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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袁竹著第三十章

  在古老而神秘的洛陽城中,歲月悠悠,繁華似錦,紅牆綠瓦間藏著千年的故事與夢想。街道兩旁,商賈雲集,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一派盛世景象。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文壇之上卻籠罩著一層難以言喻的陰霾,仿佛五百年來的文章之道,已悄然滑入了一個沉悶與浮華交織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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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詩書有著不解之緣的麟台正字陳子昂。他的眼中,不僅有洛陽城的繁華,更有那被遺忘在角落裡的文學之魂,正呼喚著重生。他深知,這個時代需要的不僅僅是華麗的辭藻和空洞的頌歌,而是能夠直擊人心、喚醒時代精神的文字。他正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以筆為劍,誓要劈開這文學的迷霧,重振風雅之骨。

  春日裡的一天,陽光透過輕紗般的雲層,灑在洛陽城的每一個角落,也溫柔地拂過了陳子昂簡樸的書齋。書齋內,案頭的宣紙潔白如雪,墨盅中烏黑的墨汁泛著幽光,似乎正等待著即將傾瀉而下的靈感。陳子昂手持一卷古籍,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對過往輝煌與當下頹廢的深刻反思。

  「漢魏風骨,晉宋莫傳……」他輕聲吟誦,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與不甘。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門外站著的是好友解三,面帶喜色,手中緊握一卷詩稿。

  「子昂兄,你可知我最近得見一佳作,其骨氣端翔,音情頓挫,猶如金石之聲,直擊人心!」解三興奮地說道。

  陳子昂聞言,心中一動,接過詩稿,只見其上題有《詠孤桐篇》,字跡蒼勁有力,字裡行間透出一股不屈與堅韌。他細細品讀,只覺胸中鬱氣一掃而空,仿佛回到了那個英雄輩出的建安時代,與曹植、王粲等才子並肩而立,相視而笑。

  「此詩何人所作?」陳子昂激動地問道。

  「乃是東方公大人手筆。」解三答道。

  陳子昂心中對東方公充滿了敬意與好奇,他決定親自拜訪這位能寫出如此佳作的前輩。

  幾日後,晨曦初破曉,天邊染上了一抹溫柔的藍紫,麟台正字陳子昂身著一襲素雅長衫,踏著輕快的步伐,步入了繁華與古韻並存的東方公府邸。府門兩側,翠竹輕搖,似乎在低語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文士。門扉輕啟,一股淡雅的書香與木質的沉香交織而來,瞬間將他包裹於一種莫名的寧靜與期待之中。

  步入府中,只見庭院深深,曲徑通幽,假山流水間,幾株桃花正含苞待放,預示著春日的勃勃生機。引領他前行的是一位身著藍袍、面容和煦的中年侍從,其舉止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儒雅之氣。

  「陳公子,請隨我來,主人已在書房靜候多時。」侍從的聲音溫和而清晰,引領著陳子昂穿過了幾道月門,最終來到了一間古樸典雅的書房前。

  書房內,光線柔和,窗欞之外,一縷陽光恰好灑在案頭的宣紙上,金輝點點,增添了幾分暖意。東方公,一位年約五旬,面容清癯,眼神中閃爍著智慧之光的男子,正手執一卷古籍,靜靜地品讀。見陳子昂步入,他微微一笑,放下書卷,起身相迎。


  「子昂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東方公的聲音溫潤如玉,透著一種讓人心生親近的力量。

  陳子昂連忙拱手回禮,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東方公過譽了,能得您如此讚譽,子昂實感惶恐。」

  兩人落座,侍女奉上清茶,茶香裊裊,更添了幾分雅致。東方公輕啜一口,隨即緩緩開口,談及詩文之道,言辭間盡顯大家風範:「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當今文壇,雖百花齊放,然亦不乏浮華之風。吾以為,文學之道,貴在真誠,貴在創新,更貴在對時代精神的深刻洞察與表達。」

  陳子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共鳴之色,他深知東方公此言非虛,當下便將自己近年來對文學興衰的思考和盤托出:「東方公所言極是,當今世風日下,文學亦難逃其咎。然吾輩文人,當以筆為劍,以詩為魂,不僅要繼承先賢之遺志,更要勇於開拓創新,讓文學之光,照亮人心,照亮時代。」

  兩人越談越投機,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文學興衰談到國家興亡,每一個話題都仿佛觸動了彼此心靈深處的共鳴。書房內,時間仿佛凝固,只留下他們激昂的言辭與偶爾的低笑,在空氣中迴蕩。

  直至夕陽西下,天邊染上了最後一抹餘暉,兩人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場深刻的對話。東方公親自送陳子昂至府門,臨別之際,他緊握陳子昂之手,語重心長地說:「子昂兄,今日一見,足慰平生。望你日後能秉持初心,以筆為劍,繼續為文學之道添磚加瓦。」

  陳子昂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與豪情,他深知,今日這一遇,不僅讓他結識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知己,更讓他對未來的文學之路充滿了信心與期待。他深深地回望了一眼這座充滿智慧與溫情的府邸,踏上了歸途,心中已暗暗立誓,定要不負韶華,不負東方公之厚望。

  受到東方公及《詠孤桐篇》的啟發,麟台正字陳子昂決定寫下自己的心聲,以喚醒文壇的沉睡。他回到書齋,提筆蘸墨,心中所感如泉涌般傾瀉而出,一氣呵成《修竹篇並序》。

  東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漢魏風骨,晉宋莫傳,然而文獻有可征者。仆嘗暇時觀齊、梁間詩,彩麗競繁,而興寄都絕,每以永嘆。思古人,常恐逶迤頹靡,風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於解三處,見明公《詠孤桐篇》,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遂用洗心飾視,發揮幽郁。不圖正始之音,復睹於茲,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解君云:「張茂先、何敬祖,東方生與其比肩。」仆亦以為知言也。故感嘆雅制,作《修竹詩》一首,當有知音以傳示之。

  龍種生南嶽,孤翠郁亭亭。

  峰嶺上崇崒,煙雨下微冥。

  夜聞鼯鼠叫,晝聒泉壑聲。

  春風正淡盪,白露已清泠。


  哀響激金奏,密色滋玉英。

  歲寒霜雪苦,含彩獨青青。

  豈不厭凝冽,羞比春木榮。

  春木有榮歇,此節無凋零。

  始願與金石,終古保堅貞。

  不意伶倫子,吹之學鳳鳴。

  遂偶雲和瑟,張樂奏天庭。

  妙曲方千變,簫韶亦九成。

  信蒙雕斫美,常願事仙靈。

  驅馳翠虬駕,伊鬱紫鸞笙。

  結交嬴台女,吟弄升天行。

  攜手登白日,遠遊戲赤城。

  低昂玄鶴舞,斷續彩雲生。

  永隨眾仙去,三山游玉京

  麟台正字陳子昂用優美的詩歌講述了「龍翠」的故事:

  在古老而神秘的南嶽之巔,雲霧繚繞間,藏著一則關於龍種與孤翠之樹不朽傳說的故事。這樹,非比尋常,乃是由龍脈之氣孕育而生,名曰「龍翠」,孤傲挺立於峰嶺之巔,四季常青,鬱鬱蔥蔥,亭亭如蓋,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傑作。

  春日裡,龍翠樹沐浴在淡盪的春風中,白露輕拂,枝葉更顯清泠晶瑩。夜幕降臨,林間鼯鼠輕吟,白日則山泉潺潺,與風聲和鳴,構成了一曲自然界的交響樂。然而,龍翠之志,遠不止於此間美景,它心懷堅貞,不畏歲寒霜雪,即便萬物凋零,它依舊含彩獨青,羞與春木爭榮,因為春木雖有榮枯,龍翠卻誓守永恆。

  一日,天界伶倫子云游至此,被龍翠之姿深深吸引。他取出鳳鳴之管,輕啟朱唇,悠揚樂聲隨風而起,穿雲裂石,直擊龍翠之心。樂聲中,龍翠仿佛被賦予了靈魂,枝葉輕顫,仿佛在與伶倫子對話。伶倫子驚嘆於龍翠之非凡,遂將其形貌雕刻於雲和瑟之上,攜此至寶,張樂奏於天庭,一時之間,妙曲千變,簫韶九成,震撼諸天。

  龍翠之名,由此響徹九天,它雖為凡木,卻因這段奇緣,得以超脫凡塵,常伴仙靈左右。伶倫子更以仙法,賜其翠虬為駕,紫鸞為笙,令其得以遨遊於九天之上,結交嬴台仙女,共吟升天之行。他們攜手穿梭於雲霧之間,登臨白日之巔,遠遊於赤城仙境,玄鶴低昂起舞,彩雲斷續生輝,一派祥和與美好。

  然而,龍翠之心,始終未忘初願。它深知,真正的堅貞,不僅在於形體的不朽,更在於心靈的永恆。於是,在一次天庭盛宴之後,龍翠悄然向伶倫子表達了自己的心愿——不願僅作為樂器之形,更願化作守護大地、庇佑生靈的靈木,將這份來自龍脈的恩澤,灑向人間。

  伶倫子聞言,大為感動,遂施展無上仙法,將龍翠之靈引回南嶽之巔,使其本體更加繁茂,不僅四季常青,更在每年霜雪之時,綻放出奇異的光芒,為過往旅人指引方向,帶來希望與溫暖。


  從此,龍翠不僅成為了南嶽的象徵,更是人間與天界間一道永恆的橋樑,講述著關于堅持、超越與奉獻的傳奇故事。而每當夜幕降臨,南嶽之巔,似乎還能隱約聽見那穿越時空的悠揚樂聲,那是龍翠與伶倫子共同譜寫的,關於不朽與永恆的讚歌。

  在這部作品中,麟台正字陳子昂借修竹之形,抒發了自己對高潔品格的追求與嚮往,同時也寄託了對國家未來的美好願景。文章文筆優美,意境深遠,一經問世便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與讚譽。在這篇序文中,他痛陳五百年文章之弊,追憶漢魏風骨,讚揚東方公《詠孤桐篇》之骨氣與音情,並表達了自己對重振文學風雅的堅定信念。

  《修竹篇》一出,立即在文壇引起了轟動。人們紛紛傳閱,讚嘆不已,仿佛看到了文學之春的到來。陳子昂的名字,也因此而響徹長安,成為了新一代文學領袖的象徵。他用自己的筆,不僅迎來了自己文學創作的新高峰,更為整個文壇注入了一股清新脫俗、剛健有力的新風。

  從此,長安城內,文風為之一變,那些追求浮華、忽視內涵的作品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充滿骨氣與情感,富有生命力的佳作。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那篇《修竹篇並序》,以及那位心懷壯志、勇於擔當的青年才俊——麟台正字陳子昂。

  這一年,對於麟台正字陳子昂而言是充滿挑戰與機遇的一年。他在仕途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在文學上也取得了顯著的成就。他的才華與智慧如同璀璨的星辰般照亮了唐朝的天空也為自己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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