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為何至此的原因
決鬥在五個創世周后舉行,零埋頭走在回去的路上。
零可以說震驚了所有人,包括昆汀,他似夢似幻般撿起了零的手套,零僅是和他說了決鬥的時間便轉頭離去,留下了食堂里震驚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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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蒙斯學院兩邊的魔素燈昏暗的照著去後山的路,也照著在路上失了魂的零。
零感覺自己是腦袋抽了根弦才會如此,但思來想去,零總歸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自己唯一的錯誤就是以卵擊石了。
「喂,零號。」
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稱呼零,零當然知道。
在去往小木屋的後山小路上站在一個人影,是普勞德,她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
「早上的時候......」普勞德見零一臉憂愁,要說的話突然頓住了。
普勞德的語氣緩和下來。
「剛剛的事情我也聽見了,那時我剛好在二樓用完餐,便撞見了昆汀和你的衝突。」
「為什麼要這麼衝動?讓事情至此種地步?你難道不知道昆汀即使是在S班也是數一數二的天才嗎?雖然他才是新銳一級,可你不過是個無神者,而昆汀可是擁有和他父親一般權能。」
普勞德越說越激動。
「丟出了白手套,可就意味著決鬥場上相見,傷殘不論了,你有可能會喪命啊!」
「即使我已經失憶,記不清父母的樣貌,可內心怎麼樣也不能容忍他們被昆汀那般侮辱!」
零正視著普勞德,那氣勢連普勞德都有些被震懾住了。
「你是對的......」普勞德楞在原地,沒有多說什麼。
「謝謝......」零說完繞過普勞德向小木屋走去。
......
「你好。」浮士德坐在桌前正讀著一本書。
「你好。」零擠出一抹苦笑,向浮士德敬意。
「勇敢的角鬥士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浮士德面無表情的打量了零一眼。
「你聽見了?」
「當然,這林子這麼安靜,你們說的那麼激動,想不聽見很難。」
浮士德說著,將書合上。
「零,抬起胸膛,你已經贏了。」浮士德緩緩道。
「怎麼可能......」零有些不相信的說。
「你敢於向昆汀扔出對決申請時他便已經輸了,到了那時,站在擂台上的你已經贏了昆汀太多了。」浮士德侃侃道。
「作為無神者的你,挑戰一年級數一數二的天才昆汀,任誰都不曾相信,都只當戰爭之神一時喝醉了大酒,在你心裡埋下了狂妄的種子。」
「打,必須和昆汀打一架,才能讓別人都不敢來隨意欺負你。」浮士德面無表情,而眼神中卻透露著熊熊烈火。
「不過。」
浮士德神情緩和下來。
「自然是打不贏了,但至少不能喪了命。」
「難道你?」零看著浮士德,等待著浮士德的回答印證自己的猜想。
「沒錯,特訓,至少你要將你的戰鬥意識和體能拉到你所能達到的極致,這樣就不會一不小心丟命了。」
「還是要被暴打一頓嗎?」
「肯定是免不了的,至少我們氣勢上不能輸!」浮士德聲音鏗鏘有力。
零垂下了頭,摸了摸手上因為實戰留下的擦傷與血泡,思索著什麼。
「我不會一不小心死在決鬥場上吧。」零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昆汀手下的戰功,零就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他拍了拍自己的臉。
零搭著浮士德的肩頭,眼神堅毅的看向浮士德。
「為了苟命,就逞能到底吧,謝謝你浮士德。」
浮士德推開了零的手,又坐了回去繼續看起了自己的書。
「你會害怕我,畏懼我,零。」
零歪過頭,有些疑惑。
「為什麼這麼說,浮士德?」
「以後你就知道了。」
浮士德淡淡的說。
......
隔天一大早。
「零,起床!」浮士德站在零的床頭許久,見零還在酣眠中,將手指放到零的耳邊。
「予眼前不敬者失聰之痛.....」浮士德輕聲吟唱。
一時間尖銳的爆鳴聲在後山林中一閃而過。
「浮士德,你要殺了我嗎?」零一手捂著耳朵,一邊換下睡衣,一臉無辜的看向浮士德。
「為了你好。」浮士德背過身去,從容不迫的嘲諷道。
自此零從晨時五點便起來體能鍛鍊,每次零睡眼朦朧,可浮士德好似沒事人一般,讓零先用一盆井水澆灌自身。
那時已然入秋,早晨的天氣已帶些涼氣,打來的井水冰冷無比,零看著浮士德堅毅的眼神,咬咬牙將井水從脖子上澆灌了下去。
一時間零感覺自己先是一激靈所有的困意都消失乾淨了,而後身體麻木起來,渾身都在秋風中瑟縮發抖,實在是太冷了。
浮士德撿起地上的一節樹枝指向零,那樹枝的末端發出了微弱的橙光,零立馬感覺身體又暖和起來。
「謝謝......」
「謝什麼謝,趕緊去鍛鍊去!」浮士德指著一邊的空地。
「做四百個伏地挺身,四百個深蹲,一百個引體,再繞後山跑五圈回來!」浮士德簡直是惡魔。
零算是明白了浮士德昨晚的話......
正在坐著伏地挺身的零向浮士德詢問道:
「浮士德,為什麼你要我在自己身上澆灌井水?還有這樣的鍛鍊真的能在五周之內提升體能嗎?」
浮士德坐在小木屋前的台階,依舊看著自己的書,聽到零的提問,他合上了書本,用水瓢挖了一壺水桶里的井水直接灑在零的身上。
「同學,你的問題有點多了。」浮士德言辭嚴格。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零隻得埋頭做起自己的伏地挺身和之後的重量訓練,不再開口詢問了。
零現在覺得全身已經是燥熱,他明白,這是浮士德的魔法,他看向坐在台階上的浮士德,雖然正看著書,可手中的樹枝還在發著微弱的橙光。
日頭已到樹梢,零做完了引體,做完了深蹲和伏地挺身,也繞著後山跑了五圈,回來時已經是大汗淋漓。
這出乎零的意料,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的體能有這麼好過。
「沖一衝身體,喝口井水,該去上課了。」浮士德單手合上了書本,樹枝朝木桶一指,木桶騰空而起,裡面的井水將零從頭到腳澆灌了一遍,此時的零反而感到燥熱無比。
浮士德拋下樹枝,手朝零虛空向後一拉,零身上的水全部被扯了過去,現在的零感覺身體舒爽乾燥,只有頭髮還有一點點濕漉漉的。
兩人一左一右的朝教學樓走去。
「浮士德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烘乾機嗎?」
「什麼東西?」
「你比那玩意還好用!」
「蛤?」
......
今天是魔法理論課,是二年級的S班班主任阿默斯特來講授。
阿默斯特很年輕,戴著一隻黑色的眼罩,身穿筆挺西裝,留著秀氣的長髮,左手拄著一隻黑色的拐杖,第一隻腳踏進教室便向全體的同學釋放「威壓」。
「很不錯。」他點點頭,掃視了眾人一遍,視線卻停留在零的身上。
「真的是個無神者,我還以為傑西卡校長在唬我呢?」阿默斯特看著零惹不住笑了起來。
「傑西卡校長說了我什麼?」零怯生生的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無神者。」阿默斯特沒有回答零的問題,開始了自己的授課。
阿默斯特講的東西十分基礎,因為現在的一年級還沒辦法專精魔法這一方面,只能就新秀位面這一視角來闡述魔法的原理和魔法間的戰鬥。
「外放型魔法的產生,源於藍魔素,它的可流通性,促使外放的可能,而紅魔素與白魔素能夠進行的魔法方式大多是強化型和精神型這一方面......」
「你們現在的魔素量太弱小了,不單接觸的魔法種類少,熟練度也是個問題,倘若遇到比你們高位面的人要殺害你們,只管逃跑就行了,單論魔法,體能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勝過魔法。」
「但,如果逃不掉,就嘗試拖延吧,一直等到敵人因為一時間使用了太多魔素而得了失魔症還可能有一戰之力......」
......
已是放學後,走廊上,零跟在普勞德後面似乎有話要說。
普勞德自然看出,她停在原地等待著零把話說出口。
「殿下,您能教我劍術嗎?」
「我為什麼要教你?」
「您忍心自己忠實的僕從血灑競技場嗎?」
「不是說了我們之間再無瓜葛嗎?」
普勞德的口氣很強硬。
零頓了頓,收回了剛剛的嬉皮笑臉,嚴肅地看向普勞德說:
「那至少,我以同學的身份懇求你,你能教導我的劍術嗎?」
普勞德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只拋下淡淡一句:
「我去換個衣服。」
後山木屋前,普勞德正拿著一把木製騎士劍面向零。
「你是想贏下昆汀嗎?零號就目標而言,你確實值得尊重。」
零也拿著木製的騎士劍面向普勞德。
「抱歉,殿下,我只是想苟命而已。」
「噁心。」
普勞德一臉鄙夷的目光看著零,但手中的動作也未停下,她將劍納回脖子側邊,擺出上段突刺的架勢,隨即一個箭步上前來到零的身前。
好快!零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他本能橫起騎士劍阻擋。
不想,普勞德箭步轉而變為旋身側閃來到零的身後,上端的突刺架勢也隨之取消,普勞德借著慣性,將劍一瞬間擺到了零的後脖頸上。
零感到後頸一涼。
「腳步鬆散,眼神飄忽,對於他人的攻擊沒有意識,反而一味防禦,剛剛面對我的進攻你甚至閉上了眼睛!沒一個像樣的。」
普勞德收回了木劍來到了零的身前。
「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普勞德不敢置信地看著零。
「現在,不就活不下去了嗎?」零無奈地朝普勞德笑了笑。
「繼續吧。」零收回了笑臉,又一次擺好了架勢。
普勞德嘆了口氣,眼下自己必須要在這蒂蒙斯學院變強,為了復興大業,自己必須混入歐陸馬奇官場之中,而不相關的事情普勞德一概不會理會,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幫這個零號。
算了,普勞德停下了思考,思考這麼多還不如把零號暴打一頓消愁。
「繼續吧。」普勞德想到這裡突然微笑起來。
「您這樣太嚇人了,殿......」
黃昏,浮士德抱著兩個紙箱子回到了木屋。
「零,看我從校外買什麼回來了。」
浮士德的語氣十分興奮。
「什麼?又是庫馬庫?」
坐在椅子上的零遍體鱗傷,正在用創可貼貼著身體上擦傷的傷口。
「你真去找普勞德請教劍術了?」浮士德將庫馬庫放到廚台上,雖然語氣顯得有些意外。
零點了點頭。
浮士德看著零手上和身上的傷痕。
「看樣子這是帶來點私人恩怨啊。」
零又點了點頭
此後的四個創世周里,浮士德負責清晨對零的體能加訓,普勞德負責下午對零的劍術加訓,二人在此期間居然一次都沒有見過面。
當然,零想不了那麼多,現在的他迎接著活下去的考驗,自然無暇顧他。
零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聽課,還得省吃儉用普勞德對自己前三周的接濟,身體疲乏不堪,現在的他只要躺在床上就會睡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