言治人的三篇遞給了趙守,他要讓這兩位親眼看到,這些書稿出自自己的手筆。
魏淵和趙守看完之後,又交換看了對方的內容,然後才依依不捨的將書稿放回桌上。
之後三人關於書中的內容討論了很久,最終魏淵和趙守都相信了,這書的確是李長安自己寫的,因為他對其中的觀點解釋的非常清楚。
因為上一輩子寫這本書時候,李長安就和諸葛丞相討論過無數次,可以說倒背如流。
兩個多時辰之後,魏淵和趙守對視了一眼,兩人剛開始都是震驚和無法相信,但是現在都相信了李長安的確有開宗立派的實力。
「李兄,是否有空去打更人衙門一敘。」
「李兄,雲鹿書院才是你該去的地方啊。」
魏淵竟然改口將李長安叫李兄,這讓趙守大感意外!
讀書人之間平輩論教是常事,學問夠好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魏淵權勢滔天,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難道真如張慎所說,這些治軍帶兵的觀點非常高明,連魏淵也沉迷其中了。
其實,魏淵已經看出來了,如果李長安加入雲鹿書院,也是和趙院長、四大儒同輩論交。
如果自己還將李長安看做和楊硯等金鑼同輩,那不就成了自己的子侄輩,現在看來李長安顯然有些傲氣在,應該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待遇。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長安有這個實力。
李長安道,「都去看看吧,哪個近先去哪個。」
隨後,三人先來到了打更人衙門,魏淵親自說了打更人衙門的構成和地位,平時都做什麼事。
楊硯和南宮倩柔誠惶誠恐的跟在後面,兩人都是想不到,堂堂魏公竟然親自把李長安請了過來,而且如此客氣!
「李兄在劍州就是一代大俠,我打更人衙門也是如此,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案要案都少不了打更人的參與。」
趙守說道,「打更人衙門的職責,監查百官,保護皇室,守護京城,參與大案要案只是其中之一……」
隨後,三人來到一座閣樓前,門檻極高。
「趙院長,此處不方便外人進入,請趙院長在外面稍待。」
魏淵說了一句,就和兩位金鑼打更人帶著李長安進入了閣樓之中。
一樓大廳的一副對聯非常醒目,「願以深心奉剎塵,不為自身求利益。」
李長安知道這是魏淵自己寫的,當然這種話也只能是口號,世上哪有不求自身利益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在特務機構打更人衙門裡。
接著,兩個吏員捧著兩個錦盒走了進來,李長安頓時挑了挑眉,這不是許七安進入打更人時的資質測試嗎。
魏淵神色如常,不見喜怒,還在說著寫剛剛那幅對聯時的心得,他身後的兩位金鑼打更人心頭猛跳,這是要在李長安不知不覺間就拉入打更人衙門。
通過了資質測試,就是打更人衙門的人了。
魏淵話鋒突然一轉,說到了眼前兩個吏員手中的匣子,「他們兩人手中的盒子裡,一個是空的,另一個不是空的,你選擇一人問一個問題,他們有一個人只說假話,另一個只說真話。」
果然如此,這老登隨口將把智力測試的問題拋了出來,顯然是要趁李長安不備,直接開始資質測試。
但是李長安可是看過劇本的,原著中許七安進行資質測試,給了一炷香時間。
一般的金鑼打更人,基本上在二十息內想到答案,但是作為一個啃過公考邏輯題海的警察,許七安在十二息就說出了答案,這還沒有扣除吏員發呆的時間。
楊硯和南宮倩柔全神貫注盯著李長安,看這位能寫出讓魏公震驚的大作的奇才多久能想到答案。
魏淵看似隨意,但是餘光也在盯著李長安的舉動,只見李長安隨便挑了一個吏員問道,「如果你是他,告訴我哪個盒子是空的。」
說「他」的時候,李長安指了指另一個吏員,這個時候魏淵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而南宮倩柔和楊硯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答案是正確的。
想當年,楊硯用了十九息,南宮倩柔用了十五息,而李長安幾乎是脫口而出,完全沒有思考。
楊硯和南宮倩柔看著李長安頎長的背影,心中的佩服又深了一層,果然是高手啊!
被問到的吏員呆了呆,想了想,然後才說道,「他的盒子是空的。」
李長安點了點頭,指著被問話吏員手中的盒子,對魏淵說道,「這裡頭有東西。」
「哈哈哈,李兄果然才思敏捷,這個小遊戲可是難倒了不少打更人的。」
接著,四個人繼續往上走,二樓的柱子上掛著一個古樸銅鏡,李長安看到鏡子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問心」的環節。
這個鏡子的作用,是讓人無法作出違心的舉動,心中怎麼想,就會怎麼做。
二樓的大廳中,供奉著一尊佛陀,體態豐富,寶象莊嚴,香案上香火裊裊,擺滿了貢品。
李長安看著這佛像,心中毫無波瀾,這個世界的佛陀也是超品修煉者,毫無可敬之處。
而魏淵等人也是神色毫無波動,顯然並不敬佛陀。
第三層供奉的是道尊,身穿道袍,手持木劍,腳踏祥雲。
看到道尊,李長安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道尊身旁。
「魏公,有朝一日我要是站在這裡,應該比道尊更威風吧。」
李長安是修道法的,而且系統中有大量高明道法,日後超越道尊並非難事。
但是魏淵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心想這小子修的是假道術吧,竟然對道尊如此不敬。
「呵呵,李兄風姿偉岸,的確能和道尊媲美。」
楊硯和南宮倩柔一個勁的吞口水,從來沒見過修道之人敢比肩道尊的。
李長安又道,「若是我站在此處,一定要將那美貌國師也塑在一旁相伴。」
魏淵連忙拉住李長安,神色古怪的說道,「李兄,別說了,上樓上樓。」
楊硯和南宮倩柔不禁心中感慨,李兄對他們兩人是真信任啊,這種話敢當著他們面說。
第四層是儒家聖人,穿著儒衫,戴著儒冠,神色肅穆,眺望著遠方。
李長安盯著這位聖人,久久不語。
魏淵摸了摸下巴,「這位乃是儒聖,看來李兄對他老人家還是很敬重的啊。」
但是李長安卻對魏淵的話置若罔聞,搖頭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繼續上樓吧。」
魏淵瞳孔猛縮,兩個打更人也是汗顏不已,這個李長安武道儒三修,但是不敬道尊儒聖,到底是什麼來頭!
就在眾人要前往第五層的時候,魏淵將楊硯和南宮倩柔攔住了,「你們兩個就不用上去了。」
楊硯和南宮倩柔領命,不再跟隨,顯然魏淵不想讓這兩人看到一些事情。
楊硯心道,上面一層可是大奉開國皇帝的塑像,要是李長安不跪……嘶!
南宮倩柔眼珠子轉了轉,想到的卻是,要是魏公不跪……嘶!
第五層是一位身穿龍袍的男子,巍然而立,劍眉星目,氣勢凜然。
兩人到了第五層,先是看了一會泥塑,然後開始大眼瞪小眼。
「魏公,這泥塑挺威武啊。」
魏淵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是當然的,就屬他最難塑了。」
李長安接著說道,「想必魏公站在那裡,也是極威武的!」
魏淵差點一個趔趄,飽含深意的看了李長安一眼,好一個無君無父無視神佛的狂徒啊!
但是隨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筆直的膝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膝蓋太硬,跪不下去啊!
「李兄說笑了,我們繼續往裡面走。」
兩人繞過皇帝塑像,往這一層深處走去,裡面的空間更大,鏤空的窗戶里灑滿了斑駁陽光,細碎的照亮屋中木台,木台之上刻著一首詩。
「殺盡敵酋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歸來手持黃金鐧,滿朝文武未敢言。」
李長安笑著說道,「魏公好氣勢,精忠報國,功蓋天下,監察百官……目中無人啊。」
這首詩擺在這裡就是共情,有銅鏡在,如果能和這首詩共情,一定會有所表達。
「筆墨伺候。」
不出魏淵所料,李長安果然心有所感,不知道李長安會寫出什麼語句,魏淵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只見李長安筆走龍蛇,毫無滯礙,寫下了他自己對皇權的真實看法。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魏淵看完之後,心道李長安果然與眾不同,這顯然是對世道不滿啊。
「李兄之意,國家無論興亡,苦的都是百姓?」
李長安坦然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不折騰的興盛之世,才是最好的時代。」
魏淵自言自語道,「不折騰的盛世……不動刀兵,不興土木,又如何能稱得上盛世。」
「不難,只要盛世明君的不要先明後昏,盛世後半段的百姓還是很幸福的。」
魏淵乾咳了兩聲,你小子說來說去又說回來了,暗戳戳的說當今皇帝先明後昏是吧。
雖然魏淵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種想法藏得很深,他不知道李長安為什麼敢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
這六道問心關看下來,魏淵已經認定了李長安是個心中無所敬畏的人。
「心中無所敬畏,才能顛倒乾坤。」
魏淵在心中說了一句,然後已經對李長安有了全面的認識。
內心深處不敬神佛皇帝的人,又怎麼可能敬畏自己一個宦官。
「李兄,已經順利通過了打更人的資質測試,以後就是金鑼打更人了。」
李長安道,「魏公,你好像沒有徵求我的意見。」
魏淵笑著說道,「你凌駕於所有金鑼之上,沒有棘手的大案,不會麻煩你,但是金鑼的特權,你全部享受。」
李長安道,「那我豈不是位高權重,又不用孜孜辛勞,成了大奉的蛀蟲了。」
魏淵指著那幅字道,「問心鏡下寫出興亡百姓苦的人,做不了蛀蟲。」
李長安接過魏淵遞過來的金鑼,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就能仗著金鑼打更人的勢,欺男霸女了。」
「對了魏公,李某資質如何。」
魏淵淡淡說道,「資質逆天,道尊儒聖之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