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下

  「你們還挺客氣！」

  「都是奴才應該的，誰讓您是主子。」

  

  守將下意識地回話，隨後反應過來，不對勁……蒙古人怎麼講起漢話來了。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千餘明軍先鋒精銳已經進了城，剎那間盡數撕破偽裝，對城內守軍露出「明朗的笑」。

  「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副將說罷，一刀狠狠砍向那諂媚的守將。

  守將反應迅速立馬抬手去擋，利用臂甲硬是抗住了一擊，刀上傳來的大力震得他手痛。

  「你不是蒙古人，那你手裡的聖旨肯定也是假的！」守將直呼大事不妙，轉身逃竄，可周圍的明軍將士早就盯上了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幾個士兵順手用套馬繩子套住他，將他綁了回來。

  「找死！」副將揮刀砍倒一個衝上來的清兵，沒有厚甲的清兵擋不住他勢大力沉的一刀，頓時血流一地眼見沒了氣。

  副將抓住守將，得意地說道：「你又猜錯了，我的聖旨還真就是你們太后給的。」說著挾持住守將來到城頭。

  「爾等主將就擒，還不速速放下刀兵，要想活命就跪下給老子磕頭！」

  下方的清兵見主將被擒，士氣大降，原本還勢均力敵的戰鬥頓時變成一面倒。

  城頭的清兵最快聽話投降，不是他們最弱，乃是因他們站得高看得遠。

  關城外，煙塵乍起。

  竟是一支大軍正朝關城殺來！

  大軍正是朱棣率領的主力，在得到信號後往關城殺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守將不甘地發問。

  副將笑道：「你不是說了，我們是你的主子！」

  守將臉色難看，但敗軍之將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關城陷落。

  喜峰口一破，通往關內的大門洞開。

  朱棣再次回到這片本屬於他的土地，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又回來了！」

  往南，那座他建造的城池依舊矗立。

  丘福來到身邊，給正在興頭上的朱棣澆上一盤冷水：「我軍兵力不多，若是冒進恐有變化。」

  朱棣驚訝道：「你個急性子竟然改了性子！」

  丘福撓撓頭尷尬地回道：「畢竟『吃過虧』了，怎麼也得長點記性，不然白費這幾趟了。」

  「好你個丘莽夫，不讀兵書，倒讀起史書來了，真是怪哉怪哉！」朱棣大笑，一下就明白了丘福所言的『虧』，正是這後世史書上所記載的他輕敵冒進到致使全軍覆沒一事。

  「你我皆急性子，你都知道改，我豈能不知。」朱棣感慨萬千地說起一件往事來：「先前燧兒與我說起一件事，我爹跟他說我性子太急，有些事考慮不周，一開始我不以為意，直到『自己』所建城池在眼前灰飛，這才明白，要不是我爹派兵堵住了女真人的退路，我怕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女真人得意離去。」

  「這一次，我不會重蹈覆轍，女真人我要滅，城我也要保下來！」

  丘福知曉朱棣性子，斷然不會空口無憑。

  朱棣沒有第一時間解釋，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封密信遞了過去。

  「自得知所處何方，我便派人渡海南下打探消息，倒也沒費我一片良苦用心，還真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丘福接過密信打開一看，頓時驚訝不止。

  「這……怪不得女真人一直沒有回援，原來是一頭撞上槍口了。」

  「眼下女真人南北受擊，南下主力受損，北方兵力集中於山海關一側，中門大開，此時不打何時打！」看完密信，丘福信心滿滿，於是挺直身子請戰：「末將願打頭陣！」

  朱棣大手一揮，「入關，南下！」

  朝鮮，朱高燧正在為徵集船隻渡海一事操心：「渡海所需船隻徵集得如何了？」

  一小吏匆忙上前回話：「稟上使，按您的要求，渡海所需船隻已徵集有七成，至多六七日剩餘船隻便能征齊。」

  朱高燧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徵集船隻是為了渡海到中原配合老父親夾擊女真人。

  奈何朝鮮是廟小妖風大，小小一點地方黨爭十分激烈，官員各自抱團取暖，同時去拆另一方的台。

  就連他推上來的大明派官員也不能齊心共事，內部又分化為多個派別，如此導致政令的上下堵塞。

  漢城的中樞亂糟糟的一團不說，神奇的是地方官府更甚一籌，多種因素下中樞對地方掌控力度極低。

  僅僅一征船這一簡單無比之事，磨磨蹭蹭辦了許多天不說，沒等實際實施南北兩地對分配的份額吵個沒完，還總放過來求助他，要不是他強行壓制，怕是到現在連五成的船都沒有徵到。

  矛盾的起因還不是因為征船，還要往上追究到之前女真人徵收糧草之事，地方抨擊中樞不公，仗著女真人的支持將大量份額，分配到與實際糧食生產能力不匹配的地方，趁機打壓在野士族。

  地方和中樞的矛盾，南方與北方的矛盾，甚至有人提議南北分立……

  一連串世間奇事接連出現，致使他都懷疑，這朝鮮王到底當得什麼王，上上下下盡數被人架空不說，臣子們對他連最基本的尊敬都少得可憐，簡直比老大一脈的那些不肖子孫還廢物。

  就在前幾日，有朝鮮北方官員通過他的侍從，給他傳遞一個令他感到頗為無語的密信，洋洋灑灑一大片將從古至今歷代以來，朝鮮與中原的關係尤其是他所處的北方與中原的關係，有的沒的全都扯上關係，什麼「歷代屬中原」「元末侵占」「本為天朝人」等等暴論讓他都感到驚詫。

  「我還沒上桌他們就把菜給我夾好了，是該說他們厲害，還是該說他們當狗腿子當成精了，主子一抬屁股，就知道等下出來的會是什麼……」密信字很多但意思簡單粗暴——「北方請求內附！」

  朱高燧沒有搭理他，現在談論內附之事尚且不到時候，朝鮮王室畢竟在位二百餘年，此事急不得，過急反倒可能導致大好局面失控。

  甚至還有一個北方的將軍，私自帶領一部兵馬南下，想要趁亂攻進漢城挾持朝鮮王……

  形勢之混亂，弄得朱高燧只覺得內心疲憊不堪，抬手派出一千戶剿滅那將軍，隨後強勢鎮壓不服管教的漢城中樞，將一些只知道惹亂子的官員革職。

  他不想在朝鮮投入太多，因此不能過於激進，免得耽誤大事。

  不過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有一些事就可以順水推舟，比如朝鮮官員自己提出來的南北分治之事。

  他就覺得很有搞頭，既然朝鮮自稱大國，那偌大的豈能容不下兩個王！

  讓朝鮮自己爭起來，他也好放心回中原去。

  他之所以急著回去乃是因為探查到了一個重磅消息，自從他知道了自己正在何方天地時，就派出人手探查消息。

  二十幾萬大軍突然消失幾個月，女真人就算有顧慮，可只要不傻最終定然會趁機發難，南方空虛，所以他猜老二絕對擋不住。

  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就給他探查到了有關他二哥的消息。

  只可惜，事與願違。

  「老二還真走運，竟有此機遇，這都讓他撿回一條小命……」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