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木虱凋零
「蠍子把蜈蚣吃了,太好了,大黑蟻又少了一個敵人。」堅睿開心地說。
「蜈蚣是毒蟲,但也是中醫中的一味藥材,內服可息風止痙、通絡止痛。常用於破傷風、小兒急慢驚風、頑固性頭痛。」舞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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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想到小小毒蟲還是一味藥材。」堅睿接著說,「蠍子長得這麼奇特,看來是無敵了。」
大黑蟻不能總呆在洞裡,蟻后和幼蟻還等著它們餵食呢,再危險也要出去捕食。黃昏時分,一隊大黑蟻悄悄地爬出洞外,它們發現一不的樹下有許多落葉,葉上就有很多蟲癭。
大黑蟻開心極了,撲到葉上,上顎撕開蟲癭,挖出木虱幼蟲,立刻叼著返回洞裡。
一條細長的尾巴伸出落葉,趁著大黑蟻挖掘木虱幼蟲時,尾尖的毒針準確地扎在大黑蟻的後背上。大黑蟻感到一陣輕微的疼痛,立刻就麻木了,麻木的感覺傳遍全身,它很快就栽倒在葉上不動了。
其它的大黑蟻還沒有發現死神就在身邊,一旦走近那條尾巴,用不了三秒鐘,大黑蟻就直挺挺地躺平了。
「蠍子,你太可惡了!」二不大叫。
舞和也在罵:「該死的蠍子,我還等著大黑蟻治病呢。」
「蠍子雖然可惡,但它也是中醫里的一味藥材,內服可通絡止痛、攻毒散結、抗癌。可用於治療風疹、中風、破傷風、半身不遂等病症。」
「哇!這老毒物還挺有用處。但它是殺害大黑蟻的兇手,如何才能把它繩之以法呢?」堅睿問道。
一道灰褐色的身影閃電般從落葉上划過,那個彎曲的尾巴隨之不見了。仔細一看,蠍子正彎曲著尾巴盡力刺向鐵青色的彎鉤嘴,蠍子的前半截身子已經鑽進了長耳鴞的嘴巴。
那嘴堅硬無比,蠍尾敲擊出「叮叮」的聲音,也未能刺入。隨著長耳鴞的吞咽,露在嘴外的蠍尾越來越短,敲擊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太好了,長耳鴞,你真棒!」忍開心地叫道。
「長耳鴞,你出現得真及時,我又有救了。」二不連聲叫道:「大黑蟻,快點上樹吧,我的葉片有好多蟲癭。」
大黑蟻正排出密集的隊形,上顎對著天空,指著寄生蠅。密密麻麻的寄生蠅正圍著大黑蟻盤旋飛舞,伺機扎針排卵。
「可惡的寄生蠅,又出來危害大黑蟻了!」二不悲號。
一條柔軟的粉紅色的飄帶在寄生蠅群中掃了一圈,飄帶上似乎具有磁性,立刻吸附了十幾隻寄生蠅。
忍開心地大叫:「我的大吸盤,它在用舌頭捉拿寄生蠅。」
「媽媽,我有個疑問,寄生蠅飛得那麼快,怎麼就躲不開一條舌頭呢?」堅睿問道。
「林蛙的舌頭平均0.2秒就能揮動三次,當真是奇快無比。人類眨眼的速度才是0.2秒,這麼短的時間,林蛙的舌頭已經揮了三次。」舞蝶接著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寄生蠅根本反應不過來,更是躲不開。」
「媽媽,林蛙的舌頭難道有磁性嗎?寄生蠅連掙扎都沒有一下,就隨著舌頭進了蛙腹。」一不問道。
「林蛙的舌頭分泌的唾液,有很強的粘度,它可以粘起相當於自身體重的物體。小小寄生蠅,就更不用說了。」
大吸盤只揮動了兩下軟舌,寄生蠅就騰空飛了起來。打不過就跑,永遠是真理。
大黑蟻們很快把一不落葉上的蟲癭都撕開了,幼蟲也都運回了蟻洞。但那幼蟲太小,根本不夠蟻王和幼蟻填肚子。大黑蟻群只好往樹上爬,繼續尋找蟲癭。
二不開心地笑了,因為大黑蟻都爬上了它的樹頭。不過她樂得有點過早,空中飛舞的寄生蠅就等這一刻。沒了林蛙的保護,寄生蠅根本不怕大黑蟻。
大黑蟻只好在樹上排成緊湊隊形,以便應付寄生蠅的挑戰。正在蟻蠅僵持之際,傍晚的天空,飛來了許多紅蜻蜓,它們穿梭在寄生蠅群中。每一次穿插,紅蜻蜓的六條腿都能抓住一隻寄生蠅。
「太好了,紅蜻蜓真威武。」二不大聲叫好。
小杜鵑看到這麼多紅蜻蜓,興奮得眼睛都放出了綠光。它一拍翅膀,就沖了過來。
一隻紅蜻蜓拍著翅膀穿過寄生蠅群,六足一伸一曲剛好抓住一隻寄生蠅。正在它沾沾自喜準備享用晚餐時,它就被小杜鵑漂亮的滑翔叼在了嘴上。
兩隻喜鵲也「喳,喳」叫著沖了過來,加入捕捉紅蜻蜓的行列。紅蜻蜓瞬間就被捉走了三隻,嚇得其它的紅蜻蜓立刻作鳥獸散,各自逃生。
「蜻蜓在昆蟲界裡飛行速度和敏捷性都已經是出類拔萃了,為什麼還會輕易被鳥捕食?」堅睿問道。
「蜻蜓的速度最快是120公里/小時,杜鵑的飛行速度可達250公里/小時;蜻蜓在空中可以突然轉彎或懸停,顯得非常靈敏,但在捕食時,它就放鬆了警惕,結果被杜鵑趁虛而入。」舞蝶說道。
「瞧,杜鵑和喜鵲的嘴一直是張著的,它們在捕食昆蟲。」忍說道。
「它們的嘴能夠張得很大,飛行速度又很快,只要撞進嘴裡的昆蟲,就是它們的食物。」舞蝶說道。
「哇,寄生蠅也撞進了它們的嘴裡。」一不歡呼。
紅蜻蜓都飛走了,小杜鵑和喜鵲夫婦似乎對小小的寄生蠅並不感興趣,它們又落在樹枝上,或梳理羽毛,或「布穀」「喳喳」地叫。
寄生蠅再次召喚逃亡的成員,重新組織隊伍,黑壓壓地盤旋在大黑蟻的上空。
大黑蟻只能停止工作,排成密集隊形,仰頭望天,注視著寄生蠅的一舉一動,時刻準備戰鬥。
一隻黝黑的雙叉犀金龜爬上二不的小樹幹,它將頭一低,長長的獨角就在二不的樹幹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凹槽。一隻身體同樣黝黑但沒有角的犀金龜將頭埋進凹槽內,正在吸食剛剛流出的汁液。
二不高聲叫罵:「還有完沒完,寄生蠅在跟大黑蟻僵持;木虱幼蟲在我的葉子裡吸食;獨角仙在我的樹幹上吸汁。這群害蟲就可我來禍害,它們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呀!」
「二不,請稍安勿燥,看你的枝頭還有一隻特大號的蒼蠅,它的一對大眼睛正注視著獨角大仙和寄生蠅。」一不說道。
「誰知道它是那伙的?萬一它幫助寄生蠅,我豈不是更慘了。」
大號蒼蠅盯住了一隻耀武揚威的寄生蠅,展開翅膀沖入蠅群,還沒等那隻寄生蠅反應過來,它就被大號蒼蠅的兩個前爪捏住了。其它的寄生蠅還沒來得及看清來者是誰,大號蒼蠅已經停在枝頭,開始享受它的小點心。
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大號蒼蠅的爪下就多了一隻寄生蠅。寄生蠅群根本沒有發現捕食它們的敵人,還在亂鬨鬨地飛。至於少了誰,誰也不會去在意。
「這是什麼蒼蠅?它飛行的速度也太快了。」忍開心地說。
「它是食蟲虻,又名中華盜虻,體長可達8厘米,細長形,體被細毛。頭大,以細頸與胸部相連,頭頂凹入。複眼凸出,單眼3個。喙短,角質堅硬。足細長多刺,前翅大而長,腹部細長呈錐形。」舞蝶接著說,「盜虻體健善飛,性極兇猛,捕食各種昆蟲。」
不到三分鐘,就有200多隻寄生蠅被盜虻捉走。大黑蟻的頭頂只剩下10幾隻寄生蠅在飛舞,它們可能還在納悶:那些個同伴可真不講究,說好的,今晚要把大黑蟻全部寄生,可它們轉眼間怎麼就都沒了蹤影?
天已擦黑,盜虻也吃飽了,靜立在樹枝上,沉沉入睡。剩下為數不多的寄生蠅眼見同伴們都沒了影子,它們也都泄了氣,紛紛打道回府。大黑蟻趁著天擦黑,趕緊開工,將二不葉上的蟲癭都啃破了,把木虱幼蟲都帶回了蟻穴。
二不的心只敞開了一半,表情還帶著痛苦說:「蟲癭終於破了,幼蟲終於沒了。可還有兩個討厭的傢伙在劃開我的皮膚,在吸食我的汁液。」
「二不,這已經挺好了,畢竟你身上的蟲癭都沒了,可是我呢,身上還有數不清的蟲癭。」舞和表情極其痛苦地說,「我的葉子都開始黃了,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舞和,不會吧,我記得赤眼蜂把你身上的木虱卵和七星瓢蟲卵都寄生了,你怎麼還會有危險?」
「那是那天赤眼蜂把它們倆的卵都寄生了,之後赤眼蜂和七星瓢蟲就沒再來過,而其它的木虱還依然在我的葉片上繼續產卵。」
「嗨!舞和,我以為你沒事了呢,卻沒想到你病得如此嚴重。」
一陣夜風吹來,舞和的葉片都飛了起來,圍著它盤旋著轉了一圈,就像黃色的夜蛾一樣,集體飛向漆黑的茫茫大漠。舞和死了,在這寂靜的夜晚,它走完了短短的一生。
「舞和,你的葉子都飛了。」舞民失聲叫道。
「舞和,你還活著嗎?」舞主大聲疾呼。
「舞和,不要哇,等等我,再有兩天,我的葉子都要掉了,我們一起去天堂。」舞富哭叫道。
「葉子都飛走了,它活不了了。你們三個不要著急,大黑蟻明天就來解救你們。」堅睿說道。
「對,孩子們,振作起來,明天,你們的救星就到了。」舞蝶含淚勸說。
次日天明,大黑蟻一早就起來工作了,它們爬上了舞富的枝葉,精心為她撕開蟲癭,細心為她取出幼蟲。
舞富又恢復了健康,她開心地大叫:「姐妹們,不要心急,大黑蟻的醫術很高明,它們很快就會把我們葉片裡的幼蟲取出來。」
舞民等其它的小胡楊大聲叫道:「大黑蟻,求救命!」
大黑蟻爬上了離舞富最近的舞民的葉片上,它們很賣力地咬破蟲癭,挖掘幼蟲,搬運回洞。就在它們幹得熱火朝天時,昨天逃走的寄生蠅又糾集了一幫難兄難弟,一溜灰煙似的聚集在舞富的上空。
舞民長嘆一聲:「哎!我的命好苦哇。」
「別著急,中華盜虻也睡醒了,它的一雙大複眼正盯著舞富頭上的一團灰煙。」舞富安慰道。
中華盜虻瞄準了那團灰煙中的一個,它行動了,快如閃電直撲微小的目標。可是,它中途要穿過忍的枝杈,忍的枝杈間正好有一張園蛛的網,盜虻一頭撞了上去。
由於它的速度太快,衝擊力太大,園蛛的網破了個大洞。斷裂的蛛網罩在了盜虻的身上,盜虻的翅膀和頭足胸被柔韌的蛛絲纏了個結結實實。
盜虻一頭栽到地上,努力地掙扎扭動身體,想擺脫蛛絲的捆縛,卻沒想到越掙越緊。
被跳小蜂卵寄生的園蛛,卵在它的體內還沒有孵化,此時,它還是一隻健康的蜘蛛。盜虻撞破蛛網的時候,它正在蛛網的邊緣休息。
巨大的震動驚醒了它,獵物雖然撞破了它的網,但也受制於它粘稠的蛛絲。園蛛決定立即到樹下給盜虻致命一擊,它立刻拉出長絲,直垂地下。
舞民大聲叫道:「不要哇!中華盜虻,快點掙脫蛛絲,快點逃跑。」
舞主也在叫:「加油,盜虻!」
盜虻頭頂上的一對大複眼,早就看到了垂絲下樹的園蛛,它不再掙扎,似乎是認命了。其實它在低頭吞噬兩隻前足上的蛛絲,它的嘴裡有消化液,再堅韌的蛛絲入嘴即化。
園蛛以為盜虻已經耗盡了體力,此時正是屠宰它的最好時機。它快速爬到盜虻的身邊,準備給它注射毒液,先將它麻醉致暈,再將消化液吐在它體內,隨後把它吸成一張乾癟的殼。
可就在園蛛的螯肢即將接近盜虻的身體時,盜虻用力向外翻了一下身子,園蛛的螯肢就刺空了。園蛛再想刺第二下的時候,它的頭就被一對有力的足踏在腳下。
園蛛盡全力去掙脫,可是那一對足卻紋絲不動,自己的脖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就麻木了,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隨後它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種外來的液體溶化了,自己的體液在迅速地往外涌。園蛛最後看了一眼盜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哇!盜虻贏了。」舞民大聲叫道。
「嗨!園蛛死了,真開心。」忍歡快地叫道。
「嘿!盜虻快來我這裡。」舞主叫道。
盜虻彎曲著身子,將腹下的蛛絲一點一點吞咽,又將頭旋轉180度,將後背、翅膀上的蛛絲都掀起來,吞進肚裡。
盜虻重新獲得了自由,它翅膀一動,倏忽間,就已經從寄生蠅群里穿過。一隻小寄生蠅被它捏在兩個前足下,其它的寄生蠅只聽見一陣破空的轟鳴聲和一道灰色的煙塵,具體是什麼東西捕捉了它們的同伴,它們根本不知道。
時間僅僅過去5分鐘,寄生蠅就沒了90%,剩下的10%,就像昨天一樣,夾著尾巴逃跑了。大黑蟻又可以安心地工作,不到半個時辰,它們就轉移了陣地,到舞主的身上去挖蟲癭了。
「盜虻,你可真厲害。」舞民高興地說。
舞主也大叫:「中華盜虻,我愛你!」
「媽媽,盜虻飛行的速度怎麼會如此之快?」一不問道。
「盜虻高高隆起的後背,註定它的胸肌和背肌相當豐富,可以快速扇動翅膀和用足去抓捏獵物。」舞蝶說道。
「它眼力怎麼那麼好?」
「它的一對大複眼可以捕捉快速移動的目標,三隻小單
眼可以增大觀察的範圍。」
「都別說了,我身上還有一對犀金龜在吸食我的汁液呢,怎樣才能收拾它們?」二不不滿地大叫。
「二不,沒關係,只有一對犀金龜在吸食你的汁液,它們是吸不死你的,忍忍就過去了。」一不嘻嘻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