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時如流水
「要一匹龍馬，沒有的話，麒麟也行！」
「給我弟子當坐騎！」
姜凡又一次來到了不老山。
開口便這樣索要。
棺槨也帶著，就扛在肩頭，太虛鏡跟隨。
在他腦後懸浮，像神明頭頂的神光輪。
面板之上，剩餘壽元已經不多，僅有二十五年。
至於掠奪壽元則依舊是一萬六千四百九十年，並沒有動用。
他身上的暮氣越發濃重了。
早已不僅僅只是整個姜家能感應，近十年時間已經籠罩了整個東荒大地。
甚至是宇宙星空之中的一些聖賢都能夠明晰，昔日那種感覺又一次重臨。
天帝的道則在遠去。
他們的心情又一次沉重起來，但依舊有人還抱著希望。
希望天帝能如上一次一般。
雖然暮氣濃重，但卻依舊能夠斃掉許多大敵，強勢歸來。
但絕大多數人都是理智的，知道這樣的希望很微茫。
甚至這一次，天帝都並未去往星空中。
一切與上一次，終究有些不一樣了。
「沒有。」
不老山內，有至尊回復。
越接近晚年，太虛來的越頻繁。
隔三差五便來索要一些資源。
如果有，它們會給，如果沒有，它們也會直說。
因為多次的事實證明，如果不乾脆的回覆，一味的沉默，只會讓太虛繼續在不老山逗留。
「那來一株不死藥吧！」
姜凡認真道。
他用不上不代表其他人也用不上。
更何況此刻只是找茬，真正目的也不是不死藥。
「沒有。」
有禁忌生靈乾脆道。
不老山中很多好東西都已經被太虛要走了。
如今都幾乎已經空蕩。
這山中安靜了一會，姜凡還在想該再要些什麼，就聽到有至尊發問。
「你就不能去別的禁區轉轉？」
「難道就這麼喜歡不老山嗎？」
「太虛，你要是不想死，想自封進不老山，我們也可以放棄往日的仇怨！」
姜凡撇了撇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之所以經常光顧不老山，主要是因為這一方禁區就在家門口。
再者說，既然要不斷積累仇恨，自然是揪住其中某一個往死里得罪。
如果天下的禁區他都去逛一圈，大家就人人平等了。
顯示不出針對性，仇恨累積的也就沒有那樣深。
更何況，經過多年的調教。
不老山的服從性大啊！
「不死藥，有沒有，一句話！」
「你們再這樣不作為，我可要發飆嘍？」
「你們也不想我死之前，把不老山平掉吧？」
這山中一片靈湖旁，姜凡丟掉了手中的魚竿，從自己的棺材上站起來。
他這一次進不老山已經待了半年，比他以往所待的時間都要長。
閒來垂釣。
面對著他的問話，那山間一片寂靜。
越來越過分了……
太虛鏡鏡面之上有毫光微微閃爍。
姜凡時刻等著有至尊忍不住衝出來。
「轟隆隆……」
一處山體瘋狂震動。
姜凡目光盯著那一處，雙目之中有期待。
釣了三十年，他希望有一道身影衝出。
很快，一道血色流光從那山體之中飛出。
懸停在了姜凡面前。
不是至尊，而是一株血參。
幾乎已成人形了，生長了不知多少歲月。
其中濃郁的精氣，幾乎要化作血滴落下，很不凡。
雖然不是不死藥，但價值卻也不遑多讓！
「古血參王，拿走吧！」
那自封在山石之中的至尊開口，實在受不了姜凡了。
「真差勁啊不老山……」
姜凡這樣說道，將那血參抓住，收了起來。
這一株古血參王，效用與不死藥截然不同。
它的那一滴血精，都能夠使得修士修為得到提升。
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古藥王了！
價值真的能媲美不死藥。
「行吧，這次就先不發飆了！」
姜凡興致缺缺道。
隨後緩緩收起了手中的魚竿，扛起棺槨，便離去了。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天帝越發遲暮，所有人都能夠感知。
姜家，大殿之中。
道台上，姜凡盤坐。
這一晃又是十年，面板之上的壽元，已經只有十五載。
即使是上一次設計，他也沒有老邁到這種程度。
此刻一頭披散的髮絲之間，竟有著些許銀光在閃爍。
姜青山侍立在旁，看著這些白髮，心情很是低落。
自五年前，他便已經不再四方歷練。
各種機緣出現，強者洞府開啟，都不見「東神」的身影。
有人猜測，他或許在閉關，衝擊什麼大的境界。
但其實，擁有大帝血脈，且修行神明古經的神王體，一路走來真的沒有瓶頸。
根本不需要閉關。
如今，他已是顯聖境界。
這一境界與成道境一樣，也很特殊。
大致可以分為：聖人，聖王，大聖，三個大的境界。
每一個境界又劃分九重。
此刻的姜青山，已經是聖人境六重天了！
修行速度不可謂不快。
之所以不再外出，是因為已經明白，真的尋不見延壽的希望了。
在這最後的時刻，他只想陪在師尊身邊。
「我將要去往宇宙星空了。」
道台上，姜凡這樣說道。
時間不多，他一會兒再轉一圈不老山，將自己的狀態展現給那些禁區看。
便可動身去往宇宙邊荒。
那裡才是最合適的戰場。
姜青山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姜凡便已經起身。
這個已經威名赫赫的「東神」，此刻眼中竟然帶著些許晶瑩。
望著那一道即將遠去的背影，他極力追逐，大聲道：
「師尊！我會努力！」
「將來替您與禁區至尊決戰！」
大殿門口，姜凡短暫停住腳步。
「好！你好好修行！不必太過擔憂！」
「我去也！」
一道銀光大道，從姜家族地之中衝出，劃破天穹！
一瞬間，驚動了天地萬靈！
無數目光，在這一刻都聚焦在一道身影之上。
那是太虛天帝！
他的身形依舊偉岸，可是狀態似乎不容樂觀！
邁步在銀光大道上，肩頭扛著棺槨，雖然虎步龍行，一步萬里。
可那樣的背影，看上去很悲壯！
無數人追逐，也有無數人發出嘆息，落淚了。
「天帝！」
「天帝的氣息，遲暮到了極點了！」
「天帝的頭髮，竟然都已經花白！天帝已老！」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