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南海局勢

  第733章 南海局勢

  南海邊上,此時正有一個前所未有的變化正在發生。

  始皇帝,乃是人族古往今來的第一雄主,是真正的,秉承人族至上者——而在南贍部洲,人族的地位,異常的低下,命運,也異常的悲慘。

  雖然在那妖域的影響之下,很多南贍部洲的凡人,都已經不認為自己是人族,而只是妖族所蓄養的人牲,但奈何,始皇帝不這麼想。

  這位始皇帝的性格,從來都不是你要如何,你覺得如何的性子——而是我要如何,我覺得如何的性子。

  南贍部洲的妖族,南贍部洲的凡人,他們怎麼想,始皇帝不在意。

  始皇帝只是認為,南贍部洲當中的人,亦是人族。

  所以,便要遠征南贍部洲。

  按照常理而言,要跨海而動,便是要仙人相合,營造大船,動風雨,平波濤,然後跨過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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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始皇帝的腦迴路,亦是和過往之人,截然不同。

  他以為,縱然藉助仙神之力橫跨大洋,最後打下南贍部洲,可南贍部洲,也依舊被四海阻隔於外——這位始皇帝,連諸侯的存在,都無法忍受,何況這孤懸在外的一個大部洲?

  是以,始皇帝要的,不是跨海而動遠征南贍部洲。

  而是直接令人來了南海之畔,要修一條前所未有的大橋,跨過南海,將中域和南瞻部洲連接到一起。

  ——當然,其最初的想法,不只是造橋,而是要削平五嶽,以五嶽之土,將南海一分為二,直接在南海當中填出一個聯通中域和南贍部洲的道路來,在泰山封禪,其和玉皇溝通過後,這填海做陸的想法,才是化作了在南海架橋的計劃。

  敖丙和龍吉公主至此的時候,這前所未有的跨海大橋,正造的如火如荼。

  於人,巡遊天地,鎮服宗派,橫壓諸神。

  於內,收天下之金,聚天下之財,諸人道之器。

  於外,有造四海之通途。

  三件大事,無論哪一件,都堪稱是驚天動地。

  都需要花費無窮的人力物力,更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幾乎每一個明智的人,都能知曉,這樣的三件大事,是不能再同時進行的。

  可偏偏,始皇帝就這麼辦法了。

  南海與中域交接的海口處,那通天的大橋,已經開始修建。

  大橋上,無數的凡人,帶著各種工具,在那諸多的材料上敲敲打打,然後又將那些材料,以人力送到橋上……

  每一時,每一刻,都有修橋的工匠、凡人等,從那橋上跌落,墜入汪洋,被波濤所吞沒。

  而在橋上巡視的方士們,見得這一幕,非但不曾去救援那些落水的凡人,反而是直接在橋上施展方士之法,直接在這汪洋當中,修成無數的墳墓,而這些無數的墳墓,又堆積起來,化作一個又一個的橋墩,深深的沒入汪洋之底。

  東海的定海神針,便在其間,豎起了無數。

  大橋上下,或是哀怨咒罵,或是哭天搶地的聲音,綿綿不絕。

  無盡的怨恨之氣,化作陰雲在天上席捲,令此處,不見天日。

  可縱然如此,在此間巡邏的,那些墨衣黑甲的士卒,也依舊是以一種無比平靜的姿態,驅趕著這無數的凡人。

  沒有憤怒,亦沒有憐憫。

  一個被無數的凡人咒罵怨恨的人皇——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就是始皇帝。

  在那無數的『苦役』當中,也有一些仙人——不過,縱然是仙人,在這苦役當中,也只得如同凡人一般,肩挑手抬,動不得半點兒的法力。

  而這些仙人,有的,是因為不服從始皇帝而被擒拿困鎖至此,以自身的苦役,來換取宗門的延續。

  也有的,是因為受了某個凡人的人情,不忍其受此差役之苦,故而以身代之。

  而在這已經往海中蔓延的長橋左右,在其與汪洋交織的地方,還有無數的真龍,水族,在其間往來,出入。

  ——這跨海之橋,還是以無數的玄真神物鑄造,那無數的珍異神材往海中落下的之後,自然也有無數的神韻造化,在這過程之間蔓延而開。

  對那無數的水族,真龍而言,這種造化神韻,便是天地之間第一流的大藥。


  看著這熱烈與怨恨交織的玄奇之地,敖丙的臉上,也露出奇異的神色。

  人族以橋而跨南海——看起來,是對龍族南海權柄的尊重,可實際上,這長橋的存在,以及這托起長橋的橋墩,都是對南海海域的侵奪。

  而且橋的本身,就是在水域上添加的一把鎖。

  敖丙和人道之氣,是有所聯繫的,是以,他也能感知到人道之氣的流轉。

  此時,在敖丙的感知當中,這一道正在修建的,堪稱奇蹟的長橋上,便有無窮無盡的人道之氣流轉。

  而且,這流轉的人道之氣,其厚重的程度,比起敖丙曾見過的人道之寶,都絲毫不差。

  他有一種感覺,便是這長橋若成,貫通南海,那麼其間的人道之氣,往來循環化作一體的話,那這一座純粹的,以凡人的鮮血和性命來征服那些仙金神材而成的長橋,便會化作另一件人道至寶。

  而在這長橋上,便是他這樣的太乙,都無法施展法力,將這長橋毀傷。

  敖丙很難想像,南海龍庭,為什麼會容許人族修這一道,橫跨南海,但也足以截斷南海的長橋。

  「因為我在賭啊。」似乎是聽到了敖丙心頭的疑惑一般,岸邊的一朵波濤炸開,一個身形,從波濤當中跳出來,和敖丙並肩而立。

  整個南海的波濤,在這身形的面前,都為之平靜了幾分。

  正是南海龍王,敖通。

  南海龍王的業位加持之下,敖通的實力,同樣也已經是臻至了太乙的最極限。

  「敖丙,上有天帝,下有人皇。」

  「他們兩位達成了一致過後,我們龍族,哪裡有反抗的餘地呢?」

  「至於你——龍族的王,也不止你一個,我們龍族,又豈能將所有的希望,將所有的擔子,都壓到你的身上呢。」

  「所以我接了人皇的敕令,許人皇築這麼一道曠古未有的長橋。」

  「你看這無數的苦役,其怨恨,早已沸反盈天。」

  「我要和他賭一賭,看是這長橋先成,鎮於南海,還是他這位人皇中道崩殂,後繼的人王,再也沒有魄力繼續修築這一道長橋。」

  似乎是生怕敖丙反對自己的策略,然後以自己在龍族當中的威望推翻這一道策略一般,敖通亦是在敖丙的面前,詳細的說著自己同意人族修建這一道長橋的考量。

  「而且,敖丙你在成就大羅的路上。」

  「你成就大羅過後,龍族對四海的統治將穩如泰山——這話,雖然是流言,但也真實不虛。」

  「所以,當你往大羅而行的時候,天地之間所有對四海有所惦記,有所謀劃的大羅,都在行動。」

  「他們都想要在你登臨大羅之前,確定自己對四海的影響力。」

  「三弟,這個時候引人皇入局,令人族和那些大羅糾纏,對於龍族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兄長何必與我解釋這些?」敖丙笑著道。

  他自然也知曉龍族的難處。

  也就是在如今的盤古天地,是如今,大家都還在遵守規則的盤古天地——若是換做域外,以龍族當前的實力和龍族當前的體量,早就已經被人吃干抹淨了。

  「南海之君,乃是兄長你。」

  「南海,亦是尊奉兄長你的號令。」

  「兄長你決策南海,乃是分內之事,又何必與他人解釋?」

  「更何況,兄長你的考慮,本就周全。」

  「怎麼,莫非是南海當中,有真龍對兄長你的決策不服氣,想要鬧些事端不成?」敖丙回應道,謹慎的維護著敖通這位南海龍王的權威。

  他們幾位龍君的關係雖然好,敖丙自己,亦是龍族的旗幟。

  但無論如何,四海的龍王,都是四海的主宰——真說起來,四海龍庭的地位,比起四瀆龍庭,還要高一些。

  這樣的情況下,敖丙和四海龍王彼此之間的關係,其實很是微妙。

  所以,自從敖丙立於四瀆以來,就極少往四海而行。

  同樣的,正常情況下,四海龍王彼此之間,也很少聚集到一起。

  而這麼做的目的,自然便是為了減少眾人之間的摩擦——少見面,就不會有摩擦。

  不會有摩擦,那麼彼此之間,就只有情分。


  如此一來,大家彼此之間,自然也就是進退一體,龍族,也不必擔心在他人的挑撥之下,有分裂的隱患。

  當然,這種少有聯繫,也不是沒有壞處。

  那就是,四海龍庭,各行其是,少有溝通,彼此之間互相的了解,也會大大的減少。

  就如此時,敖丙的注意力,一直被其他的東西引著,少有專注四海的時候,於是直到他來了南海,這才發現,這南海之畔,已經如此的如火如荼。

  「豈止是不滿。」敖丙笑著道,「三弟你不知道,因為這始皇帝以真龍鑄氣脈,又以真龍為圖騰之故,那秦國之軍剛來這南海時,南海的真龍,便因為要以怎樣的態度面對這秦軍,幾乎是來了一場內亂。」

  「有要捲動大水,將秦軍驅趕而走的,也有想要主動和秦國合作,把持人間風雨的。」

  「還好我發現得及時,這南海,又本來受人覬覦,壓力頗大,如此,眾真龍之間的矛盾,才算是被我給強壓了下來。」

  「你看。」敖通說著,又指了指那長橋左右往來的真龍。

  「這些真龍,便是主動對秦國有所親近的。」

  「三弟,實話告訴你,哥哥我現在,也迷茫得很,根本不知,前路到底該如何,更不知曉,下一步該如何走。」

  「如今的我只慶幸,是這始皇帝,只在南海起這麼一座長橋,要等這橫跨南海的長橋功成,平定南贍部洲過後,再考量另外三處。」

  「如此,還有我南海龍庭,先給龍族趟一趟路。」

  「不然的話,四海啟動,龍族才真的是要被逼到死角,完全沒有退路。」

  「始皇帝和玉皇陛下,固然霸道,但在這一點上,哥哥我,還是承他們人情的。」敖通說著,也算是在敖丙面前開解一番,為什麼四海龍庭,已經是隱隱的倒向了天庭。

  「兄長,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敖丙說道。

  四海的目標,太大了!

  縱然有元始天尊的法旨在,可若說四海沒有受到覬覦,也沒有受到來自於各處勢力的壓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從新的四海龍王接手龍庭以來,便一直都是四海的真龍,在配合敖丙的種種行動,而四海龍庭,卻從來不曾對敖丙提出過什麼要求,更沒有因為什麼事求到敖丙這裡來。

  都是面對的大羅啊——敖丙這邊,還有大天尊作為依靠,大天尊閉了死關過後,敖丙還有西崑侖作為依仗。

  西崑侖封山過後,敖丙也還有截教的交情。

  可就算如此,敖丙在面對那諸多大羅的時候,也就是有無窮的壓力。

  當一件事,有大羅涉及進來的時候,敖丙要應對這件事,就得將其他的變化,盡皆忽略。

  大羅的壓力,可想而知。

  而四海龍庭那邊,除卻一個敖丙,以及一道元始天尊的法旨之外,便什麼也沒有。

  面對著那些對四海有所覬覦,要在四海落子布局的大羅,四海龍王會有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可就算如此,四海龍庭,也依舊不曾向敖丙求助過一次。

  更不曾讓自己成為敖丙的『疏漏』和『破綻』。

  這有多難得,可想而知。

  是以,雖然玉皇在敖丙的面前說,四海龍庭早就成為了敖丙的拖累,而今的四海龍庭,也幾乎對敖丙沒有任何的幫助,便是龍族呼風喚雨的能力,此時都是出於執掌了呼風喚雨之神通的敖丙,而非是出自於天地。

  但四海龍庭,永遠都不可能會是敖丙的拖累。

  這一點,是玉皇永遠都不會明白的東西。

  「兄長知我至此,南海其他真龍有所感應,也必然知曉。」

  「我若繼續逗留,那些真龍尋來,只怕生事。」

  「兄長,我這便先去南贍部洲了。」

  「至於說始皇帝——此事,我會解決的。」敖丙說著,看遠處,已經有浪花翻湧,也當即抽身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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