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麻袋、報酬、機造間
昏暗的賭坊內，煙霧繚繞，巨大的齒輪與銅管交錯縱橫在天花板上。
賭徒們圍坐在賭桌前，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籌碼，時而歡呼，時而咒罵。
「什麼味啊？這麼臭！」
忽然，一股屎尿臭味，混雜著濃稠血腥味的氣息飄蕩在空中。
部分賭客的思緒也被暫時拉出賭桌。
但當他們看見穿行而過的黑衣少年，與他身後拖拽的沉重麻袋之後，又若無其事地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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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來這裡的賭客都知道，這座賭坊的地下存在著一個可怕的地方。
若是在賭坊內遇到穿行而過的神秘人時，只要不去招惹，雙方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總能相安無事。
其實，姜游也不想散播這難聞的臭味。
但無奈，這淫賊已經被他打得半死不活，自然是屎尿橫流。
「別急，別急……快要到了。」
他碎碎念地推開刃網會的大門，將麻袋踢到大廳中央。
那名身材肥胖的居間使就在現場，望著布滿乾涸血跡的麻袋，顯然是一愣。
「你，你……」
他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下午才見過面，這名新晉殺手怎麼大半夜的又跑過來了？
而且還帶來了這麼大的麻袋？裡面似乎是……一個人？
「那名被懸賞的採花賊，我已經抓住了。」
姜游踢了一下麻袋，但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不會是死了吧……
他心裡咯噔一下，若是這傢伙死無對證，自己的報酬可就難拿了。
其實他並沒有下死手，畢竟這貨只是一個普通人，肉身羸弱。
之所以能隨意出入各家苑府，靠的就是一對可飛檐走壁的臂甲和腿甲。
居間使捏著鼻子來到近前，擠出一絲微笑：
「這麻袋裡裝的，可是那名淫賊？」
「嗯，不過他好像……」
姜游摸出一柄短劍劃開麻袋，只見閻邪正躺在裡面，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濕。
好在，還能看見他的胸口正在輕微起伏，說明至少還留著一口氣。
「咳咳，沒想到玩家君的效率這麼高，但我們需要先確定他的身份，或者請僱主過來指認才行。」
居間使搓手一笑，已然在姜游的代號之後，加了「君」的尊稱。
只不過在姜游的耳中，「玩家君」三個字聽起來總有一股怪味。
怎麼像是在跟遊戲客服聊天一樣？
早知道就起複姓代號了，比如信陵君，端木君之類的稱呼……聽起來逼格能高上不少。
「既然如此，便麻煩您儘快給他治療吧，不然的話……」
姜游悲憫地看向那淫賊，此時此刻，他是真心希望這傢伙能活下去。
……
翌日。
當姜游重新來到刃網會時，居間使仿佛早已等候多時，徑直迎了上來。
昨天姜游已經知道，這居間使的真名叫「鄭狸」。
「玩家君！淫賊的身份已經確認了。」
鄭狸笑逐顏開地將錢袋捧了過來，塞進姜游的懷中，
「閣下也成功升為了『黃』字九品殺手！刃網會的更多權限與任務將同步開啟！」
畢竟他們居間使也是有業績壓力的，這件採花案許久未破，鄭狸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而眼前這名剛剛註冊的新晉殺手，第一次任務就做得如此乾淨利落，未來不可限量。
若是以後能專門幫自己處理委託……豈不美哉？
想到這裡，鄭狸露出諂媚的笑容，上前道：
「我在剛才的報酬中多添了些自家的錢兩，權當是為閣下首次完成任務的賀禮，萬望收下。」
「多謝。」姜游自然能看出其中拉攏的意味。
不過能被一名居間使看中，並不是什麼壞事，以後接任務能更方便一些。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內也閃過幾行字跡。
【你的「刃網會」聲望已提升：+25】
【當前陣營關係：友善（15／100）】
【你在刃網會內的身份已更新】
【當前身份：「黃」字九品殺手】
陣營聲望的提升並不是固定的，是會根據不同的對話選擇，獲得不同數值加成。
初次完成這種小型任務，便能獲得25點聲望，足以說明他的能力確實得到了鄭狸的認可。
「對了，記得閣下曾提到，想要打造一件玄兵？」
「沒錯。」
「既然閣下已經升至黃字殺手，自然有資格借用機造間，裡面還有專職的神機師，將毫無保留的為您效勞。」
「嗯，那便勞煩您帶路了。」
……
姜游跟在鄭狸的身後，在曲折的過道內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了末尾一間位置隱蔽的機造間外。
推開布滿鉚釘的斑駁鐵門，暗淡的照明燈，映亮了掛在牆上的老式油布手套。
工坊台旁，穿著黑色工袍的老頭正仰在躺椅上，手中轉動著一件精巧的青銅物件。
「玩家君，你確定……要學習這神機之術？」鄭狸的語氣怪異。
來的路上，姜游表達了想要修習神機術的想法，顯然與鄭狸要讓自己幫忙處理委託的心思背道而馳。
「我確定……」姜游想了想，接著道，
「其實我只是對神機術感興趣，若是稍加修習，相信對於完成任務也必然有所助力。」
「那，那是自然……」鄭狸的惆悵面容稍稍舒緩，轉頭朝躺椅上的老頭說道，
「鐵翁老頭，我給你送來了一個幫手。」
名為「鐵翁」的老頭被聲音驚動，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人。
「哼！鄭狸，你終於給我送來幫手了！」
他嘟囔一句，費勁地站起身，露出大腿上密布的火銃彈孔和傷疤。
然而他打量了一眼姜游，就搖了搖頭：
「這個不行，太嫩了，你應該把他送給府上的夫人們。」
姜游的眼角一抽，心說自己要是被送去給那群夫人，恐怕會被直接榨成皮包骨。
鄭狸的大手按在工作檯上，沉聲道：「放心，他會認真跟著你學的。」
鐵翁繼續搖著蒼老的頭顱：「不行，絕對不行！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學神機術的苗子。」
「嗬，那你看著辦吧。」
鄭狸沒有多費口舌，而是轉身走進通道，離開了機造間。
「喂，你快把這小子帶走！」
鐵翁還在嚷嚷，但鄭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伴隨著沉悶的鐵門合攏聲，機造間內就剩下了一老一少，面面相覷。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