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野牛進場，狩獵開始

  大酋長們不亞於白人貴族的奢靡生活，底層族人被白人當成畜牲一樣宰割。

  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兩種情景，在腦海中不斷交替播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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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一邊躲避人群，避免暴露，一邊體會著心中的悸動，久久不停息。

  自己是個好人嗎？或許是吧。

  畢竟其他印第安人遭受的苦，跟我有什麼關係？能護住殷部落的人已經很勉強了。

  可不管怎麼評價，林墨得承認，自己對很多事，都看不過眼。

  也正是因為看不過眼，才想用所掌握的力量，改變這些不公。

  看不過眼的事有很多。

  比如白人不是天生高貴的。

  黃種人並非就天生該被屠戮，被當成豬仔，被當成奴隸。

  比如，當權者就該為底層做點事，起碼把他們當個人，大清這種小族騎在大族頭上的政權，就不該阻擋時代的發展，應該早日被掃進垃圾堆里。

  比如面前這些聯盟長老，對印第安種群的犯罪。

  所剩不多的印第安人，還要為他們的決策付出代價，為他們的享樂而喪失生命。

  那他們就該死！

  平復了一下心情，林墨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畢竟現在還不到宣洩情緒的時刻。

  當下，聖地已全盤亂了起來，每個帳篷中的人被驚醒，大概側耳聽見發生了什麼事，都是一樣的震撼，然後醉醺醺的抬起火槍，就沖了出去。

  各個部落的酋長親兵們，也都衝進了聖地，四處亂糟糟一片，到處都是慘嚎的人。

  休倫部落的戰士們跪在酋長屍體前，割破手掌，把鮮血塗到了臉頰上，發誓要復仇。

  趁著亂，林墨大搖大擺擦掉了臉上的油彩，走向卡瓦部落這邊，找到小黑胖子的身影之後，悄無聲息的混進了他身後的護衛里，身上戴著卡瓦部落的紋飾信物，也沒有人阻攔。

  「...」黑馬有意無意的望了林墨一樣，那眼神里略微綻出精芒。

  一是沒想到，他真敢幹，在聖地里殺掉休倫部所有高層！

  二是沒想到，他真干成了，一個人就在嚴防死守的聖地里，悄無聲息殺了這麼多人。

  第三是，他的膽子是真的大，殺了休倫部那麼多人，還有恃無恐的在他們面前閒逛，這膽量是獵熊練出來的吧？

  到目前為止都很順利，接下來只要事情再順利一些，目的就會達成。

  幾個部落的酋長，很快就都來了，卡瓦酋長召集了他們，要在聖殿裡進行緊急議事。

  作為通報這次陰謀的人，黑馬當然要參與這次議事。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有幾個酋長已經打算火速跑出聖地了，但聽了卡瓦酋長的解釋後，又都決定先進入聖殿，看看情況再說，畢竟聖地外可能更加危險。

  說是進入聖殿議事，其實，按照這群酋長的尿性了，他們一定會借這個機會，躲在聖殿裡，讓自己處於絕對安全的環境。

  所以，能進入聖殿的，就只有所有酋長和部落高層子弟，隨著聖殿厚重的石門轟然關閉，除非聖殿內的人主動出來，否則內外已經被徹底隔絕。

  作為一座封閉的石殿，防護水平極高，一千多個護衛都在門口守衛著，就是為了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休倫部落的事情。

  林墨和殷部落的二十多個人，當然也是沒資格進入聖殿的，只能跟其他護衛一起在殿外等著。

  不過，這並不重要，就像獵野牛一樣，只要讓野牛相信，跳進前面那個懸崖里就會安全，獵手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趁著殿外的侍衛不注意，林墨帶著二十多個殷族戰士，轉身摸到了聖殿後面的一處石堆，按照黑馬所說的，找到石堆後面三十步的地方。

  蹲下身子，挖了幾下，地下的土是松的，鬆土下是個散發著濃烈腐臭味的洞窟。

  「小黑胖子應該不敢搞什麼事情。」林墨回想著剛剛白狼回稟的情況，再確認一遍。

  白狼可是一直跟黑馬寸步不離的，所有對話都告訴了自己。

  何況休倫部的人已經死了，小黑胖子更不可能蠢到現在反水，因為即便他現在反水，憤怒的休倫部戰士們也會將他撕成碎片。

  這就是印第安人復仇的規矩，從沒有隻誅首惡的說法，比較像是『九世之讎，尤可報也』，那種主張殺人全家的公羊派。

  望著落滿了白骨，有人的也有牲畜的，惡臭到令人反胃的洞窟，未曾爛完的屍體浸入泥土造成的酸毒白土，林墨嘆息一聲，對身後眾人揮了揮手，一步跳了下去。

  按小黑胖子的說法，這是一處祭祀坑。

  本來易洛魁聯盟成立後，《大憲法》里已經規定，減少野蠻祭祀的傳統。

  可隨著聯盟解散，這些半桶水的部落重回野蠻，這些年又把祭祀傳統撿了回來。

  每次聯盟會議結束，自然都是要殺一群奴隸、或者戰俘來祭祀神明。

  聖殿內的祭壇一直聯通到這裡，巫師們每次會議後，舉行盛大的祭祀，割掉戰俘的喉嚨。

  把血和屍體一起推入祭祀坑裡，祭祀坑一直通向外界，也是聖殿唯一跟外界聯通的入口。

  洞窟里確實很噁心。

  林墨和戰士們，每一步踩下去，腳下都發出劈叉白骨斷裂聲，濃郁屍臭直衝天靈感，讓人呼吸不過來。

  只能捂著鼻子，飛速穿過被屍體堆滿的洞窟，邁步不停的往裡沖。

  直到幾十步後，已經順著洞窟深入地下，面前出現一道很長的石階梯。

  現在，已經抵達聖殿下方了。

  聖殿上層建築，主要用來祭祀，會議，當然這些年也被酋長們搞出了享樂的作用，當做懸掛自己的戰利品的展覽室。

  但下層，就是關押戰俘，祭品，以及一些巫師的住所，常年都會有幾個巫師駐紮在聖地，進行日常的祖先祭祀和聖地維護。

  林墨走上昏暗無光的石階，正打算摸到上層聖殿去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些呻吟，那是從旁邊的土層里傳來的。

  當他決定走過去看看，才意識到聲音的源頭，其實是自己左側通道里。

  在聖地下層的通道深處，挖著一些木頭支撐的地窖，那些地窖用木柵欄封閉，柵欄又像是窗口，卻僅僅夠流通一些通道里污濁的空氣，讓裡面的人不至於窒息。

  準確的說，那裡應該是用來關押戰俘祭品的地牢。

  從林墨的角度望過去，能看見木柵欄之間，用草繩拴著一排排赤身裸體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有鞭撻的痕跡，很多人正在翻來覆去的呻吟。

  只是注意到那些人身上的紋身，其中幾個人熟悉的面容，以及沒有屈服之意的眼神，很多久遠的記憶泛上來，身邊殷族戰士們驀然瞪大了雙眸，握著火槍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這些記憶迴蕩了片刻，一股莫名的怒火直衝林墨腦海，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了。

  這些即將被當做戰俘的祭品，都是殷族人，都是殷族被打散之後失散的族人！

  （還有更新耶）