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褒義
第384章 褒義
這份沉默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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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其他人不知道一條未來是什麼東西,赤井秀一能不知道嗎?
他知道得很清楚,相當清楚,清楚到凌晨三點閉上眼睛都能在眼前循環播放高清vcr,並因此而心平氣和地睜開眼睛。
清楚一條未來是什麼東西,並不出奇,以一條未來的個性,和他相處過的人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東西反而是比較稀奇的事,所以他究竟是怎麼做到讓柯南認為自己是一個純然的好人,無辜的被報復者的?
這是個問題。
過了片刻,赤井秀一才成功開口:「不是。」
他忽略種種槽點,如『未來先生是受害者』、『琴酒比一條未來還小心眼』、『琴酒比一條未來還冷血無情心狠手辣』,說:「不是針對他的報復,而是……」
「針對『撒旦』的報復。」
『撒旦』?
東京人絕不會忘記這個名字,起碼最近幾十年不會忘記,柯南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並瞬間意識到了重點:報復『撒旦』?
誰這麼勇?
啊不是,誰這么正義?
再等等,對方的報復手段不怎么正義,重來:誰這麼陰險狡詐又捨身赴死?!
可是報復『撒旦』為什麼要對米花百貨商場下手,難道百貨商場是『撒旦』的?火災是在對警方示威的猜測都比這靠譜。
而且為什麼針對『撒旦』,卻是一條未來來處理?
整場火災,好像被報復的當事人從未出現過一刻,根本沒有一絲的存在感。
柯南疑慮重重。
「不,」赤井秀一道,「『被報復的當事人沒有一絲的存在感』是對的,哪怕那天對那個人來說十分重要,是一切截然不同的岔路口,對公眾來說也是沒有一絲存在感,但『被報復的當事人從未出現過一刻』,是錯的,」
「他出現了。」
這一點,無論是翻閱搜查了多少資料,無論是委託前輩調查還是自己前往調查,都是他沒有調查到的。
因為幾乎根本沒有人發現。
除了一個人:諸伏景光。
回憶著諸伏景光說的話,赤井秀一低下眼睛,「火災發生不久,在最為焦灼的搶救時刻,有人看到一名黑衣人進入火災現場。」
「得知火災的消息,一條未來第一時間過去,明明已經撤離,那個傢伙卻又卻返回,真是……」
頓了頓,他又道:「且,場內搶救人員疑似不對,」
「有身份不明的人員混了進來,協助搶救。」
什麼?
柯南愕然,大部分是因為赤井秀一的話,小部分是因為赤井秀一有些微妙複雜的語氣,他開始謹慎地遲疑了起來:什、什麼意思?
『撒旦』到過火場是什麼意思?他這種嗜血傢伙居然沒有在現場作案留下痕跡嗎。
『那天對一個人來說十分重要,是截然不同的岔路口』又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
『卻返回』又是什麼意思?『撒旦』已經離開卻又返回,是因為一條未來嗎?怎麼聽起來更怪了……
而且,有不明人員協助搶救又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撒旦』居然還頗有幾分良心,居然讓屬下熱心救人吧?
這宛如恐怖故事,當場讓柯南起了層雞皮疙瘩,「那個,」
他再三遲疑,萬分謹慎和小心地問出口:「『撒旦』,和未來先生……是什麼關係?」
聽起來就是有關係啊!!!
還不是『敵對』這種直接的關係!
可是,可是『撒旦』是什麼人?那種冷血無情的嗜血傢伙,再想想自己印象中的一條未來,柯南很難想像『撒旦』和『未來先生』居然有正向的關係。
「最開始,我以為是敵對關係,」赤井秀一道,「後來,我以為他們是雖親密卻也疏遠的關係。」
不親密,為什麼一條未來要替『撒旦』報仇?哪怕平時意思意思敵對,可能為人復仇,一定是在意的。
疏遠,一條未來才會在『撒旦』死後,後知後覺地猜到,而不是第一時間便確認。
但這個猜測也是錯的。
「他們曾是彼此活著的理由,也是殺害彼此的兇手,」他淡淡道,「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是彼此最親密無間的存在。」
*
一條未來最親密無間的存在想報警。
真想報。
每走一層台階,琴酒都在捫心自問:這日子真的能過嗎?
不能吧?
當初突發奇想一拍腦袋頭冒燈泡『欸,不如我們把一條未來招進組織吧?』的傢伙已經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格外安詳,像恐怖片裡被鬼怪隨手嚇死的炮灰npc,沒有一個人為他發聲,連貝爾摩德都維持了緘默狀態。
有的人死了,是真的該死。
有的人活著,是在遭罪。
琴酒其實不挑,他甚至能白天在工作、晚上也在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工作,反正湊合活吧,但每一次來見一條未來,他都有點想問候前任首領,腳步也仿佛在無形中沉重了許多,像是吸飽了水的烏雲。
他是繞路來的。
就算火災現場大家都精神緊繃注意力全在救人上,還因煙霧繚繞視野清晰度下降,所以三米之外勉強看個人形,五米之外人畜不分,沒太察覺到早已有人混入,在協助解救被困者。
……其實混進去的組織成員也挺沒想到自己還有正義滿滿熱心救人的一天的。
除了顧不上注意和視野不清晰,混進去的組織成員沒有被發現,還因為他們沒有穿組織的標配黑色系裝扮,都穿著常服。
但琴酒不同。
他穿了黑色系裝扮,還是黑色的長風衣,這在火災現場太過奇怪了,只要出現在人的視野中,就會給對方留下印象,索性米花百貨商場不止一個樓梯間,來往人員也都急急忙忙腳步明顯,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避開其他人進行潛行。
不可避免的繞路潛行,也能拖延幾分見到不當人傢伙的時間。
……當然,這當然只是順帶,也是不可言說的。
一路走來,琴酒慢慢收拾好心情,下了符合二十世紀黑手黨身份的鄭重決定:為了愛與正義,為了世界的和平,勸勸非首領大人別大開殺戒。
要殺就去英國殺!
再在東京殺,『撒旦的組織』真的會被釘在歷史的柱子上,說不定會像許多匪夷所思的案件一樣成為某種知識領域的第一課。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吧?
再次走了片刻,邁出樓梯間觀察時,琴酒看到了一條未來。
一條未來就在樓梯間附近,此時正半蹲在地上,身側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正在為一個倒在地上的被困者進行吸氧。
被困者格外悽慘,臉大部分都是黑的,脖子像鵝一樣高高地揚著,將臉湊到一條未來的手間,迫切而急促地汲取著氧氣。
而握著呼吸器的手同樣狼狽,上面已經纏了一層又一層分不清灰、燒灼痕跡和血的布條。
但手的主人很平靜,他低著眼睛,靜靜地看著正在從死神那裡一點點奪回生命的被困者,表情中沒有看到柔弱需要幫助者的憐憫,也沒有不耐煩的不悅,什麼都沒有,只有像是初始表情的平靜。
不像個好人,但也不像個壞人。
不像是人。
琴酒駐足。
他心平氣和地想:怪不得該死的前首領會非要勉強,強扭這傢伙進組織,體驗一把強取豪奪連夜死的快樂。
在非不當人的時候,這傢伙看起來還蠻不是人的,沒有人味。
褒義。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