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儀式
「我給錢，我給錢賠罪。」
男人被撕開嘴上的膠布，沒有頑抗，而是打算給錢賠罪。
「李明昊，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錢已是廢紙了嗎？」
鄭智熙幽幽看著男人：「你以為用廢紙就能贖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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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有黃金，還有一些首飾，都可以拿來賠罪。」
男人惶恐地討饒。
「看來你還是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只認為一切的罪過都能用金錢來衡量贖罪，這是絕對錯誤的思想！」
鄭智熙一聲嘆息，環視左右的村民：「既然如此，還能有什麼可以說的？讓我們為他祈禱吧，讓我們為他嘆息吧，讓我們來幫助他完成贖罪吧。」
第一個村民走上來，接過鄭智熙遞過去的刀子，扯開男人上衣，在男人胸膛劃了一下。
「啊啊……」男人慘嚎出聲。
被人用刀子劃一下，雖說不致命，可這是真的疼啊！
而所謂的贖罪儀式，便是讓所有的村民一個個上前，用刀子在這男人胸膛、後背劃一刀。
現場可是有數百人！而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連那些孩童都沒不忍直視的表情，反而一樣面無表情上前用了刀子完成儀式。
這個……鄭智熙！不簡單啊！
固然有末日到來的絕佳宗教氣氛，可能把數百人洗腦到這種程度，還是讓呂舜嘆為觀止。
等儀式進行到了後半段，那個男人已是奄奄一息，忽地一個女人衝出了人群，撲在男人的身上哭喊道：「求你們了，放了他吧。」
幾個村民立刻走過去，抓住女人的肩膀，想要把她強行拖走。
鄭智熙喟嘆數聲：「智媛，你的丈夫不是在受罰，而是贖罪，贖罪是洗清他身上罪過的唯一辦法，你如果阻止儀式的進行，就是冥頑不靈，也必須接受贖罪。」
「神父，求您了，求您了，儀式再進行下去，我的老公撐不住的。」
女人使勁掙脫了村民的拉扯，衝到鄭智熙身邊跪下。
鄭智熙豎手阻止了村民靠近，而是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智媛啊，上帝就是看見我們世間的醜惡，才降下末日災難，若是我們不認清這點，那麼末日以後，我們就會在地獄繼續受到無邊無盡的痛苦折磨。末日的時候，什麼最重要？不是金錢，而是口糧。你丈夫今日敢偷另一個人的口糧，明日還敢做出什麼惡事來不敢想像。若不讓他為此贖罪，村民們會答應嗎？你還在村子裡有立足之地嗎？」
「神父，我、我和丈夫會離開村子的。」
女人還在哀求。
「然後繼續去其它村子禍害別人嗎？」
鄭智熙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智媛啊，世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不是說只有我們村子的人，才是上帝的子民能得到救贖，其它村子的人們也合該得此救贖。」
「不，我們知道錯了，不會再偷別人的口糧了。」
女人繼續磕頭：「神父，請您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罪過必須洗清才能重新做人。」鄭智熙斬釘截鐵，「你的丈夫身上的罪過今日不洗清，明日必成禍害，智媛，趕緊讓開，別阻止儀式的進行。」
「噗嗤。」
興許是場地太過安靜，因此當有人失笑出來的時候，也特別的明顯。
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之下，竟然有人敢笑出聲？
這人瘋了不成？
所有村民大驚失色，紛紛回頭，想看發出笑聲的是誰。
而這麼一回頭，眾村民這才發現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人站在後面——大家都穿著雨衣，連孩子都不例外，你一個人舉著黑傘，身穿一件黑色西服與皮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奔喪呢！
這是誰？
這格格不入的人顯然是個外人，但往前傾斜著雨傘的他讓人無法看清樣貌。
「又有外人進村了嗎？」
神父鄭智熙一開口，所有村民讓開了一條路，避免擋住神父的目光。
「你是誰？現在外人進村是需要報備的。」
鄭智熙的凝沉目光在外來者身上轉了一圈。
外來者舉起雨傘，踩著地上的泥濘，往前緩慢踱步，穿過村民之間，來到了神父鄭智熙身前數米外駐足。
「我想問一下神父，如果一個人本身就有未曾洗清的罪過，那麼他是否有資格給別人贖罪呢？」
外來者的口音很像首爾那邊的「官話」，鄭智熙眯著眼，反覆想要看穿此人。
「外來者，去報備吧，否則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參與儀式。」
鄭智熙不接外來者的問題。
是個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外來者這話的語言陷阱。
可惜外來者就是來找茬的。
「神父……或者說神父，你的真名鄭智勇，十年前，你曾在仁川多次入室盜竊，被警方通緝以後，改變身份逃竄。沒想到十年後搖身一變成了神父，還竟然說要幫人贖罪？」
外來者輕描淡寫地一句話，頓時讓鄭智熙微微色變。
怎麼可能？
他的過往經歷為什麼此人知曉？
連他的真名也知道？
「你……外來者，我不知你在說什麼胡話，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裡，否則——」
當神父的語氣嚴厲起來，周圍的村民蠢蠢欲動，健壯的村民大有上前制服外來者的動作預兆。
「果然，沒人願意承認自己的罪過，反而喜歡為他人定罪。」
此時雨水漸漸從暴雨變為零星小雨，外來者不等村民們虎視眈眈地靠近，緩慢收攏黑傘，輕輕放在了腳邊。
整個村子已沒有電力供應，唯有教堂這兒還有發電機供電，也讓教堂成了村莊內唯一有光照的地方。
當這僅有的光源以柔光打在外來者的面龐之時，村民們這才看清了這外來者的樣貌。
先是疑惑，後是錯愕，隨後接連的驚呼聲不斷響起，人群像是陡然從麻木中回過神，紛紛驚恐地後退。
「是他……」
「是他……」
「是他……撒旦的代理人！」
「沒看錯吧？」
「真的是，真的是他，我死了也不會認錯。」
「撒旦的代理人……」
這一聲聲「撒旦的代理人」讓所有的村民們陷入了巨大的恐懼與恐慌之中，後退跌倒的人為數不少，但來不及因為跌倒而痛苦，又連滾帶爬地起身，就是為了遠離「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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