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令狐沖受懲，被高估的獨孤九劍

  日落日升，第二日清晨。

  有小師妹忙前忙後的號召，其他弟子亦想替令狐沖和陸猴兒求情，便都或跪、或站在軒門外。

  也不喧譁，等岳不群夫婦出門，眾人才出言懇求。

  岳天青也在這其中，卻沒說甚麼。

  岳不群一臉余怒未消，但看著這幫弟子，也就答應下來。

  「令狐沖，身為我派大弟子，知門規而犯，狂妄自大、得罪同道，後又欺瞞師長，七日時間都沒有如實稟告。」

  「杖七十以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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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出，圍觀弟子臉色頓時一凝，師父雖有些嚴厲，卻也不曾如此重罰過誰，七十板子打下去，只怕一兩個月都下不來床罷！

  令狐沖跪在地上，心裡頗有些後悔，他踢洪人雄、侯人英的那兩腳，怎的能和70板子比較？

  後悔閃過之後，令狐沖又暗道：「不就是70板子麼？受就受了！」

  「弟子恭領師父責罰。」

  見他伏罪態度尚可，岳不群輕哼一聲，又道：「沖兒，這次你是喝酒衝動，再罰你七個月內不准喝一滴酒，你可做得到？」

  七個月不准喝酒，對於嗜酒如命的令狐衝來說，這簡直是在取他性命，令狐沖臉色青紅閃過。

  岳靈珊急切道：「大師哥，師父是罰你不准喝酒，又不是在問你！」

  一語猶如驚雷炸響在令狐沖的腦海，忙俯身道：「回稟師父，弟子能做的到。」

  「好！」岳不群大喝一聲，看向陸大有。

  陸大有跪伏一夜，佝僂身形早已支撐不住，加之師父對大師兄的懲罰如此嚴苛，一時怕的都有些顫顫巍巍起來。

  「陸大有，你雖未出手，不過也未阻止你大師兄行兇，多半還在其中鼓動起鬨，事後又同樣遮掩、隱瞞，按理說應當施以同懲。」

  隨著岳不群的話音落下，陸大有的心也死了，七十板子，只怕他的屁股會被打成碎豆腐罷！

  「師父！」令狐沖抬頭道：「啟稟師父，您莫要怪罪六師弟，當時他曾阻攔於我，是我一意孤行，這才與洪人雄、侯人英動手。」

  「事後……」

  「事後也是我威逼六師弟，教他不許說出此事！」

  「師父，你要責罰，就責罰我一個人罷！」

  這般豪邁義氣可真教周圍弟子動容，暗道大師兄是個好漢子。

  岳天青卻冷著臉，心中罵他傻，父親都按理說了，自然是要從輕發落，剛剛才斥責他欺瞞師長，現在又明知故犯——

  岳不群喝道：「逆徒，為師才罰過你欺瞞師長，現在是在論你六師弟的過錯，你又要欺瞞麼？」

  這話叫令狐沖一怔，岳靈珊見爹爹生氣，在一旁急切道：「六師哥，你快說話啊！」

  陸猴兒慌張回過神，伏地道：「啟稟師父，弟子知罪，萬不該當時起鬨推波，事後還隱瞞不報。」

  「還請師父懲處。」

  岳不群眼色微轉柔和，道：「念及你未動手，就三十杖罷！」

  「德諾、梁發，你們倆施懲。」

  倆人起身拱手道：「是，師父！」陸大有顫聲道：「謝師父。」

  岳不群又看向其他弟子，道：「今日為師懲戒他們二人，是希望你們曉得，門規不可違背，若惹出禍事來，更不可隱瞞。」

  「還有就是你們師兄弟，應該相互敦促勸誡、攜手共進，怎能狼狽為奸，一丘之貉的闖禍，再相互包庇隱瞞？」

  弟子們俱都躬身答應——

  勞德諾和梁發從屋裡端出長凳，兩人伏在上面，「啪、啪」聲驚飛一眾鳥兒。

  等行刑完畢，長凳下已有滴血，倆人更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岳不群又差梁發等人將他們倆送回寢舍安置、上藥。

  「德諾，你和我過來，我有事交代你！」

  「是，師父！」

  勞德諾便跟著岳不群進到屋裡。

  岳天青曉得爹是想將勞德諾送去當出氣包，便沒有跟進去旁聽。

  順著山道漫步而行，心中暗想道：「武林雖有『劍出華山』這美譽，可華山劍法流傳下來的並不多，哪怕是華山劍法也只剩下十三式。

  希夷劍法自己早已學會，養吾劍法這幾日父親也已經傳下……華山派一時竟再無自己可以修煉的劍法，總不能去學娘會的淑女劍、玉女劍十九式……」

  茫然間，走到山峰北側，抬頭望去，隱隱可見一處烏黑斷崖，其近草木都不生。

  「十大長老洞！」

  岳天青自然曉得上面就是思過崖，思過崖中還有一個十大長老洞。

  幼時他就想過，這個世界他能尋到的奇遇，其一就是這個十大長老洞，加之風清揚這個老登的獨孤九劍——

  但這兩門奇遇，他隱隱更看重十大長老洞。

  劍、氣兩宗內鬥至死，他是岳不群的兒子，風清揚不可能教他獨孤九劍，這點他心知肚明。

  再者他也不怎麼看得上獨孤九劍，一套劍法破盡天下武功太過虛妄。

  況且這還是利劍招式，屬獨孤求敗弱冠之前的劍法，之後是為紫薇軟劍，這時獨孤求敗的劍法應當才最精妙，不依仗劍身之利，而是以變化多端取勝。

  其後的重劍，顯然是內功爆高之境，重劍加以渾厚內力，足以碾碎一切攻招，逼得對手只能回防，由他增勢肆意攻伐，他便是以此在四十歲之前橫行天下。

  乃至木劍、無劍之境，此時他的內力已然臻至化境，劍反倒成累贅，摘花飛葉、一掌半式皆可傷人，自不必執著於劍！

  這獨孤求敗的四重境界，異常契合岳天青對劍道的看法。

  縱使劍法通神，一遇內力，便如棉絮觸之精鐵——毫無用處。

  況且就算要學獨孤求敗的傳承，也應該去古墓派才是，古墓派既然有後人，楊過的玄鐵劍、木劍劍法也應當有傳。

  古墓派——這便是他能想到的第二處奇遇。

  楊過不足三十歲時，就已踏入木劍之境，這其中是有後學優勢，但二人境界相同，他當時實力，已經未必遜色四十多歲的獨孤求敗太多。

  獨孤求敗四十多歲後才漸入此境……

  不過他遠比獨孤求敗幸運，當時武道空前繁榮，中原有《九陰真經》造就的五絕一眾高手，蒙古有修練十層龍象波若功的金輪法王，還有上一任主角郭靖，怪才周伯通……

  這些人無一不是無劍之境，都是內力深厚的絕頂高手，如此楊過就算抵至木劍之境，也沒能橫行天下。

  他又幾乎集齊這些眾家所長，武道境界已然走得比獨孤求敗更遠。

  況且獨孤求敗領會木劍境界之時，已經四十多歲，歸隱江湖少則五十餘歲。

  而楊過……

  他歸隱時約莫還不到四十歲，大約三十八九！

  倆人高下立判。

  古墓派……

  岳天青不確定是否還有傳人，但門規那般奇葩的宗門，想來傳到倚天已是分外艱難，一代不慎，便就會斷絕。

  如今又是150年過去，應當是很難再有傳人。

  不過想尋到古墓派卻很難，這事又無法對爹、娘言說，教他們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門派。

  他一人也不好去，如此就一直拖沓下來，想著先練基本功，也不耽誤！

  但現在劇情已經開始，勞德諾已經被派去松風觀，等他回來，便會言說《辟邪劍譜》一事。

  岳天青已然焦急起來，以他現在的武功，估計只與田伯光這種採花大盜在伯仲之間，飄搖江湖中，他這武功幾乎翻不起甚麼浪花——

  念道此處，岳天青看向山頂的斷崖，眯眼輕聲道：「烏龜窩，那我就去這個烏龜窩看看罷！」

  時不我待，內功修練之法他已身具，現在急需進境劍法，福州之行，他不會再教勞德諾去。

  循著羊腸小道，岳天青騰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