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雲夢城

  劉一川的烤魚慘遭毒手，食人魚群卻完敗於人類。

  那罐五香辣椒麵已經藏不住了，被錢同軒一把搶過，大罵劉胖子獨享珍品，其心可誅，然後將其充公。

  面對隊員們的批判，劉一川悻悻不語，將面前的食人魚肉恨恨吞下。

  九曲江水奔騰至下游，更顯其波瀾壯闊。

  八月十四，天下無敵獵隊到達了九曲城東南邊的雲夢城。

  雲夢城建在九曲河注入雲夢大澤的入湖口，規模比彩南城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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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夢大澤由大大小小數千個湖泊和錯落分布的沼澤組成，方圓數千里，比人族祖地淚湖大得不是一點兩點。其間珍奇異獸，數之不盡；萬獸潛伏，暗藏兇險。

  雲夢城城志記載，五百年前，南遷的人族第一次發現雲夢大澤。四百一十二年前在九曲河入湖口處建立雲夢城。

  當今，雲夢城已經成為南國南部的最大城池，成為南國的物資生產中心、人口轉移中心和文化中心。

  這裡，還是人族南下開拓的大本營。

  孫大王在城裡為黑蒼蒼九玄築巢，在雲夢學宮設立楚國太一宮，供諸城相互交流、合作，以及傳遞她的命令。

  法家和史家的博士們一直追著孫賊，孫賊走到哪兒，他們就走到哪兒。

  一部分法家博士警告孫賊莫要行專制之事，敗壞人族萬年之法。一部分法家博士為他們的孫大王辯護，同夏夫子們大辯特辯。

  史記博士們保持沉默，致力於記錄上古結束萬年之後人族的第一個「王」的輝煌歷史和人族向外開拓歷史上罕見的獸潮。

  天下無敵獵隊的少年們站在雲夢城下，昂首看著那高高的城樓，好像數月前初見招搖山一般。

  城樓上，「雲夢」大旗和「楚」字大旗迎著風，高高飄搖，發出獵獵嘯聲。密集的輪弩在秋天的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透出殺伐無邊的氣息。城防司的人隊列整齊，有規律地巡邏著。飛進飛出的綠蒼沒有一刻中斷，有時更是占據了半壁天空。一支支馬隊奔騰不息，拉著放著物資的大車奔向四方。

  也許，雲夢澤太浩瀚了，讓住在它旁邊的人們感到一種卑微。

  人們心中總有一種執念，那就是他們要成為一切的主人或上者。如果有什麼東西要他們跪下自稱奴僕或蟲子，那這種東西要麼被毀滅，要麼被征服。

  所以，人們把沒有必要修的那麼高的雲夢城城牆不斷加高，直到站在雲夢城東城牆上會讓人們出現已經把雲夢大澤死死踩在腳下的錯覺。

  少年們想，招搖大山也一定會像雲夢大澤一樣，給那裡的人們散發出威嚴神秘和不可侵犯的氣息。但在招搖大山開拓的人們也一定會踏遍招搖山的每一寸土地，有朝一日，把招搖山神廟修到招搖山的最高峰，在征服了招搖大山的時候又擺出他的靈，給以人族慣有的的禮貌和謙遜。

  少年們進入雲夢城，用記錄著身份的獵隊鐵牌作為憑證，在雲夢城民戶署做好長期留居的登記，然後被安排在離雲夢學宮不遠的房舍中。

  雲夢城規模龐大，人口超過百萬，雲夢學宮在城內開設了五個學區。少年們住的地方靠近北門。

  晚上，少年們來到食街，好奇地轉來轉去。雲夢城的食物來源多樣，有探索密林獵殺的猛獸，有蓄養的牲畜，有種的糧食，也有從九曲河下游和雲夢澤西端水域中捕撈的魚類。

  少年們吃到以前從未吃過的美味可口的魚，大感以後自己滿足口腹之慾的標準再次拔高，同時又嚮往著在有生之年能走遍諸夏萬萬里的疆土，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

  醫家學生楊克儉道：「《山海經》上描繪了諸夏及周邊的大致情況。以赤蒼高原為中心，除了西南方向，皆有人族城池，東西兩側皆有大海。自北往南，是越來越茂密高大的原始森林。南江發源於赤蒼高原東部，往東南流去。最上游有飛崖城，中游有彩南城，入海口處有越城。

  彩南城正南方向數千里處就是雲夢澤。玉香城、越城、雲夢城各自相距超過萬里。雲夢城往南數千里處就是正在開拓的南國新城。南國南江南的部分現在大致就像一個三角形。最尖的部分指向獸潮發生的謎底。」

  艾雲溪道：「孫流螢太急了，開拓速度過快，新城大多基礎不牢，而且物資供應也不足，造成開拓時無畏的死傷。」

  姬玄草道：「什麼東西會逼著如此廣大的範圍內的森林野獸北上呢？獸潮在數年前就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現在又爆發了更大的一次。如今，人族已經開闢出的土地上流竄著大量在尋找新的棲息地的獸群，危險程度大大增加，幾乎回到未開闢前的樣子。如果是自然災害的話，為什麼不是連續的？如果是智慧生命乾的，那麼他們又有多強大？這一切，都還無人知曉。所以，我贊同孫賊的做法。」

  周遠道：「我相信是極南之地發生了自然災害。伏羲和女媧只賦予了人族珍貴的智慧，日月所至，皆是伏羲和女媧給人族的應許之地。」

  尤文泰道：「神不存在。宇宙間的生靈皆是從原始物質演化而來。既然人可以有智慧，那就可能還有其他的智慧生命。也不存在什麼狗屁的應許之地，一個種族的土地只能在歷史的邏輯中獲得。」

  趙樓轉過話題，道：「我以前想錯了，彩南城的確是個變革之地，但我們決不能呆在彩南城，因為南國處處是變革之地。此番來雲夢城，我們該好好沉下心來，多多讀書，苦練武藝。我們還小，學習是理所當然；等我們再大一點，在前線開拓，守護別人的學習就是天經地義了。」

  第二天，八月十五，正是相思節。傳說，上古時代的有一對夫妻，丈夫叫后羿，妻子叫嫦娥。他們得到了長生不老藥，吞下之後，皆飛升上天。不幸的是，后羿飛升到了東邊的那顆月亮，而嫦娥飛升到了西邊的那顆月亮。那天晚上，正是八月十五，雙月輪空，月相對稱。曾經恩愛的夫妻為了長生不老竟然永遠分離，后羿和嫦娥悔恨不已。只有在八月十五這天，他們才能借著月光看見對方。

  少年們坐在城頭上，看著皎潔的雙月，也漸漸思念起來。他們還沒有伴侶，思念的對象是萬里之外的飛崖城。

  他們想起了小時候的調皮搗蛋，想起了那相對而立的飛崖，想起了李夫子的音容笑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