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天門開裂

  從被反噬的那一刻，張良就知道了，這些道花不斬盡，自己很難衝破四十萬仙靈之氣的瓶頸。

  然而，這些道花不是斬不了，而是這幾朵道花代表的大道太過強大。

  好在，諸道之中，無敵路夠強，此路脫胎於帝宮的那條神秘通道，雖然自己似乎只領悟了其中比較粗淺的一部分，但已經展露不俗。

  於是，張良沒再猶豫，繼續以無敵路斬其他道花。

  果然，一切如張良所料，無敵路能斬極道，便能斬時光大道，亦能斬帝途。

  先後數次，張良都感覺到瓶頸鬆動。

  但是問題來了，當道樹上只剩下那朵代表無敵路的道花時，他斬不動了。

  是的，無敵路似乎斬不了自己的道花。而就這一朵道花，便死死地卡住了張良的瓶頸，任由他多次衝擊，皆以失敗告終。

  「難道，還有比無敵路更強的道？要在那條道未形成道花之前，斬掉無敵路道花？」

  張良冥思苦想數年，終不得其路。

  

  於是，他最終還是打開了九頁黃金書。

  「嗡~」

  「噬天之法，成我之道。天道歸我，萬法可棄。我道若成，天道可棄。是故，汝道為何？」

  「吾道，無敵。」

  「錯~」

  張良無語，對於這個答案，他已經習以為常，在這九頁黃金書看來，什麼都是錯的，就沒有對的道。

  「嘩啦~」

  和前幾次一樣，雖然黃金書做出回答，但黃金書頁還是翻動了一頁，這一頁上，赫然寫著「無敵」二字。

  跟著，張良便看見黃金書頁上有文字浮現：

  無畏，無敵，宰執天地，鎮萬界天地而齊天者，謂之無敵。此道克萬道，破萬法，四境登天，破諸天無極……

  這一次，九頁黃金書上，罕見地沒有太多的關於無敵路的指引。

  但張良大致從其描述和書頁里展現的異象中，能分辨出無敵路似乎分為四重。

  其中，第一重最為簡單，那便是自己已經領悟的無畏。

  第二重，難度就飆升上去了，似乎是一種無敵身的領悟，在這一重里，會出現真正的無敵，絕對的無敵。

  便是這一點，張良就很是不解，既然第二重都出現絕對的無敵了，為什麼還會有第三重，第四重？

  至於第三重和第四重，根本看不懂，張良是半點都沒有體會。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良沒幹別的，全身心投入無敵路第二重的研究。

  不知過了多久，但應有百年，這一日，張良依舊在尋求悟道中，然而仙海中，卻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張良因通天木偶化身有感，突然睜眼，從時光長河片段中走出，然後便看見天穹之上，天門懸空。

  是的，似乎每當有強者登仙，欲斬天門之際，天門便會出現。而天門出現，並非只出現在某個具體的地方，它代表著天的壁壘，於整個仙海，億萬眾生，似乎都能看見他。

  張良就瞧見，有人影，攜千萬玄光，登天而上，沖門而去。

  那人的實力，張良不作評判，如果硬要說多強也不至於，沒有自己強是肯定的。

  但是，對方手裡卻似乎拿著一截骨頭還是什麼東西來著，當他欲近天門之際，只見一隻通天巨指，憑空生出，攜萬象風雷，點叩天門。

  「什麼東西？」

  張良可以肯定，那東西徹底爆發出來後，使得這扣天門的一擊，完完全全超出了大乘期的實力範疇，絕對達到了真仙境的程度，甚至更強。

  「轟隆隆~」

  「嗡~」

  「咚咚咚~」

  終於，此一擊落在天門之上，爆發金戈雷鳴的炸響。

  炸開的漣漪，在天門上來回震盪，發出「咚咚咚」的叩門聲。

  「咔嚓~」

  便在這力量將欲消耗殆盡之時，突然一道碎裂聲，自門上傳來。

  等張良定睛一看，卻見那門上竟再次多出了一道裂痕，這一裂痕，竟比此前出現的那道裂痕，大了三倍有餘。

  可惜，這一擊雖強，最終沒能破開天門。

  那登天破門者，最終湮滅在恐怖的威勢中。

  只是，此人破天門還是造成了巨大的成果，張良只覺那裂痕里，透出無盡靈能，宛若將域決堤的大壩，開始「漏水」了。

  而這漏出來的『水』，竟似引動了整個仙海。

  張良明顯能感受到，天門周圍，元靈之氣暴漲，並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在逸散。

  「到底是誰在沖天門？」

  萬年來，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引起天門徹底現世，並將天門轟出一道裂痕。

  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曾叩擊天門，卻未能引起天門現世的？

  張良不是很確定，但他知道，而今的天門已經岌岌可危。而他統一仙海的進程，才進行到百分之三十八。

  雖然他有把握第一時間拿下萬古大陸，和周圍神獸海，但估計最多也就能這進程達到百分之四十，統一仙海大計，連一半都還不到。

  「嗯？」

  正當張良眉頭緊鎖，尋思著自己還來不來得及統一仙海之時，忽然心有所感，目光看向六大聖域的邊緣。

  下一秒，張良一念橫移近千萬里。

  數次挪移之後，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那是一株蒼老到幾欲枯死的老樹，昔日，自己曾在這裡以界神鏡強行收復了那位真仙蛇妖的一縷微弱分身。

  現在，這株老樹折枝了，並且，樹體正在緩慢地出現裂痕。

  「要出來了嗎？」

  張良敢肯定，不出百年，這株鎮壓此間的老樹，就會徹底崩斷。只是，到了那時，這蛇妖能現世麼？應該不能吧！

  天門未破，按理說仙海就是仙海，那些蟄伏的真仙就不可能真正地出世。

  但是，對他們的封印，卻在逐步解開，當鎮壓真仙的封印盡數崩壞，只要天門一開，張良可以想像，那一日，只怕會迎來眾仙出世的奇景。

  「眾仙出世，是壞事嗎？」

  張良不太確定，按說這不該是一件壞事，畢竟不祥肯定是在眾仙的對立面的。

  但是，這些真仙，還會守護仙海麼？

  隱隱間，張良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但也說不上來。

  「必須得儘快斬掉無敵道花才行了。」

  張良知道自己時間緊迫，轉頭繼續回去閉關去了。

  然而只過了十年，他便感受到了黑魚智者的呼喚。

  當他回到千里珊瑚礁，就看見葉七星和鄧菩提竟然已經等在了這裡，除此之外，那白衣少年竟然也出現在此處。

  張良瞳孔一縮：「你出來了？不對，你的氣息是大乘期。」

  白衣少年道：「本體當然出不來，但要造一具分身出來，卻也問題不大。」

  張良心頭一震，既然白衣少年能以分身的形式走出來，那其他那些被鎮壓的真仙呢？

  這些年，統一仙海的路上，發現的各大秘境，已超五千之數。

  其中，有一半之數，已被破獲，並非鎮壓真仙之地。

  但張良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一些，是鎮壓著真仙的，僅目前標註出來的疑似秘境，便超過了三百之數。

  「老張，你這盤棋下得挺大啊！我倆出來後一打聽，好傢夥，你都差點統一半個仙海了。」

  葉七星咂舌道。

  鄧菩提連連點頭：「太過瘋狂，我本以為拿下一個天聖海域已經是不世成就，沒想到你的心這麼大，竟然要下整片仙海。」

  張良微微一嘆，但也沒解釋什麼，看似他拿下了幾近半個仙海，可終究還是太慢了。

  只聽他道：「你們承載了多少仙靈之氣？」

  一提到這個，葉七星便興奮道：「還得托你那渾沌寶土的福，那玩意太強了，而今我已承載仙靈之氣八萬八千餘。」

  鄧菩提則聳了聳肩：「八萬九千多。」

  「已經很好了。」

  張良不禁看向白衣少年：「還有繼續提升的空間麼？」

  白衣少年挑眉道：「你以為人人都能達到承載極限，成為那鎮壓一方的霸主不成？」

  鄧菩提：「我們現在缺乏實戰，需要戰鬥，很多戰鬥。既然你在統一仙海，想來人手必然不夠，我倆既然出關，自不能坐視不理。正好，也藉此機會，鞏固實力，只有真正地掌握這份力量，才能談及能否繼續提升不是？」

  葉七星：「不錯，一路征戰，紅塵歷練，才能消化當下實力。」

  張良：「如此甚好，我現在的確嚴重人手不足。如果不是陳天鹿，只怕我統一仙海的進程會更慢。」

  「陳天鹿？」

  鄧菩提和葉七星聞言紛紛驚呼出聲，鄧菩提更是詫異道：「他還沒死？」

  張良：「說來複雜，等你們回頭見到他就知道了。」

  一陣討論統一仙海的大計後，白衣少年抬頭看向天穹道：「張良，你的時間不多了。」

  張良臉色變化：「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究竟還要多久？」

  白衣少年：「還要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在積蓄力量，尋找一些上古禁忌之物，試圖強開天門。而他，已經做到了，在未來百年內，不出意外，整個仙海的元靈之氣的總量將會暴增，眾生修行速度至少要翻兩三倍。這還是那人不繼續強開天門的情況下。」

  張良心頭震動：「強開天門？你對此怎麼看？」

  白衣少年搖頭：「強開天門，禍福難料，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不祥必然降臨，沒有意外。昔日天罰之戰，必將重演。」

  頓了頓，白衣少年忽然開口道：「而且，我懷疑，強開天門之人，有些過於急切了。他似乎，並不是我道中人。」

  「此話怎樣？我道中人是指？」

  白衣少年：「而今，上古諸強相繼甦醒。這些人醒來，很快就會發現你在統一仙海。雖然這看似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也並不是很在乎你統一仙海，但若能統一仙海，對這第十域來說，卻不是壞事。按理說，我道眾人大多數願意等上一等，等你徹底統一仙域。但是……這位並不想等，甚至有點兒刻意地想提前開天門，壞你統一仙海的計劃。」

  張良聞言，心頭頓時「咯噔」一下。

  他就說感覺有點不對，現在白衣少年這麼一指點，他立刻就明白過來。

  張良：「前輩，你覺得這天門還能撐多久？我是說比如此前有人叩天門那般的力量，能承受幾下？」

  白衣少年搖頭：「這誰知道，但你應該不會再有萬年時間了。那人先後兩次出手，效果顯著。此刻仙門狀況很糟，若我是他，下一次出手，只會比這一次更誇張。甚至，誰也不能保證天門就能扛住他下一次出手。所以，你的時間，或是百年，或是千年，但絕不會有萬年時間讓你去統一仙海。」

  說罷，白衣少年還好奇地看向張良：「我很好奇，你創造的那門祈仙術雖是不錯，但你是如何扛住那麼多人施展祈仙術麼？你是不是擁有一個小世界，裡面全是仙靈之氣，可以無限量供應？」

  「呃！」

  張良正想著怎麼解釋呢，但忽然整個人一個激靈。

  是了。

  自己可不是真有一個小世界麼？不，自己是有一座帝宮，一座無比龐大的帝宮。

  自己這萬年來，除了去獵殺魂獸，似乎並沒有好好利用這座帝宮。

  他甚至沒有想過，這帝宮裡有仙靈之氣儲存麼？

  下一刻，張良忽然道：「前輩，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您若有意，或可助我，張良感激不盡。」

  似乎看出張良真的很急切，白衣少年淡淡道：「也罷！聽說你發現了諸多險絕秘境，我可以幫你去走一走。」

  「多謝。」

  ……

  辭別了白衣少年和葉七星他們，張良匆匆趕回了學堂里的時光長河，並在第一時間進入了帝宮。

  城牆之上，張良找到天之痕兌換點，並心念一動，試圖兌換仙靈之氣。

  很快，那兌換冊中有靈光飛起。

  「 10縷仙靈之氣， 1枚天之痕碎片可換。」

  「果然。」

  張良頓時大喜，他從來都只用天道碎片兌換各種亂七八糟的神通大術，卻忽略了仙靈之氣這類最普通也是最實用的力量。

  經萬年積攢，哪怕張良揮霍無度，也根本用不完那些天道碎片。

  以至於，此刻他身上還剩下的天道碎片多達一億二千萬枚。

  而這些，若換成仙靈之氣，其數赫然多達 1200億。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張良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而今自己每日消耗仙靈之氣不過一萬多而已，最高的時候也沒超過兩萬。雖然這個數字在持續上漲，但張良以為，哪怕他統一整個仙海，單日消耗仙靈之氣理論上也不會超過十萬道。

  畢竟，不是每天都有數以億萬計的人都在面臨生死危機。

  所以，張良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自由了。

  他的修行，差了臨門一腳，他需要找到斬掉無敵道花的手段，但這似乎並不是閉死關就能做到的。

  此前他沒有離開學堂，是因為他需要借這裡的時間，誕生仙靈之氣，以供養信徒的使用。

  現在，他已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

  於是，張良走出來了。

  可一時間，張良竟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去紅塵歷練，還是干點別的什麼？

  這不，他先回了趟千里珊瑚礁，又去到了正在征戰的各處戰場，但他並未參與其中。

  張良知道，自己現在缺的不是戰鬥，而是某種頓悟。

  接下來，張良理所當然地回了趟萬古大陸。然而，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大荒依然安定，可萬古大陸里，卻沒有了洛仙的身影，洛仙創建的渡仙宮，竟成斷壁殘垣。

  他明明記得，百年前自己還回來過，這百年，竟是發生了何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