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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416藝術是有代價的

  第420章 416.藝術是有代價的

  卡維這句話有一半是真心的。

  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普魯士和奧地利能和平相處,如果沒有緊盯著自己一言一行的特殊機構,他根本不會介意這本軍醫手冊落到誰的手裡,也衷心希望像弗列斯這樣的同行能來維也納學習精進。

  醫學是為全人類服務,本就是無國界的。

  只不過如今局勢緊張,看似和平的表象下是普、法、奧的三方角力,外圍還有英、俄、奧斯曼在蓄勢待發。一本小小的軍醫手冊並不會直接影響戰局走向,卻能影響某些人對卡維忠誠的判斷。

  所以這句話有一半是違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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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奧剛結束大戰,本就不多的學術交流近乎停滯。維也納當然允許普魯士醫生來維也納參與工作,前提是不能再回去,就像被卡維忽悠來的科赫那樣。

  而普魯士的醫療體系已經完成升級,剛收編的大量北德意志部隊也需要大量軍醫填充。他們對醫生的重視程度只會比奧地利更甚,更不會允許本就不多的醫生外流去剛互掐了兩個月的敵對國家。

  醫學無國界,但醫生有。

  奧地利給了卡維身份地位、金錢和足以涵蓋小半個歐洲的人脈網,只要他開口,別說莫拉索,就連奧皇也會傾盡全力幫他。當然,這些也都是他靠真才實學爭取來的,但還是要看清自己的能力邊界,要看清是這個有著近代歐洲一切缺點的國家為他搭建了舞台。

  唯一讓卡維覺得不舒服的「圖書館」,也因為這次很偶然的綁架事件讓他明白那幫黑衣人存在的意義。

  所以卡維這句話更多是對弗列斯炫耀小本子的一種回擊,同時也在向對方拋出了橄欖枝。只要能來維也納,那就是奧地利的朋友,他自然傾囊相授。

  只可惜弗列斯來不了,也不會來。

  兩人互相試探著彼此,最後也沒有把天聊死。因為加入公共福利會的目標是一致的,都希望減少傷兵的痛苦和死亡率。但同時,他們又各為其主,聊到軍隊內部醫療狀況的時候又無法盡興,也算是另一種無奈吧。

  一小時後,弗列斯悄悄離開了沙龍。幫弟弟完成夢想已經達到了目的,見到卡維更是超出了此行的預期,巴黎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而卡維則被瑪蒂爾德的管家請上了樓。

  同樣受到邀請的還有蓋澤。

  這位在藝術上毫無天賦的年輕人,稀里糊塗地賣出了此生中第一幅畫。雖然還沒有正式完成交易,但因為瑪蒂爾德的大名在前,他的那幅《駿馬圖》已經來到了3800法郎的高價,並且絕不會流拍。

  這個價格等於卡維收購來的馬奈的《吹笛少年》+莫奈的《翁費勒的塞納河口》+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瓦的隨筆寫生+讓·弗朗索瓦·米勒的《晚鐘》的總和。

  而沙龍還遠未結束,價格說不定還有上漲的空間。

  不少受邀而來的畫家實在想不通,瑪蒂爾德為什麼會喜歡這幅畫,更不理解公主殿下為何要出價。

  這件奇事很快傳進了梅耶爾的耳朵,震驚之餘,一個全新的頭版標題冒了出來,和剛起完沒多久的兩篇稿子打起了擂台。在沒法上樓得到卡維和瑪蒂爾德關係的前提條件下,《24號走出來的新時代風景畫領軍人物》似乎更能吸引眼球。

  就在梅耶爾在做取捨的時候,瑪蒂爾德的需求也在自己的私人房間裡漸漸浮出了水面。

  卡維在路上就意識到今天的沙龍宴會沒那麼簡單。

  公共福利會是個才剛崛起的公益性組織,雖說讓十二國代表簽訂了《日內瓦公約》,但其本質就是瑞士的一個民間團體,規模有限,成員的影響力也非常有限。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戰場的殘酷才「促成」了國際紅十字會的壯大。

  在此之前,一個擁有了平民階層幾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的王室貴族,一個能讓大半個歐洲的藝術家、文學家都趨之若鶩的沙龍主人,又怎麼會為福利會這樣的民間小團體,開設藝術品義賣專場呢。

  想想就蹊蹺。

  不過這種對於不合理的理性思考,絕不會存在於蓋澤的腦子裡。

  他早就被標牌上的報價沖昏了頭腦,以為3800法郎的高價就是那些頂尖藝術家對自己這幅畫作的真實評價。更是覺得,如今能被邀請進公主殿下私人房間的理由,就是他的藝術才能。


  至於為什麼卡維也得到了邀請,他就不知道了。

  「公主殿下.」蓋澤激動地兩手握在一起,頂在自己的嘴唇前,就連聲音也跟著顫抖了,「非常.真的非常感謝你的賞識!我父親要是能看到,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

  瑪蒂爾德提著長裙走到化妝檯前,彎腰拉了張矮凳坐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段話。稍緩了緩情緒後,她指著一旁的單人沙發讓卡維坐下,然後對蓋澤說道:「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瞧瞧?

  蓋澤的腦海里閃過了一絲不太好的事情,但馬上就想到了羅切斯特那張俊俏的帥臉,心裡大罵自己齷齪。

  瑪蒂爾德和那些社交名流不同,是出了名的藝術痴,只玩真實,水平不夠的人就連大門都進不了。相反的,只要實力足夠,就算是猶太人、資本家的孩子,甚至擁有黑人血統,她也不吝邀請。

  想到這兒,他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站在公主面前:「公主殿下~」

  「臉長得不怎麼樣,倒是身材挺不錯的」瑪蒂爾德又一次打量起蓋澤的身體,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聽說你以前很瘦?」

  「確實,以前非常瘦。」蓋澤笑著答道,「公主殿下打聽得可真細緻。」

  瑪蒂爾德的手從前臂一路捏到上臂,然後繼續上移到了肩膀。而她的眼睛卻一直停在蓋澤的小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瞥了眼坐在遠處的卡維:「聽說你接受了卡維醫生的手術?」

  「手術?」

  蓋澤的腦子被問得有點卡殼,一時間沒辦法完成「新興藝術家」到「yj修復術受術者」的身份轉換。反倒是卡維,在感受到瑪蒂爾德的視線後,馬上就意識到對方的真正意圖,把話接了過來:

  「蓋澤先生比較特殊,是我職業生涯中為數不多,在極短時間裡,因不同原因在同一位置接受兩場手術的病人。」

  「手術結果如何?」瑪蒂爾德看向蓋澤,「和原來一樣嗎?」

  蓋澤依然能從瑪蒂爾德的眼神中看出對自己的渴望,只是和自己所理解的那種完全不一樣:「額和原來一樣吧,挺好的。」

  瑪蒂爾德點點頭,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從化妝檯的抽屜里拿出一封信:「卡維醫生應該還記得埃德姆先生吧。」

  「當然記得。」卡維回想起那台膀胱癌根治術,「埃德姆老先生的身體非常硬朗,在接受了那麼複雜的手術之後,仍然能堅持復健,並且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恢復如初,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所說的恢復如初是指什麼?」瑪蒂爾德問道。

  對方是女性,卡維實在摸不准她的具體要求,答道:「正常的排尿功能。」

  「不,當初埃德姆冒險選擇了你說的手術方式,為的可不是正常排尿那麼簡單。」

  瑪蒂爾德把信遞了過去,然後繼續說道:「撇開家境,埃德姆是個很有天賦的畫家,同時也有許多藝術家的小毛病,非常風流。我一直以為,在接受了那麼麻煩的手術之後,他已經和女人無緣了,誰知道.」

  卡維看了來信,輕輕嘆了口氣,還是想澄清一下:「我的手術確實會保留住那個地方的神經感覺,不過他如此旺盛的精力和手術並沒有直接聯繫。」

  「那蓋澤呢?」瑪蒂爾德指著蓋澤,「連斷了的都能接好恢復如初,說明你的手術還是有些用的吧。」

  「這其實」

  「還有阿爾方斯,那個以前在皇宮裡幫忙做菜的廚子。」瑪蒂爾德越說越激動,繼續追問道,「聽說他因為決鬥,那玩意兒整個都被子彈打碎了,血肉模糊得比蘇格蘭牛肉餅都離譜,可你硬是幫他縫縫補補又重新做了一個新的!!」

  描述得相當離譜,在說到「新的」的時候連聲音都快嘶啞了。但結果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卡維只能點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你的手術挽救了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小東西,甚至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壯。」

  瑪蒂爾德有意無意地看向了蓋澤,似乎把蓋澤現在的一身肌肉全歸結於了卡維的手術。

  卡維一直在避免主動問及公主的需求,但事到如今不得不開口詢問:「恕我冒昧,公主殿下到底想要解決什麼棘手問題?能否明示?我需要明確知道您的具體要求,才能給予正確的答覆。」

  瑪蒂爾德的臉色忽然變了,就和卡維見到那本軍醫手冊出現在普魯士人手裡一樣:「我的男伴叫羅切斯特,幾個月前認識的,蓋澤先生應該見過。」


  蓋澤還記得對方和自己在霍因茨街的賭約,回想那晚的經歷,連連點點頭:「是個相當不錯的傢伙。」

  「不錯.也對,他之前確實挺不錯的,這也是我能接受他的重要原因。」瑪蒂爾德之前有多欣喜,現在就有多失望,「只是最近不知怎麼的忽然就不行了,不管怎麼弄都沒反應!」

  「啊這.」

  卡維是外科醫生,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能力。就算是專業的男科醫生,現在離發明藍色小藥丸還有100多年的時間跨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現實需要他能處理,瑪蒂爾德花了那麼大力氣,絕不希望卡維敷衍了事。

  「公主殿下,不要著急,這種事兒很玄妙,不是簡單一句『不行了』就能概括的。」卡維先安撫住了她的情緒,把她攙扶到沙發上坐下,解釋道,「其實很多男人經歷過這種情況,這和心情有很大的關係。」

  「心情?」瑪蒂爾德看看蓋澤,「他接受過兩次手術,為什麼能和原來一樣呢?」

  「他比較樂天派,生活過得無憂無慮的。」卡維不得不找這種藉口,「羅切斯特先生可能更敏感一些,畢竟是剛來法蘭西,可能不太習慣。或者說,您在這件事情上的要求比較高,無形之中給了他太多的壓力。」

  「是這樣嗎?」

  瑪蒂爾德不是男人,無法把心情和這種事情聯繫在一起:「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用的都是最高級的東西,生活過得很好啊。」

  「所以他剛開始還不錯。」卡維開始套劇情,「可要是時間久了就不一樣了,他會想要些別的。」

  「別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卡維兩手一攤,「這得問他本人才知道,得好好問,好好交流,這是雙方都需要平心靜氣才能得到解決的情緒問題。」

  瑪蒂爾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最近他總是往外跑,一開始我沒在意,以為他只是想四處走走,老窩在莊園裡不太好。可是最近他的行蹤越來越離譜了,有兩次還」

  「怎麼了?」

  「他去見了一個女人。」瑪蒂爾德還是說出了實情,「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拈花惹草的事兒很正常,只要他的心還留在我這兒就行。可問題在於,他不行了!也許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吧,反正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卡維沒見過羅切斯特,只是在蓋澤這裡聽說過他的遭遇。

  按理來說這種人對自己的地位有清醒的認識,可以笨可以天真,但膽子絕不會太大。一個背井離鄉來巴黎的匈牙利人,撈足了資源後背著公主玩出軌,想想就離譜。

  事到如今,該勸還得勸,然而還沒等卡維繼續開口,瑪蒂爾德卻說道:「我聽說你的手術可以延展那東西的長度?」

  「.」

  「卡維醫生?」

  「可以倒確實可以,但手術是創傷性治療方法,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我不建議正常人做這種手術。」

  「可他現在不正常!」瑪蒂爾德似乎下定了決心,語氣也變重了,「卡維醫生,珠玉在前,我絕對相信你的手術能力,也知道你會答應我這個要求。」

  卡維很為難:「我」

  「你先別急著拒絕。」

  瑪蒂爾德根本沒給卡維拒絕的餘地,把站在一旁的蓋澤又叫了過來:「在正式下決定給那個不爭氣的男人做手術之前,我還需要看看手術完成後的真實樣子。所以蓋澤,把褲子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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