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卷五 大趙崩塌!
第773章 卷五 大趙崩塌!
有些話,他們其實也不好說。
張亮為什麼會戰死沙場?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不理解,那麼這會兒,他們豈能還不明白?
很顯然,這是李承乾和李二這對父子之間的默契,至於劉樹義兄弟,不過是李承乾給李二幹活收取的報酬罷了。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理解。
畢竟信息不對等,對事態的認知存在差異也是正常的。
真要說起來,不管是李二還是李承乾,他們做的這些事兒,其實都有各自的目的。
但為尊者諱,這些東西不是他們能宣之於口的。
「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吧。」王仁祐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今慕容順復國了,且不管他背後有著怎樣的原因和目的,但表面上,吐谷渾的確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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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大唐的西大門,這會兒,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如何與這位大唐的新朋友打交道?」
「王郡丞說得不錯。」權萬紀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慕容順復國的原因和目的,的確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如今,既然慕容順復國了,那我們該考慮的便是兩國邦交。
而且,慕容順這人,難道真就願意永遠蟄伏於他人之下?」
他其實和李元景也有著相同的心思。
以前慕容順要啥沒啥,可能的確湮滅了他昔年的雄心壯志,但如今,李承乾給了他機會讓他復國,這一切就極難講清楚了。
野心這個玩意兒,是可以薰陶的。
很明顯,權萬紀的意思就是想勾起慕容順的野心,從而讓李承乾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也算是一個法子,至少在現階段來看,還是一個極大概率能成功的法子。
另一邊,李元景這會兒就尷尬了。
之前李承乾有意讓他頂在衝突的正中間,結果這傢伙陽奉陰違,將攤子交給叔孫海等人以後,自己倒是當起了甩手掌柜,看起了戲。
很顯然,他的這種行徑觸怒了李承乾,李承乾這才在沒有任何知會的情況下,直接讓万俟璞帶著慕容順徹底交接了當年的協議。
要是在當時,李元景膽敢拒絕,万俟璞也許就會用武力來交接這一切,這一點兒,李元景其實也清楚。
這也是李元景為什麼交接的這麼幹脆的原因。
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怒李承乾,得不償失。
只是,隨著政權的交割,這會兒的李元景尷尬了。
繼續留在這裡,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時宜。
可不留在這裡吧,回大唐,他敢麼?
從他自立為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大唐的藩王,如今要是回去,最好的歸宿,也就是被圈禁一生,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真要如此,他這幾年真就白折騰了不說,甚至還淪為了一眾藩王的笑柄,這讓他這位大唐藩王之首,情何以堪?
「殿下,要不我們南下日月山吧?」就在李元景一臉糾結的時候,林州卻是一臉笑意盈盈地說道。
對他來說,能不打仗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管是面對大唐,還是面對大明,他都沒有把握。
這些年來,大趙王廷在軍事一途上,那就是個廢物,當年三千多兵馬,現在倒是兵馬多了一些,但也就僅僅六七千兵馬的樣子。
可這點兒兵馬,是能抗住大明,還是能抵抗大唐?
所以這會兒最輕鬆的人反而是他,當然,哪怕是他,這會兒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他很清楚,大唐他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是前途無亮了。
唯有大明,才是他仕途的希望。
只是李元景聞言,卻是一言不發。
不管是作為大唐的藩王,還是作為大趙王廷的王,他都不可能這麼去日月山的。
如果李承乾這會兒在日月山,他倒也能去,可如今李承乾不在,他去日月山算怎麼回事兒?
先不說丟臉不丟臉,單單李承乾不在日月山,他突然前往日月山,很容易被人誤解的。
見李元景沒吱聲,顧建章突然說道:「殿下,要不我們南下直奔明王南征大營?
好歹我們也有數千兵馬,也算是去支援明王南下吧?
而且,當初明王可是答應過殿下,五部天竺……」
一聽顧建章這話,李元景倒是眼睛一亮,的確,日月山他不方便去,尤其是帶著自己數千兵馬,難免會引起誤會。
可南下支援李承乾南征,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一旦拿下了五部天竺,他也能順勢南下。
「只是之前我們和大明的約定沒有做好,大明……」李元景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之前他的確是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念頭,想要漁翁得利,如今還想李承乾履行諾言,倒不是說他沒那麼厚的臉皮,關鍵是擔心李承乾會翻臉。
「殿下其實不用擔心。」顧建章聞言倒是笑道,「明王能有今日成就,必然是一個聰明人,斷然不會因為這點兒瑣事,便因小失大。
而且,在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明王也需要盟友,說起來,只要殿下不損害大明的利益,明王其實都能接受的。
當然,未來殿下想要在天竺有所作為,可能會更加艱難!
也許,明王會從各方面限制殿下未來的發展。
甚至,林將軍麾下的兵馬……」
哪怕顧建章沒有明言,但是李元景還是聽懂了,未來,他就算去五部天竺發展了,估計也要重頭再來。
李承乾不可能會允許他帶著數千兵馬馳騁在五部天竺的。
當然,顧建章這其實也是在為自己做準備,他不願意隨李元景去五部天竺重頭再來,可作為李元景的舊臣,要是不給李元景打個預防針,到時候他很難留下來。
倒不是說他背叛了李元景,說實話,當初能追隨李元景走到今天,就不存在背叛不背叛了。
主要是李承乾若是讓李元景在天竺發展,就不能不防著李元景一手。
他,還有林州這些人,李承乾不可能讓李元景帶走的,最大可能性,便是李承乾親自為其安排一些人。
顧建章也不想和李元景之間,因為此事兒有什麼嫌隙。
當然,要說是嫌棄,那也不至於。
不過當初追隨李元景遠赴西北,誰不是想要建功立業,誰又不想成就一番偉業?
看著趙岩那些人,如今風生水起,就連昔年他們看不上眼的商賈,如今都成了高山仰止的存在,要說他們一點兒想法都沒,鬼都不信。
「那便如此,先知會大明一聲,不日,本王便率大軍南下,馳援大明。」李元景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孤身闖天竺的準備。
當然,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李承乾就算再刻薄,也不可能真的讓他一個人在天竺廝混,總歸還是會派些人給他,或者留些人給他的。
而且,屆時的天竺,必然已經劃歸了大明的國土,安全倒是沒有那麼太過擔心。
就這麼說吧,除了李承乾想要他的命外,估計他想死都難。
再說了,李承乾當年隻身闖西北,不也闖出了這偌大的成就?
本就不覺得自己不如人的李元景,還真沒將這個當成一回事兒。
有了決議的李元景,效率還是很高的。
次日,他準備馳援大明的消息便傳到了万俟璞的大營。
万俟璞倒是沒有多言,只是再次將消息傳回日月山。
這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兩日後,日月山。
普西偌等人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愣。
班師回朝的契苾何力倒是笑了笑,道:「這趙王倒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麼愚蠢嘛?這時候,他不管是留在原地,還是來日月山,都不合適。
還別說,也就南下馳援殿下,是他最合適的去處。」
「哼。」伊原峰聞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這傢伙,也就是首尾兩端,要是當初在和大唐的爭鬥中,他的位置明確一些,哪兒有今日之事?
說句難聽的,只要當日他堅定一些,今日,這日月山,他不是來不得!
真要說起來,要怪就怪他自己!」
「你這話,說得倒是簡單。」伊原錫聞言倒是笑道,「他是王,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面對權力的誘惑,抵禦不了也是常理。
而且,人家也還算聰明,至少在這件事兒上,人家沒犯迷糊。」
「犯迷糊?」伊原峰聞言,不屑地說道,「他倒是犯一個啊,估計万俟璞巴不得他犯呢。」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万俟璞估計就等著李元景犯迷糊。
他之前在那場大戰中,本來就沒立下多大的功勞,要是這會兒能拿下李元景,他鐵定是願意的。
「胡鬧!」普西偌聞言,連忙說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殿下的叔輩,豈能如此胡來?」
別看普西偌言辭有些言重,可若是真發生了那等事兒,這話就不是這麼說的了。
「隨口說說罷了。」伊原峰笑了笑說道。
「那此番怎麼辦?讓他過去?」伊原錫問了一句。
一直沒說話的王玄策,此時卻是笑道:「為什麼要拒絕?
這事兒,說到底,對我大明而言,其實是沒有傷害的。
真要說傷到了誰,也許傷到大唐更比我大明多一些吧?
大唐的藩王,寧願不回去,也要馳援大明,這再大義上,我們就沒輸。
若是真讓趙王在天竺有所作為,那對殿下未來回大唐,更有裨益不是?
至於之前的不愉快,重要麼?」
重要麼?
這句話讓眾人都呆住了。
是得,重要麼?
大家玩的就是政治,一時的得失,真不重要。
很快,眾人相視一笑,也就同意了下來。
當然,同一時間,他們也將這個消息快馬送給了李承乾。
不日之後,李元景率領著自己數千兵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如今的吐谷渾,一步便踏進了大明王廷的地界。
原本還以為李元景會在這個時候歸唐的眾人,倒是都被震驚了一下。
「趙王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啊!」杜楚客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
他們其實都明白,李元景這麼幹,最傷的還是李二。
比李元景將大趙王廷交給了李承乾,更讓李二難以接受。
不過如此一來,李元景這輩子怕是回不了大唐了。
「不提這事兒了,耿國公快到了吧?」權萬紀倒是沒在乎李元景的決定,而是突然問道。
說到馮盎,眾人也是一臉的無奈。
說起來,這都是他們無能,否則怎麼可能會引來馮盎?
「快到了,按照之前快馬送來的消息,耿國公一行,今日晚間就能抵達洮河郡。」王仁祐當即說道,「聽說我們那位郡守,已經做好了迎接耿國公的準備。」
「許敬宗那老匹夫倒是雞賊得很,知道馮盎是陛下派來的人,反應就是不一樣。」
說著,杜楚客還看了權萬紀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提醒權萬紀,你瞅瞅,你們當初來的時候,許敬宗那老東西,可是動都沒動啊?
權萬紀倒是不以為意,笑道:「無妨,許郡守什麼人,滿長安都知道,和他計較,能把自己氣死。」
對於許敬宗的為人,他太信得過了。
真的,就這號人物,和他較真,自己早晚得氣死。
而且,他也不是講牌面的人,相對來說,權萬紀是這些人中,最務實的一人。
「那耿國公前來,我們要不要去迎接一下?」杜楚客也是一臉糾結地問道。
無他,許敬宗通知他們了,但他們和許敬宗又不是一路人,遲遲沒有決議。
最關鍵的是,耿國公此番是來解決大唐被俘將士的,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臉上無光。
說到底,要不是他們折騰,大唐也不可能丟這麼大的人,說起來,他們還是有些負罪感的。
「還是去一趟吧。」權萬紀說道,「耿國公雖然和魏公交好,但極少參與這些事情,至於丟臉,本就是我們的問題,又何懼丟臉?」
對於他們的想法,權萬紀其實也明白。
眾所周知,馮盎在朝堂上,最信服的便是魏徵,但魏徵是堅定的太子黨,他們有所遲疑,也就正常了。
當然,正如權萬紀所言,馮盎雖然信服魏徵,但在立儲一事兒上,他是極其謹慎的,甚至,從未就此表過態,哪怕是馮智戴在此事兒上,也是三緘其口。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