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卷五 天竺危矣

  第775章 卷五 天竺危矣……

  宮女聞言，也是一愣。

  她們侍候尺尊公主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尺尊公主這般。

  以往，她們這位尺尊公主可不是這個脾氣。

  當然，那是她們不明白，以往的尺尊公主，只是沒有這個底氣罷了。

  說到底，當時的尺尊公主在泥婆羅，終究只是一個用來和親，換區泥婆羅和平與安穩的政治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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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的尺尊公主，是沒有權力，更沒有底氣這般的。

  如今不同了啊，她不再是泥婆羅的尺尊公主，而是大明的王妃。

  哪怕如今還沒有正式冊封，但通過這麼長時間，她從各方面的了解來看，只要她沒有原則性的錯誤，這個王妃她當定了。

  更重要的是，她這般，倒不是因為她如今更有底氣，而是因為她需要鞏固自己的地位，這個時候，若是能幫李承乾解決一些問題，自然就能鞏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這才有了眾人眼中看似有些不解人情的尺尊公主。

  「沒聽到本公主的話麼？」尺尊公主見眾人不言，當下眉頭一低。

  一眾宮女聞言，連忙躬身道：「奴婢不敢。」

  「那還不快去？」尺尊冷哼道。

  她是知道她們這些人其實是有渠道聯繫到泥婆羅的，別說她們，其實她自己也有。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動用自己的渠道。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一個人孤身嫁到大明，經歷了兩次和親，她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點兒退路？

  次日一大早。

  還在西天竺裝模作樣的泥婆羅大軍便收到了尺尊公主傳來的消息。

  還別說，他們還是挺在意這位嫁到了大明的公主。

  收到消息後，南征的大將軍便將一眾將士召集了起來，待人都到齊後，開門見山地問道：「公主殿下來消息了，說是大明的殿下已經對我們不滿了，而且，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天竺。

  大明那邊，應該要對五部天竺動手了。

  據說，大明準備調鎮南府守軍南下，蘇毗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確得準備準備了，之前我們圍而不攻，也不過是見大明那邊沒有什麼動靜。」聽他這麼說，當下就有將領說道，「當時也是擔心大明有心利用我們，消耗五部天竺的意思，但現在這麼來看的話，若是在大明鎮南府守軍南下之前，我們還沒能拿下西天竺，屆時，我們的作用，可就沒那麼大了。

  一個公主，未必能保住我泥婆羅……」

  他這話就很現實了。

  一個能滅掉五部天竺的大明，滅他們泥婆羅不是開玩笑一樣？

  不過他這話，倒是讓眾人都認真了起來。

  當下，眾人也都開始了沉思。

  「將軍，該下死力了。」半晌，才有人說道，「如果這時候，我們還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大明未必會容忍我們的存在。」

  他這話，要是說給宋徽宗聽，估計沒用，但說給他們這位大將軍聽，倒是沒什麼問題。

  國與國之間，從來就沒有永恆的友誼。

  「確實，將軍，下死力吧。」沒等將軍回話，又有人說道，「若是在此戰中我們能立下大功，對於公主殿下在大明的地位也有所幫助。

  而且，未來要是公主殿下能為明王誕下子嗣，我泥婆羅也需要有足夠的力量去支持他。」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一聽這話，眾人都點了點頭。

  而他們的南征大將軍聞言，更是一咬牙，說道：「傳令大軍，從即刻起，不用再留手，甚至可以不用在意傷亡，我泥婆羅必須在大明鎮南府大軍抵達雅礱江之前，拿下西天竺！」

  說什麼其實都沒有利益來得更能刺激人。

  這就是現實。

  他們最看重的還是尺尊公主未來的子嗣，能不能走到那個位置。

  只要有一丁點兒的希望，他們都願意試試。

  入主中原啊！

  那是多少異族，多少代人的夢想？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一出生就和老天爺掙命？

  如果可以，誰又不願意一出生就在羅馬！

  這就是人！

  貪婪和欲望是本能……

  「末將領命。」一瞬間，一眾將士紛紛躬身領命。

  而隨著泥婆羅有了決議。

  西天竺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最開始，雙方都是極為克制的有來有往。

  甚至對於西天竺的將士來說，他們只當這是一場練兵，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畢竟泥婆羅南下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

  雖然泥婆羅國力衰敗，但一旦他們遭遇了天災人禍，揮兵南下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這在中原王朝，有個專業名詞——打草谷。

  所以說，西天竺其實真沒將其當回事兒。

  這種打草谷的事兒，他們也不是沒經歷過。

  這就好比昔年的吐谷渾在貞觀初年，幾乎年年都侵犯大唐的邊疆，但大唐並不會太過在意，就是這麼個道理。

  可隨著泥婆羅下定了決心，那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一開始的泥婆羅還算溫和，但這會兒的泥婆羅將士，就跟一群瘋子一樣，在瘋狂的撕咬西天竺的陣陣防線。

  不過半天，泥婆羅的大軍便連下西天竺兩城，一瞬間便將西天竺打蒙了。

  說到這裡，最有意思的一幕來了。

  真要說起來，也虧得泥婆羅之前出工不出力，這讓西天竺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甚至都沒跟其他各部天竺說起這個事兒。

  換句話說，五部天竺壓根就沒意識到，這是大明對五部天竺陰謀。

  他們還在一個勁兒的內鬥。

  怎麼說呢，李承乾也許真有天選之子的命吧。

  西天竺沒把泥婆羅南下當回事兒。

  各部天竺甚至都沒意識到大明會對他們各部天竺動手。

  這會兒，各部天竺正在做準備瓦解已經覆滅的中部天竺。

  甚至如南天竺、東天竺，他們甚至都派了不少人潛入中部天竺，如今就等著大明撤走後，搶先瓜分中天竺，從而強大自己的實力。

  這事兒說起來都離譜。

  要是他們多將目光朝大明這邊看一眼，估計都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而就在各部準備蠶食中天竺的時候。

  泥婆羅瘋狂的大軍已經在西天竺連破數城。

  也直到這個時候，西天竺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可比較諷刺的是，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是沒將此事兒和大明聯繫起來。

  只當泥婆羅和大明和親後，大明給予了他們一些最新式的武器。

  為此，他們還專門派了使團前往中天竺，準備和楊大郎商議採購大明新式武器的事宜。

  這一天，楊大郎剛起來，一聽到西天竺派人來採買大明的新式武器，整個人都傻眼了，當即就讓人將西天竺的使團請了進來，笑道：「貴使既然要採買我大明的新式武器，為何不直接前往大明？」

  說完，楊大郎便一臉好奇地看著西天竺的使者。

  使者倒是沒有隱瞞，當下也是笑道：「既然貴使在此，老夫又何必捨近求遠？之前就聽聞大明為了保護貴使的安危，特意調集了一支大軍前來護佑貴使，想必貴使在大明，也必然是身份不俗之輩吧？」

  他說完，便有舌人幫忙翻譯。

  楊大郎聞言，心中隱隱有些疑惑。

  這傢伙太過於客氣了。

  而且，他知道得還不少，要知道，朴固福澤的大軍入境，還真沒多少人知道，但這傢伙卻知道，這說明，各部天竺，至少西天竺並沒有忽視過大明的存在。

  至於他的身份，那反倒不是什麼秘密，這事兒，只要派人就能查出來的事兒。

  「貴使說笑了。」楊大郎笑道，「不過貴使應該知道，我大明的軍械，可不是那麼容易買的？」

  「那是自然。」使者笑道，「想必泥婆羅之所以能採買大明的軍械，一是當初助貴使揚威域外，其二也有與大明和親之由吧？」

  楊大郎聞言一笑，他懂了，這傢伙在試探。

  不過他也不在意，當下笑道：「這我就不知道，貴使應該也知道，我在大明不過是一介商賈罷了，只不過家父在朝中為官，倒是受音恩蔭得封小吏罷了。

  至少貴使也許沒聽過，我大明當年立國艱難，所以殿下早年有言，我大明百姓，不管是誰，少一人，滅一城。

  所以朴固福澤將軍之所以會南下，也不過是為了踐行我大明的諾言罷了。

  倒是讓貴使見笑了。」

  他也在胡扯。

  既然這傢伙的目的還沒弄清楚，他何必跟他認真。

  使者倒也不氣，當下也是笑道：「倒是讓貴使見笑了，此番老夫前來，其實也是有一事相求的。」

  「嗯？」楊大郎聞言，當下一臉的疑惑。

  這會兒，他是真的疑惑。

  因為這是他真的沒想到的。

  「是這樣的。」使者笑道，「我西天竺也是有公主的，不知道我西天竺有沒有和大明和親的緣分？」

  他說完，楊大郎徹底呆住了，這回他是真的呆住了。

  西天竺要和大明和親？

  換句話說，要給李承乾送媳婦兒？

  這個他真沒想到。

  不過一想到這些日子見過的那些天竺女人，他心中也是直打哆嗦，連忙擺了擺手，道：「這個事兒可不是我一個小吏能做主的，貴使可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兒他可不敢給李承乾做主。

  只是他還是不夠了解李承乾，要是利益足夠的話，這還真不是什麼大事兒。

  怎麼說呢，李承乾是完完全全的利益導向，只要給足利益，別說娶個媳婦，就是掛個上門女婿的名頭，他也不在意。

  當然，整個大明了解李承乾的估計也沒幾個。

  「倒是沒有開玩笑。」使者笑道，「不過我們和大明沒有溝通的渠道，所以這才來問問貴使的意見。

  當然，自然不會白讓貴使忙碌。」

  說著，使者一抬手，便有人抬進了幾個箱子進來。

  不用說，這裡面不是金銀，那也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貴使也不用自謙，哪怕貴使不夠資格，想必以令尊的身份，必然……」

  很顯然，他們來之前就了解過楊大郎的背景。

  楊大郎也不意外這個，只是這會兒，他有些意外。

  西天竺要和大明聯姻，圖什麼？

  難道說就是為了大明的軍械。

  這他是不信的，據他所知，如今的西天竺其實已經有了潰敗之危，哪怕和大明成功聯姻，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真到了那時候，只怕西天竺都成了歷史了吧？

  可既然如此，西天竺還願意在這個時候，費這個功夫，那就說明他們圖謀的並不是這個。

  當下，楊大郎搖了搖頭，笑道：「這事兒鬧得，家父雖然在殿下心中有些地位，但也不敢左右此事吧？

  這樣，既然貴使都開口了，那我也便去封信，問問家父，不知貴使以為如何？」

  「如此自然甚好！」使者聞言，也是燦然一笑。

  「至於這些東西。」楊大郎說著，指了指那兩個大箱子，笑道，「估計貴使也不知道，在我大明，受賄可是死罪，還請貴使離開的時候，帶走，既然是朋友，這點兒小事兒，也無需如此。」

  「說笑了。」使者聞言笑道，「這箱子裡面，不過是我西天竺的土特產罷了，值不了幾個錢？充其量也就是一份朋友間的手信罷了。」

  說罷，他起身微微拱手，道，「那此事兒就麻煩貴使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至於他所謂的手信，呵呵，拿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拿走？

  一直到走出楊大郎的宅子，他這才搖了搖頭，說道：「通知各部天竺吧，五部天竺危矣，大明怕是志在我五部天竺了，這個時候，若是還內訌，天竺危矣……」

  「這大明的使者不是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了麼？」隨從聞言有些不解，「而且，他甚至還收了我們的禮……」

  使者聞言，搖了搖頭，道：「你不懂，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已經說明了大明南下的決心。

  至於說收禮？」

  說到這個，他自己都笑了，「大明那群人，吃到碗裡的肉，你指望他們會吐出來？

  不可能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不管大明到底怎麼想的，最需要大明南下的，便是我西天竺，明白麼？

  甚至從我們出使之前，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