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龍王發怒
吟!
龍嘯蒼穹,天翻地覆。
小小臨水村迎接百年未有的瓢潑大雨。
三娘從夢中驚醒,只聽外面的世界嘈雜無比,雷鳴不斷,震耳欲聾。
噠噠噠噠噠...
狂風吹破了屋頂,屋外暴雨,屋內大雨,冰涼雨水淋在身上,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林煜。
「煜兒大病初癒,可淋不得雨啊。」
古代的百姓對雨可以說又愛又恨。
愛是地里莊稼都需要雨水灌溉,雨水多代表風調雨順。
可雨水也並非全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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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洪澇災害,最麻煩的是風寒感冒。
沒有現代的特效藥,風寒感冒在古代是非常難以治療的疾病。
因為風寒而死亡的人多不勝數。
林煜大病初癒,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最受不得陰寒侵襲。
三娘有此擔心實屬正常。
她打開房門,想要去看看林煜的情況。
這房門一打開,立馬灌進來無數的風雨。
三娘體弱,一個不注意直接摔倒在地上,痛的她眼淚都要流出來。
嗚嗚嗚,呼呼呼...
狂風暴雨穿過門窗,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三娘看向遠方,只見電閃雷鳴,整個世界都被暴雨覆蓋。
轟隆隆!
又是一道雷鳴閃過大地,她雙目猛地圓瞪,不可置信的望著靈江方向。
閃電的照耀下,一條百丈神龍盤旋在暴雨中,那兇惡威武的龍頭髮出震天的咆哮,像是極度憤怒,如鷹的利爪狠狠的拍打在大地之上。
即便隔著好幾公里,三娘也能感受到大地在顫抖。
「龍,龍王發怒了,龍王發怒了!」
她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像是在請求龍王饒恕。
而此情此景在整個臨水村比比皆是。
不僅是臨水村,陽信縣只要醒來的人都看見了暴怒的神龍。
他們無不匍匐在地,祈求龍王的饒恕。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但龍王的怒火他們能感受的到。
陽信縣縣衙內,縣令從美人懷中驚醒,看到那龍王身影,差點嚇破膽。
「來人,快請城隍來。」
......
「煜兒!」
三娘冒著風雨推開了房門。
破舊的房屋內,林煜像是剛從睡夢中驚醒,「娘,怎麼了?外面好大的雨,你快進來。」
「娘沒事,娘就是擔心你,哎呀,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手都冰了,快多加一些衣服,別受涼了。」
「娘,你才應該多穿一些,怎麼全身都濕了,不行,這樣會感,得風寒的,你別動,在這裡好好坐著,我去給你拿衣服。」
雨幕中,林煜穿了父親的蓑衣,快速來回三娘臥室和柴房。
一方面是給三娘拿換的衣服,一方面是準備生火。
他體質虛弱卻有浩然正氣加持,只要正氣不斷,他就不會生病。
反倒是三娘,她現在能正常的生活,全靠對未來的期盼,她本身的身體已經屬於風雨飄搖的狀態,經不起任何的傷病。
火堆升起,三娘也換好了乾爽的衣物,林煜又從廚房拿了鍋碗老薑,就著火堆給三娘熬製姜水。
看著忙碌的林煜,感受火堆的溫度,三娘此刻身心俱暖,只覺得這輩子就這樣也值了。
「煜兒是真的長大了。」
喝了姜水,林煜就讓三娘睡下,自己拿著論語在一旁朗誦。
聆聽先賢的語言,三娘就算不懂,似也能感受先賢的偉大,外面的風雨聲不再可怕,心神寧靜,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等三娘沉睡,林煜並沒有停止朗誦。
朗誦也是閱讀的一種,只要用心,同樣可以獲得正氣經驗。
龍王之怒,他清晰感知。
除非能再次召喚出呂洞賓那樣等級的仙人,不然對付不了。
林煜有召喚的詩詞,但他不想召喚了。
正常的詩詞召喚應該像《垓下歌》,只招其力,不招其魂。
當然想要發揮詩詞最大限度的力量,招魂是必須的。
然而,就算是招魂,招的也應該是詩詞之魂,而不是本體。
他借用的是詩詞的力量,又不是真的會召喚術,憑什麼召喚本體。
鍾馗還是呂洞賓明顯不屬於正常的招魂。
垓下歌就是最好的證據。
垓下歌展現出來的霸王之力,才是他浩然正氣真正的力量。
鍾馗和呂洞賓並不是。
他們是借著詩詞的力量主動出現的。
他還記得呂洞賓對他說的話,『災劫到來,天地秩序更替,地獄渾濁,天宮混亂,神佛或以身入局,或避世不出。』
很顯然,他這個變數已經被那些神佛注意到。
呂洞賓所謂的小心,估計就是在提醒他這個問題。
不然他不會額外說明在他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印記。
「我的屬性面板或許就是某位大佬的手段。」
林煜並不覺得有什麼。
棋子也好,變數也罷,他並不在意。
眼下他可以利用系統得到他想要東西,不就是最好的系統嗎?
他何必在乎那麼多。
這就像他對林清說的,他可能在讀書上有天賦,但絕對沒有帝王命格。
原因非常簡單,他沒有帝王之心。
只要生活過得去,他甘願做牛馬。
不甘於平凡?
抱歉,平凡才是他的追求。
所以帝王什麼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然了,林煜也清楚的知道。
現在他已經不可能平凡了。
他秉承的只有平凡之心,所行所事一定要思考超凡。
這盤天地棋局才剛剛開始!
......
這一晚電閃雷鳴持續不斷,風雨不停,無人敢睡眠,直到清晨,縣令召集,風雨才漸漸止住。
「三娘,三娘在嗎?」
清晨,雨幕漸小,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滿頭白髮的郭先生站在籬笆外高聲呼喊。
雖然籬笆已經被昨夜的大風吹的不見了蹤影。
「是郭大哥啊,吃早飯了嗎?我煮了粥,來喝一點吧。」
三娘快步從柴房內走出來,雙手在圍腰上擦著灰,臉上帶著笑容迎接郭先生。
郭先生仔細端詳三娘片刻,見她面色雖還蠟黃,但眼中明亮,精氣神倒也充足,知道已無大礙,便道:「早飯我就不吃了,小煜呢,小煜怎麼樣了?」
這時林煜正好從內屋走出來,聽到郭先生的話,連忙恭敬一禮,「多謝夫子關心,學生也無大礙。」
林煜的蒙學是郭先生教的,本可稱呼他為老師,只是郭先生認為自己教學有限,不以老師稱呼。
說到郭先生,林煜眼中除了尊敬,還有一些莫名的神色。
別看對方鬚髮皆白,那是讀書過度,少年衰,小時候就一頭白髮。
現在的郭先生看上去六七十歲,是老夫子,對方實際年齡也才四十歲出頭。
說來也是有趣,郭先生和三娘都是隔壁村的人,後來三娘不知怎麼就嫁到了林家,郭先生也成了臨水村的教書先生。
要說他們之間沒故事,林煜是不信的。
可惜,每次談及這個問題,三人都是躲閃避忌,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
後來林煜也釋然了。
老一輩有老一輩的生活,他瞎操心幹嘛。
但是現在,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人。
林煜覺得要是他爹真的回不來了,撮合一下也無妨。
郭先生見林煜精氣神良好,也是開心的笑了笑,道:「好了就好,不要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老林很快就會回來。」
「多謝夫子關心。」
「呵呵,你們好生在家中休息,縣城那邊似乎有事,我去看看。」
「夫子慢走。」
等郭先生走了,三娘回屋做飯,林煜則是練習書畫。
生命危機暫時清除,生活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他和三娘還要生活,銀兩少不了。
他沒有其他營生的手段,便只有靠賣字畫。
只是他墨才磨開,還未動筆,外面又傳來呼喚。
「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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