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打狗何須看主人?
第373章 打狗何須看主人?
沈青此言一出讓老僕意外,他還以為他聽錯了。
老僕的臉色刷的一下冷了下來,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寒聲說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與貴府的少爺不熟,不去。」沈青又重複了一遍說道,吐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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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對方此番前來頤高氣使,毫無尊敬之意,他實在沒有心思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折腰去迎合這份無端的傲慢。
老僕聞言,面色愈發猙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好,我看你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京都裡面就是你們的指揮大人見到我李家上下也得賠個笑臉,你區區一個總差而已,莫真以為穿上一層破皮就了不起了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
就在此時,衛承業連忙適時地站了出來:「二位且慢動怒,沈總差或有不便。我們不妨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談,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
李家的老僕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枯瘦如柴的右手猛然探出,猶如鷹爪,直取沈青肩頭,顯然已不願再多費唇舌。
「死!」
勁風撲面,吹得沈青周身衣衫獵獵作響。
沈青身形未動,但周身卻涌動起一圈圈靈力漣漪,深厚的靈力如同江河之水洶湧而出,對上了老僕的爪子。
轟!
兩人的靈力在空中交匯,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沈青附近,無論是精緻的雕花窗欞,還是古樸的紅木桌椅,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都如同脆弱的紙片,瞬間化為齏粉。
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煙塵。
李家僕從身形連連後退了幾步,方才穩住了身形。
他眼神微眯著打量著沈青一眼,才發現此子有些不同。
同為靈虛境,此人的底子打得比他還要好。
一身靈力連綿不絕,厚不見底,簡直是匪夷所思。
衛承業見兩人動起來了,嚇了一跳,連忙拉住沈青的胳膊,對李家老僕賠笑道:「我家兄弟不懂事,老管家勿怪。」
說完,他壓低聲音湊到沈青的身旁道:「沈兄弟你瘋啦,你別看人家只是個奴僕,但人家背後站著的是李家,打狗還看主人呢,你這樣搞李家怕是不會放過伱。」
沈青無所謂的笑了笑。
現在八大世家裡面,他已經得罪了薛家,不怕再多一個。
一個奴僕都騎到自己頭上拉屎拉尿,還真以為自己是泥菩薩沒有火氣呢。
那老奴顯然沒有把衛承業當一回事。
「現在想要低頭,晚了!」
老僕從一擊未曾建功,他腳步一蹬,全身黃色的光華一縷縷從他氣海中不斷噴涌,化作一道金色箭矢直奔到了沈青的近前。
他的手爪如同被金光澆築一般,殺氣騰騰,如同鬼魅般不斷出手朝沈青壓去。
一招每一式都直指沈青的要害。
沈青的精神高度集中,一道神識散開。
老僕的每一招式的行動規矩都清晰地浮現在沈青的腦海中。
他運轉大挪虛空術,身形飄逸,如同踏雲而行的仙人,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
在避開了李槐攻勢的同時,又不斷的消耗著李家老僕的靈力與體力,顯得遊刃有餘。
兩人都是靈虛境的強者,所過之處,桌椅、屏風、花瓶,在兩人的靈力衝擊下紛紛化作了粉末。
這還是兩人有意控制的結果,不想把這酒樓拆了,將事情徹底鬧大。
酒樓中四周的賓客見他們兩人爭鬥,紛紛四散而逃,不想因此被捲入進去,白白喪了性命。
就算膽大的也不敢留下來看熱鬧。
砰砰砰!
兩人不斷出招,沈青用肉身橫擋,全身上下赤金色的光華浮現。
李家老僕越打越是心驚,他沒想到沈青的修為竟如此深厚,自己傾盡全力在他面前都如同兒戲一般。
並且見對方這等表現,分明還是留有餘力。
他見沈青的這般年輕的相貌,心中出現了巨大的落差感。
這股落差感轉瞬之間就變成了無上的怒火。
只是這般交手幾十招而已,他就感覺一直被對方牽著走。
如果不是自己「久經沙場」,怕是早已經落敗,失去了性命。
李家老僕心中極不甘心。
他怒吼一聲,渾身靈力暴涌,朝前猛抓下去,將自己畢生的修為都傾瀉在這一爪當中。
虛空中,一道金色鷹爪驟然浮現,朝著沈青抓了下去。
沈青並沒有任何的畏懼,他雙手一揮,迎難而上,兩手抱印朝前拋出。
沈青胸口前了,陣陣柔和卻又不失威力的靈力便如潮水般涌動著,化作一個古樸大印朝著金色的鷹爪迎面撞去。
轟隆隆。
只不過一瞬間,就輕易地將李家老僕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金色鷹爪砰的一聲徹底泯滅。
「結束了。」
沈青的手指輕輕一點,一道璀璨的靈力光束便從指尖射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李家老僕的胸口。
李家老僕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猛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撞在了酒樓的牆壁上,然後無力地滑落,留下滿牆的血跡。
同為靈虛境的武師,李家僕從完全不是對手。
沈青手扶佩刀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拇指抵住了刀柄,露出銀色的刀身。
腰間的佩刀出現了輕微的顫抖,很有靈性。
沈青從刀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興奮激動之意。
沈青站在了李家老奴的面前,一如剛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一雙平淡如水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李家老奴吃力地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皮,不斷喘息。
沈青一點點拔出了腰間的寶刀,遙指李家僕從。
「慢著!」
就在這時,二樓的一間屋子打開,其內透出一抹昏黃的光暈,映照出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他身著一襲繡著繁複雲紋的青衫,從屋子裡緩步而出,步伐間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貴氣。
「九……九少爺!」老僕吃力地爬起。
他滿臉溝壑,顫巍巍地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強烈的自責道:「是老奴技不如人衝撞了貴人,實在是……該死至極……」
少年腳步未停,向前站立卻已與立於不遠處的沈青目光交匯。
「沈總差。」少年用清冷的語氣說道,仿佛天生便帶著俯視眾生的氣度:「你可知你面前之人乃是我李家之仆?方才衛總差有句話說的好,打狗還需看主人,你現在動手問過我李家的意見了嗎?」
「京都可不是你那小小的郡城,也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太平縣,這裡能人無數可不是你一個區區總差能招惹的,我勸你最好還是識相,見好就收。」
言罷,少年微微揚起下巴,有份從骨子裡透出的傲慢。
沈青遠遠的就隱隱約約感受了從少年身上透出來的,那份來自頂級世家的威嚴。
「你太高看你們了。」沈青眼神微閃,忽然笑道:「在我眼裡,打狗何須看主人?」
話音一落,沈青催動靈力,只見他手中靈寶佩刀綻放出耀眼的光霞。
他一刀揮出,刀芒如龍,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撲老奴頭顱而去。
老僕眼中駭然,他完全沒想到,沈青居然絲毫不懼李家的威勢,真的要取他的性命。
眼下他本來就已經受傷,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刀芒逼近,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
「少爺,救我!」
「噗嗤!」
一聲輕響,鮮血如同綻放的紅蓮,瞬間染紅了酒樓的一角。
老僕頭顱在那璀璨刀芒之下,被乾淨利落地斬落。
斷口處靈力四溢,試圖修復傷口,卻終究無法改變結局。
李家九少爺臉色蒼白如紙,滿是不可置信與震驚。
他從未想過,京都中會有這麼一個人完全不把他李家放在眼裡。
沈青收刀而立,神情淡然,轉頭看向了李家九少爺。
李家九少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沈青的目光越過了李家九少爺的身後,看到屋子裡已經身首異處的酒樓掌柜。
他淡淡說道:「在我的轄區之內,殘骸無辜,亂用私刑,按照律法當償命。現在兇手已誅,兩清了。」
「你……好,今天我認栽了。」李家九少爺在短暫的失神後恢復了冷靜,惡狠狠的威脅道:「希望你後面還能這般威風。」
說完,他大步朝前離去。
沈青卻持刀橫立在前,攔住了李九少爺。
「怎麼,你還想殺我不成?」李九少爺冷聲說道。
此時的他看似平靜,實際上內心已經跳如擂鼓。
眼前的這個總差實在不按照套路來,很難保證他不會亂動手。
沈青笑道:「殺你倒是不敢,但是啊,我很不喜歡被威脅,尤其是你這樣小屁孩威脅。」
「嗯?」
沈青左手掐印,勾連了天地靈氣,凝聚出一枚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印。
這大印攜帶著千鈞之力,轟然落下,將李九少爺牢牢鎮壓於原地,動彈不得。
李九少爺只覺周身空氣凝固,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讓他呼吸困難。
他發現自己根本掙不脫,驚慌失措地喊道:「你想幹什麼?」
「小小年紀不學好,替你父母給你長點教訓。」
他一把揪住李九少爺精緻的衣領,仿佛拎起一隻無助的阿貓阿狗,不容分說地將對方按坐在了自己膝蓋之上。
這一刻,李九少爺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漲得通紅,眼中既有驚恐也有難以置信。
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你……你怎敢?!」
李九少爺的聲音顫抖,試圖掙扎,卻終究都是徒勞。
沈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舉起寬大的手掌,掌心帶著淡淡的靈力波動,空氣似乎都在這一掌之下微微震顫。
「啪!」
一聲清脆響亮,沈青的手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李九少爺的屁股上,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蕩,異常刺耳。
緊接著,又是「啪啪」幾聲,每一次落下都帶著一種莫名的節奏感。
「啊,我殺了你!」
在旁的衛承業見到這一幕,眼神慕然睜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竟然在打李九少爺的屁股?!!!
不知打了多久,一開始李九少爺還大放厥詞,揚言要殺了他。
但他每叫嚷一次,沈青就加重一份力道。
直到最後,李九少爺徹底怕了。
他不過養氣境的修為,落在沈青的手中就跟小綿羊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一刻,他真的害怕自己被打死。
什麼尊嚴,什麼面子都統統被他拋之腦後。
李家九少爺痛哭流涕,大喊道:「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青一巴掌拍上去。
啪!
「不敢什麼?」
「我再也不大放厥詞了,再也不亂殺下人,再也不在爹的衣服上塗鼻屎了……」
李家九少爺在死亡危險下一連串說了很多,甚至混上了許多奇怪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衛承業看得心驚肉跳。
他連忙上前勸說道:「沈總差,夠了,再這樣下去容易出大事。」
沈青看了眼身前的少年,平日裡兇狠的臉上竟然難得的出現了些諂媚。
他索然無味,鬆開禁制,將他隨手丟了出去。
李家九少爺迭了狗吃屎,由於沈青手上的巴掌不輕,讓他臀部傷勢不輕,每有牽扯就有鑽心的疼,倒吸涼氣。
然而,此時他也顧不上痛連忙爬起,一邊倒吸涼氣,一邊一瘸一拐地下樓,不顧一切的遠離。
沈青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像是做了一件不以為意的事。
「沈總差,這下,這下你麻煩了啊。」衛承業憂心忡忡地說道:「你這般對李家挑釁,鐵定沒有好果子吃,搞不好有性命之虞。」
沈青淡淡說道:「以前有個了不起的人說過。做奴隸雖然不幸,但並不可怕,因為知道掙扎,畢竟還有掙脫的希望;若是從奴隸生活中尋出「美」來,讚嘆、陶醉,就是萬劫不復的奴才了!」
「我從屍山血海中一路殺出來,到這京都是當官的,不是來給人跪著當奴才的。」
以前我實力不濟,別人想弄我,我忍了也就罷了。
如今我一身修為已達靈虛,還繼續忍?
忍個屁!
沈青扶著刀大步離去。
衛承業被沈青的一番話說得精神恍惚,他急忙跟上問道:「沈總差,你現在要去哪兒?」
「找藍大人救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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