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截胡
「陳一鳴,陳兄?」
林煜看著眼前男人有些不敢置信。
陳一鳴在之前是什麼樣子?
白衣書生,面容英俊,氣度非凡,世家子弟的修養盡顯無疑。
而眼前之人,眼眶深陷,嘴唇發黑,腳步虛浮,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看上去像極了流浪漢,與之前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要不是陳一鳴腰間還佩戴著獨有的配飾,只怕無人會認為他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陳一鳴。
「林兄。」陳一鳴對林煜一禮,動作緩慢,看似禮貌,實則如老人般無力。
「真是陳兄啊,你這是怎麼了?」林煜驚道。
陳一鳴沉重一嘆,神色恍惚,圍觀的眾人眼中也充滿了同情。
林煜疑惑的看著眾人,不知陳一鳴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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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熟人走來,卻是趙文軒,他手持蒲扇,身邊跟著書童小彤,多日不見,他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神清氣爽,小彤的氣色也很好,似乎還更『漂亮』了?
見眾人都不說話,他開口道:「林兄,你是不知道,最近陳兄家門不幸,父親因病去世,母親抑鬱也撒手人寰,陳兄這是傷心欲絕,傷了心肝啊。」
「這...」林煜神色一肅,連忙道:「陳兄節哀。」
陳一鳴又是一嘆,苦笑道:「都已經過去了,我也看開了。」
看開了?
林煜看著陳一鳴恍惚的模樣。
你這看開似乎不是好的方向啊。
「林兄。」
「陳兄有事請說。」
林煜知道,陳一鳴找到肯定不是簡單的敘敘舊。
陳一鳴真誠道:「林兄,實不相瞞,我這次找你是想讓你幫忙畫兩幅畫,當世只有你可以把人物肖像完美呈現出來,多少錢都可以,無論是一千兩還是三千兩,只要林兄願意,我都願意支付。」
林煜神色一震,陳一鳴雖然沒有明說,但畫什麼已經顯然,就是他父母的遺像。
如果是生前,林煜不收錢都可以幫忙。
可現在,兩人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他要給死人畫像。
光是想想,他內心就犯怵,莫名的抗拒。
只是拒絕之話他也說不出口。
百善孝為先,陳一鳴思念父母,前來求畫,要是拒絕怕要被無數人背後指指點點。
他神色變化一陣,猶豫不決間趙文軒突然開口道:「林兄,我父親仰慕你丹青許久,此番知道你出攤,更是催我來求畫,要不你先幫我畫?反正陳兄也不急是吧。」
「你...」陳一鳴神色陰沉的盯著趙文軒,眼中血光閃爍,如擇人而噬的餓狼。
趙文軒卻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拍,小彤從背後書箱中迅速拿出一本『金書』。
「林先生,這是酬金。」
林煜看著小彤遞過來的金書愣在原地。
因為金書是真的金子打造的。
金書是富貴家庭使用的一種貨幣,一本金書有一百張金葉(頁)子,一張一兩,加起來就是一百兩黃金,剛好價值一千兩白銀。
而一百兩黃金才多重,十斤左右。
攜帶非常方便,非常適合富貴家庭買賣東西。
不過金是比銀稀有很多倍的金屬,所以市面上使用的貨幣還是以銀和銅為主,金使用的很少。
也因此金葉子幾乎成了富人的專用。
眼前趙文軒出手就是一本金書,確確實實詮釋什麼叫書中自有黃金屋。
林煜目光閃爍,接下來趙文軒的金書,而後對陳一鳴抱歉道:「陳兄,趙兄說的也在理,你看這樣如何,等我幫趙老爺畫好,親自登門拜訪可好?」
陳一鳴聞言,陰沉如水的臉色稍微轉好,想了想,妥協道:「那就麻煩林煜儘快了。」
說著他似乎擔心林煜不來,取下腰間的玉佩就放在林煜桌案上。
「這枚仙舞玉佩價值千金,便作為定金吧。」
陳一鳴沒有給林煜拒絕的機會,放下玉佩,轉身就走。
林煜目光微凝,看向陳一鳴的玉佩。
只見玉佩巴掌大,光澤溫潤,一看就是頂級羊脂白玉打造。
加上精心雕琢的飛天仙女圖,什麼價值千金可不夠,而是價值連城。
趙文軒眼中也有驚訝,陳一鳴手中這枚玉佩可不簡單。
而是當年皇帝賜予陳家三品大員的傳家之寶,歷來只有陳家嫡傳才有資格佩戴。
陳一鳴此刻居然送給了林煜。
「果然...」
他神色異樣的盯著陳一鳴離開的身影。
「林兄。」
林煜對他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對眾人拱手道:「諸位,今日作畫到此結束,明天大家有需要再來吧。」
「林先生慢走。」
「林先生慢走。」
圍觀之人也沒有挽留,林煜今天的靈符賣的也差不多了,也不差那十多張。
況且,無論是趙家還是陳家都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他們可不想因此得罪兩人繼承人。
收好行囊,林煜跟著趙文軒離開。
趙文軒沒有帶他去趙府,反而是進入了一家才開門不久的青樓。
一間豪華的包廂內,林煜和趙文軒對坐,小彤在一旁小心伺候,倒無其他女子打擾。
林煜從懷中拿出那本金書推了過去,拱手道:「趙兄,感謝今天的解圍。」
趙文軒顯然是看出他不想去給趙家畫遺像,所以才做出豪強模樣,以錢開道,截胡林煜。
如果是在平時,陳一鳴當然不怕趙文軒,在陽信縣,他趙文軒有錢,他陳一鳴有權,強龍不壓地頭蛇,屬強屬弱還要比划過才知道。
可隨著陳家主的離去,目前陳家亂作一團,要是和趙家硬碰硬,搞不好要徹底淪陷。
「林兄,趙某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收回的道理,嗯,你要是內心過意不去,就幫小彤畫一張吧。」
「少爺。」小彤惶恐。
趙文軒卻是不客氣,伸手一拉,把小彤擁入懷抱,直接來了一個法式熱吻。
「......」
許久,雙方分開,小彤臉頰緋紅,嗔怪的看了眼趙文軒,低頭做了鴕鳥。
而趙文軒呢呵呵笑著,看向林煜,「林兄不要見怪,都來這裡了,要是什麼都不做,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林煜能說什麼,你不應該生活在金華,而應該在生活在成都。
『以後儘可能遠離趙文軒吧。』
他可不想後庭開花。
「無妨,趙兄闊綽,我也就不推辭了。」
林煜乾脆的收起金書,有錢不賺王八蛋。
富人的錢他賺起來一點不心痛。
「對了,趙兄,陳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言歸正傳,趙文軒當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帶他來青樓。
趙文軒聞言,也收斂了笑容,認真道:「林兄你是正人君子可能不太熟悉,但陳一鳴的狀態我可熟悉的很,那根本不是神傷導致的虛脫,而是極度腎虛的表現。
他絕對在短時間內大量流失過精氣,才會如現在一般人不人鬼不鬼。
甚至,如果我看的沒錯,他恐怕沒有幾日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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