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劉老頭想靜靜
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一輪冷月高懸於天際,灑下清冷的銀輝,宛如一層薄霜覆蓋著大地。
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在地上投下一片片零碎的光影。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那光影便如鬼魅般搖曳起來。
沈墨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把木刀,眼中滿是驚喜與難以置信。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雙手微微顫抖著伸向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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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給我的嗎?」沈墨聲音顫抖地問那猴子。
猴子「吱吱」叫著,竟學著人的樣子連連點頭。
沈墨一把將木刀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讓他心頭一震,一種奇異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他天生就是為刀所生。
「這木刀,竟讓我有種莫名的親切,難道我真與刀有緣?」沈墨在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這時,裡屋傳來輕微的動靜。沈墨心頭一緊,猴子更是機靈,「嗖」的一聲,一溜煙跑掉了。
沈墨趕忙將木刀藏於背後,只見柳函緩緩從裡屋走出。她身姿婀娜,卻帶著幾分疲憊與威嚴。
月光下,她的面容顯得格外清冷,如同一朵幽蓮。
「墨兒,你可知道錯了?」柳函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沈墨低下頭,小聲說道:「娘,我知錯了。」
柳函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回屋睡吧,莫要再胡思亂想。」
沈墨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屋裡,將木刀藏在了床底的暗格中。
翌日。
天還未亮,沈墨便早早起床。
他輕手輕腳地取出木刀,懷揣著滿心的歡喜,朝著後山奔去。
到了後山,入目之處鬱鬱蔥蔥,樹木參天。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撞擊著石頭,濺起朵朵水花。
沈墨握著木刀,找了塊空地,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他揮舞著木刀,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自己已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刀客。
就在這時,昨晚那隻猴子又出現了。它嘴裡叼著一物,來到沈墨面前,將其丟在地上。
沈墨定睛一看,竟是一本刀譜,上面寫著「鐵血狂」三個大字。
他翻開刀譜,只見上面繪著三式刀法,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釋,寫著需有牢固的基本功方能施展。
「這猴子為何這般幫我?」沈墨滿心疑惑,但更多的是興奮。
沈墨心中大喜,當下便照著刀譜上的描述開始扎馬步。
他雙腿分開,膝蓋微屈,雙手握拳置於腰間,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只是沒一會,沈墨便有些泄氣。
汗水濕透了衣襟,他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好累啊。」
他一聲哀嘆,習武似乎比想像的還要艱難。
這時,那隻猴子跳了過來,在他耳朵上用力一揪,似乎在質問自己為什麼偷懶。
沈墨撇撇嘴。
「你行你來,你要是能堅持的比我久,我就拜你為師!」
猴子像是聽懂了沈墨的話,先是沖其扮了個鬼臉,而後竟跑到一旁兩腿一分,有模有樣的紮起了馬步。
「你?」
沈墨覺得自己被一隻猴子給鄙視,甚至比滋的沒有大虎幾人遠還要來的丟人。
沈墨咬咬牙,迅速爬起。
「少瞧不起人了,我絕不會拜你為師!」
一刻鐘後,沈墨跪在了端坐在石頭上的猴子,行拜師大禮。
「猴子師傅在上,請受徒兒沈墨一拜。」
猴子眯著眼睛,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直把沈墨看的牙痒痒。
沈墨朗聲道:「猴兒師傅放心,我沈定會給猴門發揚光大!」
猴子聽得蹦起,在一旁手舞足蹈,心想自己也是好起來了,也是只開山立派的祖師。
沈墨看得好笑。
隨即深吸口氣,靜下心來紮起了馬步。
猴子則在一旁指指點點,似乎在教沈墨該如何正確地練習。
除了飯點,沈墨整日都在後山刻苦練習,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
臨近傍晚,沈墨又跑到老槐樹下聽劉老頭講故事。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偷偷觀察著劉老頭的神情,心中越發覺得猴子是劉老頭派來的。
這木刀和刀譜來的如此及時,不是劉老頭授意還能是誰。
不過劉老頭不說,他也不戳破,只將這份感激默默藏在心底。
就這樣,沈墨每日勤練基本功。
身上沾滿了泥土和汗水,柳函只當他是在外玩耍所致,並未多問。
然而,僅僅半個月後的某個晚上,沈墨半夜起來如廁。
迷迷糊糊中,他發現一道身影悄悄出門。
「娘?」
那身影竟是柳函。
「這麼晚了,娘親怎麼還出門?」他心中好奇,但困意襲來,也沒多想,回到床上繼續睡去。
隱隱約約之間,村子裡傳來幾聲怒喝。
第二天,村里傳來消息,劉老頭出事啦。
沈墨聽到這個消息,內心「咯噔」一下,立刻飛奔而去。
來到劉老頭的住處,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不已。
原本破舊但還算完整的房子,如今已成為一片廢墟。殘垣斷壁,瓦礫遍地,仿佛遭受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劉老頭坐在缺了一半的門檻上,頭髮凌亂,手中握著一柄寒芒閃爍的大刀。
但是如果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刀刃上有著許多豁口。
新新舊舊,很顯然跟昨晚發生的事有關。
「劉爺爺,你怎麼了?」
沈墨急忙跑上去關心詢問。
劉老頭像是回過了神,哀嘆一聲。
「我這是哪門子孽啊。」
沈墨嚇了一跳。
「劉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老頭面色悲苦。
「想當年,劉爺爺我年輕時殺敵於邊關,那是何等的風光。結果老了之後連個娘們都要上我門前叫囂。」
「房屋盡毀也就罷了,家裡僅剩的老母雞也被剁了雞頭,連那幾個還熱乎著剛生下來的雞蛋都被搖勻咯。」
劉老頭一拍大腿,叫苦不迭。
沈墨大驚。
「這世上還有如此惡毒的人?」
這完全是不給人活路啊。
聞言,劉老頭眉頭一挑,有些意味深長得看了沈墨一眼。
好小子,狠起來連自己人都罵。
他擺擺手,眼不見心不亂,於是長吁短嘆。
「你走吧,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