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何大清 下

  第96章 何大清 下

  可等又聽到何援朝轉業回地方,安置在軋鋼廠當上了保衛科長後,何大清也不禁的被這個消息,震驚的有點瞠目結舌。

  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的在心裡感嘆,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木訥的小子,如今竟這般有出息了。

  但今天震驚到何大清的消息似乎有點多,沒等他消化完何援朝當了保衛科長的事兒,就又聽何援朝說了傻柱快要結婚的事兒。

  聽了這個消息後,何大清是既欣慰又羞愧,幾次想張嘴打聽下傻柱對象的情況,可終究沒好意思問出口。

  何援朝說完了這些年當兵的經歷和轉業後的事兒,就見何大清低著頭,不停的唉聲嘆氣。

  

  估摸著是聽到自己說了傻柱要結婚的事兒感到愧疚了。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因此老何也沒搭理他。

  從兜里拿出一根煙點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對著抬起頭要說些什麼的何大清,有些埋怨的道:「你當年跟寡婦走的時候,咋狠的下心,扔下了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好幾年不聞不問的?」

  「咋就不管不問了。我當年走的時候,提前跟廠里打了招呼,讓柱子接了我的班。而且,自從我離開京都後,每個月都給柱子兄妹倆寄十元錢生活費的,直到去年雨水滿了十八歲,才沒再寄過。」

  一聽何援朝說到這事兒,似乎找到些底氣的何大清,也顧不得再問傻柱的事兒了,忙開口對何援朝說起了他給傻柱兄妹寄錢的事兒。

  說的是鏗鏘有力的,想以此向何援朝證明,他雖然自己出來快活了,但是並沒有對傻柱兄妹不聞不問。

  「哦,你寄錢了?那你的錢寄給誰了?」

  聽了何大清的話,雖然之前就猜測到可能有這事兒,但是聽到何大清親口確認後,何援朝還是眼睛一亮,吐出一口煙後,忙追問道。

  在社會上闖蕩了半輩子的何大清,一看何援朝的表情,哪裡還不知道這寄錢的事兒出了差頭,想也沒想的就皺著眉頭問道:「易中海那狗東西沒把錢給柱子嗎?」

  「給了我還能特意的跑保城來問伱?你真當我很閒啊。」

  何援朝橫了一眼何大清後,沒好氣的說道。

  抽了口煙後,老何才面有溫色的又說道:「你說你也是,自家的錢為啥不直接寄給柱子,非要外人過遍手。是想讓外人知道,你何大清不是只顧著自己快活,不顧孩子死活的人?」

  聽了自己這個陌生的弟弟,有些絲毫不留情面的話,何大清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後,才吭吭哧哧的道:「那時候柱子還小,我這不是怕錢到了他手裡,會胡亂花嘛。」


  「哼,你寄給外人,是不怕柱子胡亂花了?現在好,柱子兄妹花了你的錢,還得承外人的情兒,跟你何大清可沒半毛錢關係。」

  「誰能想到易中海那道貌岸然的小人,居然敢這麼幹。」

  聽了何援朝有些諷刺的話後,何大清又羞又惱的道。

  說完就開始喋喋不休的罵起了易中海。

  這幾年,何大清的廚藝長進了多少何援朝不知道,但這潑婦罵街的本事,倒是不知道和誰學的,可比以前厲害多了,罵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句重樣的。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你這些年給柱子兄妹寄錢,就沒有郵局寄錢的收據嗎?」

  看著扯起老婆話沒完沒了的何大清,何援朝聽了一會兒,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把菸頭扔地上踩滅後,就開口打斷了何大清。

  「有、有,我這就去拿給你看。」

  聽了何援朝的話,剛才被易中海氣的有些失去了方寸的何大清,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著急忙慌的站起身,往白寡婦剛才進的屋子裡走去。

  「好啊,何大清你個王八蛋,沒良心的混帳行子。虧我跟你過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還跟我藏心眼兒。我他娘的跟你過不下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張牙舞爪的就湊到了剛進屋的何大清跟前兒,對著臉就招呼了上去。

  白寡婦剛才雖然同何援朝置氣進了屋,但她可沒放棄從何援朝身上撈好處的想法。

  等何大清這一回來,確認了這個何援朝確實是他的親弟弟後,白寡婦的心思可就活泛了起來。

  一邊在心裡算計著能從何援朝身上撈點啥好處,一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想聽聽這哥倆能說些啥。

  可剛一到門口,白寡婦卻站住了身子。

  這要是出去了,萬一這哥倆當著她的面兒不說實話,那她可就抓了瞎了。

  想到這兒,白寡婦就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了,而是站在窗戶邊,豎起耳朵,聽著院兒里哥倆的談話。

  一開始,聽說了何援朝當兵立功提干後,白寡婦心裡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在她想法裡,只要是當軍官的,工資補貼啥的可都不少。

  這要是能讓何大清說動他這個弟弟,松鬆手,補貼他家點兒,那她家這日子可要比現在好過多了。

  何援朝當軍官的事兒,白寡婦還沒算計完,就又聽到何援朝說軍官不幹了,而是轉業到地方,幹上了軋鋼廠保衛科長。

  這下子白寡婦就更興奮了,差點都沒憋住尿。


  他們這邊一些廠子裡保衛科長的威風,她可是見過的,更別說京都的了,那工資、好處啥的一年不得海了去了。

  白寡婦這邊忍著尿意,正打算再聽聽這個自己送「好處」上門的弟弟,還能給她帶來啥驚喜的時候。

  就聽到了何大清背著自己,給還在京都的那倆崽子寄錢的事兒,並且還不是一次,而是寄了好幾年。

  心疼的白寡婦尿意一下子就沒了,這可是她的錢啊,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讓京都的那倆崽子花了。

  沒等她心疼完,就看到何大清像狗攆了似的進了屋。

  白寡婦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再也顧不得院兒里還坐著個什麼狗屁親弟弟了,對著進屋的何大清聲色俱厲的就嚷嚷了起來。

  別看何大清有懼內的毛病,但這老小子對付老娘們兒確實有一套。

  面對著往自己臉上伸手的白寡婦,那是絲毫不亂,伸手抓住了就要撓到自己臉的手後,一使勁,就把白寡婦拽到了自己的懷裡。

  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抱住了白寡婦的腰後,就低頭在白寡婦耳邊,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

  聽了何大清的話後,白寡婦雖然臉上還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但到底是不再使勁掙吧了。

  靠在何大清懷裡,想了片刻後,才抬頭看著他,有些狐疑的道:「你這次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這次絕對不騙你,要是把我這個弟弟答對滿意了,你二兒子以後想去京都上班,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見白寡婦信了自己說的話,何大清忙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無比真誠的道。

  「那要這麼說,這次的事兒我也不追究了,但何大清你這一次可不能騙我,要不下半輩子我李秀芝絕對不讓你安生了。行了,趕緊撒開我,去忙活你那個好弟弟的事兒吧。」

  見何大清說的斬釘截鐵的,而且門外坐著的那個,看著也確實像個當官的,白寡婦略一思量,也就選擇了相信何大清的話。

  但信歸信,也不忘先把狠話撂下,也好讓何大清好好掂量一下欺騙自己的後果。

  沒把白寡婦的狠話當回事兒的何大清,一看暫時蒙住了這個潑辣的婆娘後,也不再廢話。

  嬉皮笑臉的在白寡婦肥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後,才鬆開了懷裡抱著的潑辣婆娘。

  「臭德行。」

  看著占了自己便宜後,就在他倆放衣服的櫥子裡,翻找東西的何大清,白寡婦沒好氣的啐了聲。

  輕車熟路的在衣櫥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何大清也不再磨嘰,拿著手裡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就往院兒里的何援朝處走去。


  看著何大清在自己熟悉的櫥子裡,拿出了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小布包,白寡婦心裡也是一陣的納悶兒,這是啥時候藏的啊?他愣是一點兒也沒發覺。

  等何大清一出屋,她也顧不得再聽這兄弟倆說啥了,迫不及待的就在剛才的衣櫥里翻找了起來。

  她倒要看看,何大清這個王八蛋,到底背著她,還藏了些啥東西。

  翻看完何大清交給自己的郵局寄款收據後,何援朝算是心裡有了數,剩下的就看易中海這老小子的態度了。

  把收據在小布包里收好,隨意的放在了身邊自行車的后座上後,何援朝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何大清。

  剛才白寡婦在屋裡喊的話兒,他可是全聽到了,但至於何大清是怎麼安撫好白寡婦的,他可沒興趣知道。

  而是問起了當年,何大清為啥放著京都好好的日子不過,反而執意的要和白寡婦來到保城。

  要說是因為何大清貪戀白寡婦的美色,那打死何援朝也是不信的。

  畢竟以何大清當時的收入,就算是在京都,也能養得起白寡婦一家的。

  就算是白寡婦看傻柱兄妹不順眼,不想當現成的後媽,那在外面租個房子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不管是前世也好,還是現在的何援朝都很好奇,為啥何大清非要背井離鄉的和白寡婦跑來保城。

  何大清見弟弟對自己露出的笑容後,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挖苦嘲諷的準備,但沒想到,最後何援朝卻問出了他為啥要離開京都的事兒。

  何大清深深的看了眼他這個十多年沒有見過的親弟弟後,才嘆了口氣。

  接著才把何援朝當兵走了之後的事兒,和他離開京都的前因後果,說給了何援朝聽。

  原來,當年自打傻柱的爺爺去世,何援朝當兵和部隊走了之後,何大清就想著,守著自家老宅子,憑著自己的手藝,在京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但沒成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過了沒兩年,何大清的媳婦兒就扔下了兩個孩子,撒手人寰了。

  雖說何大清這人生性涼薄,傻柱的娘在世時也沒少收拾他,但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原配夫妻,又給他生了兒,育了女。

  所以何大清對自己媳婦兒的離世,還是傷心了好久,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不管何大清那時有沒有啥花花心思,反正一個鰥夫自己帶著倆孩子的日子也不好過。想著等傻柱兄妹兩個再大些,如果遇到合適的,那他就再張羅一房媳婦兒。

  可那幾年,兵荒馬亂人人都朝不保夕的,何大清也沒碰到個順眼的,這在娶一個媳婦兒的事兒,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等後來京都解放後,何大清也憑著手藝,被分配在以前「婁半城」家的軋鋼廠里,當上了食堂大師傅。

  雖說鋼廠名義上還是私人的,但「話事兒人」可變成了組織進駐到廠里的軍代表。

  就這樣,何大清又安安穩穩的在鋼廠的食堂里,混起了日子,偶爾還有以前的老主顧約著何大清上門給做頓飯,或是解饞,或是招待朋友。

  時間長了,何大清也在一些新興的「掌權者」圈子裡有了些名氣,找他上門做飯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隨著社會逐步的穩定下來,一些讓何大清感到害怕的言論,也隨之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尤其是後來看到了一些,被組織處理和私下裡逃跑的人後,何大清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因為他以前不僅給小鬼子做過飯,還給傅作義以及手下的軍官們做過家宴,這算不算是漢奸、反動派他也搞不清楚。

  這年代人們的警惕性又高,又不敢隨便找人打聽,因此他天天都提心弔膽的,就怕組織的人突然找上門告訴他:「何大清,你的事兒犯了」

  他私下裡,也不是沒有想過逃離出京都,但要是沒有個熟人投靠,先不說能不能吃上飯,光一個身份問題就夠他喝一壺的。

  逃往深山老林的想法,何大清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想到荒無人煙,自己一個人的場景後,他直接就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否決了。

  接下來何大清每天就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直到後來有一天,他在軋鋼廠食堂,認識了一個從保城來他們食堂探親的白寡婦。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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