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薨與身死(新人求收藏,求追讀)
常年在外南征北戰,允文允武的元琅,和他在申國的妻兒總是聚少離多。
如今年老,又完成大業,一下子多愁善感起來。
看到已經滿臉皺紋,已不復少女美貌和天真爛漫的翠姬,總是想起年少時光。
連帶著對這個兒子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愧疚。
即便元辰來到武里才過一年,就大病一場病故了。
這種感情被放大並投射到元辰的兒子身上。
覺得不能再等,於是派人通知申國的元庚,讓他起程往天府。
申姬大怒,殺了元琅的使者,並殺了他留在申國的妾室。
眼見父親要召集臨近三國殺申姬,在眾臣中素有閒名的元庚只得派人向元琅告饒,然後和母親拜別,前往天府。
沒過多久,剛烈的申姬就悲憤交加,氣死在榻。
鄭信得知後,已經無法挽回。
華歷3942年元旦,元琅與眾臣宴飲,觥籌交錯間,輕歌曼舞時。
元琅的視野越發朦朧迷糊,搖頭後再一睜眼,看見身旁的翠姬變回少女模樣,而他也回到少年時光。
像是做了很長的夢,現在夢醒了。
元琅看見殿內的光芒,像水霧般吸附在紅色的柱子和綢緞上,每個人身上都被這層光芒籠罩著。
似乎被感召,他看向殿外的廊道上,祖母高氏正背著光向他招手,身後的兩位婦女,一位是他生母,一位是他繼母。
元琅喜不自禁,起身離開墊子,快步走出殿中,來到廊道上,三人都穿著紅色的衣服圍了上來,元琅興奮的向她們講述著這些年的經歷,三人都帶著輕笑,帶著他轉過廊道。
元琅旁邊的翠姬和台下的鄭信以及眾臣,看到元琅帶著莫名的笑容,突然站起身來,接著就往殿中走。
鄭信大驚,身體前傾,手已經伸出。
就見元琅一個腳步不穩,「啪」的一聲,從台階上跌倒在地,手中酒杯滾了老遠。
翠姬一聲大叫,舞女慌做一團,鄭信及眾臣衝上前將元琅翻過來扶著時,他已經滿臉是血,急促喘息幾下,就緩慢的閉上眼睛,胸口也癟了下去。
華歷3942年,恆帝之孫,雲公勉的後代,孟國第三王朝雲朝的建立者,雲姓元氏第八十九代家主——元琅薨,享年61。
眾臣從翠姬處拿到遺詔,以鄭信為太公,勞喜為太宰,夾輔元辰十三歲的兒子元燁繼王位。
鄭信出身士族,性格剛硬暴烈,認為權力重在王室,諸侯大夫,重在制衡。
諸侯大夫各有其位,各理其政,支持世祿世襲。
而勞喜出身獵戶,勤奮好學,處事如細水長流,認為應該各級協商,分諸侯之權,從士族中提拔人才,反對世祿世襲。
兩人攝政後,各自籠絡一批大臣,爆發的第一個衝突就是蘭國。
因為有南洋大夫私下提議,蘭國之前是萊州地寡人多,如今南洋正從服南移民,到時蘭國地廣人眾,於交州獨大,應將南洋各島分封為諸侯國。
鄭信與勞喜在大殿中各執一詞,鄭信的理由是蘭國獨大於交州,又有大夫所請,應該分封諸侯
勞喜反駁的理由是,蘭國以商立國,以海島為疆域,用船隻串聯,一旦分封,就永遠不會再聯合起來了。
鄭信笑道:「那正合孟國之意,就是要蘭國分裂,那樣就威脅不到孟國。」
勞喜搖頭道:「一者蘭國是諸侯國,又無大罪,僅憑蘭國大夫所請,就將其裂土分國,聞所未聞!
二者,蘭國建立的商道,其互通有無,不僅是香料蔗糖,絲綢茶葉,更在於將東到翼州,西到方州的華人連接起來,使齊國也能知道合國發生的事情。
一旦將其分裂,南洋諸侯將彼此競爭,再無此繁榮!」
鄭信有南洋大夫支持,便一意孤行,就要下詔分封。
勞喜對此事絕不允許,於是聯繫上堪離諸侯,和萊州大夫。
就要召開交州諸侯議事會。
鄭信只得妥協,他先不分封蘭國,勞喜也不允許召開交州諸侯議事會。
孟國劍拔弩張的氛圍才淡下去。
卻不想一年後,翠姬召來勞喜,倆人都穿孝服,勞喜大驚道:「大王這是何故?」
翠姬抱著元燁哭訴:「我孫兒有何大錯,太公信要取他性命。」
勞喜更驚,忙問道:「妹妹何出此言?」
翠姬這才講道,她從侍女口中聽聞鄭信要將元庚從天府接回來繼位,一旦繼位,為報母仇,還不殺他孫子。
翠姬繼續哭道:「我早就和先王講,我不要兒子當王,只要他長命百歲,怎麼一來蓬城,那麼健壯的身子,說病就病,說死就死!
都是被你們給嚇的!
如今又非要我孫子當王,也是你給先王出的主意,你就不管管我們嗎?」
勞喜跺腳道:「我一定弄清事情的原委,他要敢亂先王遺詔,我就殺他!」
勞喜回到家中,找人調查,果真鄭信派人去了天府。
勞喜心中一狠,終於下了殺心,安排起來。
鄭信帶著家臣進山狩獵半月不返,就是要引開勞喜的注意。
這天見時間快到了,在回蓬城的路上,路過一道山嶺,突然想起什麼,哈哈大笑。
陪臣為其故。
鄭信坐在馬上,遙指此山嶺笑道:「四十年前,先王還是蘭國春廊郡大夫,我還是一廊道士子。
三大臣專斷弄權,士族庶民痛恨先王,派人截殺,我護著先王,殺退刺客。」
感慨道:「文帝曰: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先王經這次刺殺,開始理政春廊,雖有去國之難,但也才龍入大海,在震州立下千秋大業!
等回到交州,以王而薨。
所以臨危不亂,知錯能改方大丈夫。」
眾臣聽得心馳神往時,忽然天上落下一道箭雨。
「小心!」
鄭信的馬匹像四十年前一樣被驚嚇躍起,他重重的被甩到空中,砸在地上彈了一下。
頓時頭暈目眩,身體骨頭像是被甩飛了,全身劇痛無比,呼吸不暢。
胸口劇烈起伏著,費力的吸氣,暗道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是身體卻不想四十年前那麼硬朗,怎麼都起不來。
天空越來越暗,耳畔的喊殺聲越來越遠。
他的頭髮被人提起,整個身子坐起來,終於一道血霧後,看著自己的身子倒下去,眼前慢慢黑暗。
華歷3944年,從小追隨元琅的黑膚小伙被獵戶出身的勞喜劫殺於玉碎嶺,享年67歲,其在蓬城的一百口族人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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