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就發發牢騷
第208章 我就發發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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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裡長了草的夏樹良送出辦公樓,寒暄了兩句,握手告了別,看著城東分局的嘎斯吉普車駛出軋鋼廠大門後,何援朝才轉身回了辦公樓。
雖說這事兒分局馬上就要接手了,但怎麼說,也得跟鋼廠的大頭頭匯報一聲,給人家一個交代不是。
心裡邊盤算著要去分局兼職的事兒,邊抬腳往樓上走,沒一會兒,身高腿長的何援朝就來到了梁為民的辦公室門口。
剛要抬手敲門,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迎面出來的秘書看見站在門口的何援朝,愣了一下後,就忙站住身子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援朝啊,有啥事兒進來說。」
聽見門口的動靜,還沒等轉過頭的秘書吱聲,坐在辦公桌後的梁為民就笑呵呵的道。
何援朝聽到梁為民的招呼,也沒耽擱,跟側身讓出位置的秘書點了點頭後,就邁步進了屋。
等何援朝在梁為民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好,也沒被著給自己倒水的秘書,開口就說起了李德彪、鄭老炮的事兒。
看著梁為民辦公桌上堆放的各種文件、帳簿,事情跟軋鋼廠又沒太大的關係,何援朝也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時間,撿著重點,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梁為民聽完,也沒太當回事,畢竟眼下到年底了,又趕上鋼廠要升格,千頭萬緒的事兒已經夠自己喝一壺了,他可沒心思再管地方上的這種爛事兒。
再說了,非常時期,梁為民是真希望廠里這種影響穩定的狗屁倒灶事兒越少越好,如今見分局接手了這次打架的案子,他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
同樣一件事兒,梁為民覺得像臭狗屎,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可有人卻像是喝了瓊漿玉液般,渾身的毛孔都透著舒坦。
坐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回城東分局的夏樹良,絲毫沒敢耽誤功夫,司機剛把車在分局院兒里停好,他就下車興沖沖的往頂頭上司的辦公室走。
了解了童延濤團伙兒的事兒後,說實話,要不是案子太大,他一個人吃不下來,夏樹良還真不想別人摻和進來,可眼下這事兒要通過市局,自己私自上報倒是也行,但這樣估摸市局的領導就得對自己、對分局的領導班子有想法。
最關鍵的是頂頭上司年後雖說就不是城東分局局長了,可調市局後,人家那是要進局委班子成為京都市公安口子主要領導的,要是因為眼前的利益讓賀局給自己記小本本上,夏樹良覺得就有點兒不值當了。
所以,等夏樹良進了局長辦公室後,也沒掖著藏著,痛痛快快的就把童延濤團伙的事兒匯報了一遍。
賀局長雖說轉過年就要再往上走一步了,可功勞這東西誰也不嫌多,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夏樹良案子方面的事兒後,就當著他的面要通了市局局長辦公室的電話。
『嗯嗯啊啊』的一番溝通後,掛了電話的賀局長就笑呵呵的站起身對夏樹良道:「走,咱倆現在去趟市局,邵局長很重視這事兒,要當面了解情況。」
夏樹良一聽也不敢怠慢,站起身等頂頭上司穿好大衣後,倆人就一前一後出了屋。
別看夏樹良也是正經八百兒的正處級分局副局長,但他私下接觸市局局長的機會還真不多,今天雖說身邊還有賀局長一起,可他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小激動。
直到華沙轎車駛出了分局大院兒,坐在車上的夏樹良才想起給自己創造這次機會的功臣,借著跟賀局長聊天的機會,三轉兩轉的就把事兒扯到了想讓何援朝來分局掛職的事兒上。
前段時候,夏樹良就跟自己提過這事兒,沒想到眼下又提起了這茬,看來這是鐵了心要把人籠絡到他自己手底下了,何援朝畢竟快成自己老領導的女婿了,能在分局掛個職對那小子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
想到這兒,賀局長就饒有興趣的對夏樹良道:「那小何同志是啥想法,你問過沒有?」
一聽這事兒有門,夏樹良忙接口道:「這麼好的事兒落在他頭上,那小子要是不美出大鼻涕泡,算我這話白說。」
哈哈哈……
笑完,賀局長剛想開口應承下此事兒,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到了嘴邊的話也變成了「老夏,這事兒先放一放,等年後再說吧!」
見夏樹良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賀局長又笑著解釋道:「老夏,紅星軋鋼廠要升格的事兒想必你也聽說了,那小子升格後說不定還得往上提一級。
咱們現在讓他在局裡兼職,年後整不好還得為他的職務操心,還不如等年後事情有了結果再說。
那時萬一這小子要是沒能借光調一級,說不準咱們還有機會把他直接拉到咱們公安隊伍里也說不定。」
之所以解釋這一句,倒不是怕夏樹良誤會,主要是怕事兒傳出去後,老領導再對自己有想法,雖然他賀江海的前途眼下不需要老領導的照拂了,可真要傳出個忘恩負義的名聲,那以後還有哪個領導敢提攜自己。
聽了賀江海的話,夏樹良雖說如願以償的完成了對何援朝的承諾,可他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要說夏樹良現在的心理狀態,那只能用『矛盾』二字可以形容。
一方面,他心裡是真有點兒喜歡何援朝,自打這小子轉業回地方後,大大小小的可沒少給自己送功勞。
另一方面,他也有點兒嫉妒何援朝的升遷速度,從解放前參軍入伍,自己苦巴巴的熬了二十多年,才到了如今的位置,可那小子這才多大的年齡啊,這轉眼間就要攆上自己了。
況且聽賀局長剛才話里的意思,恐怕從知道何援朝跟張敏處對象後,就開始惦記這小子了吧。
想到這些,夏樹良心裡也不禁升起了索然無味的感覺,「知道了賀局,那這事兒就轉過年再說吧。」
聽了夏樹良的語氣,賀江海哪裡還不知道他那點兒小心思,這個老夏哪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小心思太重。
心裡這麼想,可為了不給老領導的女婿留下麻煩,賀江海還是笑著開口道:「老夏,你也不用想太多,啥人啥命,咱們可不能鑽這個牛角尖。」
說完,看了眼無奈點頭的夏樹良,知道他心裡肯定還有疙瘩,就下重藥道:「老夏別嫌我說話不好聽,以咱們的根基,到了這個年齡,如果沒有好機會,其實前途基本就是可以預見的了。
可我們的子女還小,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何援朝背景深厚升遷速度快,在我看來才更值得我們維護好這份關係,有了這份香火情,說不準咱們子女以後的路會更好走。」
夏樹良聽了這話,雖說知道賀江海有給他畫大餅意思,但也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有道理。
「放心吧賀局,我知道該怎麼做。」
見狀,賀江海也沒再說什麼,笑著點點頭後,就扭頭看向了車窗外。
響鼓不用重錘敲,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夏樹良怎麼選擇就是他的問題了,如果因為這事兒他就不待見何援朝了,那自己只能說他一把年紀白活了,思想上還是不成熟,這輩子估摸也就這樣了。
就在車裡倆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城東分局的華沙轎車也順利的駛進了前門大街,東交民巷內的京都市公安局。
有了上級領導的關注,這啥事辦起來都快,無論是天上掉餡餅砸中的城東分局,還是案件發生地的城西分局,知道了市局領導的意思後,都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
下午剛到上班點兒,何援朝辦公室的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這裡是紅星軋鋼廠保衛科,伱是哪裡?有什麼事兒嗎?」
聽出電話里是何援朝的動靜後,電話那邊也沒墨跡。
「援朝,我是夏樹良,長話短說,上面已經成立了一個童延濤案的行動組,組長可是公安口子裡真正的大佬,我的意思是你下午跟押解李德彪那幫人的車來趟分局,看看能不能在大佬面前露個臉。」
何援朝一聽是這事兒,也沒猶豫,笑呵呵的就應承了下來。
大佬能見一面更好,見不到也無所謂,主要是何援朝想借這個機會去分局看看張敏,這兩天光忙李德彪這事兒了,如今眼下已經沒他啥事了,他也得跟媳婦最後確定一下請客的事兒了。
夏樹良見何援朝答應了,也就沒再說別的,交代了句做好準備後,就匆匆的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李解放就笑嘻嘻的敲門進了何援朝辦公室。
「科長,這是後抓回來幾人的口供。」
說著,李解放就把手裡的審訊記錄遞給了坐在辦公桌後的何援朝。
本來以為就是個普通的打架案,可誰成想最後卻上升到成立了專案組的高度了呢,一邊抬手把辦公桌上的前門煙推到李解放跟前兒,一邊順手接過了他手裡的審訊記錄。
翻了幾頁大體的看了一下,說辭基本都是大同小異,事先都不知情,趕到跟前兒看李德彪動了手,他們才跟著伸手的。
至於童延濤的事兒,五個人的供詞出入就比較大了,但看到最後,何援朝也基本斷定這幾個小子都應該是團伙兒成員。
放下手裡的審訊記錄,何援朝就跟李解放說起了分局一會兒要來接人的事兒。
雖說知道他們鋼廠保衛科辦不了地方的案子,可當李解放聽說分局這麼快就要來把人帶走時,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道:「科長,你說分局這幫子人怎麼每次都吃現成的?」
看了眼滿臉憤憤不平的李解放,何援朝也沒在意,拿出根煙點上抽了一口後,才開著玩笑道:「要不我跟夏局說說,把你小子調分局干公安去,這樣你小子也就能吃上現成的了。」
何援朝的話音剛落,李解放就忙一臉緊張的擺手道:「別啊科長,我就發發牢騷,你可千萬別給我整分局去,再說了我就想跟著你干,別地兒再好我也不稀罕。」
開玩笑,這個年頭,不管是待業青年也好,還是退伍轉業的軍人也罷,都是托人找關係的往企業工廠里鑽,不僅是這年代工人的社會地位高,主要是工資福利比其他單位都要好。
更何況,他李解放好不容易才抱住了何援朝的大腿,怎麼可能想著去分局那陌生的環境裡再重新開始呢!
「行了,就跟你開個玩笑,咋還當真了,趕緊去把要跟分局交接的人和物品準備一下,省的一會兒人家來了,弄得手忙腳亂的讓人笑話。」
看著李解放滿臉通紅的樣子,顯然是真急了,何援朝也不好意思再打趣他了,就岔開話題交代道。
聽到這話,李解放的臉色才好看了起來,怕科長再說要把他調走的事兒,回應了聲「知道了」後,就忙站起身往辦公室外走。
「對了解放,你也準備下,一會兒跟我一起去趟分局。」
何援朝的話音一落,手都已經搭在辦公室門把手上的李解放立馬哭喪個臉轉過頭道:「科長,我真沒有去分局的心思啊!你咋就鐵了心的要把我弄分局去呢?」
「胡咧咧啥呢,誰要把你弄分局去了,我一會去分局辦點兒事兒,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去就拉倒,我讓科里的內勤跟我去。」
看著湊乎到自己跟前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樣的李解放,何援朝橫愣了他一眼後,才沒好氣的道。
見何援朝確實沒有要把自己調走的意思後,李解放忙來了個川劇變臉,一臉討好的道:「願意,咋不願意呢,科長你先歇著,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像是怕何援朝改變主意一樣,也不等答覆,一溜煙的就跑出了辦公室。
打發走了李解放,何援朝才拿起桌上的電話跟梁為民匯報了此事兒。
梁為民對此事兒倒是沒什麼意見,交代了何援朝一句「少說多看」後,就掛了電話。
下午兩點,何援朝在辦公室接到門衛的電話,知道分局提人的車來了後,也沒墨跡,收拾了一下辦公桌,把抽屜鎖好,就出了辦公室往保衛科的看押室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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