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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袁竹著第三十五章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至七月,夏日的熱烈與邊疆的烽火交織成一幅壯麗的畫卷。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由攝侍御史喬知之為監軍,左豹韜衛將軍劉敬同親自掛帥的北征軍,正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叛亂的源頭金微州的都督仆固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喬知之,這位才華橫溢、智勇雙全的監軍,他不僅是朝廷的耳目,更是軍隊的靈魂。他深諳兵法,善於洞察戰局,總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決策。在他的監督與指導下,北征軍的士氣高昂,紀律嚴明,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指叛軍的心臟。

  而左豹韜衛將軍劉敬同,則是北征軍中的猛虎之將。他勇猛善戰,身先士卒,總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為將士們樹立榜樣。在他的帶領下,北征軍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迅速瓦解了叛軍的防線。

  隨著戰局的推進,北征軍不斷取得勝利。他們不僅收復了失地,還俘虜了大量的叛軍士兵。喬知之和劉敬同深知,要徹底平息叛亂,僅靠武力是不夠的,還需要安撫民心,重建秩序。於是,他們一邊繼續追擊叛軍殘餘勢力,一邊著手安撫百姓,恢復生產,重建家園。

  經過數月的艱苦奮戰,北征軍終於成功平定了叛亂。這場勝利不僅彰顯了朝廷的威嚴與力量,也展現了北征軍將士們的英勇與智慧。喬知之和劉敬同的名字也因此而名垂青史,成為了後世傳頌的英雄人物。

  在這場戰役中,陳子昂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雖未直接參與戰鬥,但他的詩詞歌賦卻激勵了無數將士的鬥志。他的文字如同春風化雨,滋潤了將士們的心田,讓他們更加堅定了保家衛國的信念。

  隨著叛亂的平定,邊疆再次迎來了和平的曙光。同城這座古老的城邑也重新煥發了生機與活力。百姓們安居樂業,商賈雲集,一片繁榮景象。而北征軍的將士們則帶著勝利的榮耀與疲憊的身軀,踏上了歸途。他們知道,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但保衛國家、守護和平的使命將永遠伴隨著他們。

  隨著奉表南旋的命令下達,陳子昂不得不離開這片讓他熱血沸騰的土地。臨行前夜,他獨自漫步於居延海邊,望著那片曾經見證過他激情與夢想的海域,心中充滿了不舍與留戀。但同時,他也對未來充滿了無限憧憬。他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已經完成,但報效國家的道路還很長。他期待著回到京城後,能夠繼續為國家的繁榮與安寧貢獻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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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望的最後一刻,陳子昂深深地向這片土地鞠了一躬,仿佛在向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將士們告別,也在向這片見證了他成長與蛻變的土地致敬。然後,他踏上了南歸的路途,心中充滿了希望與信念。

  八月,秋風送爽,陳子昂再次踏上了前往張掖的旅途。這次回歸,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那片土地的深厚情感,以及對未來邊疆安寧的深切期盼。沿途,他再次飽覽了邊塞的壯麗風光,那連綿不絕的山巒、廣袤無垠的草原、以及偶爾閃過的烽火台,都讓他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豪情。


  陳子昂踏上了歸途,心中卻並非全然輕鬆。他本是京城中的一位才子,卻因一腔熱血與對國事的憂慮,自願請纓,遠赴邊疆,成為了一名幕中策士。此番歸來,非是功成身退,而是因戰局突變,朝廷急召,心中五味雜陳。

  沿途,山川依舊,而人心已變。行至井陘,陳子昂偶遇幾位風塵僕僕的斥候,他們正急報前方戰況——蘭山一戰,烽火連天,敵我雙方激戰正酣。昔日好友,亦是軍中同袍,邀他共赴前線,共商破敵之策。陳子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毅然決定改變歸程,隨軍前往。

  月滿之夜,關山之上,戰鼓震天,陳子昂立於幕中,望著夜空中的滿月,心中默默盤算著戰局。連番惡戰,我軍將士以堅韌不拔之志,三戰三捷,終於逼得敵軍雲散風平,胡騎被迫退往南庭,一時之間,漢軍士氣大振,乘勝追擊。

  在那段日子裡,陳子昂與主帥並肩作戰,他精通兵法,白虎鋒之銳,青龍陣之奇,皆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一一展現。每當夜深人靜,他便披閱地圖,與丞相共商大計,那份對勝利的渴望,如同火焰般燃燒在他的胸膛。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正當勝利在望,朝廷一紙詔書,卻將他調往了更為偏遠的隴西。原本應是榮耀歸京之路,轉瞬成了遙遠的邊疆之行。陳子昂望著北去的玉門關,心中滿是無奈與不甘。北海的朱旄已落,象徵著和平的使者未能完成使命;而東歸的路上,白露已生,寒意漸濃,似乎也預示著前路多舛。

  在隴西的日子裡,陳子昂雖仍盡力輔佐,但心中的縱橫之志卻難以施展。他發現自己如同被囚禁於這片荒涼之地,曾經的豪情壯志,在現實的殘酷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昔日的友人,或已高升,或已遠去,如今身邊,唯有寂寞相伴,寡有知音相迎。

  夜深人靜時,陳子昂常負劍立於古城之上,望著茫茫夜色,心中滿是嘆息。他知道,自己或許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屬於他的舞台,但那份對國家的忠誠與熱愛,卻如同古城上的風,永遠吹拂不息。在這片蒼茫大地上,他雖未得志,但他的故事,卻如同星辰般璀璨,照亮了後來者前行的道路。

  《還至張掖古城聞東軍告捷贈韋五虛己》

  孟秋首歸路,仲月旅邊亭。

  聞道蘭山戰,相邀在井陘。

  屢斗關月滿,三捷虜雲平。

  漢軍追北地,胡騎走南庭。

  君為幕中士,疇昔好言兵。

  白虎鋒應出,青龍陣幾成。

  披圖見丞相,按節入咸京。

  寧知玉門道,翻作隴西行。

  北海朱旄落,東歸白露生。

  縱橫未得意,寂寞寡相迎。


  負劍空嘆息,蒼茫登古城。

  然而,隨著深入邊塞,戰爭的殘酷與人性的光輝也逐一展現在他的眼前。他親眼目睹了戰爭給百姓帶來的深重苦難,也見證了將士們在逆境中展現出的堅韌與犧牲。這些經歷,如同鋒利的刻刀,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也激發了他更加強烈的使命感與責任感。

  九月,當長安的輪廓漸漸清晰時,陳子昂知道,他即將回到那個權力與智慧交織的中心。但此時的他,心中已不再是初出茅廬時的青澀與迷茫,而是充滿了對邊防事務的深刻洞察與獨到見解。

  回到長安後,陳子昂並未急於求見權貴,而是選擇了閉門謝客,潛心創作。他將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感,以及對邊防事務的深入思考,全部傾注於筆端,最終完成了《上西蕃邊州安危事三條》:

  上西蕃邊州安危事

  臣聞聖人制事,貴於未亂,所以用成功,光濟天下大業。臣伏見國家,頃以吐蕃九姓亡叛,有詔出師討之,遣田揚名發金山道十姓諸兵,自西邊入。臣聞十姓君長,奉詔之日,若報私讎,莫不為國家克翦凶丑,遂數年之內,自率兵馬三萬餘騎,經途六月,自食私糧誠是國家威德早申,蕃戎得效忠赤。今者軍事已畢,情願入朝,國家迺以其不奉璽書,妄破回紇部落,責其專擅,不許入朝,便於涼州發遣,各還蕃部。臣愚見竊為國家危之,深恐此等自茲成隙。何以言之?國家所以制有十姓者,本為九姓強大,歸伏聖朝,十姓微弱,勢不能動,故所以命臣妾,為國忠良。今者九姓叛亡,北蕃喪亂,君長無主,莫知所歸,回紇金水,又被殘破,磧北諸姓,已非國家所有。今欲椅角亡叛,雄將邊疆,惟倚金山諸蕃,共為形勢。有司不察此理,迺以田揚名妄破回紇之罪,坐及十姓諸豪,拒而遣還,不許朝覲,臣愚以為非善御戎狄、制於未亂之長策也。夫蕃戎之性,人面獸心,親之則順,疑之則亂,蓋易動難安,古所莫制也。今阻其善意,逆其歡心,古人所謂放虎遺患,不可不察。且臣昨於甘州日,見金山軍首領擬入朝者,自蕃中至,已負其功,見燕軍漢兵不多,頗有驕色,察其志意,所望殊高,與其言宴,又詞多不順;今更不許入朝謁,疑之以罪,與回紇部落復為大讎:此則內無國家親信之恩,外有回紇報讎之患。懷不自安,鳥駭狼顧,亡叛沙漠,則河西諸蕃恐非國家所有。且夷狄相攻,中國之福,今回紇已破,既往難追,十姓無罪,不宜自絕。今若妄破回紇,有司止罪揚名,在於蕃情,足以為慰。十姓首領,國家理合羈縻,許其入朝,實為得計。今北蕃既失,虜不自安,廟勝之策,良恐未爾,事既機速,伏乞早為圖之。

  臣伏見今年五月敕,以同城權置安北府。此地逼磧南口,是制匈奴要衝,國家守邊,實得上策。臣在府日,竊見磧北歸降突厥,已有五千餘帳,後之來者,道路相望。又甘州先有降戶四千餘帳,奉敕亦令同城安置。磧北喪亂,先被饑荒,塗炭之餘,無所依仰,國家開安北府,招納歸降,誠是聖恩洪流,覆育戎狄。然臣竊見突厥者,莫非傷殘羸餓,並無人色,有羊馬者,百無一二。然其所以摧幼扶老,遠來歸降,實將以國家綏懷,必有賑贍,冀望恩覆,獲以安存,故其來者日以益眾。然同城先無儲蓄,雖有降附,皆未優矜,蕃落嗷嗷,不免飢餓,所以時有劫掠。自相屠戮,君長既不能相制,以此盜亦稍多,甘州頃者抄竊尤甚。今安北府見有官羊及牛六千頭口,兵糧粟麥萬有餘石,安北初置,庶事草創,孤城兵少,未足威懷。國家不贍恤來降之徒,空委此府安撫,臣恐降者日眾,盜者日多,戎虜桀黠必為禍亂。夫人情莫不以求生為急,今不以此粟麥,不以此牛羊,大為其餌,而不救其死,人無生路,安得不為群盜乎?群盜一興,則安北府城必無全理,府城一壞,則甘、涼已北,恐非國家所有,後為邊患,禍未可量。是迺國家故誘其為亂,使其為賊,非謂綏懷經遠之長策且磧北諸蕃,今見大亂,亂而思理,生人大情。國家既開綏撫之恩,廣置安北之府,將理其亂者,以慰喻諸蕃,取亂存亡,可謂聖圖宏遠矣。然時則為得,事則未行,何者?國家來不能懷,去不能制,空竭國用,為患於邊,取亂之策,有失於此。況夷狄代有其雄,與中國抗行,自古所病,倘令今有勃起,遂雄於邊。招集遺散,收強撫弱,臣恐喪亂之眾,必有景從,此亦國家之大機,不可輕而失也。機事不密,則必害成,聖人之至誡。今北蕃未定,降者未安,國家不早為良圖,恐坐而生變。乞得面奏,指陳其利害,邊境幸甚幸甚。


  臣竊見河西諸州,地居邊遠,左右寇賊,並當軍興,頃年已來師旅未靜,百姓辛苦,殆不堪役,公私儲蓄,足可憂嗟。頃至涼州,問其倉貯,惟有六萬餘石,以支兵防,才周今歲。雖雲屯田,收者猶在,此外略問其數,得亦不多,今國家欲制河西定戎虜,此州不足,未可速圖,又至甘州,責其糧數。稱見在所貯積者四十餘萬石,今年屯收,猶不入計。臣觀其衝要,視其山川,信是河西扼喉之地。今北當九姓,南逼吐蕃,二虜奸回,凶猾未測,朝夕警固,頗有窺覦。甘州地廣糧多,左右受敵,其所管戶,不滿三千,堪勝兵者,不足百數,屯田廣遠,倉蓄狼籍,一虜為盜,恐成大憂。涼府雖曰雄藩,其實已甚虛竭,夷狄有變,不堪軍興。以河西諸州,又自守不足,今瓜肅鎮防禦,仰食甘州,一旬不給,便至飢餒,然則河西之命,今並懸於甘州矣,此機一失,深足憂危。又得甘州狀稱,今年屯收,用為善熟,為兵防數少,百姓不多,屯田廣遠,收穫難遍,時節既過,遂有凋固,(疑)所以三分收不過二;人力又少,未入倉儲縱已收刈,尚多在野。

  臣伏惟吐蕃桀黠之虜,自為邊寇,未嚐敗衄,頃緣其國有亂,君臣不和,又遭天災,戎馬未盛,所以數求和好,寢息邊兵。其實本畏國家乘其此弊,故卑辭詐偽,苟免天誅。今又聞其贊普已擅國權,上下和好,兵久不出,其意難量。比者國家所以制其不得東侵,實由甘、涼素有蓄積,士馬疆盛,以扼其喉,故其力屈,勢不能動。今則不然,甘州倉糧,積以萬計,兵防鎮守,不足威邊,若使此虜探知,潛懷逆意,縱兵大入,以寇甘、涼。雖未能劫掠士人,圍守城邑,但燒甘州蓄積,蹂踐諸屯,臣必知河西諸州,國家難可復守也。此機不可一失。一失之後,雖賢聖之智,亦無奈何。臣愚不習邊事,竊謂甘州宜便加兵,內得營農,外得防盜,甘州委積,必當更倍。何以言之?甘州諸屯,皆因水利,濁河灌溉,良沃不待天時。四十餘屯,並為奧壤,故每收穫,常不減二十萬但以人功不備,猶有荒蕪。今若加兵,務窮地利,歲三十萬不為難得。國家若以此計為便,遂即行之,臣以河西不出數年之閒,百萬之兵食無不足而致,倉廩既實,邊境又疆,則天兵所臨,何求不得?管仲云:「聖人用無窮之府,積不涸之倉。」事非虛言也。

  這篇奏章字字珠璣,既有對邊疆局勢的精準分析,又有對邊防策略的獨到見解,為朝廷提供了寶貴的參考與建議。

  當這篇奏章呈上御案時,立即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廣泛關注。朝臣們紛紛讚嘆陳子昂的才華與膽識,認為他提出的策略切實可行,對於維護邊疆安寧具有重要意義。而武后在閱後,更是龍顏大悅,對陳子昂的忠誠與智慧給予了高度評價。

  陳子昂以他的才情與智慧,再次證明了自己不僅是一位傑出的詩人,更是一位心繫國家、勇於擔當的忠臣。他的故事,也在長安城中傳為佳話,激勵著更多的人為國家的繁榮與安寧貢獻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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