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刀疤的盾
太陽已經墜入大漠,最後一抹餘暉照耀在半島上空,炊煙裊裊升起在樓蘭古城,一對松鼠正站在松樹上,一邊嗑著松子,一邊注視著打鬥的人類。
捕快和強盜各執一詞互不相讓,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刀疤臉望望漸漸黑下來的天,心中竊喜,對於強盜來說,黑天正是殺人放火時,黑天正是亡命天涯時。
刀疤臉態度極其強硬地叫囂:「趕緊讓開一條路,我們要跑路,否則,我們就殺了人質,再與你們拼個死活。」
山羊鬍手中的刀在西日李富的脖子上輕輕一蹭,鮮血立刻就涌了出來,李富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發出陣陣哀號:「捕快老爺,我不想死,快點想辦法救救我。」
山羊鬍推著李富向前就走,洋洋得意地叫道:「還不快點閃開一條通道?真想看他人頭落地嗎?」
「我不想死,山羊鬍大哥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李富轉頭呵斥道:「捕快,還不趕緊閃開一條通道?救死扶傷是你們的職責,你們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嗎?」
「你死好了,一點骨氣都沒有?我們西日家族怎麼生出你這個敗類!」西日阿洪大聲叫罵。
「媽拉個巴子,誰叫你多嘴了?」小耳朵反轉刀背,對著西日阿洪的腦袋就砸了一下,「哐」的一聲悶響,阿洪的腦袋就腫起一個雞蛋大的包,大腦傳來一陣眩暈,阿洪頭一低,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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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山羊鬍的孤注一擲,捕快的隊伍一陣騷動,似乎像水一樣就要被快艇劈成兩半。冉說經過短暫的思索後,斷然拒絕道:「讓我讓路,除非我死。所有捕快,沒我命令,不准讓路。」
硬氣的冉說,長劍當胸一擺,橫住去路。
山羊鬍也是在利用捕快的弱點,寄希望於手中人質,要挾冉說閃開一條通道,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可哪知冉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鬼把戲,一口回絕。
山羊鬍哪有勇氣真的殺了人質,身上一旦背上命案,那可是必死無疑。他立刻就慫了,急忙拽著人質後退。
刀疤臉大聲罵道:「沒用的廢材,殺個人都不敢,還當什麼強盜?」
冉說是何等樣人,目光一掃,已然知道山羊鬍被他的氣場嚇住了,解救人質,就在此時。左手的飛鏢映著餘暉打著白閃突然就飛到了山羊鬍的眼前。
山羊鬍情急之下,縮頸藏頭。那鏢就貼著他的腦瓜皮飛了過去,一縷花白的頭髮被無情地鏟掉,他高挽的髮髻立刻變成了梅超風式的中分披散髮型。
冉說身形快如鬼魅,就在山羊鬍下蹲時,他已經飄身來到山羊鬍面前,一把扯過貪生怕死的李富,一腳踢飛詭計多端的山羊鬍。
山羊鬍如臨大赦,抱著腦袋像球一樣滾回。刀疤臉的臉都氣綠了,抬起右腳照著山羊鬍滾來的屁股就是一腳。嘴裡還在罵罵咧咧:「沒用的飯桶,滾遠點!」
「沒用的飯桶,只會消耗糧食,誰都不想要,挺大個糟老頭子,被人踢來踹去,尊嚴何在?」堅睿說道。
「他有尊嚴嗎?哪怕是有一點人心,都不會出那種餿主意,火烤小孩,要吃人肉。」忍氣憤地說道。
山羊鬍很聽話,再次滾到冉說面前,正好山羊鬍的腦袋朝他撞來。冉說向後退了一步,他毫不客氣地抬右腳踩住山羊鬍的頭,就像馬拉度納踩足球一樣,將山羊鬍的腦袋牢牢地踏在腳下。
「冉大捕頭,請您高抬貴足,我的頭好疼。我是一個教書的小老兒,我是被刀疤臉那個凶神惡煞給逼上梁山的,我是無辜的,我手上乾淨,從沒沾過血。」山羊鬍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不住地哀求。
「山羊鬍,你想洗白自己,門都沒有。那個放羊的小男孩被放在火上烤,就是你出的主意,想吃烤人肉的也是你。你就是我們山寨的軍師,沒有你的指點,我們怎麼能幹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刀疤臉接著說道,「想獨善其身,早幹嗎去了?」
「真是沒誰了,山羊鬍這臉皮比那城牆還厚!」一不不屑一顧地說。
「厚顏無恥,寡廉鮮恥,卑鄙無恥,恬不知恥。」二不罵道。
冉說腳下一使勁,踩得山羊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會從嗓子眼裡發出「啊嗚」的慘叫聲。冉說厲聲說道:「閉上你的臭嘴,再敢叫喚,踩爆你的頭。刀疤臉,你這球技不錯呀,還知道給我冉說傳球,一會抓到你,一定關照你。」
刀疤臉此時的腸子都快悔青了,誰知道,山羊鬍這個老東西把前滾翻和後滾翻練得這麼流暢,自己只是輕輕地一腳,就把他送到冉說的腳下了。
「冉說,你能講究點不?球場上就這麼一個爛皮球,你一直踩在腳下,我們的比賽還能友好地進行下去嗎?」
冉說一招手,立刻上來兩個捕快,將山羊鬍捆成了一個大粽子,押回本隊。冉說隨即哈哈一笑,說道:「這個皮球漏氣了,需要再換一個新球。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儘管滾過來,讓我踢上兩腳。」
「冉說,你不要賣狂,記住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只會耍嘴皮子,有什麼用?如果不想打,那就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古城有令,從寬處理。頑抗到底,拒不伏法,罪加一等,從重處罰。」冉說哈哈大笑道:「如果誰能把刀疤臉拿下,賞黃金10兩,誰能砍刀疤臉一刀,獎黃金1兩。所有罪責全部免除。」
刀疤臉心下一緊,好個冉說,居然還會挑撥離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若是在自己身後給自己來一刀,那自己死得將會很悽慘。
刀疤臉偷眼觀瞧,見自己這邊的人數越來越少,剩下的六個傢伙都面帶懼色,心懷鬼胎。真要是有人登高一呼,應者四從,那自己很快就會被剁成肉泥。
為了穩定軍心,危難時刻,只有自己挺身而出,拿下冉說,才能化險為夷,逃脫生天。
刀疤臉將胸脯一挺,向前跨了一步,朗聲說道:「冉說,我們久打交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手段?除惡務儘是你的座右銘,一個不留是你的絕後計,趕盡殺絕是你的大政方針。你就是戰國時期的白起,就喜歡殺光俘虜。兄弟們,不要上冉說的當,被他抓捕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刀疤臉,你慣會蠱惑人心,你也不看看,你身邊還有幾個人,還在負隅頑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冉說訓斥道。
「冉說,休要拿大話欺人,站在我身邊的都是我的親信,他們意志堅定,鐵了心要跟著我干,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策反的。你有本事,我們倆一對一廝殺,勝者王侯敗者賊。」
「刀疤臉,勝敗你都是賊,你想比試,我就奉陪,直到把你打服為止。」
「吹什麼老牛,老子不把你打服,就是你養的。」
「你這人間敗類,我可沒資格養你。」冉說這話一出口,自覺有失,臉上一朵紅雲飛起。
刀疤臉不再廢話,手中平端一把開山大斧,重達42斤,長達八尺,無論是重量還是長度,都占著絕對優勢。這傢伙打架,手上不閒著,嘴上更不閒著。
「冉說,注意了,搗耳朵。」刀疤臉大呼小叫,正當冉說,把注意力放在頭部時,他的大斧子卻朝冉說的兩條小腿砍去。
「刀疤臉,你窮叫喚什麼?專心打你的仗,我用得著你提醒我嗎?」冉說氣憤地說。
「我是好心,怕這一斧子沒控制住,把你這小白臉劈成兩截。」刀疤臉一邊說著,一邊掄斧子朝冉說的面門劈來,嘴上卻喊,「小心,你的肚子,被斧子劃上就冒泡了。」
冉說被他擾亂了心志,顧左顧不了右,顧上顧不了下,只得一閃身躲在舞齊的身後。大斧子「哐」的一下,將舞齊的一條手臂粗的樹枝齊根砍斷。
舞齊疼得齜牙咧嘴,大聲咒罵:「刀疤臉,你砍斷了我的手臂,我要你賠償。」
舞雲怒罵道:「人類都不是好東西,那個捕頭,你有能力就抓差辦案,沒能力,也不要躲在我孩子身後。讓我孩子去替你擋斧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妹妹,不要這樣講話,那個捕頭足夠聰明,他代表的是正義,他肯定會想出辦法,戰勝刀疤臉。」舞蝶說道。
冉說怒斥道:「你這刀疤臉,心腸很壞,故意聲東擊西,擾亂我的心神,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嗎?」
趁刀疤臉抽回斧子的一剎那,冉說寶劍向著自己的胸口,「唰」就是一劍,劍鋒的力度剛好劃破了冉說的官服和裡面的薄棉襖,白花花的棉花瞬間就冒了出來。
「冉說,你打不過我,就趕緊放我走,何必自殘呢?不對,自殘要見血,你只劃破衣服幹嗎?」刀疤臉平端大斧子,疑惑地問。
冉說的左手在棉衣里一掏一搓,一個小棉球就出現了,就被一隻白如嫩藕的手送進了一隻小巧玲瓏的耳朵眼裡,片刻,兩隻耳朵都被塞得嚴嚴實實。
刀疤臉恍然大悟,這個冉捕頭真是太狡猾了,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一就這樣被冉說無聲無息地破解了。幸好,自己為了保命,練就多種成名絕技。
冉說的動作真的好快,趁刀疤臉的大斧子剛剛從自己的身側砍過,他的左手一把攥住斧頭,向懷裡就拽。哪知就在兩人各自用力往懷裡拉扯時,那個斧頭突然就掉了。
冉說正在提一口丹田之力,向後使勁拉扯時,斧頭突然間就到了自己的懷裡,那斧頭的頂端還帶了一個七八厘米長的槍尖。這就相當於,他拿著一把錚明瓦亮的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猛刺。
幸好冉說反應奇快,手腕向下一翻,斧頭上的槍尖在離他胸口不到5厘米時突然轉向了地面。冉說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罵:「該死的王八綠球球,斧頭怎麼不安緊一點?害得我差點自殺。」
「哈哈,冉說,真有你的,斧頭安的槍尖都沒把你扎死,你的命可真大呀。」刀疤臉陰陽怪氣地說。
斷掉的斧頭杆頂端,一股藍火瞬間噴了出來,火苗子一下就燎著了冉說胸前露出的棉花。頃刻間,冉說的棉衣就著火了,他成了一個火人。
好個冉說,臨危不亂,身子急退至舞齊的身後,與刀疤臉隔樹而立。刀疤臉得理不饒人,提著燒火棍在後就追。冉說繞樹就跑,邊跑邊對自己的官衣揮劍劈削,可是那火苗子遇到風,卻是越燒越旺。
冉說情急之下,一轉身揮劍拔開燒火棍直撲刀疤臉,要與他緊緊擁抱。刀疤臉哪肯做這折本的買賣,這回輪到他轉身就跑。
冉說一邊跑,一邊揮劍伸進衣服里,劍刃向外,用力一挑,外面的官服和裡面的棉衣就分成了兩半,兩手抓住衣角向外一分,肩膀一抖,胳膊一甩,帶火的衣服就被他拎在了手裡。
好個冉說,身子向後轉,抬手拋出帶火的衣服。同時大聲喊道:「刀疤臉,順風放火去燒人,小心風回燒自身。」
刀疤臉正在繞樹奔跑,生怕被冉說抱個結實,惹火上身。可他卻忘了,他跑的路線是一個閉環,只要對方不動,自己跑得越快,距離對方就越近。
刀疤臉跑得氣喘吁吁,時刻提防身後的著火的人會把他追上,把他抱住。突然間,一個冒著火球的衣服就衝著他的面門打來。刀疤臉嚇得亡魂皆冒,腿一軟,就坐在地上了。
那火球恰巧從他的頭頂飛過,只有幾根頭髮躲避得慢了一點,被燎著了,刀疤臉尚且渾然不知。
捕盜捉賊的冉說,現在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上身只剩下一件紅色貼身小內衣,兩隻雪白的臂膀暴露在外,左手小臂外側一顆黃豆大的黑痣格外醒目,右手小臂里側一顆鮮紅的守宮砂更加耀眼。幸好被煙火一熏,變得黑一塊灰一塊,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注意。
已死多年的老胡楊樹舞聖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冉說兩隻手臂上的兩顆黑紅二痣。
氣量再好的人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冉說被燒得差點現了原身,他被徹底激怒了,平端三尺劍,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刺刀疤臉的胸膛。
刀疤臉一沒躲,二沒擋。而是挺起胸膛硬扛這一劍。冉說有些發懵,這傢伙難道是嚇傻了嗎?居然敢拿他的肉身對抗我的寶劍。
正在冉說疑惑時,劍尖處傳來金屬般的碰撞之聲,「哐當」一聲脆響,寶劍再也挺進不了一分一毫。
刀疤臉放聲大笑道:「老子自幼練就童子功,刀槍不入,水火不容。」
一根燒火棍突然跳起來,正中冉說胸口的膻中穴,棍的另一頭正是刀疤臉揮出去的雙手。膻中穴受制,渾身酸麻,短時間不能活動,冉說如木雕泥塑般佇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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