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還不夠
第385章 還不夠
有些人天生便是不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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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某位加入組織第一天震撼組織,加入組織第三天震撼東京,加入組織半個月成功登上組織巔峰,一言不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強制沉默整個世界的偉大的主。
偉大的主畢竟是偉大的主,哪怕渾身狼狽,非人感也還是過於濃郁,什麼都不需要做,都似人非人,琴酒遠遠望著一條未來,在思索:忍一時越想越氣,這傢伙從來都沒忍過,現在一副火災傷者都不入眼的樣子,不會是在想該怎麼五馬分屍冒犯者吧?
該不會下一秒就一臉平靜地掏出火箭筒轟開火場,腳踏蘑菇雲、身披原子彈,將『小男孩』的聖潔光輝灑向敵人的老巢,熱心幫忙清理泰晤士運河吧?
很離譜,但一條未來,不是沒可能。
琴酒心平氣和地盯過去。
為被困者補充完氧氣後,一條未來便帶著他走向樓梯間,對他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放他自己離去。
被放生的被困者明顯有點不安,害怕自己隨時再窒息,是衝著下樓梯的,樓梯間裡迴蕩著他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腳步聲逐漸遠去,一條未來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去救其他人,他站在樓梯口的位置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臂,用抱怨的語氣道:「好痛。」
「幽怨的視線像是針,一直在刺我的背,想不注意都難,我沒有惹你吧?每次都說了讓你去捉老鼠,是你非要過來的,」
「你知道嗎,你好像頭頂了一個代表可領取任務的黃色捲軸的NPC,任務詳情就是『我會看著你的,一直看著你』。」
一條未來側首,看向上一層的樓梯,屈指比了比眼睛,語氣幽幽,「很恐怖的。」
抬起手,他才發現手上的衣服布料層層迭迭得太厚了,於是上手撕開,打算回頭再重新纏。
琴酒從樓梯的上一層平台拐角走出,他言簡意賅,「我必須來。」
「我必須來,」幾乎是同時,低頭扯布料的一條未來漫不經心地開口,「不來的話我那位神金的同事說不定會突發奇想出一些震驚世界小妙招,比如劫持FBI的武裝直升機轟炸東京,比如一臉神性微笑得給予老鼠窩蘑菇雲的榮耀,比如就像西方不能沒有撒路耶冷,每一位不幸被我看到的人都不能沒有『小男孩』,」
他扯得乾脆利落。
自愈速度快有好處,好處便是燒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皮膚指肉已經褪去了焦黑血色,壞處就是好得太快,和緊緊纏繞的布料長在一起了,隨著暴力拉扯又重新撕裂開。
琴酒邁下樓的步子停下,眼皮跳了跳。
他看了看那些被隨意扯散的黑紅布料,又看了看一條未來平靜的表情,默默地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為可憐的老鼠默哀。
默哀完,他很委婉地道:「……你的血不能留在現場。」
稍加翻譯,就是:別受傷。
再經過一些曲折的二次翻譯,便是:不要玩『哎呀,我因為老鼠受傷了,別管為什麼受傷,伱就說受沒受傷吧!受傷了我就要理直氣壯地反擊回去了』那一套。
言簡意賅:別碰瓷,你碰一下能創死一大批人。
翻譯完畢,一條未來嘆氣,「知道了知道了,」
「我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算太過美麗,」他將扯下來的布料扔進不遠處的火里,一邊轉身向外走,一邊說實話,「暫時懶得順杆往上爬消滅世界上的所有老鼠,優先級還是火災。」
「哦,對了,」
走到一半,又想起一件事,一條未來回頭,沉吟著道:「真的不要再幽幽地盯著我了,你又不是秀髮如墨的貞子小姐,睜著眼睛盯人的時候很明顯,我是能看見的,」
「有空不如幫我傳個話,你調過來的人手裡有位吃素兩三年祈禱不要在臨時任務碰上『撒旦』的天才成員,記得轉告他,在背一百五十斤的人下樓時,別分神去思考自己究竟是警方還是違法人員,會摔倒的。」
他揮手,「拜拜啦。」
又在剛抗議完沒幾秒就補充:「跟的時候離遠點,我去的可都是危險的地方,你不是救援任務的目標之一,我可是不會救你的。」
反正不跟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條未來專門試過,無論如何,琴酒都會像膠水一樣黏著他,如果他坦然接受還好,但凡他試圖扯開根本沒有一點束縛作用的『監視』,這位幹部大人就會隱隱應激,越發確定他要為非作歹些什麼,於是精神狀態便會極為不忍直視地美麗起來。
但天地良心,他現在忙得腳底生風,除了撈人根本沒空為非作歹。
……除非廢檔前浪一把爽爽。
某種意義上來說,琴酒還是蠻了解偉大的玩家的。
算了,反正他跟上來也跟得悄無聲息,有極強的自我管理能力,既不會不會被警方發現,也攜帶了裝備,不會像個別警方和組織成員一樣需要人救援,愛跟就跟吧。
如此想著,一條未來邊將自己腦海中的地圖重新拉出來,去尋找下一位被困者,邊用餘光瞥了瞥自己剛剛走出的樓梯間。
停留短短一瞬,他便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樓下有腳步聲。
不是救援者和被困者的急急腳步聲,那種如鼓的腳步聲隔著幾層樓都能令普通人聽到,而是很輕,屬於潛行狀態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是太近,大約在兩層之下,是只有一條未來這位非正常人才能捕捉到的聲音。
在十萬火急的火場怎麼可能出現這種安靜緩慢的腳步聲?
首先不是根本不敢留在火場等著被捉的老鼠,其次不是倒霉蛋被困者,也不是正在跑來跑去進行救援的官方人員,那麼……
其實根本不需要排除法,在聽到明顯降低了聲音怕被發現的腳步聲時,一條未來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一個人:諸伏景光。
在敏銳和尋味探究上,他是最有經驗的了。
諸伏景光發現火場裡有混進來的人,沒什麼,發現了琴酒,也沒什麼,反正有火災這個絕對優先級在前面,只要一本正經地胡扯些理由,他會不得不信,就算不信理由,也會思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自己說服自己。
不過……
一條未來不確定地想:應該不會太奇奇怪怪……
吧?
*
諸伏景光沒有想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在原地駐足了幾秒,才又繼續往上走。
剛剛還有隱約人影的樓梯間已經空空蕩蕩起來,唯有樓道向外不遠處一堆雜物燃燒起的火在舒展搖曳著身姿,儘量吞噬布料。
往上或往下的樓層時不時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震起,諸伏景光的視線從已經無人的走廊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
沒走幾秒,他聽到上方傳來兩道踉蹌的腳步聲,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上方的是松田陣平和一位受傷的被困者。
在火場裡進進出出片刻,松田陣平的捲毛已經有些萎靡了,看起來讓人不確定是本來就自來卷還是剛被火燙卷的,他的左手和肩膀撐著一位崴了腳的被困者,另一隻手則抱著一個已經不再跳動的定時炸彈。
被困者很害怕這枚炸彈,短短兩秒瞥了三四次炸彈,單腳往下跳的時候都格外小心翼翼,看起來唯恐自己跳過頭把炸彈引爆了。
看到諸伏景光,松田陣平便把被困者交接過去,「他說是剛扭到的腳,我看了看沒有大礙,你先送他下去吧,我下樓的時候再把樓下的那枚炸彈也帶走。」
說完,他又問:「你剛剛見到那傢伙了嗎?」
不必問『那傢伙是誰』,諸伏景光便面色自然地搖頭,「見過一次,他拿著呼吸器離開了。」
確實只見一面。
他往下退了幾節樓梯半蹲下來,示意被困者趴自己背上,「不過剛剛有九層的被困者逃出來時說是被他救了,現在應該在附近吧。」
「這位先生剛剛也碰到了那個傢伙,」松田陣平看了看侷促地往諸伏景光背上趴的被困者,「他說他躲在角落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直接往那層火災最盛的地方沖了,一聽就是那個傢伙。」
「不只是這位先生,我剛剛救的另一位先生也說聽到過動靜、看到過有非被困者的人在火場裡通行。」
「這傢伙……」
「沒辦法,」諸伏景光道,「雖然救出了很多人,但,」
但,還不夠。
他是如此想的,他知道松田陣平也是如此想的,一條未來更是如此想的。
【需救援人數:156(73人已獲救,0人已死亡,83人待救援)。】
【86人已獲救,0人已死亡,70人待救援。】
【98人已獲救,58人待救援。】
【103人已獲救。】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